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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越人歌(上) ...
“乐天,你知道越人歌吗?”白居易一愣,随即明白了元稹的意思,凑近了悄悄牵上了元稹的手,盯着他的眸笑道:
“我当然知道。”
回应他的是一个轻柔的吻。
——引
1
“我们宿舍要来一个大一新生。”白居易猝然抬头,看向唯一空着的床位,
“学校不是嫌弃上上届睡这的人已经去世了嫌晦气一直把这空着吗?”
刘禹锡耸耸肩,“可能学校觉得我们三个活人住这里镇阴气镇了一年了够了?毕竟那位学长是意外淹死的,不是被杀了。”
白居易冷笑一声,把椅子转回去。
“那位学长当年是真风光,有才又有背景,现在学校图书馆的介绍都是他写的,结果一死,学校连个慰问都没有。”
“梦得,少说点。”
刘禹锡心虚地看了柳宗元一眼。
白居易叹了叹:“他若是还活着,我还想讨教一些问题呢,可惜了,他已经去世五年了,就算活着也不过二十九岁。”
他念叨着继续读起了书。
“学长们好?”元稹拎着行李的拉杆局促地站在原地。“我叫元稹,你们也可以叫我元微之。”
白居易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新来了个人都没发现。
“乐天,醒醒,学弟来了。”刘禹锡开始拍他的背,“你怎么在凳子上也能睡着?”
“……腰慵不能带,头慵不能冠……”
白居易突然一激灵。
他迷迷瞪瞪地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下意识道:“你好,我是白居易。”说着顺手把桌上的灯按开了。
“现在是白天,窗帘没拉。”
白居易缓慢转过了头,此时他终于清醒了,看见亮堂的室内,默默又按灭了灯。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和我说。”
“谢谢学长。”元稹抱着一摞书放进衣柜。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只比你大一岁。”
2
“今天你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我不挑。”
元稹把书包往肩上一带,又问:“他们呢?”
“出去约会了。”
元稹踏出去的半只脚又收了回来,“原来你还没谈呀,我看乐天这么受欢迎我还以为你谈了呢。”
过了几分钟,刘禹锡给白居易打来了电话。
“微之现在是不是不在?总算蹲到这个时候了。他来那天,你睡着了,说了一堆梦话。”
“不可能。”白居易下意识反驳。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初五个字五个字地往外冒,说了大概十句?”
白居易蹙了蹙眉。
“行了,子厚在叫我,先挂了。”
“给学长带的黄焖鸡,不贵,学长就不用给钱啦,就当我谢谢学长的照顾。”
“这不太好吧。”白居易接过餐盒,拿出手机就要转账。
元稹退回去了,抬头眨了一下眼睛,笑道:“学长太客气了。”
白居易看着他,悄悄握了一下元稹的手,元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哼起了青花瓷。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3
午睡时,白居易迷迷糊糊梦到了一个下着小雨的日子。
“乐天。”有人在唤他,拉着他的手,“今日伶人唱的都是先秦的曲儿,恰好休沐,我们去瞧个新鲜?”
他努力想转头看清楚另一人的脸,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所有人的声音都轻飘飘的,模糊而悠远。
“好。”他听见自己说。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水波荡着,远处的画舫似乎也连成一片了,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蒙蒙地侵染了天地。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觉兮,得知王子。”
伶人的声音拉远了,悠悠渺渺的。
“山有木兮木有枝,”
他与另一人对视了一眼,悄悄执起手,
“——心悦君兮君不知。”
似乎是他的表白现场,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另一人长什么样,听声音是个男人。
他听见那人细密密地在他耳边唤他的字,直接让他的耳朵痒了起来。
奇怪。
4
“乐天,醒醒,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又是梦得在叫他。
此时刘禹锡刚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好,随口说:“子厚和微之早就去上课了,我们的课排在三点就晚了些,但现在也两点半了。”
白居易一惊,赶紧把衣服穿好。
“你最近有点嗜睡,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他此时还没缓过神,并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你觉得我像同性恋吗?”
“感觉有点像,又有点不像?你高中不是还喜欢过一个女生吗,怎么又开始怀疑性取向了。”
白居易捂住脸,哭笑不得:“刚刚我梦到我被一个男的表白了,而且是两情相悦的那种。”
“谁和你表白啊?我们乐天风流倜傥被人喜欢很正常,所以是谁?”
“我不知道,看不到脸听不清声音。”
“没事,看感觉来,你觉得你和一个人心灵相通想要白头到老那就去表白咯,管他是男是女。比如子厚,我和他聊了几天我就认定他了,现在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所以你们认识两个月就在一起了。”
刘禹锡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大三的学长韩愈听说过没?”
“他不是学生会主席吗,怎么了?”
“因为提议学生区禁烟被撤下来了。要上课了,下课继续和你讲。”
八卦讲一半的后果就是白居易整节课都心不在焉,脑子里东想西想,就是不在课上。
刘禹锡一下课就被柳宗元叫走了,最终八卦也没能讲完。
白居易最后给他发了微信:
下次八卦再讲一半就跑我就想办法把你和子厚分开一天。
5
“乐天,晚上出去吃饭?随便吃点烩面就行。”
“你等我回宿舍换个衣服。”
“我刚想说我充电宝落宿舍了,走吧。”
元稹比白居易高几厘米,在白居易躬着身拿衣服时刚好能看到他绷紧的背脊和线条流畅的脖子。他思绪逐渐拉远。
他是在初见白居易时他说的那几句梦话时想起来的,但是他不敢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想了起来。后面他见到白行简,才知道白居易根本什么也不知道。白居易高二那年他母亲去世,他也因此转了学,和刘禹锡上了一所高中,就失去了提前知道真相的机会。
如今在他的引导下,白居易也应该渐渐想起来了。
可惜白行简没能在现代社会获得合法的身份,可能因为知名度太低,他没能转世成功,如今仍然是一个幽灵。
柳刘二人也一无所知,不过还是走上了前世的道路。
包括韩愈。
韩愈当初为了考上这所大学复读了两三次,这学期开学时才当上学生会主席,只是三个月又被撤职。
和当初谏佛骨表何其相似。
算算时间,又有人要来了。
“微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元稹反应过来,决心逗一逗他:“你的初恋。”
“瞎说什么呢,我没有初恋,当初我们没有在一起。”
元稹被他拉着出了寝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元!微!之!”
“好啦,我是看梦得和子厚又出去约会了怕你一个人无聊才来找你的,不然我……”
“不然你就去找你那些桃花了?”
“那是谣言!”
"你说是就是咯。”
自己的话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元稹有些暗恼,但转念一想这是不是代表乐天对他有点意思,又暗自高兴起来。
6
又是一个迷迷糊糊的梦,他抚摸着庭前的竹子,有人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这次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竟然有几分面熟,只是不知是谁。
“乐天,天色晚了,我来不及回去,在你这里歇下可好?”
他瞧着那个人,吟出一句诗来,“无波古井水,有节秋竹竿。”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
他终于起身走过去,抚摸着那人的脸道:“这种小事你还专门来寻我,直接在堂间坐着便是,等我看到了你就能去客房睡了。”
那人冰凉的手把他的手摆好,白居易轻嗔一声:“微之呀,你的手怎么冰成这样?要不我给你拿个暖炉,或者我让人跟你做烩面暖暖胃?”
“不必了,太过麻烦。”
原来他叫微之。
等等,微之?
白居易刹那惊醒,寝室里梦得和子厚还在微信上聊天,微之已经歇下。
十一点半。
他强忍着无数回忆涌来的不适感,不知不觉已经泪流了满面。
微之……
7
此日元稹又早早来寻他,白居易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转头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
“微之,学校的剧院排新剧了,恰好今天周末,我们去瞧个新鲜?”
元稹微愣,回握道:“好。”
剧院排了新版的牡丹亭,演员唱着“情不知所起”婷婷袅袅走上舞台。随着杜丽娘一句“遍青山啼红了杜鹃”,元稹突然转头,掌心覆上他的手背,低声问:“乐天,你知道越人歌吗?”
白居易没料道他会在这个时候表白,眼前又划过那个细雨蒙蒙的天,那只画舫,以及元稹在他耳边的吐息。
他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不久他悄悄牵上了元稹的手,回头看着他的眼笑:“我当然知道。”
“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
他感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自己唇上。
白居易拍了拍元稹的肩,“在剧院呢。”
元稹笑他的脸怎么红成一片,随即正色道:“没事,我们在最后一排,很黑,没人看到的。”
“乐天,你要是没想起来还会答应我的表白吗?”
“看情况吧,也许我不想谈恋爱,我们可以一直在暧昧期。”
直到回寝室,白居易的脸依然是红的。
刘禹锡本来坐在柳宗元的腿上和他调情,见他们回来大惊失色:“我本来以为你们还要吃个饭什么的,”他坐回椅子上,注意到了白居易发红的脸,“成了?”
本来已经是冬天,白居易把脸颊埋进领子里:“我的脸是冻红的。”
元稹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外面还没有这么冷吧,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最低温度有□□度。”
白居易瞪他一眼。
刘禹锡“啧”了一声。
8
“隔壁专业有个跳级的要转过来,是韩愈的师弟,身体不好,微之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不?就是他哪里不会的教一下,人很聪明的。”
元稹抬了抬眼:“叫什么?”
“李贺。”
“行,但是我觉得他可能不需要我照顾。”
事实证明,李贺确实聪明,就是每天病恹恹的看着心疼。
“退之,你这么担心你的师弟?"
韩愈低眸笑了一下,“嗯,长吉聪明,但毕竟还是未成年,我当师兄的理应多照顾点,等成年就好了。”
不知何时,李贺鬓边生了白发。
等下次白居易再得到他的消息,已经是李贺休学养病了,韩愈租了个房子养着他,因为李贺家乡不是大地方,没有能治病的医院。
刘禹锡每次和白居易说起这件事,白居易都一阵唏嘘。
“乐天,昨晚我梦到之前我没去武昌,”
白居易猝然抬头,
元稹把他拉到一边,声音极低,“我在长安待着,活到了六十岁。”
白居易睁大了眼,问他:“你是如何留在长安的?”
元稹又笑,凑在他的耳边,声音轻快:“当时那种情况,我只有一条路了,不是吗?”
“可是之前的你舍不得的。”
“是啊,我的抱负还没有完成,怎么能舍得呢?所以这只是梦。”
白居易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开始吻他。
元稹默默闭上了眼。
刘禹锡小声对柳宗元嘀咕:“这两人一天能亲八百回。”
柳宗元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刘禹锡的嘴。
9
很快年节到了,四人一合计,决定一起出去旅游,本来还问韩愈要不要去,结果韩愈扶着额叹气:“长吉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得多陪陪他。他母亲年纪大了来不了,姐姐又在工作。”
白居易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许久才说:“行吧,那我们下次再叫你。”
“要是他没好起来,估计下次也不行了。”
“梦得,退之和李学弟,是怎么回事?”
刘禹锡挑了挑眉,继续收拾行李,“暧昧期,还不知道能不能——唔——”柳宗元又捂住了他的嘴,刘禹锡愤愤地看着他。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小贺还是未成年,而且他那个身体……啧。”刘禹锡挣脱开,露出满脸的可惜。
元稹不置可否。
“真心话大冒险,玩吗?”
元稹探过来,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怎么玩?火车上不好吵着别人。”
刘禹锡掏出一叠扑克:“放心,我早有准备,谁的牌面数字最小谁接受惩罚,数字最大的人提问,双数大冒险单数真心话。”
白居易把那十张扑克牌拿过来洗了洗,然后铺在桌子上:“抽吧。”
白居易一看到自己的数字最大,刘禹锡的最小,立马乐了,笑眯眯地问他:“梦得,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你和子厚,谁在上面啊?”
刘禹锡僵住了,慢慢红了脸,半晌蚊子哼哼似地挤出一句:“他。”
白居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元稹突然冒出一句:“原来你们做过啊,我还以为没有呢。”
“就一次。”
柳宗元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耳尖泛了点粉色。
这次轮到了刘禹锡问元稹真心话,于是他又把问题抛了回来:“你们呢?谁是1。”
元稹蹙了蹙眉,翻着手里的扑克牌,头也不抬:“我。”
刘禹锡惊讶地看向白居易,却见白居易只是点了点头。
嗯,前世的应该也算。
此时柳宗元还在庆幸没抽到自己,结果没想到下一个就是他。白居易忍着笑把提问题的机会让给了元稹,元稹翻出手机备忘录的文案:“把这上面的名字换成你家梦得,富有感情地朗诵一遍。”
柳宗元看了一眼,随即难以置信地盯着元稹。
白居易在努力忍笑,元稹在催促他。
“我为梦得举大旗,看谁敢于他为敌,四面八方皆是敌,今后的路你好好走,我先去坐车为你灭敌……”
“行了行了可以了。”
刘禹锡发出今天第一声爆笑。柳宗元瞪他一眼。
10
“师傅,去西湖文化广场。”
“好嘞,大学生冬天出来团建喔?”
四人都没有说话,在手机上疯狂打字。
“等一下,退之给我发消息了。”刘禹锡把聊天框打开,“今天才小年过后三天,他怎么就提前吃跨年宴了?”
韩愈:长吉要去化疗了,最后请他吃点东西,他姐姐负责医药费,不必为我担心。
“这才几个月啊,这么严重了吗?”
元稹把目光投向车窗外。
情况愈发糟糕了啊,似乎只有他们四人跳了出来,其余人……
他忽地想起那位早逝的王勃,听乐天分享的八卦说这一世他依然早逝。
现今摆脱诅咒的唯一方法似乎就是不参与任何事务管理,纵有千般才华依然需要泯灭于人群,经历不和前世沾一点边。
可惜啊,退之和李贺都改变不了了。
他轻轻阖上了眸。
再见到白行简时,他身边飘着另一人的魂魄,白行简介绍道:“这是王子安。”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我记得仲兄和微之都认识杜少陵的,回头帮我转告一下,不要让他去南方。不适合他。”
元稹默默地看着他。
白居易帮他解释了:“你提醒得有点晚,子美现在应该在洞庭湖旁边的酒店待着。”
白行简仰头看天。
“知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仲兄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现在是白天,在室内而已。”
元稹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乐天别同你阿弟一般计较,一千多岁了还这么幼稚。”
白居易偏头不语。
等白行简离开,白居易突然环住元稹的腰,靠着他的肩膀问他:“微之,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为什么都转世了?为什么王子安还是英年早逝?为什么子美不能去洞庭湖?”
他几乎是央求般看着元稹,“微之,告诉我好不好?之前你在通州病重我一无所知,告诉我,好不好。”
元稹缄默着。
“你怎么还是这样……”白居易语气渐渐颓废,“那你还会像之前那样吗?”他眼泪几乎要滑下来,“我不想再次失去你了。”
元稹转头安慰他:“乐天何时这么多愁善感了? 放心,不会的。”
白居易这才安了一点心,他转过来,声线仍然颤抖:“你们都不会的,对不对?”
元稹低眸吻他。
“乐天,晚安。”
11
街上游人如织,熙熙攘攘地闹在湖边,涌向断桥残雪,断桥残雪过了就是白堤,湖水像是有了生命,一层层拍在岸边。
唯一没见过西湖的柳宗元微微皱眉。
时隔千年,白居易再次走上白堤,却无疑发现了许多小摊位,一根普通的烤肠居然要十元,一串平平无奇甚至有点难吃的香菇关东煮要五元。
纵然知道景点的东西溢价很严重,白居易还是被西湖的物价震惊了。震惊之余他不自觉地开始想西湖原住民的生活问题。
哦,现在没几个人住西湖旁边了。
人头攒动,风景最好的地方照例是长期有人的,他们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小姑娘举着他们的周边在打卡拍照——也许对于这一世的他们来说不能算小姑娘。可惜梦得和子厚对此毫不知情。
白居易颇为遗憾地盯着到处乱窜的刘禹锡的后脑勺。
12
元稹牵着他的手,低声笑问他:“乐天,故地重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居易绷着一张脸回他:“没有导航我都认不出这是故地。”他把脸往衣领里缩了缩,声音透过好几层衣服传出来,闷闷的,“微之,冷风吹得我头疼,把苏堤走完我们就打车回去吧。”
“梦得,子厚?”元稹把柳刘二人叫过来,重复了一遍白居易的话。
刘禹锡扒拉着地图:“也行,三公里走完差不多了,反正我们要在这边待半个月。”
白居易悄悄对元稹咬耳朵:“子瞻的诗词与你不相上下,若有机会真想见上一面。”
“没这个机会,他出生太晚了,就算转世我们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白居易也跟着叹了口气。
“苏小小墓在苏堤和白堤中间,可以顺道去一去,岳王庙也在苏堤对面,不如今天一起去了?”
白居易又试着去牵元稹的手,被他的手心温度吓了一跳:“微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元稹先回答刘禹锡说行,随后小声对白居易解释:“不知到为什么每年冬天我的手都会很冷,也许是前世遗留的毛病,你看梦得也一直在给子厚暖手呢。”
白居易将信将疑,又探了探元稹额头的温度。
嗯,没发烧。元稹被他逗乐:“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呢,我怎么可能就生病了。”
白居易不吭声,继续把下半张脸埋进了领子里。
“好啦,我生病会和你说的。”
逛完苏堤时候已经是傍晚,“驾浪沉西日,吞空接曙河。”(元稹《洞庭湖》),湖水浸满了金色的夕照,依然拍打着堤岸。四人最后来了张合影,随后站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那个点人多,以后晚点或者早点就好了。”刘禹锡一本正经地分析。
其他三人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不说话。
“梦得你身体真好。”白居易率先开口。
“真有活力。”元稹紧随其后。
柳宗元在搓手,无暇顾及这边的聊天。
刘禹锡犹豫了一下,也开始搓手:“你们要是不说我都感觉不到居然这么冷。”
“要是哪天下雪了还能来看雪。”
四人又不说话了。
等到酒店,又是四十分钟之后。
他们哆哆嗦嗦地上了楼。
13
“我突然有点羡慕知退。”白居易把空调打开,“他不怕冷,也不会生病,还能到处玩。”
元稹对着他的额头就是一下。
“好啊微之,你是不是变心了?”
元稹默默翻了个白眼,凝眸看了他一会,开口道:“你怕不是生病了烧糊涂了?”
白居易趴在他身上取暖(确定能取暖吗),又补充说:“还不用面临生离死别。”
他往元稹怀里蹭了蹭,抬头问元稹:“所以当鬼真的挺好的,最好我们两个人一起当鬼。你说是吧?”
气氛忽地凝滞了,良久元稹伸出手揽着他:“乐天,不要再想这些了,好吗?”
白居易啄了他的脸颊一口。
元稹忆起自己还没有转世的那暗无天日的一千年,他独自一人徘徊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与黑暗之中,偶尔见到一束光或者一个人影就下意识地想去追寻,往前一步才反应过来是幻觉。
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他以此为代价把这么多人送到了千年之后。
是的,这么多人转世再见的代价只是他被困囹于黑暗一千年。而白行简被单独留下也不止因为他生名不显,更因为他需要一个人接应。
告诉他他忘掉了的契约:不能踏上和前世一样的道路,否则结局不会改变。
可惜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子安,退之,子美,长吉,无一例外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路,而他……只差一点。他本打算考公,还没来得及去就想起了这些。脱身的竟只有他们几个,到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也许,也只会牺牲他们这一群人,而后来者可以得到消息,从而摆脱于轮回的命运。
他这般想着,抬手揉了揉白居易的发顶。
“微之?”
“我在。”
白居易疑惑于他的答非所问,但还是放下心来,靠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
14
“我们是成年人了,今晚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情。试着喝喝酒?”
白居易本来在垂眸拭着自己的包上的灰,闻言下意识抬头。
转头看见元稹用口型对着他说:别喝多了。
白居易有些恼,但是自己转世以来一口酒都没喝过,一时间还真有些想喝,他轻咳一声:“好啊。”柳宗元点头,元稹笑着挽上白居易的胳膊。
这是同意了。
和元稹相处半年,他们哪里能不知道元稹的想法?
餐厅人很多,布置得也很高雅,他们随意找了个空闲小包间坐下,饭还没吃一半酒已过三旬。
刘禹锡第一次沾酒早就趴到了柳宗元身上,哼哼唧唧的,柳宗元也醉的不轻,只是怀里还有个人不方便行动。
而白居易在一个劲地给元稹喂酒,应该也醉了。
只有元稹看起来云淡风轻比较正常。
神志不清的白居易又开始絮絮叨叨他的诗文,什么神合俄顷间,什么折腰无复旧形容,各种各样的都有。
元稹一直看着他,突兀地冒出一句:“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
事实证明,元稹也醉了,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白居易一愣,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劝醉意如何。
最终上元稹打车把三个人拖回酒店的。
“第一次喝酒就敢喝成这样,以为是前世啊,明天有你们好受的。”他对着白居易完全不肯动弹的身体暗骂。
白居易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
“起来,去洗漱,洗完再睡。”白居易毫无动静。
元稹自己也颇不好受,懒得再管白居易,去卫生间洗漱完睡了,临睡前还不忘把白居易衣服换了盖上被子。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
先放过来,和lft的版本不完全一样,这个是修文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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