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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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朝生病请了一天假，听说报告厅陈风禾有合照，在群里发消息，让把照片发群里看看。
群里的八个人看到黑色头像昵称为F.的用老师的电脑往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施夏微微带笑看着镜头，她的右侧只有少年的小半身影，中间隔了很大的空位。
F.：发来一张图片。
赵朝是个大帅哥：“我那么大的一个班长呢？”
王姓美女：“如你所见。”
元佳佳佳：“那个残影。”
赵朝是个大帅哥：“这特么可是校花啊，陈哥没波澜的吗？”
元佳佳佳：“班长的原话是，我感冒了，怕给人传染，就这样吧。”
许嗣啊：“我觉得傅瑜更好看。”
赵朝是个大帅哥：“那肯定的，她们就不是一个类型，傅瑜是乖顺，校花是美艳，不是，小嗣子我在说照片呢。”
F.：“嗯。”
王姓美女：你们都带手机了，小心被光头强抓了。
高二年级主任的主任，光头，很凶，简称光头强。
群里安静了一瞬，元佳因为在三班，所以并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一班的课间，自由选座位，叶蕝和班里的一个女生坐在墙边。
少年低头，打了一个“嗯”
按了发送。
他站前者，傅瑜长得很好看。
后者，乖顺？
也许吧，对不熟的确实乖巧。
下一秒，他的身边有人坐下。
“感冒了？”傅瑜靠近，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小骗子。”
陈风禾连手机都忘记放进课桌里，手指紧紧抓着衣角，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举动，吓着她，与此同时，她的手放下。
“以后请陈同学，多多关照了。”
她朝他伸出手，细如葱白的手指微微并拢。
“您也是。”
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和她握手，少女的手温热细软，叫他连呼吸都不敢。
十月第一个周末。
陈风禾因为物理决赛的原因，和带队老师去了江宁，进行半个月封闭式的刷题。
省里的带队老师之一是江宁附中的老师，陈风禾和施夏还有其他几个备用选手，在附中专门的教室封闭式刷题。
枯燥、乏味
好在每次他发来的信息，她到家都会给他回复。
比如：
F.:“今天去吃了你说的那层食堂的排骨，很好吃。”
Y：“隔壁窗口的炝炒青菜也很吃，营养得均匀。”
比如：
F.:“一天都在做实验，很枯燥。”
Y：“有始有终呀，陈风禾同学。”
再比如：
F.:“你朋友考试没考好，我听了你的话，给她递了纸巾，告诉她，是你让的。”
F.:“从你的教室到食堂要735步，到小卖部要342步，到借阅室要513步。”
Y：“真贴心，小同桌。”
Y：“纯爱小狗。”
F.:“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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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周末，他在群里看到赵朝他们说沈怀的事情。
听说是得了病，已经有了躯体化的倾向。
有人拍了视频上传到川江贴吧，施夏在填报资料，凑巧点开，陈风禾还没去食堂吃饭，正在看手机。
“陈风禾。”施夏叫了他一声。
看她指了下屏幕，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视频一看就是外班的人录的。
画面有点糊。
但能清晰的听到一道声嘶力竭的女声，能看到有人在走廊打骂沈怀，老师都拦不住。
“我和你爸为了你的前途，在市里买了房子，想着你出人头地，结果你逃课去湖边！要不是谢老师给我打电话，我们压根不知道你这几天都没去学校。”
“月考第五？这次周验你历史都不及格，沈怀，全家都将精力投在你身上了，家庭聚会你那点成绩，拿得出手？”
“你装病不上学，傍晚不睡觉，你就这么想死是不是！”
“看到楼下没有，你这么想死你跳下去啊！！！”
“...”
就在他准备转身，眼神一沉，少女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她把书放在课桌上，转身就跑出去站在沈怀身前，“阿姨，为什么你们总觉得他是装的？”
“他已经有躯体化的倾向了！”
“阿姨，你是想逼死他吗？”傅瑜一字一顿，拉着他的手腕把袖子撸开，给女人展示，结疤的伤口纵横交错，“他在朝你们伸出手，为什么会认为他并不需要关怀，难道只有成绩才是奠定一个人优秀的标准。”
“连父母都不爱他，连身边亲近的人都不认可他，凭什么要他爱自己。”
“阿姨，陪着他，带他去医院，救救他。”
傅瑜回头，看向王瑶瑶，“王瑶瑶，再送他一次。”
送他到校门口，让他知道，一直都是你在。
远在几百公里的陈风禾如坠冰窟，他突然发现，傅瑜好像对所有人都这样。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首选。
那拦在别人身前的少女热烈又耀眼，足足让人移不开眼。
看到这个视频的陈风禾，和吃完饭进来的老师说了一声。
拿着外套出了附中。
陌生的街道，阴云密布的城市，形形色色的人流汇入不同的街道。
他转头进了家便利店，买了包烟。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穿着一件浅色外套，敞开着，眉眼低垂，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很熟稔的拿出一根烟，点燃，含在唇瓣，刚吸一口，呛了几下。
眼眶微红，烟雾吸进胸腔，迫使他咳出声。
仿佛是要和它较劲。
他吸一口，就咳嗽几下，反复几次。
少年漆黑的头发被风刮得乱糟糟的，他无心去打理，手指夹着香烟，垂着，任由微风将烟燃尽。
Y：“写完题了么？小同桌。”
Y：“猜猜我在哪？”
消息的声音滴滴响起。
犹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他猛的扔掉烟，用脚碾灭。
F.：“在外面。”
F.：“小卖部吗？”
他从来不会遮掩什么，她问他就答。
意识到今天是周六，他先是问了一句，方便接电话？
那头回了句方便。
他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傅瑜。”
他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坚定又眷念的喊着她的名字。
“你猜我在哪？”
穿着白色毛衣的人站在窗前，将视线投向路灯下的少年，少年身形清瘦，单手揣兜。
冷白皮被衬得更加凸显，他本来就很高，不说话时淡漠到极致，说起话来有些小乖。
声音一如往常。
“小卖部？”他问。
“不对，我在江宁，上次你递纸的朋友家，”似乎是知道他情绪不好，那边停顿了一下，“如果累了，可以去附中左侧第五家买杯茉莉奶绿，少冰，七分糖，很好喝的。”
“好，我会去的。”
他活了十六年。
第一次买奶茶是因为听她咳嗽，即使知道她是因为不好意思。
第二次是因为她告诉他，累了的话可以去喝奶茶，在她常去的店。
树荫垂落在他的脚边，将情绪悉数散去。
他微抿唇瓣，扬手把烟丢进垃圾桶。
真是疯了，才会和她计较，还是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
记着她说过的话，陈风禾停在一家奶茶店。
灯牌的光晕将少年紧绷的下颚照得柔和。
陈风禾推门进去，点了一杯她喜欢喝的，“茉莉奶绿，少冰，七分糖。”
他拿了票，在椅子上坐下来，店的另一侧正对对面大厦，方形玻璃被灯光点亮，十几上百块的玻璃拼凑，从远处看去，大厦像个三维模型。
店里玻璃门时不时被推开。
“一杯茉莉奶绿，少冰，七分糖、一杯珍珠奶茶，打包。”一道男声响起。
陈风禾应声看了一眼。
约莫十八、九岁的男生，耳朵上挂着有线耳机，双眼皮，高瘦，黑发浅短，穿了件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休闲慵懒，眉骨生得极好。
他收回眼，几乎是看到男生的一瞬间，就知道在哪里看到过。
附中的光荣榜。
优秀学生：宋时初。
还有一个地，校长办公室，转校名单有他，类别是复读。
但什么时候来，为什么会来一中，他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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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五楼包厢，方圆桌上的空盘被服务员收掉，放上几盘水果和糕点，柜机缓缓散出热气。
马金玉哈了口气，一脚踹到二不挂五的男生腿上，“贺童，大大方方滚起来走两圈。”
翘着二郎腿的男生立马睁眼，走到门口的柜机前加了几度，顺势从挂杆上拿了件外套，扔到马金玉身上，冷哼一声，“下次再把你这两块破布穿出来，你试试。”
贺童抱臂靠在墙上，长睫微敛，眼底藏着笑，“以后没人和你这种不好好穿衣服的女生玩。”
“童哥醒了？玩两把？”打桌球的男生看了他一眼，招呼道。
“不玩，昨晚没睡好。”
贺童垂着乖顺的头发，朝马金玉看了一眼，后者没看他，他又气愤把头发弄乱，继续搁沙发上睡觉，还把脚缩成一团，就是不挨着她。
“咱们金童玉女怎么了？”傅瑜看了两人一眼。
“别理他，还校霸呢，跟个傻叉一样。”
马金玉也没理这个瘟神，自顾自的把衣服披到身上，靠坐在傅瑜旁边。
傅瑜睨了一眼，“看他昨这样子晚没睡？”
马金玉理所应当道：“昨晚我们俩通宵，我都没睡，他睡什么？”
昨天周五，傅瑜来的当天，家里没人，在马金玉家住了一晚，两人闹到今天早上，她顺带给贺童打着电话，不许他挂，两人玩嗨了，直挺挺的在床上睡到下午。
叔叔阿姨知道她们两个睡得晚，很久没见，让做饭阿姨把饭热在锅里，留了个高三生在家里看着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