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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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非常配合地推着车紧跟在她身后，并时不时充当劳工的许庭深来说，云书臣在“采购”这方面可以说是相当的轻车熟路。
在看着许庭深把称好重量并贴上价格码的食材放入推车后云书臣忍不住开口：“你之前没来过这家超市吗？”
“大概来过一两次，不过也是很久之前了，”许庭深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于是继续补充道，“家里如果缺什么的话我基本上都是叫同城配送。”
“好吧，”从他回消息的时间以及频率来看云书臣就已经明白他工作能忙到什么地步，“那你平时是不是也很少自己在家做饭？”
“是这样，”许庭深拿着两盒不同部位的牛肉问她，“要哪个？”
云书臣指了指他的左边，“那能和你在家吃今天这顿火锅真是我的荣幸。”
许庭深放下东西“啊”了一声，云书臣笑出来，说：“放心，我不是在阴阳怪气。”
购物买菜之类的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一个人的饮食和生活习惯，比如许庭深不喝酒，不喝碳酸饮料，不吃葫芦瓜，不太能吃辣，而云书臣不吃茄子，不吃煮熟了的西红柿，对哈密瓜过敏，等等等等。
而获取这些信息的最快途径就是直接发问。
“要吃冰激凌吗？”路过冷藏柜的时候许庭深看到云书臣的步伐有明显的放缓，于是他很有眼色地立刻问道，甚至已经做好随时为她取下货物的准备。
“不了。”云书臣摇了摇头拒绝了，语气里却带着点儿可怜巴巴，眼神还停留在冰激凌上，过了几秒钟后，她像是了极大的下定决心般，壮士断腕地悲痛道：“走吧。”
仿佛接触到新客户的情绪分析机器，许庭深始终观察着云书臣的一言一行，对于这点细节他当然没放过，紧接着他快一步走到云书臣的身侧，问：“怎么了？”
“身为脆脆鲨，就要有做脆脆鲨的自觉，”云书臣撇了撇嘴道。为了防止一天之内与手机的见面次数少到令人发指，以至于可能和互联网基本上算是断联状态的许庭深明白她在说什么，云书臣特意解释道，“脆脆鲨是一个用来形容人的网络梗，大致意思是说有些人——比如我——又脆弱又容易杀死。”
“是肠胃很脆弱，基本上吃不了什么冷饮吗？”许庭深问她。
“其实可以吃，但是要控制好量和间隔的时间，比如我昨天才喝过一瓶冰镇饮料，今天就一口都不行。”
“那除了冷饮之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许庭深一边问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注意到云书臣的目光，他解释道：“我拿备忘录稍微记录一下，防止到时候忘掉。”
“哦哦好的。”云书臣回应他道。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两步，云书臣看着许庭深悬停在备忘录上的手，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等她开口。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我的肠胃还没有脆弱到这一步。”察觉到这样讲好像有点生硬和不近人情，云书臣碰了碰他拿着手机的那条胳膊，“这位先生请将手机收好，专心驾驶，以免发生交通事故。”
“好的，之后在饮食方面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你再告诉我，”许庭深对此也不执着，听话地把手机放回去，紧接着补充道，“还有就是，如果你想要对我说一些网络用语什么的也不用再做解释说明，我虽然不常自发地去接触网络，但其实在实验室里经常会被科普到。”
对于他工作的氛围其实云书臣有点好奇，于是问他，“怎么说？”
“实验室有个师弟，经常28G网冲浪，性格也比较活跃和跳脱，有的时候会在实验室里——嗯——搞点抽象，托他的福，我们整个组对于时下流行的各种网络热梗基本上都有掌握。”
“那你们平时工作的氛围岂不是超好超欢乐？”
“其实也没有，上述这种情况属于回光返照——”许庭深轻轻碰了一下她示意她避让身后超市供货人员的货车，“大多数时间我们还是像被吸了阳气一样在实验室里充当活死人，尤其是做不出成果或者数据错乱的时候——”说到这儿许庭深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看着都要比刚才苦涩许多。
以云书臣目前对于许庭深的了解，她认为许庭深属于那种情绪很稳定，起伏不大且不怎么轻易外露的人。所以当这样一个性格的许庭深都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这份工作的困难程度。在惊叹和感慨于他工作不易的同时，云书臣还颇具人文关怀地说了一句：“真是的辛苦啦。”
许庭深听出她语气里带着的情绪，于是笑出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想了一下好像这么说也不太贴近现实，他又补充道，“至少不是每时每刻都这样。”
殊不知这句话更有歧义，云书臣听完后看着许庭深的眼神都添了几分其他的色彩。
许庭深和她对视了几眼，之后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紧接着他遮掩什么似的开口转移话题，“你呢？工作怎么样？忙不忙？”
说到这个话题云书臣简直有太多话要讲，如果眼前的谈话对象不是许庭深而是她的好友罗嘉怡，她可以立马打开话匣子变成输出“机关枪”，但是在许庭深这样半生不熟且关系特殊的人面前她还是要简单装一装——至少用词要稍微文雅规范一点，“忙，但是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其实说到这儿就可以打住了，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作为一个“话唠”的自制力，于是继续道：“每天活得像只拉磨的驴，可悲的是没有眼前的胡萝卜做吸引，转移注意力，还要时不时的自己哄一下自己。”
“怎么个哄法。”
云书臣指着货架上的薯片问他：“看到这袋薯片了吗？”
许庭深胳膊撑在推车的扶手上听她讲话，并非常配合地点了下头。
“这就是我对自己今天的奖励，”云书臣看着许庭深说道，“这位先生，现在劳烦你，将我的奖励放进推车里。”
许庭深照做不误，之后问：“就这一个吗？会不会太少了点？”
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脸，结合他说出这句话时一本正经的语气，云书臣一时有些分辨不清许庭深到底是在搞抽象，还是真的对她的话全盘接收并且努力配合。
尽管脑袋里已经有这样奇怪的疑惑，但是嘴巴并未受到一丝来自于思考的拖累或影响，“不了，”她板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我不能太惯着自己，不然就要养出坏毛病了。”
许庭深看着她觉得有些神奇。
这个时候的云书臣身上似乎有一些与他师弟相似的地方，但若因此就将两人归为同一类实在太不严谨。毕竟人具有多面性。事实上，云书臣和他师弟给人带来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至少在他看来。
这种个体差异其实很明显，他甚至能够立刻分辨出来。
想到这里许庭深觉得有些不妥，将不同的人拿来做比较其实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为了弥补这一过错，他说道：“可以多拿几个，我来买单。”
这也是我对你的补偿。
“别人惯着也不行。”云书臣立刻说。
玩笑的语气，但其实是一种相当委婉的拒绝。
其实她在某些事情上界限会划分的很明显，有时候很难接受别人“请”她，或者替她买单这种行为，这样总让她觉得像是欠着别人什么，以至于她需要尽快补偿回来，不然会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和歉疚感。
而她现在还不想主观意义上的去“欠”许庭深什么。
许庭深听懂她话语里的暗示，于是不再坚持，只是问她薯片除了黄瓜味还喜欢什么其他口味，平时对自己除了薯片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奖励。
很简单的问题，没有任何陷阱，云书臣很擅长不让聊天对象的任何话题落地，所以回答得非常具体详细。
许庭深听过之后又在脑海中重复几遍，反复确认没有遗落下任何信息，为保稳妥最后决定回去就记在自己的备忘录里。
过度的分神导致他没有听清楚云书臣接下来的问题，于是不好意思地让云书臣再重复一遍。
对于这种事情云书臣不是很在意，她对许庭深目前还有一种“在实验室待太久，工作压力太大”的可怜滤镜，再问的时候她甚至放慢了一点自己的语速。
而这种行为在许庭深的眼里就是好好的人突然变成了慢吞吞的树懒。
虽然不知道这种行为的契机是什么，但是许庭深有着非常强烈的求知欲，所以他问道：“你怎么突然模仿起《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
云书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惊叹于许庭深脑回路神奇的同时，她笑着说：“为了让你这次能够听清。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许庭深思考了一下她刚才的问题——自己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零食。
沉默了一会儿，他在云书臣期待的注视中，开口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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