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郗锦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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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前往澄潋剑庄，结识剧情人物——澄潋剑庄少庄主郗锦献。”
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池盈扭头看向许今怿的方向："崽崽，我这里有系统提示，要我们前往澄潋剑庄。"
许今怿点头："嗯，我可以看到你的系统面板，我们的任务应该是一样的。"
两人继续赶路，许今怿在前探路，池盈殿后。
山间雾气缭绕，泥土松软潮湿，赶路不甚方便。两人都是深一脚浅一脚，颇为不易地下山。
“哎，崽崽，你会轻功吗？”池盈看着两人的鞋上都沾满了泥巴，觉得有些好笑，“江湖人士是不是都会轻功，就是那种嗖嗖的飞来飞去的。”
“嗯？”许今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我会的。”
池盈：……
得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呢，你会轻功为什么也走得那么狼狈啊！
许今怿当即证明自己。
身影如同轻灵的鸟雀，翩然跃起，只留下艳红的轨迹残影自地面延至树梢。他稳稳站定，自上而下低头望她，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小动物，眼睛亮晶晶的。
“好……好棒。”池盈不忍心吐槽他了，面对如此纯良的许今怿，无奈夸夸。
所以他明明是可以快速赶路的吧，是为了迁就她吗？
好吧好吧，这怎么能不动容呢。
“崽崽，会轻功的话就正常用啊，鞋都脏了。”池盈指指两人沾满泥污的靴子。
许今怿打量了好一会儿脏兮兮的靴子，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走到池盈面前，背对着她微微蹲下。
“我背你吧，这样子就不会弄脏鞋了，等下路过小溪就可以清理一下。”
许今怿俯身，极为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动作。
心脏被不知名的情绪撞击，池盈不自觉地抿唇而笑。
傻兮兮的，但是很真诚。
许今怿的温良和善意让池盈觉得亲近。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池盈摆手拒绝，让人背着总感觉怪怪的，有手有脚又没生病，不过是脏了些，还是可以忍受的。
“好。”许今怿没有勉强，只是去旁找了个结实的木棍，递给池盈，“用这个当拐杖吧，可以走稳些。”
“谢谢。”池盈接过木棍，两人继续相伴往前走。许今怿依旧没有使用轻功，还是陪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池盈将一切尽收眼底，但她没有再说什么了。
直至朦朦胧胧可以望见澄潋剑庄的硕大牌匾，许今怿才停下脚步。
“稍等一下盈盈。”许今怿喊住了她。
“怎么了？”池盈有些奇怪，她现在略微有些心急，恨不得立刻前往山庄见到郗锦献。
许今怿从包裹中拿出一顶帏帽，垂下的面纱正好遮住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从面纱之后传来，平白多了些渺远的色彩：“为了些不必要的麻烦，我需要掩盖一下自己的长相。”
池盈了然，她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询问许今怿，他到底与郗锦献是什么关系。
但如今，许今怿自己戴上帏帽的行为可以证实一点——他知道自己的长相和郗锦献完全一致。
不到时候，池盈告诉自己，她强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她看出许今怿此时什么都不想说。
那再给他一点时间吧，直到他自愿告诉她的那天。
他给予她尊重，那么她也愿意多给他一点耐心。
两人拾阶而上，澄潋剑庄不愧为江湖第一门派，从正门望去，便是一派恢弘大气。
平滑如玉的阶梯横铺而上，两侧是巍峨群山，奔涌的瀑布倾力而下，奇葩异木，各色花草绕水而生，莺啼雀鸣阵阵起，此起彼伏。
世奸皆避澄潋星，浩荡无愧人间英。
池盈默默念着桃源梦生里对澄潋剑庄的批词。
游戏里的建模和亲眼目睹还是有质的差距。
真正身处澄潋剑庄，池盈的心中已经被震憾与兴奋填满。
攀登完几百阶台阶才真正到达澄潋剑庄的入口。
池盈早已气喘吁吁，弯腰撑住自己的膝盖，哀叹连连。
没想到自己来异世界的第二天就遭到了如此体能训练。
反观许今怿站于另一侧，身似青松翠柏，未见其有气息紊乱之状。
两位灰袍子弟门人见有来客，连忙上前迎接。
“两位是？”女性灰袍弟子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见到生人也没有怯态，露出熟络的笑容询问来人。
“呃……”池盈有些卡壳，两人一头热的就过来了，都没考虑过怎么编造身份。
“听闻少庄主正在探查'半花村'，我与师妹今日便是来为少庄主排忧解难的。”许今怿拱手作揖，“许某面有残缺，不便见人，劳烦同袍向少庄主通报一声。”
来不及细想许今怿提到的那个让她颇为在意的地点“半花村”，池盈慌忙学着许今怿也行一礼，怕丢了礼数会拖许今怿后腿。
没想到她家崽崽在正式场合这么能扛大梁。
此时池盈才对许今怿说的那句“是这个世界的本地人，且在这里很久了”有了实感。
圆脸女弟子和一旁的方脸男弟子对视一眼，有了主意。
男弟子抱拳回礼，转身离开。只留女弟子亲亲热热地招呼他们前去客舍小憩。池盈跟在许今怿后面，女弟子将他们带到便行礼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客人稍等，少庄主稍后便到。”
没想到这么容易，池盈还以为走很多程序才能见到郗锦献呢。
想当年她还是玩家“盈之”的时候，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流程，毕竟她是郗锦献的亲传弟子，澄潋剑庄和家一样，任她来去自由。
得了空闲，池盈总算有些时间可以思考刚刚那个令她无比在意的地点了。
半花村，那个玩家与便宜师父郗锦献遇见的地点。
桃源梦生一切故事的开始。
郗锦献现在正在打听半花村的讯息吗？
也就是说这段特殊剧情的时间节点，是在桃源梦生剧情开始之前咯？
“盈盈。”许今怿不知何时摘下了帏帽，轻声唤她。
晃然又看见那张和郗锦献一模一样的脸，池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是出于和公司的合约，我还不能说。”他恳切地看着她，唇角似有若无的苦笑浮起，“所有的事情，你需要自己找到答案。”
果然如此，池盈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有人来了。”许今怿眼神一凛，迅速将帏帽戴好，最后一句话淹没在面纱之后，轻不可闻，“但我会尽可能协助你的，毕竟是我……”
池盈没有听清，她的注意力早已在那扇被推开的门上。
熟悉的月白色人影施施然跨过门槛，来到了他们面前。
光影婆娑，淡然铺在那少年身上，如同金玉嵌身。
秀颀清俊，凤眼墨发，艳丽锋利的五官是凛冽肃杀的美。但一袭月白色云纹窄袖长袍又中和了周身的戾气，将热烈张扬和少年风华融合得恰到好处。
“……”池盈将自己的惊呼咽回了肚子里。与许今怿相处了一段时间，现如今又见到郗锦献本人，池盈立刻就察觉了二者气质的截然不同。
郗锦献穿白衣，但难掩锋芒毕露，如同开刃的宝剑，时刻准备斩向敌人。
许今怿穿红衣，却更为内敛温润，似有些千帆过尽后的稳重。
桃源梦生关服前一晚的记忆措不及防地涌出。
那时郗锦献和“盈之”靠着同一棵桃树。
“盈之”从背包里掏出两罐桃花酿放在地上——这是郗锦献最喜欢的东西。
为了刷郗锦献的好感度，池盈囤了满上限的桃花酿。
郗锦献伸手想去拿，却被“盈之”狠狠拍掉了手。郗锦献吃痛，漂亮的眼睛里似有朦胧水汽。
他委屈巴巴地觑着“盈之”的脸色，很识趣地不敢吱声。
“盈之”斜着眼睛看他：“怎么追个线索把自己追贼窝里去了？”
郗锦献垂头丧气地拾起一根树枝，默默地戳地上的蚂蚁，不说话。“盈之”看向他眼角上的淤青，五味杂陈，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叹了口气。
郗锦献以为她要走，连忙拽住她的衣袖，另一只手在口袋里左翻右翻，摸了个木雕娃娃出来，献宝儿似的递到她面前：“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当心。这是我在市集上买的，觉得很像你……”
见她不接，郗锦献垂下眼，像是被人丢掉的哈巴狗一样焉儿了：“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嘛……”
其实“盈之”有很多话想说，但游戏给出的选项只有一条。
“师父，你真应该学会照顾自己。”
她想祝福和嘱托的话有很多，但是她只能说，照顾好自己。
郗锦献听她终于搭理自己了，连忙凑上去叽里咕噜地最近自己的遭遇全都倒了出来。
那天晚上的郗锦献话格外多，似乎是因为在牢里关久了，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徒弟讲。
两人都在等待天明。
游戏中的天亮了，现实世界的天也亮了。
早晨六点，准时关服。
那天的池盈在电脑桌前停留了很久很久……她在想，郗锦献是否也感受到了离别的到来，所以才说了那么多话。
“二位同袍如何称呼？”郗锦献大方行礼示意，“在下澄潋剑庄郗锦献。”
郗锦献的声音打断了池盈的回忆。
见到故人的感觉属实酸涩与欣喜并存，可惜池盈心里清楚——眼前这个郗锦献不认识她，也不记得玩家“盈之”。
故人相逢不相识。
她听见叮咚声，光幕弹出显示剧情任务完成。
她端详着郗锦献的神色，确认了他不能看见光幕。
“许今怿，江湖散客。”许今怿的声音有些古怪，像是故意压着嗓子，听上去沙哑低沉。
“啊，我是池盈，池鱼笼鸟的池，月满则盈的盈。”池盈朝许今怿投去试探的眼神，但没有说什么，“也是江湖散客，我们二人是师兄妹。”
她算是接上了许今怿之前对灰袍门人所说的话。
郗锦献闻言却是笑了：“怎么是池鱼笼鸟的池呢，当说非池中物的池。”
他漆黑的眼珠转了一圈，少年没有裹挟偏见的调侃，反而带着一丝亲近之意：“池鱼笼鸟这词，不好。我看同袍第一眼就觉得亲切，令师兄也是一表人才，以后必然是要做大事的。”
郗锦献这人，还是这般舌灿莲花。
这口含蜜糖的小子，就是凭他这张巧嘴，在江湖各处交友，笼络人脉的。
在他嘴里，那可是四海皆兄弟，举目皆为亲。
见第一眼觉得亲切就算了。许今怿戴个帏帽，根本连根毛都不让郗锦献见着，在他嘴里也是长得一表人才。
真是满嘴跑火车，确定是本人没错了。
“我听门人说，二位有半花村的消息，不知怎么说？”郗锦献话题一转，便到了正题。他凤眼微眯，这一次对二人的端详便带上了几分审视。
叮咚，剧情任务更新——“请协助郗锦献发现半花村灭亡真相”。
池盈在考虑要不要说话，如果这里真的和桃源梦生世界观一致，那她发挥的空间可就大多了。
“半花村”的剧情她可是倒背如流，毕竟在桃源梦生关服之后，游戏剧情视频都快被她盘包浆了。
“师妹。”许今怿站得离池盈非常近，沙哑的声音激得池盈一激灵。
啊，听意思是要她来说了。
“咳咳……少庄主可是在追查'半花村'村民离奇死亡的线索？”池盈试探性开口问道，其实她真的好奇，她能不能够直接告诉郗锦献所有真相。
“正是。”郗锦献点点头。
“那少庄主可发现村民都是因为身中一种奇毒死去？而那奇毒来自域外。”
闻言，郗锦献神色一敛，收回了略有些轻浮的笑意：“看来二位的确是知情人了，我先前还不抱太大希望。”
他再行一礼：“郗某行为轻浮，对二位怀有猜忌之心，二位多担当。”
池盈对他的心思接受良好。
桃源梦生里她和郗锦献找线索的时候，郗锦献可是私下骂骂咧咧好多回——经常能碰上一些骗子说有消息，结果是来澄潋剑庄蹭吃蹭喝的。
许今怿摆手，表示不在意：“师妹继续说吧。”
池盈的思绪翻飞。
半花村是一处受澄潋剑庄庇护的小村落，村民淳朴善良自给自足，常年连偷鸡摸狗之事都少有。
但自现庄主郗流风出门游历之后，半花村很长一段时间里坏事频发。
先是众多人家的所有牲畜离奇惨死，再到山洪崩塌，将村庄种植的谷物吞噬殆尽。一开始只是以为天灾无情，直至一对青年男女试图私奔离村，第二日便被发现死在自己门口，二者皆是面部溃烂，四肢俱断，死状惨烈。
半花村村民人人自危，过了约莫有一年多，村里的人陆续死去。村长走投无路只好寻求庇护，前脚朝澄潋剑庄的人汇报情况，后脚也死于自家门口，同青年男女死状无二样。
澄潋剑庄的人始终找不到此事的凶手，不过半年，半花村全村的村民皆毙亡，死因出其一致。
□□，必然是人祸，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人所为。
郗流风在外游历，与剑庄联络甚少，郗锦献只好扛起大梁，前去探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桃源梦生里，玩家和郗锦献历经种种困难，最终将凶手锁定为江湖奇人——“御蛊毒女”。
“呃，这毒其实是御……”池盈的手腕被许今怿握住了，她怔了一下，顷刻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域……域外的人所为，我们师兄妹今日前来也是希望能和少庄主一起找到真相。”
郗锦献的目光锐利而严肃，让池盈有锋芒在背的感觉。
即使他还年少，但敏锐程度依旧不可小觑。
池盈的反应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这诡异的停顿依旧引起了他的怀疑。
“二位为何也想知道真相？”郗锦献步步紧逼。
许今怿不动声色向前一步，把池盈护在身后。
“我们与半花村中一个少年有故。”许今怿轻描淡写地把郗锦献的试探挡了回去。
“叫何名字，是哪家人？”郗锦献绽出笑容，却是笑里藏刀，“二位莫怪，郗某好奇心甚重。”
“阿金，平日里和徐大婆一起住。”许今怿对答如流，“我曾在山间被毒蛇咬伤，是路过的阿金领我师妹找来解药。我们师妹二人曾许诺阿金一个力所能及愿望，阿金只是希望我等能照拂村里人一二。”
池盈大气不敢喘一下。
阿金，原剧情里确有其人，是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儿，平日里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整个半花村里只有他不是死于奇毒——在青年男女死之后，他便被村长目击坠了崖。
这么个只在剧情里出现了一行字的小人物，若不是池盈反复观看剧情，必然早已忘却。
郗锦献低头微微思索，而后笑容真诚了很多：“原是如此，二位可真是性情中人，可愿意和郗某交个朋友？”
许今怿不作声响，只留池盈慌忙圆场：“那是自然。我们希望能和少庄主一同前去探查真相，毕竟受过阿金恩惠，自然是要为那孩子和乡亲们讨个公道。”
说得跟真的一样。池盈自己都快绷不住了，但是为了完成任务，面上还是强行稳住。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郗锦献有这么难缠呢……
也是，那时候是伙伴，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师徒，自然也见不着郗锦献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郗锦献这把锐利无比的剑，从不对着自己人。
好不容易和自推见面了，就撒了个弥天大谎。
池盈的良心隐隐作痛，但她肯定是不会责怪自家崽的。
崽崽临危不乱，沉着应付，崽崽好！
空点把她拉进这个死剧情，空点坏事做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郗锦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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