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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懂 ...
“起来,吃药。”
低沉的声音入耳,除此之外,再听不到其他别的声音,周围似乎很寂静,闭着眼,意识还困在脑海里,眼皮沉沉的,浑身虚脱,感到额头冒着薄薄的虚汗。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冰火两重天。
呼出的气却炽热得可怕,似是有燎原之势,灼热滚烫。
“嗯……”
苟枫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呓语,声音低沉沙哑,意识还未回笼,触感却无比清晰。一只干燥温和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停留片刻,又带着湿热的什么触及他的脸颊。
即便在睡梦中,苟枫也对这只手有好感,温和的,干燥的,匀称的,指腹略有些冰凉,夹杂着好闻的幽香。
苟枫舔了舔干燥的唇,小狗那样蹭过去,滚疼的脸贴在大手的掌根,呼出一口炙热的气息,满意地扯了扯嘴角,悬挂一抹微笑。
那只大手肉眼可见地顿了顿,随后回以全部的温柔,指腹在苟枫的眼尾摩挲留转。
片刻后,苟枫感到自己衣衫被解开大半,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冰凉的触感激得他心头一紧。
有一个惊恐的念头在脑子打转。
他闭着眼,漆黑的瞳仁困在里面,费力地乱转,极力想要睁开眼睛,挣脱这个梦。
秘密会被发现的!腰间的……
他猛地睁开眼,湿汗淋漓,重重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一颗心在惶恐地怦怦跳动,一道炽热的视线袭来,他抬眸,湿漉漉氤氲的眼睛正对上一双深邃似潭的眼眸。
“你……咳咳!”
一说话,声音就哑得不像话,口干舌燥时,柴璟递来一杯温热的水。苟枫利索接过,仰脸,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你发烧了。”
苟枫一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书房晕倒了,他随意嗯了一声,不是很在意。
柴璟瞥他一眼,把桌上的药递给他,看出他的淡漠,紧紧蹙起眉,有些不悦,声音带着批评的语气。
“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比赛暂时放一放吧。”
柴璟回来时,满屋子里喊人,扯破了嗓音喊,发消息打电话,愣是没辙,最后在书房找到倒在地上的苟枫。
那一幕的刺激太强烈了,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他真怕一不留神,就与苟枫生死相隔。
抱着苟枫时,他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堆枯叶,或是一堆残花,轻盈,衰落,凋敝,这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将死之人。
闻言,苟枫就像炸毛的猫,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他瞪着柴璟,扬声道:“怎么可能?”
柴璟凑近他,定定看着他,神色是难得的严肃,轻声说:“你没必要这么拼命,我不是要你放弃,我是想让你放慢步伐,我恳求你,苟枫。”
“我与你不一样,我必须……”苟枫自顾自说着,突然迎来一只手,抚向他的额头,用力揉了一把。
柴璟屈腿坐在床边,暖黄的台灯打在他立体精致的五官上,显得格外好看。
低下头,水杯里的小小水面映照自己的苍白憔悴的脸,苟枫不服气地撇了撇嘴,他把柴璟的手啪的一声拍落,不重,但拒绝的用意十分明显。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
又来了,这孩子特难搞,柴璟感到头很疼,他皱皱了眉,眉心泛起一股烦躁和无奈,伸出手,用力掰过苟枫的脸,逼迫他注视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出一股不服的倔劲儿。
柴璟语气还是温柔的,他凝视苟枫,轻轻说,柔和的劝说。
“苟枫,千万人,不差你这一个。”
他们的生命太短暂了,穷尽一生都无法看见的乐园,都无法抵达的温柔乡,那些都是天边的海市蜃楼,把步调放慢一点儿吧,享受当下吧。
梦想是活人才拥有的东西,追梦也是活人才消耗得起的活动,不如就此打住……活得这么累,又何必呢?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千万人,定要有我这一个。”
苟枫喘着气咬牙说,他的眼尾突然有些发红,眼中流转着什么清亮的东西,眼睛忽而潮湿了。
没来由地生气,想发怒,怒火攻心,他一把将水杯扔下去,水溅湿薄被,玻璃杯触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夜晚,格外清晰。
苟枫眼眉中的那种不服输的倔劲儿,深深刺在柴璟的心头,他偏过头,不去直视这样的眼眸。
可这一小撮火苗,烧着他,燎着他,蛇一样,钻进他的心房,要把他心窝处深深隐匿的梦想,他早已遗弃的一团火,连根拔起,让他无处可逃。
……
“你这么做,这样争分夺秒——”调整好情绪,柴璟顿了顿,踟蹰着,心怦怦直跳,他要把苟枫的秘密揭露开来,内心却忐忑不安,他怕苟枫会生气,但他仍然义无反顾,一把揭开。
“是因为你的病吗?”
“将死之人?”
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柴璟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像是惧怕这几个字会掀起惊涛骇浪,闷雷滚滚,所以他只轻轻地置放这些话,轻拿轻放。
空气突然静默一分钟。
再如何轻柔,毕竟戳到人家心窝,即便不是一把利剑,也与锋利的锥子无异。
柴璟恨透了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在这漫长的一分钟,苟枫直勾勾地看着柴璟,那眼神像一匹恶狼,眼底闪着狠戾的光泽。
半晌。
滚烫清亮的热泪在苟枫眼中聚集、翻转,他突然偏过头,倨傲地微仰起脸,哭泣时的神态一览无遗,但他还是遮蔽着,倔犟地紧抿双唇。
柴璟怜惜地望着他,更加自责,他亲自把那层薄纱揭开了,移开身体凑近,张开双臂,敞开胸怀,一把捞过他,死死拥抱他。
把他往自己怀里紧紧塞,按进心里,融入血液里,宽阔的胸膛对着苟枫,让苟枫听自己沉稳有节律的心跳,双臂蛇一样,用力环着这个一直压抑着的、痛苦着的又倔犟的少年。
紧紧禁锢,把他全身的力量和温暖渡到另一个人体内。
当苟枫得知自己时日无多时,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当命运已定,他这般年少的天之骄子,该怎样去承受呢。
“你放开!”
苟枫厉声叫嚷。
“……不。”
吧嗒吧嗒掉着滚滚热泪,一滴一滴,无声落在柴璟白皙的手背上。
苟枫转过头,睁大双眼,猩红着眼瞪他,眸中含盛怒,讽刺地轻笑一声,睫羽轻颤,脸颊的晶莹泪珠往下滑落。
“你也来笑话我么?你也来怜悯我么?不需要,滚蛋!”
苟枫气得浑身颤抖,胸膛剧烈起伏,说话时胸闷气短,差点背过气把自己堵死,他在这时才彻底流露出一个将死之人的歇斯底里,才彻底剖开薄薄的、名为自尊的面纱,才将脆弱的一面完完全全露出来。
他是一个将死之人。
他多么不愿承认。
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即使这样,他也是人呀,就不该有自尊吗?就毫无价值了么?就活该被那样怜悯的眼神刺伤?
去他妈的。
使出全身力量,横冲直闯,任热泪不要钱的洒落,任胸闷气短,身体颤抖,苟枫像一条疯狗那样,大叫着放开。
他感到委屈,觉得痛苦,鼻尖涌上酸意,他不甘心,他把对命运的控诉和埋怨全都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
但再如何反抗,都是徒劳,腰下虬结精瘦的手臂死死圈着他,桎梏着他,他难耐地粗声喘气。
不知不觉的,柴璟自己也上了床,他本来在床边坐着,现在直接坐在床上,双腿屈起,从后面用双手彻底圈住苟枫,一个十分牢固又稳靠的姿势。
他把胸膛紧紧帖在苟枫的后背上,下颌埋在苟枫细长白皙的脖颈那里。
一阵剧痛袭来,柴璟闷哼一声,眉头不皱一下,嘴边还挂着一抹笑。
还真咬啊。
见柴璟不放开他,苟枫更气,他在气头上时,碰到忤逆他的行为,脑袋就要炸了,火气更盛。
要发疯,要发狂,去他妈的命运。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心中无端勾起一股怒火,苟枫张开嘴,细密洁白的牙齿露出来,一口咬在柴璟线条明晰的手臂上,死死不松口,发出低声的怒吼。
“你……你…松不…松手?”
柴璟微喘一下,淡定道:“不松。”
苟枫牙齿用力,嵌在柴璟血肉里,他是真咬,也是真狠,口腔里弥漫一股血液里特有的铁锈味。
“松…不?”
“不松,”柴璟俯下身,在他耳畔细细低语,圈得更用力了,“你就是把它咬掉,我也不松。”
苟枫松开嘴,饱满的唇浸润在一小处血泊里,妖冶而魅惑。不再那么张牙舞爪地闹,他无助地垂下头,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低低的啜泣从嘴里溢出。
声音断断续续的,微哑、细小,宛若游丝,他是真的累了。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普天之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必须是我呢?”
“……”柴璟深深叹口气,心被这样的话砸伤,也开始弥漫着阵痛。
他想起那个明媚的下午,风和日丽,碧空如洗,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这样红着眼发问。
试问苍天。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呢?
苟枫盯着眼前的血泊,目光呆滞,只茫然的自言自语。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吗?我……”
“不,你很好。”
柴璟鼻尖一酸,他把脸深深埋进苟枫的脖颈,触碰皮肤上的火热,胸膛凑得更近,手臂圈得也更紧,他不知道该如何让面前这个少年平复内心,怎样抚平他的悲伤。
他只有火热的温度,和一颗怦怦直跳的内心。至死不渝。
少年的每一句话,也是他自己的内心写照。少年的苦楚和悲怆,又何尝不在他的内心涌动。
“到底是为什么呢?我该怎么面对,该怎么……”
苟枫抬起手,用力在眼上一抹,手心湿热,他低低呜咽着,像一只刚离开妈妈的小狗。
脆弱而无助。
迷惘又失落。
腰间的束缚突然轻了许多,似乎是一只手抽离了,苟枫却没有力气再动一下,还是这个被半圈着的姿势,他纹丝不动,陷入漫长的悲伤之河里,快要溺死。
一只手携着蛮力,强硬地扳过他的脸,苟枫怔愣间,睁大眼睛,柴璟额头碎发凌乱,遮不住他微红着的眼眸,他看着他,靠近他,脸对脸,额对额,唇对唇。
“唔!”
苟枫完全没反应过来,目光呆滞一瞬,错过最佳的反抗时机,便我为鱼肉,任人刀俎。
柴璟势如破竹闯进来,温柔中带着一股野蛮的凶劲儿,苟枫尖叫一声时,他便趁势撬开撑开苟枫的嘴巴,裹挟津液,柔软不可阻挡地闯进去。
一坨绯红漫上苟枫的脸颊、脖颈、耳垂,红的要滴血,他完全喘不过来气,此刻才从方巨大的悲伤中醒悟,才开始害羞、躲避、气愤。
本少爷居然在被强吻。
虽说本少爷是有点喜欢你的,但你他妈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胡来!
草,本少爷的初吻啊。
“唔唔!”
苟枫含着怒火瞪柴璟,垂在一侧的手攥成拳头,毫不客气朝柴璟袭去,碎发凌乱,苟枫挣扎间,柴璟的碎发遮盖住他的眉眼,使得他的神情不辨。
他有所预料地抵住苟枫的拳头,再次圈住苟枫,就这么从后背,更加凶猛地吻过去。
苟枫想扭过头躲避,但却动不了分毫,整个人只能依在柴璟身上,任由那只柔软的舌在他口腔里予夺予取。
太蛮横无理了。
对于苟枫的挣扎,柴璟无动于衷,只一个劲儿热烈地去吻,去让苟枫切身感受。
我和你一样,都是将死之人。
我丢失过梦想,彷徨过,失意过,绝望过,和你一样,我也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这样对我、对你。
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你,我想,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把我唇间的温度,我的火热,藏匿在乱发间的欢喜。
悉数给你。
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苟枫没接过吻,柔软的触感奔过来时,他错愕一秒,眼睛瞪的圆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呼吸都顾不得,也不眨眼。
恐慌,很恐慌,更多的是害怕。
怎么都无法摆脱柴璟,苟枫伸出手,握成拳,用力对着柴璟大腿锤去,然而根本没什么用,柴璟更用力地掰过他的下颌,惩罚似的,舌尖一卷。
苟枫脸上瞬间泛起更鲜明的嫣红,他反剪双手,以极其别扭自虐的姿态拍打柴璟的胸膛。
半晌,柴璟终于放开他,眼眸里闪着愉悦,对他轻轻笑了笑,很好看。
心漏跳一拍,苟枫强压下莫名其妙的心悸,涨红着脸,肿着唇,饱满柔软的唇上泛着晶亮,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
“你他妈……谁让你…吻本少爷的?”
那个“吻”字,他几乎是死死咬着牙才说出口的。放在以往,他真说不出口。
羞的。
苟枫烦死了,他无端想起去酒吧时那黄毛挑衅地说他纯,纯你妈纯!再说一句试试呢。
想起这不好的回忆,他心情就特差劲,沉着脸,怒火攻心,手紧紧攥成拳,一拳打在柴璟的胸膛上,真他妈结实,打得他手疼,他挥挥手,散痛,眼尾也粉红,眼眸里似有几丝羞涩。
柴璟都看在眼里,觉得他的反应特可爱,特想继续欺负他。他伸出手,干燥的指腹覆在苟枫的唇上,轻轻压着,触感柔软,他亲过的,一抹,擦去上面旖旎的津液。
“擅自吻了你,不好意思。”柴璟说。
可他的神色半分不见不好意思和愧意,倒是有一种莫名的自得和满足。
“操……你那是不好意思的表情吗?”
苟枫更来气了,猛地窜起身,站在床的一侧,又抬起长腿,不留余力地踹向柴璟。
柴璟没躲,吃了一痛,眼神透出柔和宠溺。
“我亲了你,我得负责。”柴璟不动声色地捉住苟枫的脚,握在手里,不小,都是骨头,硬硬的,移动的指尖在脚心轻轻一划,跟画画儿似的。隔靴搔痒。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谈?”
柴璟说这句话时表情极认真,温润的目光望着苟枫,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跟他平常的假笑不一样,这个弧度更大,眉眼微弯。
真特么跟勾引似的。
苟枫忍着脚心传来的痒意,他浑身轻颤,现在真想破口大骂,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事态怎么成这样了?怎么就吻上了,刚才的伤春悲秋呢。
“谈什么?”
苟枫深深喘口气,目光装得挺无辜,眼睛湿漉漉的,极有说服力,就……挺纯:“不懂。”
柴璟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噗嗤一笑,搞得好像他真在带坏小孩儿一样,心里特有罪恶感。
他修长的手蚂蚁一样攀抚在苟枫的脚心,故意使坏似的挠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他能明显感受到苟枫的战栗和轻颤。
“谈恋爱,我跟你,你考虑考虑?这么说懂了么?”
“不懂不懂!说一千,道一万,都不懂。”苟枫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儿。”
柴璟笑了,放开他的脚,淡淡道:
“不懂也得懂,你被我亲了,你得负责。”
声音柔和,但有不容置疑的强硬。
苟枫很是无语,跳下床,这会儿烧退了,脑子特清醒,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要么就是柴璟说错了。
他咬咬牙,低声嘶吼:“滚蛋!我负个屁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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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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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已完结。新人第一本超过10万字的作品,也是第一本正儿八经写的作品,稚嫩青涩,缺点多多,感谢包容,感谢喜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