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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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中与地面碰撞的疼痛并没有发生，一抹轻笑声伴随着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近处响起，“这么迫不及待要见我了？”
时隔将近两年，多少次遇着麻烦时她偶尔会想，若是小先生在就好了，在得知陈大人一家对自己不怀好意的时候，她也无比希望小先生能在自己身边。
只是她也知道，那考试的地方很远，在路不好走的情况下，坐马车要一月多甚至更久方能到达。
虽说从陈夫人口中得知小先生高中已有将近一月，可考得举人后若是成绩好还会接着参加次年二月的参加会试，就是成绩不好不打算参加，也会与趁着这段时间和其他中举之人交好，等待会试结束，恭喜一番添加情谊才会离开。
这时间不论怎么计算，小先生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到桃李县，可偏偏眼前这个人就是小先生的模样，就是小先生的声音。
“也没跌着，怎么就傻了？”顾文誉单膝跪地，一手将圆宝搂在怀中，一手解着她手脚的绳子。
他语气中云淡风轻，动作轻柔，可眼中在触及圆宝肌肤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时，却毫不掩饰地透着冷意。
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不安、害怕，甚至刚刚还绝望得听天由命，如今被解开双手的圆宝，心里头所有的委屈上涌，抱着顾文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事了。”顾文誉抱着她轻声安慰几句，转头看向站在一旁脸色不虞的陈大人说道，“陈大人在责备顾某驾车技术不好之前，不如先给顾某解释一下，为何顾某未婚妻会被你捆绑手脚藏于马车之中？”
陈大人双手背在身后，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偏偏就被发现了呢。
今早收到确定调任的公文时，他就猜想顾文誉高中的消息不日便会传开，于是同意了自家夫人冒险的计划。
可他没想到，消息还没传来，人就先到了。
眼前的顾文誉穿着一身干净的素青色长袍，面料不名贵，但作为比寻常百姓高一头的读书人，不顾地上泥土脏污，一腿做支撑，一腿作凳，就为了怀中之人。
而顾文誉身后是已翻倒在地的马车，残旧的马车在这强力的撞击下，轮子都脱落开来，车厢半散架的模样，可想而知刚才车速是有多快，若不是他车子结实，想必也落不得好。
车子旁边站着一个男子，瞧着像是书童，手里牵着刚安抚好的马，背上行囊鼓鼓的两大布包，头发凌乱肮脏，衣服上还有不少污迹。
看了一圈，陈大人心里也有数了，这个时间能赶回来，顾文誉会试必定是落榜了，心情不好自然没心思在京城等入仕令，直接就回来了。
能让乡试头名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除了会试落榜，他想不到其他的原因，若是没参加会试，那早该回来了。
既如此，那他就安心了。一个连贡士都还不是的举人，能不能入仕还不好说，即使入仕了也和他一般当个小官罢了。
眼下，还威胁不到他。
“此人触犯律法，本官正要带她回衙门审问。”陈大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劳烦大人说说，她是犯了哪条律法？”顾文誉问。
陈大人目光一凝，呵斥道：“大胆顾文誉，本官做事，何须与你交代？”
顾文誉将圆宝扶起，不卑不亢地说，“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应知道抓贼拿脏之理，你既抓了人，却又道不出缘由，那便是滥用私刑，知法犯法。陈大人就不怕自己头顶乌纱不保吗？”
“好大的口气，本官知晓你已是举人，可本官乃朝廷任命的官员，岂容你如此冒犯。”陈大人一甩宽袖，“看在你曾在本官手下当差的份上，这回本官且饶过你，只是你这未婚妻犯了事，本官必须带她回去衙门审问。”
“所以，顾某的未婚妻到底所犯何事？”
陈大人轻哼一声，“到时衙门升堂审问，你便能知晓。”
“想来是陈大人还没想好要给顾某未婚妻乱按什么罪名，所以才一直说不出来吧。”顾文誉冷笑，“若大人无证无据，那顾某可不能让大人把人带走了。”
“你这人话真多，赶紧把人交出来。”站在一边的顾敬俞早等得不耐烦了，冲上去就要拿人，却别顾文誉一手捏住手腕，痛得他大叫出声。
“岂有此理，顾文誉，快放开我儿，不然本官绝不饶你。”陈大人厉声道。
就在此时，马蹄声响起，落后于陈大人出发的衙役们驾着马车赶来，见这般情况纷纷下车拔了配刀。
“哈哈哈，总算来了。”陈大人等的就是他们这几人，大手一挥，“赶紧将这几个刺杀朝廷命官的人拿下。”
“我看谁敢。”顾文誉冷喝一声，那些上前的衙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陈大人罔顾王法，胡作非为，难道你们也要为虎作伥吗？就不怕来日东窗事发，你们甚至你们的家人族人，都得给他陪葬吗？”
顾文誉因为备考深居简出，皮肤白回去了，衙役们这会儿才认出他来，一个个你眼看我眼，都没有动手。
陈大人啧了一声道，“这桃李县，何曾有人管过？本官是此地的县令，就是此地的王法，他们敢不听令，也不用来日，本官就能办了他们。”
衙役们听着这明晃晃的威胁，迫不得已提着刀，缓缓上前，其中一人压着声音道，“得罪了顾先生，大人不知为何近日脾性变了，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这么说来，你们是因为他是桃李县的县令所以听令于他是吧，倘若不是桃李县的县令了呢？”顾文誉问。
那当然是啊。衙役们这边想，还未曾作答，陈大人便哈哈大笑，“你虽是举人，可不知为官之道，虽然本官即将离任，可这又怎么样呢？离开前处置几个人还是可以的，哪怕新任知县知晓，为免麻烦也不会阻拦。”
“谁说本官不会阻拦？”顾文誉一脚踢开陈敬俞，将圆宝揽到身边，一手向不远处牵着马的男子招了招手。
那男子摸着下巴上前，“哎呀，总算轮到小爷我上场了。”
他放下手中包袱，从中拿出一份文书展开道：“来来来，都来看看，这是任命书。”
男子伸手指着顾文誉道，“这人，便是你们桃李县新任知县顾文誉，有印鉴为证，你们是要造反吗？”
衙役们自担任官差时第一件事便是辨识各种印鉴，自然知道真假，纷纷跪了下来。
“怎么可能？”陈大人上前两步，想要识破这任命书的虚假，可不论他怎么看，这任命书都不像是假的。
“不可能，本官今日才收到调令，你怎会今日便到来？”陈大人不敢置信，也不能理解。
官员文书都是快马加鞭运送的，一个驿站换一人，顾文誉总不能也是一个驿站换一匹快马，没日没夜的赶回来吧。
不对，这时间也不对，算起来会试刚结束不久，殿试都还没开始呢，官员任命一事自然也未曾开始，他怎么就有任命书了？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顾文誉好心给他解释道，“顾某以会试案首之名，向吏部申请就任桃李县县令一职，没想到吏部居然当即就给了任命书，于是顾某便前来就任了。”
桃李县这地方，不论是谁都不想来，但凡有点关系的，吏部都不愿得罪人，而寒门子弟因家境贫困能考取功名的本就少，出色的肯定也是拜得好老师，吏部也不敢得罪。
所以，陈大人这才三年又三年的留在这儿。
现在有人自动请缨，陈大人几乎都可以想象到吏部尚书当时是有多高兴。
原想着哪怕被顾文誉发现，只要把人带到衙门，严刑敲打一番，这小姑娘必定受不了，到时他得了种植之法再把人还给顾文誉便是。
多少举人一辈子都等不了任命书，就算顾文誉等到任命当了官，他估计已经平步青云，也不怕他报复。
可如今看来，今日是带不走圆宝了。
陈大人越想越不甘，可又无可奈何，他沉默了片刻，“既如此，那看在顾大人的面子上，你未婚妻之罪便作罢了，本官先行回衙门准备交接事宜。”
顾文誉嘴角微弯，“作罢？你滥用私权欺压无辜百姓，此事怎能作罢，桃李县衙役听令，将此人押下。”
“顾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官阶相等，本官不过是在任期间行使权利罢了，你若不满大可上奏朝廷，你我到上官处辩上一辩，可论到收押本官，你还没有这个权利。”
“谁说我没有的？逸风，给他看看。”顾文誉说。
逸风拨弄了下凌乱的头发，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在陈大人眼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陈大人看着玉牌上的雕刻，心中一惊，眼睛都睁圆了，“这……这是……”
“我让你拿官服出来。”顾文誉白了逸风一眼。
“哦，官服啊。”逸风把玉牌收回怀中，回身从包袱中取出崭新的官服举在手上给陈大人瞧，“忘记你刚才看的，瞧瞧这个，这是八品的官服，比你高一阶。”
顾文誉淡笑，“尚书大人说欣赏顾某胆识过人，特意向皇上为顾某多讨要一阶。”
逸风把官服收起，朝那几个衙役说道，“日后有得你们看的，赶紧把人给抓起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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