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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密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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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自开国以来攻打蛮夷。平定边疆的军费、有功之臣的封赏,都是依靠盐铁之利。
因此,局势稳定后。朝廷正式将盐铁售卖的权力归笼中央。并在大晋各个郡县设立盐铁官。
此后大晋,食盐都实行官产官销制度。各府设立盐官,招揽盐户。
这样,盐税成为财政收入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也以此杜绝商户高价售买私盐,打击不法盐枭。
三个月前,秋瑾收到隐卫承上来的密报。
江宁知监状告当朝宰相,官商勾结,贩卖官盐,加重盐税。
而宰相林如样,正是她王夫的母亲。
书房内寂静无声,只余翻阅卷宗的沙沙声。
““咚咚咚””书房外响起敲门声。
“进。”
“殿下”来人进来行了一礼,满脸羞愧的说道:“抓到的六名探子,全都服毒自尽。”
“毒是早服下去了,不必自责。”
“看来,我们还是慢了一步。”秋瑾合上卷宗,“吩咐下去,江宁那边看好了。”
“喏!”
“去把书亦叫进来。”
“喏!”来人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扉。
很快便进来一人,躬身唤道:“殿下”
“去查下回宫时遇见的公子。”秋瑾白皙的手指轻点桌面,回想起闹市中的男儿。素衣而立,眸光明亮,容貌如白雪堆成的美玉。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美人易得,绝色难求。
“速去!”
书房里再次静了下来,秋瑾拿起茶盏饮了一口。眸光灼灼,如猎豹发现猎物,目光透出锐利而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时空,瞬间将看中的猎物收入囊中。
秋瑾推开卷宗,走至窗边负手而立,默默看着窗外的春色。
一向轻挑的眉眼,不知又想起什么,面色渐渐肃杀。
*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
阿萝天色微亮时便起了身,去小厨房忙活着朝食。
晨曦的薄光透进窗纸。
李元冬才打着哈欠爬了起来,这时孩子已经醒了,自己在那里冒泡咿咿呀呀的。
他伸手轻轻掐了把小崽子白嫩嫩的脸蛋,下一瞬听到崽子暴哭声,心情大好。一把跳下床去打开房门,伸了把懒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刑满释放!
这一个月窝囊在房里头,什么娱乐也没。三餐吃完在房里绕圈,逗弄崽子,看书。
绕圈!
逗崽子!
看书!
还好这里的字他还是认得的,每天看看书聊以慰藉,才不至于抑郁发疯。
这在以前都是不可能的事,看书?闲暇爱打电竞的少年只会义正言辞:毌宁死!
李元冬动作利落地摘了几把杨柳枝,泡进水里。
院里的杨柳树,枝叶葳蕤,生机蓬勃。茂盛的柳条一部分垂入池塘里。
他用牙齿咬开杨柳枝,利用露出来的杨柳纤维刷牙。
一个小小院落充满生活的气息,厨房里叮当作响;房间里崽儿哭声震天。
简单洗漱完,他来到厨房。阿箩已经做好朝食,正擦着手碎步跑出来,嘴里还嗔怪道:“兄长,你又捉弄小公子玩。”
“嘿,我练他的肺活量呢,”李元冬端起案上的食盘。
今天的早膳是用筒骨汤下了两大碗面。
而肉有菜,营养丰富。
那天他把那包补偿的银子拿出来后,把阿箩惊得目瞪口呆。
里面竟有几块银元宝和金叶子!
听他说是救了一个女娃子的赏银,才放下心来。
但私自出门,免不了一顿唠叨,念得他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天气暖和了,饭后决定三人一起出去。采购点生活用品,顺便卖掉阿箩这段日子的针线活。
阿萝背上背着崽子,竹筐就由兄长来背。两人七弯八拐地绕过两条街,才走进一条小巷里。在前头带路的阿萝停了下来,说道:“兄长就是这里了。”
李元冬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排古朴的作坊。
阿箩率先打开门帘,“王叔,在吗?”
“来了”屋里头钻出一位中年男子。
“您看看,这些是做好的针线活。”一进去阿萝就把臂弯上挎着的篮子放到柜台子上。
阿箩神色有些腼腆,抿唇小心地笑着。等那柜台后的中年夫郎发话。
这间作坊里,专卖些各色各样销金点翠手帕汗巾等较私密的物件。
阿箩常来这接些活计回去做。
王叔挑剔地翻着篮子里的东西,只见里面叠着已经做好的精致的白绫汗巾,上面绣着各色花鸟,鸳鸯戏水等,针脚细密色彩淡雅。
“很好,箩小哥的刺绣工艺越来越不错了。”王叔把汗巾拿在手中细看,满意的说道。
中年大叔边说边扫视着李元冬。好奇的问题:
“嗯,这位是?”
“这是我家兄长。”阿萝忙回道。
“哟,你家兄长得可真是个可人儿,和你完全是两个样呀。”王叔说着,刚两人一进来,就被后面的郎君晃了眼,跟白玉推似的男儿家,一进来恍惚室内都亮堂了许多。
他拿眼不住打量两兄弟的相貌,这兄弟两长得也差太多了。
一个就算背着筐也是不折容颜风姿;一个背着娃儿的面却有瑕疵。
不象兄弟,倒像主仆。
“呦,这娃儿长得俊!”
这里的男人有些嘴碎。
中年大叔兀自念叨个不停,接着又叹了口气:“哎,可惜哟,我们男儿家长的再好,还不如有个女娃傍身呢。”
说话间,才慢悠悠地拿出半吊钱,又细细数了数后递给阿箩。
“来,拿去吧。”
阿萝伸手接过,脸色有些不豫,又强笑了笑,提起精神来说道:“谢王叔了,这回再麻烦您多拿些活计给我。”
“行,王叔啊,也就看你可怜才给你啊,这些做好了可值不少银钱呢!”
绿萝赔着笑,小心地把篮子拎起来,又和王叔道了谢,这才走了出去。
他心里颇不是滋味,这嘴碎的王叔,平时就爱挑人的不是,要不是这里给的活儿价高,也不想回回来受这气。偏这回和兄长来,还说了这些个话,原就指望能生个女小姐,将来盼能有个指望的。
阿萝想着,担忧地看了眼李元冬,低声问道:“兄长,你没事吧?他这张嘴就爱混说,人还是不错的,不像其他家惯爱压工钱。”
“没事,这有什么?”李元冬无所谓地观察着四周,三观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能有什么事?
俩人又去坊市逛了下,买了鸡鸭鱼肉,鲜果蔬菜。
自从白得了那笔钱,这半月阿箩常常买些鱼肉回去煮,吃得李元冬身体结实了许多,身材不再像往日削瘦得可怜。
这天上掉下来的钱,花了也不心疼。
阿箩做主买了泡澡桶,好让兄长出月子时松快松快。
又订做了小公子要睡的坐床(也称摇篮),生怕整天爱捉弄小公子的兄长,睡迷糊了给压着了小公子。
李元冬一路走走看看,越看心越凉。
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逛了一圈就没有男人能做活的地方。
趁阿箩买肉菜时,李元冬进了铁匠铺,订制了些工具。打算回去做一副负重,再自己组装一把弓弩。
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身体素质和以前真的是差太多了,没点东西防身真的很不习惯。
在这里他处于这么个弱势地位,人人就想来屈辱他一番。
前有肖仁后有阿猫阿狗也说不准。
两人回去后,阿箩又做了一桌齐整的菜。当做庆祝小公子的满月宴了,吃完三人又小憩一会,才开始提水泡澡。
响午,太阳光正烈。这时候泡澡最好,等稍晚些气温下降就不合适了。
李元冬不让阿箩忙活,坚持自己提半桶水,累得直冒虚汗。
原身皮肤细腻,腰肢纤细,身无二两肉,实属弱鸡一枚。这样的身体素质未免太差了,想当初他负重跑5公里都不带喘的。
*
这边东王府后花园,穿着鲜艳华丽的侍夫们。正在比较谁的纸鸢花样好看,谁的纸鸢飞得高。
他们有的在亭台外嬉戏;有的在凉亭里饮酒作乐。
凉亭隔湖而居,亭旁树枝翠柳掩映,长长的枝条垂落在湖面上。
秋瑾倚靠在软榻上,一双修长的腿悠闲地搭在榻上,眸光淡淡看着外面千娇百媚的男儿们。
这时外面缓缓走来一位弱柳扶风般的男儿。
楚贵待才刚到,由小侍扶着他,从亭外飘飘然走了进来。只见他身穿白色锦衣,称得脸色素白,人更显得有些柔弱。
“妻主”他盈盈一拜。
秋瑾挡住柳侍夫喂来的酒水,起身揽住男儿的腰肢,亲自扶他坐在榻上。
“来,坐为妻这。”
坐在一旁边的王夫林氏神情一滞,忙掩唇轻笑道:“弟弟能来,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面带欢喜,亲昵上前拉住他的手,关切地连连询问。“快让我和妻主瞧瞧,这段时间真真让人忧心极了!”
“我让仆人送过去的金丝燕窝可有用?”
“让妻主和哥哥忧心了。”楚贵侍面带浅笑,起身膝行了一礼回道:“主夫的赏赐,奴家日日食用着。”
秋瑾仔细打量着他的面色,不似前些日无一丝血色,心里才略显满意。
“是比前些日子好上一些了。”
一旁边的柳侍紧紧依偎在秋瑾身旁,见妻主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心里的醋意翻涌。
“楚哥哥,等会可要与我们一起去放纸鸢。”
他娇俏地拿起放在桌边的纸鸢递给楚贵侍。
“你瞧这是妻主帮你专门挑染的!”
楚贵侍含笑接过,“奴先谢过妻主了。”
“好!人儿也齐了,也该出去松快松快。”秋瑾率先站起来,把手伸向楚贵侍。
“走,和为妻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