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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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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姜府，走的时候还带着点对时局的茫然，她明明只是想告诉姜瑾安她未婚夫消息的，怎么反而被姜瑾安的惊天大消息给震惊住了。可是她怎么感觉怎么看城里的形势都不像姜瑾安说的那么严峻，回想着刚刚姜瑾安推心置腹跟她分析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再结合她在自家府中无意识听到看到的事情，她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怪不得父母今年让利了一分给城主，又借着哥哥跟她的名头给城主和姜家送去了不菲的礼物。还有一块平平无奇的灵地，竟然引起了两家的争夺，最后还是母亲出面摆平解决了这个事情，而这件事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还有很多在她看来特别奇怪的事情，现在一想，最后的实力都能归于他们两方实力。仔细想想姜怀瑾跟苏瑜订亲的时间，很多古怪的事情都是从那年开始变多的，难道说，从那个时候矛盾就已经恶化了嘛？
另一边，姜怀瑾远没有陈静安想的那么兴奋，她坐在桌子前，冥思苦想着当前形势的破局方法。她越想越气，愤愤不平地内心骂了好几遍苏瑜，怎么修炼能出这么大一个篓子，又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的麻烦。不过说来的确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人突然废了，还是个普通秘境，难道说城主已经忍不住对世家动手嘛。她眯了眯眼睛，苏瑜这厮到底真伤假伤现在只是道听途说，都说苏瑜风光霁月她看倒是无良黑心，不眼见为实谁知道是不是苏家的幌子。不行她要找个机会去一探究竟，不亲眼看看他的处境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是夜，姜怀瑾穿着潜行的匿身衣，敛气闭息，又揣上母亲做的符纸。不过临走前她又想了想，还是带上了苏瑜定亲时送的一对玉佩，一块在她的手里，一块在对方身上。毕竟上面有他的气息，万一被发现，也不易被发现是自己潜行。
确保万无一失后，她悄悄地来到了苏府的墙前。姜瑾安用灵力感知了一下他们府上的防御力量，心道不好，防护罩的力量怎么比之前又高了一个量级。还好她有备而来，借助玉佩的气息把自己全身的气息包拦住，沉气凝神，灵力聚于一点，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守卫换班时悄无声息地翻进去了。气息没有被泄露，也就没有触发警报，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藏在阴暗处回想着苏瑜的房间位置。
还没等她用神识探好前方的路，她敏锐地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不是苏家的人，她心中很快地做出了判断，因为来者身上的气息不属于她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势力。她来了点兴趣，莫非今晚还有跟她一样的梁下君子？
她决定悄悄地跟上去。
只见那人对苏府倒是熟悉，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要不是他带路，姜瑾安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处房子。
“帘帷舒卷，似有人来。瑜身体不适，可能待客不周了。”
听着熟悉且欠扁的声音，姜瑾安窃喜，得来全不费工夫，还真的摸到了他的住处。但她不急，沉这气等着那个人现身。
此刻四周依旧寂静无声，但是姜瑾安五分的怀疑已经迅速扩展成七分，这不像他。如果是正常时候的他，这个时候应该跟那个人缠斗甚至抓住了他，而不是现在这样按兵不动。
气氛到这已经僵持住了，姜瑾安神识看着屋内的男人。只见他苍白着脸，窝躺在床上，这是姜瑾安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姜瑾安见过他很多次，有意气风发的样子，有吃瘪的样子，有捉弄她得意的样子，也有冷漠的样子，唯独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嘴巴透明的没有一丝血色，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没有了以前藏都藏不住的嘲弄和冷漠，就这么掩藏在房梁烛光投下的阴影里。
此时一阵风轻轻地吹向房间，烛光微微地动了动，照的男人的脸更加苍白了。一道寒光闪光，果不其然，那人等不及了。
苏瑜反应很快，但是他太虚弱了，脑子的急速运转也驱使不动虚弱无力的身体，眼看着已经躲不开这一剑了。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轻微沉闷地“咚”的一声暗响，姜瑾安还是出手了，空手接住了这一剑。
那人有些疑惑，足尖发劲。将身一跃，还要接着向苏瑜刺去。姜瑾安此时有些恼了，目光骤急，急挺腰翻身，踢脚拐开蒙面人的剑锋，又朝他腰间一蹬。看似轻飘飘的一踢，带着姜瑾安十足十的灵力，蒙面人躲避不及，硬生生吃了这一踢。
两人剑手交错，顷刻间已过十余急招，蒙面人越打越受伤，而姜瑾安也有些心惊，这个境界玄凤城都没有几个，如果是处理当前状态下的苏瑜，如果她今晚没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蒙面人越打身上的伤越多，眼看形势不对，他突然变了招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无视姜瑾安的攻击向苏瑜冲去。
他要自爆。
不过还没等到他靠近苏瑜本人，也没有来得及引爆自己内丹的时候，一只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脉，姜瑾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后方，横肘顶向蒙面人的下腹，带着十成十的灵力。蒙面人筋脉尽断，五脏巨震，从喉头喷出一口热血，直往后方倒去。
有人出来了，姜瑾安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杀意。苏瑜穿着单薄的寝衣，勉强撑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出来查看情况。
“你倒是乖觉，人死了才出来。”姜瑾安带着一贯恶劣的语气，“不过我今晚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自然算。”苏瑜还是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你进阶了。”他淡淡地陈述这个事实。
“对啊，我进阶了，某人却成了废人。”姜瑾安嘴角带着一丝顽劣笑意。
已经入秋的夜晚，虽然修仙者有灵力护体，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但是苏瑜仿佛被夜风吹的有些受不了，显得他此时格外虚弱，姜瑾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此时的苍白脸色弄得有些烦躁，她随手从戒指掏出一块布，仔细地擦着沾了血的匕首。
苏瑜上前查看尸体，还没等他动手，尸体奇异般地自燃了起来。那速度快急了，姜瑾安虽然余光一直关注着，到最后只留下了一块残布，剩余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是什么法术？”姜瑾安声音不大不小地问着，“他明明心脉已经被我的毒给毁坏了，气息也全无，怎么会突然自燃，速度还如此之快。”
苏瑜有些凝重，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看来不像是玄凤城的手法。”
“你是说，是外城人？”姜瑾安有些疑惑，“可是为什么，他们所图什么？我以为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做的。”
“不过这布料，也不是本城特产的。”姜瑾安细细地用神识探了一番，“布料上依附着类似火灵力的灵力，可能是有别的外来灵力刺激它的时候，就会引起它的活跃。两种灵力碰撞，就导致了现在自燃的样子。”
苏瑜正要回答，可是身体连短暂的站立都受不住了，姜瑾安看着他轻微摇晃的身体，“啧”了一声，“还是先进屋吧。”说完便自顾自地先进了屋子。
等到苏瑜费劲地进屋之后，姜瑾安已经下意识地打量了一圈屋子的构造，有些简陋的过分了。仅有一桌一床，剩下的就是寥寥无几的茶具。
姜瑾安随意地坐在凳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不喝，只盯着它发呆。气氛突然尴尬起来了，双方像是较着劲一样对峙着，沉默装满了屋子。
姜瑾安还是打破了沉默，“我记得你不住在这儿的，怎么突然搬到这里了。这里太过阴冷，不适合你养病。”
苏瑜撑起身子，略带随意地自嘲着：“弃子不值得家族向你倾斜更多的资源，只能说还好没死在秘境里。”
“好可怜啊我的未婚夫，怎么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无家可归。”姜瑾安略微刻薄地说着。
苏瑜已经习惯了，每次两人一见面，人前装的人模人样，两厢情愿，背地里双方都不惮以最刻薄地语气攻击着对方，修炼，灵宝还有一切。他们像是两块互斥的磁极，相看两厌，但是在外力的压迫下不得不贴在一起，而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他们成了最熟知对方缺点的死对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当成这件房屋主人的女孩随意地摆弄着桌子上茶几，刚想说话，全忍不住咳嗽起来，几乎止不住，越咳越凶，到最后咳出了一大滩血，此刻气息也紊乱起来了。
姜瑾安带着点惊讶和凝重，快步上前摁住了苏瑜的手腕，神识打量了一圈他的内部，结果让她大惊失色：“苏瑜，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全身筋脉除了护心脉几乎全断，而且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灵根？你现在的身体还能活着真的是个奇迹！”
她蹙了蹙眉毛，表情有些严肃继续快速地问着：“那个秘境我也打听过了，就是很普通的秘境，除了你之外，别人都没出事。以你筑基期后期的实力按理来说至少轻轻松松。所以你究竟在那个秘境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苏瑜浅浅地叹了口气，姜瑾安第一次在他那冰山脸上见到茫然的情绪，“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难不成是没人伤你成这样，你自己折腾自己成这样？”姜怀瑾看着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苏瑜苦涩地笑了一声，“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我进那个秘境是为了找到鹰兰草，那是八转固基回丹所需要的一昧药材。”
姜瑾安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不明：“看来你是准备突破金丹了，不过这药草虽然稀少，但是也不至于城内没有。”
苏瑜苦笑着，摊了摊手：“恰好城内各大药铺都没有，只能去秘境里采集了。”
气氛到这里凝重起来了，姜瑾安看着面前明明灭灭的蜡烛，心里不知道想什么。苏瑜安静地坐在床上，时不时轻轻地咳嗽几声。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苏家可不是好相处的。”
“先试试能不能重塑筋脉成功吧，我听闻十方宗有一仙人也曾筋脉尽断，但最后也修复了筋脉，还晋升成功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带着母亲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既能让修仙之人追求大道，也自然能有我等普通人生活的一席之地。”
“你倒是心态好。”姜瑾安对此不予置喙，最后问到了她最关心的事情，“婚约一事，又该如何？”
“自是解约，瑜与姜大小姐云泥之别，何必给你我都找麻烦。”
姜瑾安听完了这话，看向了苏瑜。两人突然对视上了，他目光很深，瞳孔里像刚刚下过一场潮湿的暴雨。姜瑾安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型其实很精致，眼尾卧蚕窄长，认真看人的时候，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你和他。
姜瑾安觉得自己心跳“咚”的一声放大了，她有些慌乱地错开了视线，“你还是好好养病吧，我走了，估计下次再见的时候可能是退亲的时候了。你我相看两厌了这么久，终于要结束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夜深了，苏某就不送姜小姐了。”
姜怀瑾看了他一眼，轻快地从房间某口闪过。
苏瑜坐在桌子上，蜡烛的灯明明灭灭打在他的脸上，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子，就这么枯坐了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