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婚契》谛宁

3、第3章 耀风的故事：蓝莹城2

　　任务大厅的查阅区有一面贴满任务单的墙。任务单的等级用纸张颜色替代，而能被贴在墙上的任务都是枫银级的任务，大多是关于蓝莹城的流寇和城内的连环谜案。耀风想从最低级的任务开始，逐步了解这座城市。
　　“你好，我想挑个灰石级的任务做做，最近有什么任务吗？”原本就在关注新晋翠铁猎人耀风的委派员香琪听到耀风的话先是错愕，接着很快挑选出了数个有关城内混混的性骚扰任务。
　　“有没有那种能了解城内文化，又能完成任务，最好报酬还高的任务。”耀风的表现就像是个暴发户，这让香琪不禁怀疑他翠铁猎人的身份，好在备案信息上的画像打消了她的疑虑。
　　“有的，物品接送任务，时间也充足。”
　　耀风接到的第一单是城内的一家名为‘迎客香’的餐饮店派送服务。不过，派送的不是食物，而是食材。
　　“真是辛苦了，要不是资金有些困难，不管怎样我都会雇一辆马车拉。”餐饮店老板如是说。
　　耀风从物流市场那里得知，这家老板是个惯犯，多次利用灰石级猎人的廉价体力故意不雇用马车。他收取了报酬又在任务大厅缴纳了结算费用，便接下不同类型的派送任务，比如运输木料或山水泉等时间宽裕的初级任务。
　　然而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令耀风愤慨的事情。那是一个被富家女像锁猫狗一般锁着脖子的俊美男人。耀风清楚地感受到他眼中逐渐黯淡的光芒，想要上前呵斥，可近日相识的一位灰石级猎人、年长耀风一岁的桃铁出手制止了耀风。
　　“诶，你没看到那男的没有反抗吗？你这么做只会断了他的财路。”
　　耀风早就从茶客那里听到不少关于奴隶的事情。有些人由于难以维持基本的生活而选择成为他人泄愤的工具，虽令人不耻，但不得不说，成为奴隶的报酬一点都不低，市场价是平均一天三百枚贝壳币，堪比青铜级猎人的每日酬劳。
　　“走快点！没看到我手里的藤鞭是吧？垃圾！”富家女熏湘的父亲熏尘凭借由自家组建的脉术护卫队垄断了半个城市的治安管理权。
　　“他可比我们赚得多，走吧。”桃铁强行拉走耀风，继续他们的运输任务。然而，这次他们要送的东西需要两名灰石级猎人送，其任务是需要签订保密协议的秘密任务。
　　当两人到达任务地点才发觉，运输的不是物品，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被当作物品贩卖的年轻女人。
　　两人看着心如死灰的女人与家人告别的场景。这时桃铁再一次告诫道：“不管你在想什么，千万不要去做。”
　　“能私下进行活人交易的人身份都不简单，你我只是个灰石级猎人，可惹不起那样的大人物。”桃铁补充道。
　　“他们一定认为钱能买到一切吧。”
　　耀风并不厌恶活人贩卖的生意，他只是不明白他们明明做出了选择，却还是满眼绝望，那做出那样的选择有什么意义呢？
　　一路上，那女人低垂着头漫无目的地跟着两人。直到收货的田木家管家叫了一声枫灵，耀风才知道这个女人有着一个如诗如画的名字。
　　“枫灵，真是一个光听到就想买下的名字。”桃铁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
　　当二人挑选新的任务时，耀风提出挑选一些富有挑战性任务的建议。桃铁欣然接受，并接下了去城外捕杀过度繁殖的野生利爪兔。
　　“对付这东西，我们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可不行。”
　　桃铁领着耀风到自家的铁匠铺拿了一把大刀，耀风则选了一把轻便的匕首。
　　稍作商议后，两人在杂货店里买了烧烤调料，打算抓几只野兔开开胃。
　　蓝莹城外确实有几处野生动物长居地。这些地方都是属于待开发地方，等到城内人口发展到城内不足以养活居民时，城主就会向外拓宽防御带，之后就会衍生出新的居民区。
　　“人们总是执着于繁衍生息、开疆扩土。然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喜欢享受最自然的风景和最淳朴的人性。”桃铁用大刀砍断荆棘，直径朝着野生利爪兔的栖息地而去。
　　【“你如果在狩猎区遇见一只在黑夜中潜行的红毛狐狸，记得点亮焰火。”】
　　“据说野生利爪兔的栖息地时常有猎焰狐出现，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也听说了？确实，听老人说过，猎焰狐就喜欢吃这些兔子。我还听其他人说过，它们拥有极高的智商，还擅长魅惑人心。”桃铁的话半真半假。
　　随着人为活动的痕迹减少，耀风看见不少兔子在小溪旁争夺饮水权。
　　不一会儿，两人便结束了捕猎。
　　“十只兔子，凑了个整数。兔耳留下做个凭证，其余的我们可以吃个够。”桃铁将处理好的兔子残躯甩在事先挖好的土坑中。按任务标准，十只兔耳只能换取十枚贝壳币，其中还需要扣除两枚贝壳币做为结算费用。不过，这次他们只是来这里吃兔肉，无所谓酬劳。
　　“炭烤兔头怎么样？以前我看别人吃过，应该不错。”耀风添了柴火，在调料罐之间犹豫不决。
　　“听起来不错。”桃铁将大刀插进湿润的泥土，身上沾染斑驳的血迹，像是一位刚经历九死一生的钢铁战士说着属于胜利者的话。
　　黄昏前夕，桃铁为了明日蓝莹城第一美女幻云的比武招亲做准备先行一步，返回任务大厅提交任务。
　　在僻静的丛林中，略感疲倦的耀风被篝火深深吸引，渐渐地，自我焚烧的快感在脑海中沸腾。就在脑袋里的气压压迫视觉神经让他沉迷于回忆之时，他如从梦中惊醒般抬头望向了那遥不可及的圆月。
　　此时，一只半米高的红毛蓝眼猎焰狐从一米高的灌木丛中优雅地踏步而来。耀风似乎停留在正在赏月的情绪中，将传言中的生物当做是赏月时配上的美酒，没有驱赶或者示警的打算。
　　可当猎焰狐数量上升到几十只时，耀风意识到也许自己才是陪衬的美酒。
　　“你比他们都要强。”一个戴着白狐面具的年轻女人从黑暗中漫步走出，手里提着一壶苹果酒和两只已处理干净的兔肉，似乎是一位应邀前来的旧友。
　　“何以见得？”
　　“不管你信或是不信……只要我想，我就能看透你的过去和未来。”叶狐将兔肉上架灼烧，手法熟练，确实堪比一位资深烤兔肉的专家。
　　“月亮与酒，再加上刷上酱的脆皮烤兔，这确实比枯燥的工作来的更有回忆的价值。”耀风莞尔一笑，同样像是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倾述枯燥无趣的近况。
　　“我最近遇见了件绝不会让你感到枯燥的事情，你有兴趣听吗？”
　　“能尝尝你烤的兔肉吗？”叶狐默许了耀风狐口夺食的行为。
　　“距离这里三百米有一处聚集了七十二只利爪兔的洞窟。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是它们正在研究如何捕杀人类。”
　　“为什么是七十二只？是因为信奉传说中的七十二位魔神吗？”耀风跳过了证实捕杀人类的真实性，追问起数字。
　　“这……我不得而知。它们多数学习了人类的文字和生活习性，并对人类屠杀它们的行为很不满。”
　　“在古老的历史典籍《古史闲文录》中，曾说地狱中有一位幽冥之主，他与七十二位信徒签订了七十二个不同的契约。后来作者风汕为了讥讽地狱的邪恶设定将七十二位信徒称为七十二魔神。”
　　“是吗？然后呢？”叶狐漫不经心地仰头喝起苹果酒，眼角反射的月光透露出几分狡黠之徒的快感。
　　“魔神的称呼削弱了人们对信徒一词的关注。因此他们很难理解……”耀风的视线开始模糊。叶狐的侧脸在月光下沁人心脾，直到耀风的五感全失，那种想要打开潘多拉盒子的欲望才随着空洞的旧人之词淡去。
　　【“你说你想要过平凡之人的生活，然而你还是痴迷于那些你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你不是厌倦了冒险，而是痴迷于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