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而至》一见倾心Ke

4、浮生若梦，人间经历。

　　久愿一边自己划船，一边看着史书，书上记载着几百年前，四十六国为雄霸天下，人间战火不断，涂炭生灵的那段历史。她怅然若失，因为在北寒之地，其父因受奸人所害，安王叛乱之时，全家在北寒之地，受尽磨难，从那时起，她看到了人间所谓的世态炎凉，但是幸亏在去年安王被圣上的亲弟弟所擒获，整个天下才得以现在的安稳，其父也沉冤得雪，举家迁往宁城，其父任一方知府。她没什么爱好，像寻常女子一样，有的爱梳妆打扮，有的爱刺绣，这些她都不爱，只爱平时吟诗作对，只爱看一些修仙类的书籍。

　　她正在读着上古时期神兽有哪些的时候，一阵风袭来，书中正好翻到一个奇怪的一页，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古镜，旁边批注着：连之境，上古神器，只收对三界居心叵测之人。她又往下翻：此上古神器已丢失，天界叛徒紫金仙女为了勾结魔族王子，故意弄丢法器，致使三千仙门悉数陨落。
　　翻到这一页的时候，久愿感觉怅然若失，前几章还讲着紫金神女为拯救苍生，和魔族一直征战数万年，其兄长是新荣天帝更是为了三界，而痛失自己的爱人清衣神女，这书中间值胡扯一片。

　　就在她沉思这一切的时候，一声声“小姐”，打破了她读书的雅性。

　　她不满地结束这划船读书之旅，上岸之后，她对她的婢女说：“茉莉，每天就慌慌张张，不知道你小姐我正在读书吗？”
　　茉莉插着腰，拿着自己的手帕，不满地说：“小姐，知道的是你爱吟诗作对，不知道的以为你会参加科举考试，你这样如何是好，晚上还要去奇缘楼去参加什么比赛，老人夫人要知道你经常男扮女装，会很生气的。还有，为什么小姐失约与湖州知府的大公子的见面，你俩门当户对，你风姿卓越，他风流倜傥难道不去见一面吗？”

　　她打趣道：“你小姐我，就不喜欢这些事，那公子成天出入酒色场所，实在是入不了我的眼，怎么看都是一个纨绔子弟，这怎么搭啊，男女婚嫁之事，应讲求你情我愿，虽我是女子，但也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茉莉知道小姐的性子就是那样，和一般女子不太一样，同龄女子谁不爱浓妆艳抹，谁不爱谈情说爱，只有自家小姐喜欢男扮女装，去奇缘楼与友人，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小姐自幼喜欢饱读诗书，这完全是男子的心性，但是今日老爷提升为新任知府的庆功宴，据说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前来祝贺，夫人刚才便嘱托茉莉叫这唯一的独女梳妆打扮，不给老爷夫人丢脸。

　　对于这唯一的女儿，老爷和夫人也是极尽溺爱，也不管世俗他人看法如何，小姐想怎么做事，只要不太过分，他们也不会特别管教。

　　当小姐梳妆打扮之后，茉莉总有一种错觉，小姐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不爱浓妆淡抹，但是妆容确实清新脱俗，她总爱身着素色衣服，裙摆之处总让绣房的绣娘绣上各种各样的植物花草，小姐特别喜欢从来不存在的花草树木，例如那朵玉兰花，传说中只有几百年前的人见过，小姐是先凭感觉先画出来的，再让绣娘按照她的手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夫人曾看到这件衣裳的时候，对她们说：“怎么就天天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你的脑海里。”

　　今晚这场宴会，据说圣上和皇后会来，跟小姐说完之后，小姐竟然没当回事，说还是喜欢自己在屋子里看书，或者焚香抄写经文。自己小姐虽然行事作风奇怪，但是本质上却是一个心性非常善良之人。就是可惜了，小姐不是男子，如果依据小姐的才情，定会成为科举状元，这样入朝为官，必能造福一方百姓。

　　久愿最讨厌人情世故那一面，所以自然而然，不想去宴会，但是圣上要来，就不能自己做得太过。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直在做梦，而且梦中的她不断握住一个从来看不清脸的男子的手，对他说什么我一定会找到法器，我们什么用不分离。还有不停地梦到有一颗树木，那颗树木开满了玉兰花，但是她曾问过自己的父母，到底世间有无玉兰花开，她的爹娘说，也许有吧，但是他们也没见过。

　　其父升为一方知府，必定会有很多显赫的人来庆祝，世人皆为名利所累，这样的宴会办了又有什么意思，当她入座的时候，各种不适应接踵而来，因为太多的世家公子的母亲都在和自己的母亲寒暄，看能不能搭上这门亲事。说起婚事，和她同龄的早已成家立业，但是她天性冷淡，无情爱之心，在这一点，她倒是怀疑自己是否是神仙转世，因为只有神明才无情爱之心。

　　当宴席开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的太监喊了一声：“圣上和娘娘大驾光临！”这一声之后，所有人赶紧下跪，她本来不想跪拜，但是被母亲强行跪拜。这也没什么办法。

　　皇上来了之后，说了一句：“众爱卿携家眷平身，这是私人聚会，大家无需多礼。”

　　众人于是随意起来了，当久愿站起来的时候，皇后问久愿母亲：“姬夫人，这是你家爱女吗？”
　　阿娘笑着回答皇后：“这是家里小女。”

　　皇后一直打量着这清秀的女孩，觉得这个小女孩有着说不出的超凡脱俗的气质，便问起久愿母亲，是否已有婚配。姬夫人回答：“小女素来喜欢读书，不喜和他人往来，还未婚嫁。”

　　皇后想到自己的外甥墨尧也就是理王，还未婚娶，如果让他俩成亲，岂不是美事一桩，圣上也非常赏识这信任姬知府，只不过儿女婚嫁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皇后笑着看姬夫人，她满意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家女娃一看就很有自己的想法，自幼喜欢读书的美名可是享誉天下。我在宫中便听说，你家小女平时喜欢吟诗作对，写写诗经”

　　姬夫人不好意思回答道：“多谢皇后对于小女的抬爱，小女那是瞎读书，诗也是瞎写着玩的，她性子顽劣，不懂贤良淑德，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

　　说到这里，当今皇上不满意了，因为他要效仿先祖，开创女子可以入朝为官的先例，科举考试原先仅限于男子，但由于当今圣上英明，鼓励天下女子科考。皇上便对知府和素兰母亲说：“女子有才，也许是国家幸事，安王叛乱之时，他为了搞乱这天下，把所有的女学都暂停了，并且鼓励重男轻女的百姓家庭，在河边溺死不足百天的婴孩，安王死有余辜，只是那些生命就已经这样逝去。”说到这里，姬夫人马上向圣上赔罪，跪拜下来，对圣人说：“臣妾无知，请圣上莫要怪罪。” 皇上看到自己爱卿夫人夫人跪拜，马上伸手示意皇后把姬夫人扶起来，笑着对她说：“莫要怪朕，要不是那该死的逆贼，你和姬爱卿一家怎么会沦落到在苦寒之地，受尽折磨，只是一想到安王，朕真的是没办法原谅我那死去的弟弟。姬夫人，朕想让你家丫头参与这个月下旬的科考，让更多的世家女子参与进来，你看可好？。” 久愿父母带着素兰一起磕头，说：“谢主隆恩！”

　　宴会过后，傍晚一家人在中堂中喝茶聊天，父母嘱咐素兰要为人说话低调，要展现淑女之风，少男扮女装去对诗。听完之后，她仅说一句我知道了，便说累了要回房。其实父母也知道，她还是会男扮女装，去奇缘楼去玩。

　　吟诗作对之后，在奇缘楼的三楼，她累得打了哈欠睡着了，梦中一位穿着黑袍的男子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住了，在梦中她便问他你是谁，之后这个人便消失了。等她醒来，真的有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旁边的李兄说可能是熟悉的店小二，害怕客官睡着了，会感染风寒，所以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给你披上了。李兄下旬要参加科举，一直嘴里不停叨叨咕咕那些他背过的四书五经，素兰觉得李兄真的是好努力啊，她便问李兄：“李兄，我看你也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人，为何要参与科举考试。” 李兄边喝酒，便告诉她：“姬兄，你有所不知，只有入朝为官，才会真正造福于一方百姓，你所看到的世间不公与苦楚，你都有能力去解决，而不是袖手旁观。”
　　 她点了点头，想起了宴会上，圣上想让久愿也参加科举考试，但是她对于加官晋爵，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但是听闻李兄的一席话之后，她总觉得做官确实可以改变一些什么。
　　李兄又接着说：“姬兄擅长射箭，骑马，还有饱读诗书，文采更不在话下，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你都能胜任。”

　　久愿说：“李兄，我天生就喜欢浑浑噩噩活着，没有什么明确目标，但是听闻你一席话之后，我感觉到了一种面对生活的真实勇气，好的，我会参加，如果我们一同入朝为官，那就太好了。”

　　正当他们说着，李兄突然看到一个他的熟人，他大喊“墨兄，快到这里来。”

　　这个李兄口中的墨兄一看正气凛然，长相俊美但又不失男子气概，贵气十足，一看就知道他身份尊贵。

　　李兄拉起男扮女装的她，来到了墨兄的面前。墨兄看到久愿第一眼有一些奇怪，但是说不上来，哪有男子会这么精致，又观察了这个男子并无喉结，难道是男扮女装的女子。她虽平日里性格不拘小节，是因为她喜欢在这里可以营造人无高低之分，只有吟诗以及畅谈历史的快乐。但是这个墨兄一看起来，就气宇轩昂，不像普通人家的儿子，而且在这么多次诗词大会中，从来没见过他的身影，所以看到他不免有一些尴尬。

　　李兄拿起手中的酒杯，对久愿说：“姬兄，这是我一路以来的恩人，墨兄。当年我在李县被那恶霸欺凌的时候，正逢墨兄游历于此，我真的很感恩当年墨兄的出手相助，如果没有当年墨兄的仗义执言，那么我和我娘必定死在李县。”

　　说起李兄的经历，在久愿的视角之中，李兄也是一个异常苦命的人，早年没了父亲，母亲为了供他读私塾，在一家商贾中做夫人婢女，但是这个夫人平时便喜怒无常，总疑心李兄的母亲手脚不干净，因听信其他婢女的谗言，差点把李兄的母亲活活打死，李兄带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去求衙门开门，为母伸冤，哪知那家商贾的老爷和县令有着说不清楚的利益往来，就当滂沱大雨浇在母子俩的身上，一把油纸伞撑到了李兄的面前，为他们撑伞的就是墨兄。墨兄不顾官兵的阻拦，硬是闯入县太爷的衙门之中，为李兄母子讨个说法。县太爷看到众人已围观在衙门门前，感觉气愤至极，他不开门就代表他们惹了不该他们惹的人，他们就是被揍都是活该，谁让他们天生无依无靠。

　　县太爷为了自己那无耻的面子，遂下令午时将李兄母子砍头斩首，给一个莫须有的“妖言惑众”的罪名，并找到了那个无耻商贾夫人，和那个诬陷李兄母亲的婢女作为证言，明明是李兄母亲被打得奄奄一息，对方夫人和婢女却说李兄母亲打了她俩。世道已经颠倒黑白如此，墨兄看此情况拿着一封手谕，放到了县太爷的面前。县太爷一开始嚣张得怒骂：“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又如何，我害怕他们不成？” 墨兄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县太爷的手颤抖地都握不住手里的毛笔，他的脸变得极为扭曲，再过了一会儿他就又哭又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疯掉了。他不停地磕头，说我错了，我错了。一旁的官兵见状，急忙扶他，对他说：“县令，我们现在就为您斩杀那对魔性的母子。”县太爷急得把自己的一只靴子脱了下来，拿着靴子就是打这个官兵，一边打一边骂这个官兵：“你再说，信不信，我打死你。”一个县令，行为荒谬至极，最终的判决是，那个商贾的夫人赔偿了李兄母子医疗费，那个婢女被判掌嘴三百个巴掌，此案终了结。

　　如果不是墨兄，他李兄怎么还会活在这个世间。但是墨兄这个人生来就没有端着什么架子，客气地对李兄说：“李兄，这就是举手之劳，还提当年事做什么，这就是你一直提到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姬兄吧！” 久愿看到李兄的恩人都这么说了，于是笑着说：“墨兄，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要不然今天我怎么会有这么真心的好友。” 三人便不再客气，去了包厢，畅谈诗词歌赋，等到李兄谈到圣上开恩，准许天下女子也可参加此次科举考试。

　　墨兄说：“ 天下人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此言差矣，有能力的女子历史上数不胜数，圣上此举，效仿先祖，也是招募有才之士，不分性别，报效国家。” 久愿有一些微醉，她说：“墨兄，你有所不知，女人不是没有想法，但是这天下，历史中，女人参政有几个善终，所以即便圣上开恩，但是女子科考对于天下女人来说，便如那洪水猛兽。”

　　李兄看到自己的好友有了醉意，对墨兄说：“不好意思，姬兄不是质疑圣上，她平日里就是这样，说话不拘。” 墨兄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不拘，我喜欢，因为家母，我总是觉得女人能维系一个家庭，同时也可以维系一个天下。我小时候在史书上看到我最喜欢的诗人，写了一个五百年前的故事，这个故事让我明白女人可以扭转历史。”

　　久愿她喜欢听故事了，她便高兴地又喝了一杯酒，有兴致地对墨兄说：“墨兄，我最喜欢听几百年前的传说和故事，快说。”

　　墨兄看自己找到了听众和知音，于是便分享那个故事：“五百年前，有一瘟疫肆虐人间，民间高人，和治病的大夫都对此病束手无策，就当很多人在家里苟延残软，等待死亡的时候，一对母子因为实在找不到救治的方法，于是就在那护城河旁的一颗玉兰树等待着生命的终结，不料两人安稳睡去之后，等到清晨，母子俩便可以轻盈行走，身上一点没有病痛的感觉，不久之后天下人都用玉兰树治疗当时的瘟疫，当时有一句传言叫做玉兰花开，百病消灾。”

　　久愿怎么听到玉兰，就感到莫名其妙的心痛，这个故事她也在书上看到过，她说：“墨兄，这个故事应该是虚构的，如果真的有玉兰树，为什么现在没有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时的李兄按捺不住他的学识渊博，说：“姬兄，有所不知，对于这个问题，有一本书的作者据说早已经得道成仙，在临死之前，洋洋洒洒写了这个故事，他说这是因为玉兰树是由一个紫金女仙君的元神幻化而成，她本是天地之间的一滴泪，在人间的土壤上生了根，发了芽，变成树木，又开了花，因为是天地灵气所生，所以被她的哥哥新荣天神带回了天界。据书上说，玉兰树再无痕迹，只是因为她为了匡扶人间正义，守护苍生而陨落，没有痕迹只是因为神明陨落，神形俱灭，只是如此。”

　　久愿恰巧读到了紫金仙女的故事，她接着说：“可是书中一直说她是天界的叛徒，因为她丢失了连之境，所以导致三千仙门陨落于天地之间。”墨兄不解道：“很多书都是修仙者或者通灵者写的，一半的书都在讲述新荣帝君和妹妹紫金仙女如何守护天下苍生，但是他们的结局可令人惋惜，也许天界和人间是一样的，也都有权利斗争。”

　　听完墨兄说的之后，她稍感到头疼，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个画面，但是她都回忆不起来，又记不清。

　　墨兄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也许仙门和人间是一样的，但是有一句老话不是这么讲的，改人命数，本就是逆天而行，所以紫金仙女最后落得这个结局。”久愿有一些喝醉了，对他说：“如果人家是心甘情愿那么做呢，神女难道不知道这是违背天意吗，救人有错吗？”说罢，她便醉倒在桌子上。

　　傍晚，茉莉看到小姐竟然还没有回来，如果让夫人老爷知道之后，会打死小姐不成，哪有女子彻夜未归的道理，没办法了她只能带着府里的小厮，驾马车去上小姐总去的地方，接小姐。
　　发现久愿醉了之后，墨兄便问李兄：“姬兄的家在哪，我的马车就在楼下，可以送她过去。”
　　正当李兄回忆姬兄家到底在哪的时候，店小二对他们说：“不好意思，二位爷，楼下有找他们公子的婢女，名叫茉莉。”
　　李兄说：“好，快让茉莉上来。”

　　李兄对于茉莉并不陌生，以前的诗词大会，姬兄一直带着婢女前来参加。茉莉问候完两位爷，她就把小姐带回府里。

　　在马车上，久愿清醒了，她说我在哪？茉莉不满地看着小姐说：“小姐，你在哪都不知道了，你怎么能和男子一起喝酒呢，老爷夫人知道之后会罚你的。” 她说：“好好，我知道了。这个时候他们早就睡了，放心吧。谢谢你，我的好茉莉。”茉莉哼一声之后，说：“小姐，你现在越来越油腔滑调了，像个男子一样。“

　　当她俩想从侧面进入府邸，蹑手蹑脚进来的时候，没想到夫人就在那里堵住她俩，夫人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棍子，看见素兰就要一顿揍，茉莉看到自己的主子已经被揍了，就跪下求夫人；“夫人，别打小姐了，原谅她吧。” 茉莉深知夫人的脾气也就是一阵。所以也不太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