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幻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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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巴克利先生还不是个孬种。”斯特兰感慨道。
“的确，但我有疑问博士，”克里斯托弗举起机械手，“您为什么不接着念接下来的部分，这并没有达到故事的高潮。”
斯特兰：……
他难以言喻地看了看克里斯托弗，这货还为此特地给自己的虚拟形象的眼睛加了高光。
“你这个吧，不像雌虫写的，也不像雄虫写的，”斯特兰真诚道，“像伪虫写的。”
克里斯托弗：？
“为什么？我对星网上所有的热门小说进行了归纳，选择了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文章看点进行精准创作，我还采集了原野霸主海盗团的所有资料。”
“那我请问呢？一个出身高等种贵族家庭的天真烂漫的雄虫是怎么在小时候救赎了一个出身卑贱被虫奴役的中等种，然后被家人拆散，和白月光失散，从半残干到响彻寰宇的星盗团。”
“得知挚爱新婚，虫王归来，掐爆半个联邦，抱得美人归？”斯特兰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被污染了，“六大全死光了吗？？哦对，你还出于实际背景考虑，给这位安排一堆倒贴的雄虫，救命，我能替他们打雄虫保护协会电话吗？”
“你要不要看看这位仁兄的样子呢？”斯特兰难以理解，“而且这个白月光也太不值钱了吧，这是在写社会论文之高级中枢无法控制低级中枢的实例吗？”
“嗯？”克里斯托弗默默记下，“那他看中了他真诚美好的内心，默默追逐付出，守身如玉，但碍于身份无法回应，最后一方心灰意冷，另一方追爱火葬场呢？”
“我真的会替阿舍尔打电话的。”
科拉尔看着斯特兰鬓角流下的汗水，出言阻止：“克里斯，行为模组构建如何？”
“进度96%，97%，98%，99%，构建完毕。”
和智能管家逗嘴的功夫，斯特兰的精神海可没闲着，科拉尔作为战术指导，让这群泥腿子成功堵住了巴克利家雇佣的第二军团士兵的支援路线，同时给克里斯托弗留下分析行动习惯，模拟出接下来的监控的时间。
从外部看，他的眼睛还是正常的肉眼，只是转为竖瞳，像无尽的深渊；而在斯特兰自身的精神海里，它已经转变成蜻蜓复眼式的结构，这些小小的窗格三百六十度环绕在精神海里，每一个窗格里即是一个雌虫的眼前的世界。
精神海中的波涛是真实世界的映像，这是每位雄虫在接触精神海诊疗时必然会学到的一句话，他们学习通过平息波浪来安抚外部世界的躁动。
而斯特兰做的，则是搅动起波澜，让外部世界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雌虫的□□坚不可摧，精神海却格外脆弱，被斯特兰这样一番动作下来，基本上都已经全部下了死亡通知书，这也是斯特兰不会轻易使用精神操纵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个，就是因为它需要极其很精细的操作，尽管斯特兰异化的精神海已经极大地减轻操纵的难度和负担，但要在同时精准无误地进行点对点操控，并且对应现实做出反应，依旧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为了防止自己精神分裂，他往往会给自己的主意识找点别的事做。
而现在，万事俱备。
斯特兰放大了精神海的范围和冲击力度。
所有的打斗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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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在厮杀的雌虫们突然失去了行动，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里身上或许都还流着血，别虫的，自己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在刚刚一瞬间，他们的精神海全部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所有的水分被卷到空中，如同时间静止一般悬停着。
代表着，自此刻起，他们的精神空无一物。
斯特兰长呼出一口气，克里斯托弗为他擦了擦汗，科拉尔问道：“怎么样？”
“还行，”斯特兰有点小得意地对他笑了笑，“克里斯，我刚才的生命检测报告结果发给罗兰一份，更别忘了你身边这位。”
“把阿舍尔的休眠仓送出来吧。”当前市面上的飞船，舰艇等宇宙交通工具都不适合雄虫的身体，在飞行过程中，雄虫基本都是在休眠仓中度过的，倒也方便了斯特兰他们动手。
“航道已设置完毕，预计到达陨石带时间为5分钟。”
“呼，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秘密吧。”斯特兰深入小巴克利的精神海，开始翻看他的记忆，小窗格中又演化出许多窗格，同时展示着小巴克利平生的见闻。
小巴克利的记忆力不算太好，许多短期记忆已经模糊，斯特兰尽可能在其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他看见飞艇上被下了封锁程序的库房，里面被一箱箱抬进去的药剂，看见蒙特家主的脸，他带着一脸的谄媚笑意等在门口。
“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是小巴克利的声音。
“自然，最近阿戈斯托把边防放给他手下那个小崽子了，这边的搜查也加强了……”老蒙特带着小巴克利走向仓库，一边解释道。
小巴克利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巴克利家只看重结果，不用在我这里讲这些没用的东西。”
“是。”老蒙特点了点头，转而聊起了阿舍尔，小巴克利虽然只是敷衍地应声，却不再打断，记忆也清晰，显然对自己这位美貌的未婚夫还是有些兴趣的。
等进了库房，小巴克利径直走向中心的药剂箱，拿起一支，方才一同在外等待的另一位亚雌说道：“这是研究所的最新成果，幻梦2号，经过我们的测试，它已经可以使C级及以下阁下的精神海彻底开放6个小时，在1号的基础上我们优化了许多副作用，减少了对阁下的伤害。您请看。”
视频里的画面虽然已经不得见，但用脚想都知道那是什么内容。
斯特兰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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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时隔400多年，我还能亲眼得见菲尼克斯研究所再现。”斯特兰攥紧了手中精神海舒缓剂的针管，“真是打不死的老鼠，有阴沟就爬的出来。”
“什么？”科拉尔被他的话说得一愣，原本要叫斯特兰放下针管的话被卡在喉中。
全场唯一冷静的智能机械已经开始自动检索：“菲尼克斯研究所，创建于星历499年，563年因涉及非法虫体实验，对45位阁下和367位雌虫，234位亚雌进行了惨无虫道的虐待，由利安德·赞亚阁下亲自查封。”
“涉事研究人员共189位全部处死，涉事家族共25个，除雄虫外主支成员全部处死，其余成员发配边星，终身不得离开。”
这场轰动寰宇的大案无虫不知，利安德阁下执政两百年，生生将那些家族成员全部磨到死，血系彻底断裂。哪怕到了今天，利安德·赞亚的名字依旧余威尚在，尤其是多洛星域，但又偏偏，是多洛星域。
那个亚雌继续向小巴克利介绍着，说得天花乱坠，这些内容他也记得清清楚楚，意味不言自明。斯特兰忍着怒火，一边命令克里斯托弗去解译那个舱室的程序。
“……2号虽然目前对高等级阁下的作用还很微弱，但目前已经可以做到对B级阁下的催眠，时效半小时，制造幻梦，言听计从。”
小巴克利笑了，他把药剂放回去，往那个亚雌手里放了一颗珍稀宝石，“那我可以更尽兴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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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该舱段运用的封锁程序为强制命令，在飞船到达龙晶星系之前打开，都会引发飞船的自爆程序，该程序暂时无法解除。”克里斯托弗的声音也传来。
“能不能在自毁完成之前抢到一支药剂？”斯特兰问道。
“模拟结果演算完毕，可行度低于1%，结论为不可能。”
“那就更改计划，监控内容更改为海盗成员在守卫目光被吸引时，进入该舱段，并却误触防御系统，试图强行开启，引发自爆程序。”斯特兰当机立断。
“遵命，”克里斯托弗颔首，“监控录像已开始替换。”
“博士，阿舍尔阁下的休眠仓已到达接收点，正在接收，预计执行时间还剩两分三十六秒，请您及时撤出。”克里斯托弗提醒道。
“很快。”斯特兰快速浏览着小巴克利的记忆，越往前清晰的记忆就越少，斯特兰没找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在发现他们的第一次交易后就准备退出，却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杰瑞德少爷要的雄虫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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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保证长相一模一样，只是等级低了些。”
“这怕什么，他们这些一往情深的虫，可不会在意什么等级。”
说罢，两个虫大笑了起来，尖利的笑声像一把利刃，直直刨向斯特兰的精神。
他二哥大半的心思都在和雌父争权夺利上，对雄虫的兴趣不多，至少根据斯特兰的了解，他并没有什么稀烂的情史。
但杰瑞德的配偶明明还活着，虽然一直貌合神离，但场面上还是模范爱侣。
那么会是谁……
和杰瑞德关系密切，又不在他身边的雄虫……
不要吧……
斯特兰有些崩溃。
我们家这一代真的要这么炸裂吗？
不止为何，他莫名感觉头疼欲裂，克里斯托弗的警报声和科拉尔的呼喊声这才终于传进了他的耳朵，斯特兰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在最后的倒数声中抹杀了全部雌虫，撤离了精神力。
剧烈的爆炸在瞬间发生。
造成的能量波动甚至让他们躲在行星陨石带里的飞艇都波动了许久。
斯特兰被克里斯托弗送进医疗仓——在最后的时刻，他的精神海波动极大，还捏碎了手里的玻璃针管，流了不少血。
科拉尔焦急地守在他身边，数据构成的手穿过了他流满冷汗的脸，这一次斯特兰却没有回应他。
青年躲开了科拉尔的眼睛，闭眼睡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幻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