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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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柳滢、林思明，还有严策都来这里取过剑，三人都取了不止一把灵剑。
喻闻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先前那个恐怖的猜测成真了？晏清舟以外的尊者，真的都被魔修控制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剑冢的核心，也就是大空洞的中心。
向上看，空中浮着一把散发黑红色光芒的长剑。那个位置，前世是喻闻心契约的灵剑。
但此时此刻，一把充满不详气息的灵剑占据了它的位置。
她指了指那把剑，问其他的剑灵：“那把黑色的剑，也是灵剑吗？”
“嗯……它叫紫虹剑，昨日被掌门放到此处……”它有些语焉不详，犹犹豫豫地说道。
剑灵察觉到晏清舟那危险的视线，急忙向下说道：“其实，那里本来不是它住的位置，是寒月剑住的，但昨天掌门把它带走了……”
原来如此，林思明因为未知原因，带走了她前世的本命剑——
等一下，脑海中忽地闪过秦梓月的话。
“追杀未来会杀死我的重生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和重生者之事有关吗？这个魔修，前世潜伏在流霜宗，但当时的她，没有对一无所知的师徒二人下手——至少前几年没有。
这一世，绝对出现了某种契机，导致她提前对他们下手了，就和秦梓月袭城之事一样。
仿佛有一团迷雾笼罩着一切，危机四伏，但她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抓不住。
“闻心？”晏清舟的嗓音传入耳中，打断她沉浸的思绪。
她转头，只见晏清舟因为她的走神，眼中满是疑惑。
“紫虹剑是高阶灵器，和我的朝光剑平级，”晏清舟语气沉稳，“只是它的剑灵心高气傲，可能会对你出言不逊，你还想契约它吗？”
“不会反向夺舍我，暗杀我就行。”喻闻心对灵剑没那么挑剔，不合适解除契约，换一把就行。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要面对的敌人是大乘期修士，而且还不止一个。
在没有复活法术，且不擅体术的修士——比如说那两位道尊，她完全可以用前日和秦梓月战斗的方法，达成初见杀。哪怕没死，至少也能搞掉他半条命。
但假如对手是柳滢，要在近身战的情况下解决她，解决一个剑尊……喻闻心觉得，这事还是太难为一个凡人了。
听见她的回答，晏清舟轻轻点头，“好。”
他一把将台上的紫虹剑摄了过来。
然后，喻闻心听见了紫虹剑剑灵的悲鸣与怒骂。
“开什么玩笑，你居然让我和一个未入仙途的凡人契约？！”
“她也不看看，自己那点斤两配得上本座吗？”
晏清舟无视它的哀嚎，手中微光亮起，将疯狂挣扎，试图逃离的灵剑强行定在原地。
随后，他在喻闻心的额间轻点，一枚蓝色的菱形印记显现，其中，看不见的灵力丝线连接着少女和灵剑。
“放开我！老子要杀了你，晏清舟！”
随着剑灵的怒骂，菱形印记疯狂闪烁，就像在体现主人的心情。
在玄清剑尊的强制下，契约完成了。
然后，喻闻心听见了紫虹剑的嘲笑，“现在劝你的师尊解除契约还来得及，否则我就将你们俩不守规矩，在剑冢为非作歹之事告知掌门他们！”
“告诉他们又如何？你想被发配到魔域的拍卖场竞价是吧？”喻闻心反问它。
“那、那也比你们两个监守自盗的小人要好！”
没有理会它的骂骂咧咧，喻闻心和青年一同，拖着紫虹剑离开了大空洞。
走到地下走廊，晏清舟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银白色剑鞘，比对了一下大小，将紫红剑放入其中，还给喻闻心。
而喻闻心今日穿的也是一身黑色劲装，虽然银白剑鞘本身很漂亮，尺寸也十分契合。但紫黑色的长剑之外，容纳剑的鞘身则是清雅的雪白，配色极为奇妙。
“这是我朝光剑先前所用的剑鞘，”青年显然有些局促，“我会为你物色一个更适合的！”
看得出来，他也感觉颜色不太搭。
考虑到晏清舟平时喜爱清雅的颜色，那么，自然不可能储备其他色调的剑鞘——喻闻心严重怀疑，他储物空间中的剑鞘，都是这个配色。
但是，直接送了她一个剑鞘啊……回想起昨日，他不顾自身伤势，发现她不喜欢吃宗门的饭菜，毫不犹豫就冲去凡间食肆给她买食物。
她沉默片刻，艰难地开口：“谢了，剑鞘。”
说完，喻闻心迅速撇开脑袋。
听见少女认真的道谢，晏清舟眼里光芒涌动，不经意间，雪白的外袍被捏得发皱。
“只是些零碎物件罢了，你不必如此上心。”
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喻闻心看不见的地方，青年的耳根红得透底。
……
两人在台阶上行，向剑冢的地面走去。
“说起来，师尊，剑冢深处有什么啊？”这个问题，喻闻心在前世就开始好奇了，原文里也没有提到相关的讯息。
晏清舟没有追究她为何发问，他已经开始习惯他这位徒弟的思维跳跃性了——而这份跳跃性，一般很有用。
因此，他毫不犹豫就回答了喻闻心的问题：“那里通往流霜宗的禁地，自上古神界毁灭后，许多神器流落在外。流霜宗的禁地，就封印着一件神器。”
“它具备哪方面的权能？一般有什么用途？”喻闻心继续追问。
晏清舟摇摇头，“师尊从未与我讲过，或许……”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大师兄会知道。”
是掌门林思明，而现在的林思明多半已经变成魔修傀儡了。
至于晏清舟的师尊，早在一百年前坐化了，要不然喻闻心就能去这位师祖的洞府摇人，他们就不用这么孤军奋战了。
喻闻心给他一个眼色，示意让他布下隔音结界。
“我们要不试试找容烟……或者其他宗门帮忙？师尊你应该认识一些人的吧？”说到后半段，喻闻心还真有点底气不足，以他的脾气，可能、大概真的不认识几个人——
“我有人脉。”他刻意加强了这一句，“但没有确定的证据，此事不便让他人插手。”
喻闻心理解，虽然有之前调查出来的人肉包子，还有藏书阁中被修改的物资流通记录。
前者虽能引起重视，但未知源头，贸然交由审判会调查，恐怕只会打草惊蛇。
而后者，大家只会认为是内部问题，让流霜宗自行解决。
也就是说，他们得先找到“肉”的源头，确定魔修的真实身份，以及调查除了林思明等人以外，还有多少人落入那魔修的魔爪之中。
“我们现在得去寻找肉的源头。”喻闻心做出决策，她定定看向白衣青年。
“师尊能通过那些肉，确定来源吗？”
晏清舟神色严肃，“可以，我能通过里面残留的灵力和魔气，找到尸体。”
而那里，多半就是魔修的巢穴。
讲到此处，晏清舟停下脚步，凝视着她，郑重地说道：“你先前说过，那个魔修极擅幻术，我们得先做准备，再去调查。”
面向幻术的防护武装必不可少，喻闻心问：“这方面，你有什么能用的法器吗？”
他再次摇头，“防护法器极难防下大乘期修士的幻术，你未入修行，幻术对你来说几乎无解。”
“但对我来说，不一样。”
喻闻心明白了，他在炫耀。
“因此，我们不用法器，”晏清舟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们用术法——生命连接。”
这是喻闻心完全未涉猎到的领域，问道：“生命连接是什么？”
“这是一种魔域禁术，生命连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分担伤害，共享治疗；第二种，则是将一方的所受的伤害完全转移到另一方身上，一般称为母体与子体。”
“第一种术法，母体的伤害会平摊到子体身上；第二种，则是伤害转移。”
非常简单明了，不过，稍微有个在意的点。
“为什么称为邪术？”
晏清舟沉默片刻，回答道：“子体不唯一。”
也就是说，母体可以用术法制造无限子体，在战斗中为自己平摊伤害。想到这里，喻闻心明白为什么这玩意是魔域的邪术了——因为施术者真的能将一个城市，或者一个宗门当作平摊伤害的子体。
“那我们用第一种生命连接？”
“不，是第二种。”
喻闻心的大脑宕机一瞬，“你这是打算让我替你扛伤？！”
听到她的质问，晏清舟眉眼间有些失落，“不是你，是转移到我身上。”
说的也是，同样被人砍一刀，晏清舟几分钟就恢复得生龙活虎，要是换喻闻心，估计就是红的白的撒一地。
“不是，你们真的要这么干吗？”声音从手中的紫虹剑中传来，是剑灵。
看来方才一直在旁听。
“太离谱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流霜宗居然落入魔修手中了？！”
它的哀嚎十分惨烈，喻闻心听得有点心烦，将手中的紫虹剑递过去，“师尊，你能先把这家伙的传音屏蔽掉吗？它一直在鬼叫。”
“好。”
“你这是什么剑尊啊，怎么她说啥你就做啥！放开我——”
声音戛然而止。
总算安静了，喻闻心松了口气，将安静的灵剑收至腰间，抬眼问晏清舟道：
“生命连接该如何施展？”
毕竟是邪术，总不可能要他们先建一个祭坛，准备祭品吧？
不知为何，听见她的问题，晏清舟俊秀的脸颊泛上一抹微红。尽管阶梯的灯光很昏暗，但喻闻心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脸红了。
“总不可能要双修吧……”喻闻心嘟囔着。
不知触到晏清舟哪根弦，他瞬间后退半步，“不是……！”
“只是肌肤接触。”
喻闻心看他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她无奈地扶了一下额。
“这样可以吗？”她将手伸入晏清舟的宽大的衣袖中，轻捏了一下他的指尖。
被触碰的那块皮肤仿佛触电一般，晏清舟立刻后退，但后面就是墙壁，青年的后背无可避免地撞在墙上。
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伤口，他不自觉低哼一声。
喻闻心也没想到，只是碰了下手指，人就激动成这样。她凑过来，继续问道：“所以，那种程度的触碰能用吗？还有，我们真的要这里‘签订契约’吗？”
“嗯，”他点头，“没必要为此回紫霄峰，我们等会就出发。”
两人间距不到一米，晏清舟甚至能感受到少女呼出的气息，他稍稍移开视线，低声答道：“还有，那样的接触，可能不太行……”
他深深吸气，“闻心，冒犯了。”
话罢，喻闻心便感觉自己的右手，落入一片温暖之中，犹如蜜糖一般，紧紧包裹着她不放。
被异样的暖意包围着，陌生的感觉，喻闻心的躯体颤抖一瞬。
光是对手指真的不行吗？
但看见青年发红的眼角，她心中暗自叹气，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憋回了肚子里。
纯白的光辉亮起，发光符文围绕着相握的二人，飞舞缠绕，若非结界隔绝，毫无疑问，它甚至能照亮整个地下通道。
约莫过了几刻钟，空中的符文慢慢变淡，其余的点点星光流入二人的躯体中，消失不见。
地下通道恢复了宁静。
“扑通扑通”，这不是喻闻心的心跳，而是她身前白衣青年的心跳声。
握着她的那只手，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温热而滚烫，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
喻闻心发现，她似乎，可以感知晏清舟的身体状况了。
就在此时，她听见了紫虹剑正在大喊大叫：
“流霜宗是否被魔族入侵我不知道。”
“但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俩根本不是师徒，而是乱搞的狗男女！”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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