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不可行性》只是姑娘

12、12

　　第二天一大早NTS宿舍的门铃就被按响了，蒋娇刚刚穿好衣服，转头拉开一条窗帘缝，天还没大亮，这个时间按理说应该没人来访才对。
　　她小心翼翼起身，随手套上外套拉紧拉链，在门口旁的沙发扶手里取出藏在里面的水果刀，从猫眼中望出去，竟然是陈近月。
　　她把水果刀藏在身后拉开一条门缝“陈哥？怎么这么早？”
　　陈近月见她开门后退了一步“你快让她们都起床洗漱。”
　　蒋娇疑惑“怎么了？”
　　陈近月搓了搓手“那个……我昨天不小心跟导演组说你今天包鲜肉包，让他们在林城的过来吃，哪想到我就说了一句，张导还真发消息说要来。这不……”
　　蒋娇皱了皱眉问“他说几点来？”
　　“没说，应该是八点左右。”
　　蒋娇将水果刀放回原处，然后走出门后随手带上，陈近月见她一副要出门晨练的架势急急忙忙跟上
　　“你去干嘛？”
　　“晨练。”
　　“我刚说张导今早来吃饭。”
　　“我听到了。”
　　“你不喊她们起来准备吗？”
　　蒋娇走进电梯看着身旁跟进来的陈近月带上无比“真诚”的笑“陈哥，我有一个疑问。”
　　陈近月很心急，但却不得不耐下性子听她说话“请问您说的‘不小心’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陈近月突然大声训斥“我跟导演组的沟通，跟你说你也听不懂，瞎打听什么。”
　　蒋娇一脸委屈“不能问我就不问嘛，也没说非要知道。”
　　陈近月清了清嗓子不再说话，抬头盯着下降的电梯屏
　　他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昨天张导对蒋娇的业务能力一通夸奖还捎带他这个经纪人，结果给他夸得飘飘欲仙一下子失了分寸吧，那他的威严何在。
　　蒋娇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轻蔑一笑，拿她的手艺做人情，约男导演的地点还选在女生宿舍，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有多不妥。
　　这个经纪人不坏但有点太蠢了，而且她并没有收到张导的消息，她现在敢说张导今天九成以上的几率不会来。
　　而且就算来了，还有三小时时间准备，绰绰有余了。
　　陈近月见蒋娇答应得很干脆却没什么行动，打算给胡美萱打电话，却被蒋娇拦住“陈哥，我出来之前已经腌上肉馅发上面了，之所以不叫他们是因为他们帮忙越帮越乱，到时候我干活就慢了。”
　　陈近月看着面前笑得乖巧的女孩只觉得气得牙痒痒，最后一咬牙转身离开
　　蒋娇“陈哥不陪我跑了？去哪呀。”
　　陈近月“买包子去。”
　　蒋娇无语望天，她其实解释得很清楚了，费时间的食材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发面的期间她在家也没有事情做，还不如出来锻炼。
　　奈何陈近月听不进去，蒋娇塞上耳机继续跑完一圈才回宿舍，胡美萱已经穿戴整齐在收拾屋子了，看见蒋娇回来头都没抬
　　“你发的面差不多了，冲完凉出来咱俩一块包吧。”
　　蒋娇点点头十分钟结束战斗包着头巾出来干活，见只有胡美萱一个人，随口问“怎么就你自己？”
　　胡美萱手上忙活着回答“林晶练声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剩下几个都去楼下练舞去了，我们几个下周要去跑商演推歌，你们去哪录节目？说不准咱们还能遇见呢。”
　　蒋娇系好围裙接话“下周我们去露营，估计会去些人少的地方，如果能赶上我一定去现场。”
　　胡美萱“那还是别来了，太辛苦了。”
　　蒋娇“不辛苦的，我想去的，我很喜欢。”
　　胡美萱“要是我不了解你，这会指定感觉你在阴阳怪气了。”
　　蒋娇勾勾唇角“可是你了解我的呀。”
　　胡美萱叹气抬头定定的看着蒋娇“娇，如果你有机会能火起来的话一定要牢牢抓住，别顾忌任何人。”
　　蒋娇“怎么忽然说这些。”
　　胡美萱“薛景昨晚去找你了吧。”
　　蒋娇垂下眸子“她只是在大舞台上失误最近情绪不稳定而已，调整过来就好了。”
　　胡美萱没反驳“娇，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给你的未来发展带不来多大好处。我知道你讲义气重感情，但是你还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怎么想的吗？”
　　蒋娇抬起眼，深邃眸底没有任何波澜“放心吧队长，我不会忘的，也忘不掉。我当然想向上走，但你们从来不是也不会成为我的累赘，你们是我的底气。”
　　说完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这条路那么高那么远，一个人走太可怕了不是吗？”
　　胡美萱见她眼底没有动摇之色说不上是放心了还是更担心了，她只知道街道陈近月电话的时候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
　　猛地转头看向蒋娇“娇娇没说，好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好我跟她说。”
　　“你为什么没说张导回来？”
　　蒋娇耸耸肩“因为他大概率不会来。”
　　胡美萱冷静下来皱眉思考了一下“你联系一下张导。”
　　蒋娇拿起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张导最新一条朋友圈，昨天凌晨发的，一个护市的定位，加一张飞机降落的照片。
　　几个人安安静静吃完了早饭气氛莫名十分安静，蒋娇笑着打破沉闷“干嘛呀我只是单独出差，你们这整得好想是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薛景“呸呸呸，大早上说什么不吉利话。”上手啪啪拍了两下蒋娇的胳膊
　　蒋娇被打得龇牙咧嘴，嘴上还不认输“本来就是，这么好吃的包子，怪我没放白菜，不然就能添个配乐了，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姑娘们被她浮夸的表情逗笑，一时间又开始张罗着各自收拾行李。
　　只是蒋娇没想到下楼之后竟然有人已经在等她了
　　徐嘉朗的保姆车停在单元门口，摇下车窗元气跟来送蒋娇的每一个人打招呼“大美女们中午好啊。”
　　蒋娇“你怎么来了？”
　　徐嘉朗打开车门跳下来“我听张导说你也在林城，反正一班航班咱俩一起走呗。”
　　蒋娇犹豫一下“机场接送机的人很多，会不会不太好？”
　　徐嘉朗“没事，我们不走普就好了。”
　　蒋娇拉过行李箱“不然你还是先走吧，避免麻烦。”
　　徐嘉朗揽过她的肩膀指了指两栋楼转角处带着她一起打招呼“我们已经被拍了，你不跟我一起走，我来这里的目的就说不清了。”
　　蒋娇一时间表情有些冷，徐嘉朗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来之前不知道你们小区的安保是这样的，不然我说什么也会提前问你的。”
　　蒋娇回头看了看下楼来送她的小姐妹，幸好大家也都准备出发了，妆发尚且算整齐，于是她只能答应下来，徐嘉朗的助理立刻接过行李，两个人利落上车。
　　徐嘉朗还开朗地跟车窗外的女孩们再见，转头看见闭目养神的蒋娇
　　“娇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本来是好心，我连早饭都没吃就来接你了。”
　　蒋娇睁眼转头看向他“现在都十二点了你还没吃早饭？”
　　徐嘉朗“年轻人作息嘛，你懂得。”
　　蒋娇垂手在刚刚拎上来的包里拿出一个便当盒放在他手里“吃吧”
　　徐嘉朗接过来盯着继续往外掏保温杯的蒋娇眼睛晶晶亮亮“姐，你的包是百宝箱吗？”
　　蒋娇没好气地把杯子塞到他手里“一会下车你先走，我不想被人围着拍照。”
　　徐嘉朗接过“不过姐，你带这些是想一会吃吗？我吃了你咋办？”
　　蒋娇“张导昨天跟我经纪人说想吃，本来是给他带的。”
　　徐嘉朗更高兴了，拿起便当盒开始自拍“那这不得发个朋友圈吗。”
　　蒋娇按下他的手机“你低调吃完，不然就不会再有下次了。”
　　徐嘉朗收起手机一脸遗憾“这种好事只能我自己享受你说说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蒋娇作势要收回便当盒被徐嘉朗护在怀里冲她呲牙“姐我可护食，别伤到你了。”
　　蒋娇收回手戴上耳机没一会就睡着了，徐嘉朗自顾自说着话一回头看见蒋娇紧闭的眼睛一下子安静下来，明媚的表情也渐渐消失在他脸上，垂下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
　　半晌轻笑一声在后座拿过日常准备在车上的小毯子给她盖上，安安静静吃着手里的鲜肉包，一时间竟难得地显得有些乖巧。
　　等蒋娇再睁眼的时候保姆车里就剩了她自己了，窗外一片漆黑，蒋娇猛地坐起，环顾四周想起自己在徐嘉朗的车里睡觉，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松下一口气便打开车门
　　车门外坐着折叠小板凳的小助理起身“姐你醒啦，我哥走之前说让我五分钟之后喊你，我现在去给你拿行李吗。”
　　蒋娇道谢之后点开聊天框，是徐嘉朗发给她的一张偷拍她睡觉的照片，头几乎垂到怀里去，双下巴都寄出来弓腰驼背毫无形象
　　“哥，从今天起你是我哥，求你删掉。”蒋娇没等他回消息，自己拉上行李箱往安检口走。
　　上了飞机之后见罪魁祸首好端端地坐在前排的座位上，旁边几排的女孩拿着手机正冲着她拍着什么，旁边还有几个人时不时想要上前搭话，蒋娇佯装找自己的位置站在了遮挡女孩镜头的位置
　　“呀！嘉嘉，你也在这个飞机上呀？太巧了吧。”
　　徐嘉朗疑惑看向她，见她眼神示意身后镜头的位置，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摇摇头示意她没有关系之后回了一句“是啊巧，等会下飞机一起走吧。”
　　蒋娇似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一时间有些愣住，呆呆回了句“好呀。”回了自己座位，她视线在女孩和徐嘉朗之间来回打转，忽然又想起早上自己单元门口那个黑洞洞的镜头
　　他，或者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关注”么？这种近乎病态的侵犯私人生活空间的行为，就是大流量的“副作用”吗？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识到“顶流”的生活，日常的不为人周知的生活。
　　哪怕飞机上说过了下飞机一起走，蒋娇也选择在飞机落地的第一时间联系了节目组派来的车，落地后和机场等着接机的寥寥几个粉丝一路交流着直到车来接。
　　她上了车之后车子迟迟未发动只能询问司机师傅“师傅，我们是还有什么安排吗？”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你们不是两个人个人迈？”
　　刚说完就听见喧闹的人声，一大帮人簇拥着往外走，夹杂着徐嘉朗清亮的声音“大家注意安全。”看着人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司机师傅说“麻烦开下门偶。”
　　蒋娇看他走到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徐嘉朗迅速上车关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师傅快开车。”
　　然后打开车窗开朗地挥手“拜拜，大家注意安全。”
　　走远后徐嘉朗长舒一口气又元气地跟司机师傅打着招呼“刘师傅，待会就麻烦您了。”
　　刘师傅“放心好了哇，我有经验的。”
　　刘师傅自来熟地跟两个人聊天“这个小姑娘看着面生呀，演过什么节目哦？”
　　蒋娇“我出道没多长时间，您面生很正常的。”
　　徐嘉朗立刻积极搜索出视频来外放“师傅，我们娇姐唱歌可好听了，这个视频点赞过两百万呢。”
　　刘师傅即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知道两百万点赞是很了不起的成绩“厉害呀小姑娘，争取以后唱歌超过这个小伙子。”
　　徐嘉朗凑上前“您听过我的哪首歌？”
　　刘师傅轻哼“你唱歌好听的嘞，我最近啊爱听那个，就是，那个啦啦啦啦啦春晚上那首歌。”说着还从播放器里找出来播放
　　徐嘉朗面上配合着摇摆，话却明显少了，只是笑着打着节拍，耳朵也慢慢晕染开红色。
　　车里慢慢只剩下音乐声，蒋娇才注意到他们的车速已经快到违章的边缘了，其他两人似是毫无所觉，很快她发现，不论车开得多快，总有一辆银色面包车贴过来。
　　这就是他们说的“跟车”吧，蒋娇心想，这一天过得真精彩。
　　离目的地还有30分钟车程的时候刘师傅慢了下来“姑娘，打122报警，进城区了，举报他们危险驾驶。”
　　蒋娇依言记住对方车牌号打电话报警，很快后面的车被交警截停，他们一路平稳到达桃园小屋。
　　徐嘉朗率先下车跑到蒋娇车门旁行了绅士礼伸出右手优雅地站好“公主请下车”
　　蒋娇刚想关上车门就听见了马慧怡的声音“哈哈哈我就说听见汽车的声音了，怎么样小初，我这耳朵好使得很呢。”
　　一旁的黎初看着不远处眉眼弯弯对他们笑着的女孩和站在身侧阳光帅气的男孩，第一次觉得徐嘉朗的黄色头发真的好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