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追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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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珏让室友选好慕斯，放在各自的桌上，马卡龙和拿破仑她打算带到教室给同学分了。
【813稍息立正群里】王瑶发出指令：珏，给我带到教室呗，我今天晚上回去它可能就坏了，多可惜啊！
于是苏珏只能一起拎着出门，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两边被撑开的伞占据着，留下一条过窄的通道。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乌云散开了。空气质量高了不少，苏珏背着包，她在想怎么回礼，儿童节似乎太幼稚了。其他也没有合适的节日啊。
苏珏到教室后离上课还有十来分钟，她打开盒子请同学尝点儿甜。
自己没怎么吃，反而掏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打字——男人节。
“男人节育影响性功能吗。”
“男人节育手术需要多少钱。”
“男人节育手术在什么部位做。”
……
这都什么鬼啊！全他娘的是节育。
首先父亲节，只给父亲。
排除。
苏珏直接搜，倒是有个国际男人节。寓意不错，但时间不太对啊，8月3日她们放暑假呢，没办法请室友啊。
排除。
中秋是和家人团圆相聚的。
排除。
苏珏突然想到一个，那可不就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无法拒绝的吗？
一珏子：你生日是哪天呢？
【对方正在输入中】
任真：4.17。
苏珏倒是先看到之前的聊天记录，她看着“普通日子”这几个字。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进入选节日这样的怪圈，非得回人家仪式感吗，非要送哪天不可以。
她自己想明白后直接撤回了那个问句。
现在才六月，离他生日还有十个月，难道苏珏还能因为这屁大点事情花费十个月和人闲聊。
任真：……
任真：发错人了？
苏珏扣着甲床，琢磨了半分钟，回：嗯。
一珏子：那你们寝室在几号楼啊。
为了不那么刻意她又加了一句：我的你都知道了。
任真发给她。
任真好像识破她一般：我这两天不在校。
借口她都想好了，明天是偶像生日，一起庆祝来着……明明马卡龙很甜，吃了心情会好些。但苏珏这节课却是垂头丧气，有些挫败感。下课后苏珏和符悦文相约去了美甲店，本来只是刚好有事儿一起出校门。
符悦文让她帮忙挑一款，苏珏没挑出来，倒是看心动了，也不管有没有预约，跟着就一起去了。
她这学期好像还没做过，白色和淡粉渐变，上面跳了几个手绘图案，苏珏看着长长的指甲心情舒畅了许多。
接连上了几天课，另外的老师也安排了期末考察，其中一位又是小组完成。
她们宿舍约定过不同一个组，容易吵架。苏珏本来想好和团委她们一组，但去晚了，只有一个空，她不能抛下王瑶。
其他组不是很熟，她先自己填了空白组，再把王瑶的名字添上去就退了出来。
微信的消息弹了出来，是一盆小多肉。发照片的人很心机的漏出自己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一张照片又弹了出来，袋子里有许多这样的小盆栽。苏珏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她看着扒拉着袋子的手，冷白的皮肤上青筋明显，有几根随着温度鼓起来。
这是在勾引吧，不藏着掖着的勾引，苏珏想。
这几天任真总是跟他发消息，苏珏感觉他们的聊天比和谁的都多。
但她总是缺了某一味情绪，或者说她抑制着自己的表达。
她淡淡地回：好多绿植。
用无聊的口吻。
下午她去充当王瑶的摄影师，王瑶选好了自己的新闻素材，正逢高考之际，她打算一展身手，采访这些学生家长。
挺好的想法，人物绝对够用。
王瑶打算来三天，去不同的学校，充分准备，期末再惊艳一把。
第一天去的是附中，没有她们想的那么轻松，人挤人，有些家长焦灼，有些家长兴奋，有些家长担心……总之在专心等孩子，很少愿意给采访的。
而且她们这种大学生，更什么威望了。但好歹还是采访了两个，苏珏老实抬着摄影机，早知道拿个手机好了。
没过多久，学生涌了出来，王瑶站在面头前用职业假笑说着准备好的话，却一直被你来我往的学生挡镜头。
灯还跳着，她只能战术性的瞪瞪眼不说话。打道回府的时候居然还打不到车，地图的路上红了一片。
王瑶和苏珏先走出这一圈，太堵了。路上停着两辆共享电动车。
“天助我也！”王瑶朝苏珏抬抬眉毛。
两人一拍即合，王瑶背着摄影机，挺重的，不想多走。
这一截路堵，骑的很慢，倒没发现什么。苏珏给朋友的王瑶看，她那车是个歪龙头，要斜着骑。
王瑶跟在苏珏后面：“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你可小心点。”
“要不怎么会轮到我们，”红绿灯时苏珏看向后边的王瑶，她的倒挺正常的，苏珏不禁担心发问，“你的没问题吗？”
王瑶还给她打了个响铃，意思是“好着呢”。
跟着导航又转了两个弯，车才渐渐少了下来，两个人捏着把手把速度提了起来。王瑶还是跟在苏珏后面，前面一个红绿灯，苏珏停在第一位。
随着几次“苏珏，让开”的声音传来，还没等她回头就直接被冲倒了。
没错，是冲！那小电动直接朝前划了一截，前轮被抬起，再带着苏珏一起倒地。
交警大步跑过来，苏珏又转眼看着后面，王瑶也躺在地上，只是她转动的车和人有一些距离。
周边也过来几个人，苏珏看着那些陌生人或担忧的，或事不关己的神色。
周围都在慢动作，身体有点像打了麻醉一样发麻，下面那只手慢慢回应着，有些刺疼，周围也没有血，应该不严重。她用上面拿出手机，拍下视频，作为第一手新闻素材。
自己忍不住笑了，交警和旁边热心的民众把车抬了起来，还好这里车不多，不然命送黄泉喽。
她躺在地上，想自己爬起来，撑到一半就被交警的声音遏制住：“别动。”
于是事故现场成了犯罪现场，苏珏被围着等待救护车。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啥，小电动的冲击只是她还没有准备下突然来的，不然说不定不用摔这一跤。
救护车的鸣笛声很快传来，她俩被依次抬进了车里。
到医院先是一通内脏器官检查，等结果时她们被安排到一间病房，医生来例行检查，王瑶说自己有点心烦想吐，医生说她多半是被吓的。
紧接着护士进来处理外伤，苏珏左手手心破了点皮，可怜的是右手，小臂大片擦伤，现在冒着血珠子，小手指那天做了延长甲，现在直接断了，还把本甲都撕裂了一块。
护士在旁边用酒精消毒，苏珏不敢看，侧着头闭着眼，疼地嗷嗷叫。
“得亏你们运气好，没骨折骨裂。”护士继续用棉签蘸着消毒。
王瑶那边是脚扭到了，手掌心擦伤，被裹得漏出几个指尖。
苏珏的右腿也擦伤了一些，穿着长裙减少了些摩擦，倒是没有手臂严重，左边大腿上还被车砸青了一块。
还好她们有点安全意识，让头枕着脑袋。病房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哀叫声。
“痛痛痛……”
“好疼啊！啊！能不能别轻点啊姐姐。”
两位护士也被她们叫的一头汗，苏珏的其他指甲被护士减了。光秃秃的，小拇指被白色纱布厚厚裹了起来，明天还得换药，天热容易发炎。
等护士包扎完，两人对视着笑出声。
为倒霉，为一致。
苏珏抬起裹满纱布的右手，问：“所以你那车到底咋回事儿？”
“你说的对，非坏即烂，我们碰不到这么好的事情，那破车他妈的没刹车！”王瑶恨恨地说。
接着想起什么，说了句国骂，爬起来拉开柜子上的背包，痛苦地喊：“完了！！”
“坏了？”这摄影机是学院的，她们专业老师接过来使用，每个人有固定的使用时间，结束后传给下一个人。
“嗯，伤号再加一位。”王瑶悲痛欲绝，欲哭无泪，“这玩意儿五位数呢……”
“我看看。”苏珏腿没受伤，皱着眉“嘶”地爬起来，走过去用左手看，“它挺顽强的，修应该没那么贵，我和你平摊吧。”
“学校能不能报销，我们这怎么也酸工伤吧！”王瑶想到这，爬起来，手掌一拍，痛得一声惨叫，“这破车害得咱俩进医院，该让她负责！”
“嗯！”苏珏赞同，他们的系统就存在问题，“为什么有问题的车不及时修理，还可以扫码上路，也不提示一下用户。”
王瑶光速联系到共享电动车公司，试图追究责任。但公司客服拒不承担，说公司里需要维修的车辆都不能使用，即使她们有使用记录，但这个公司不想承担责任。
“靠！”
过了一会儿，电动车那边有人联系王瑶，说他们查过，那几辆电动车系统本身出现问题，按照修理顺序是排到明天，维修工已经在车垫后面挂了维修牌，现在显示损坏严重。
随后甩出几张照片，车屁股上挂着一个小黄牌子，上面写着——此车无法正常使用，需要检查维修。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王瑶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苏珏，傻眼地回头问她：“你有看到这个图吗？”
苏珏摇摇头，回想一番，说：“开的时候没太注意，好像确实有个牌子……？”
“完了……”
外面天早就黑了，苏珏躺下来看小小的窗户，这里始终有很多人。
医院是城市里一个不会断电的地方，永远灯火通明，永远有人在里面，来了，走了，笑了，哭了，交替着。
“有点饿了。”
苏珏左手拿起手机，说：“点外卖吧。”
“护士小姐姐！”王瑶按铃，护士很快走进来，王瑶诚恳地问，“我们现在能不能吃晚饭啊？”
护士笑笑：“看来你们没什么大问题，也不用抽血，吃吧。”
走出去了有折回来，交代道：“哪里疼要及时说啊。”
苏珏答应着：“好的。”
她们也不敢点什么重口味的，符合病人身份，点了些清粥小菜。
检查报告接连着出来，目前都没有什么大碍。核磁共振时间长，还得再等两小时。
苏珏喝着蔬菜肉沫粥，清汤寡水滴没滋味，她叹口气，说：“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回去。”
王瑶在和男朋友打电话，抱怨这一天的遭遇，现在都快九点了，苏珏听着王瑶腻歪歪的声音。
“你不要来，没地方睡。”王瑶七扭八扭着身子，一点也不顾受伤的脚。
“呜呜宝宝。”电话那头说，“呼呼，给你吹吹。”“那我明天来看你。”
“我草了，你都不知道我们……”
……
苏珏手机震动，是奶奶打来的电话。挂了视频，播出语音，电话很快被接通。
她提了提神气，语气上扬甜甜地喊：“奶奶！最近身体可还好啊。”
“我滴乖乖，我们都很好。”奶奶高兴地应着，又说，“怎么不打视频啊，想你了。”
“哎呀，我们宿舍有人在睡觉，开灯影响她。”苏珏眼眶有点湿润，伤口在发热示威，她手心有点疼。
“那现在说话会影响吗？”奶奶体贴问。
苏珏又涌一个谎言盖住，笑道：“没了，我出来打的，奶奶您想说什么都行嘞。”
“你爷爷想给你说两句嘞。”一阵窸窣的声音后，爷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孙女儿，在学校过得好吧，好久不见咯。”
苏珏有来有往的聊，应着老人关切的话。结束时还收到老人的大红包，她自然地接受，甜丝丝地哄他们开心。
挂了电话苏珏看到任真发给她的消息，是学校里的小猫，它的脚踩着任真的一边鞋子。
一珏子：好小。我们学校的那只可肥了。
任真的信息很快过来：这只应该是出生没多久，它妈跑太快，没拍到。
苏珏噗嗤笑了。
她在【813稍息立正】和【老东家】各发了一则消息。
——朋友们，今天晚上我和王瑶不回来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
核磁报告出来可能得近12点，这夜怎么也得在医院占用病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追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