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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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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逐月前脚刚走,沈砚舟便又拐回房内,是誓要问清楚逐月师妹刚才究竟是背着他给阿离说了什么的,进屋便见到了阿离那张木讷的脸,问了几句都是一言不发,也自知这家伙多半是说不出什么话了。
沈砚舟哼了一声,转头便走,自觉讨了个没趣。
顶着个大太阳刚回到住处,却又闻得素日几百年没人来拜访的门被人“笃笃”敲了几声,他便开门查看,心中不免在想,会不会是逐月师妹来同他道别。
结果打开门后,却见来人粉衣薄衫,容貌清秀,面容苍白,眼眶此时又是微红,看着梨花带雨弱柳扶风,看着便叫人心生怜悯,不是江应怜师妹是谁?
若是往常,怕是沈砚舟早就心生怜惜,好生安慰几句了。但此时,看到江师妹,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偏是卷起了那么一抹妖艳的红色裙摆。
他忙甩头,将那抹魂牵梦萦的红甩出脑海,问道:“江师妹这是怎么了?”
江应怜咬唇,看起来颇有犹豫,再三后道:“师兄,七日后便要开启虚雾境,应怜自知根骨不佳,此次师尊断不会允应怜前去。但应怜一心问道,若错失此机会,怕是成为此生的遗憾。”
她又道:“二师兄嫉恶如仇,少年意气,能否有法子在师尊面前美言两句呢?”
江应怜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姿态看起来柔弱不堪,提到师尊,她便心头一紧。
本以为入门派后能轻易拿下师尊、大师兄及二师兄这三位人中之龙,可云逐月那蠢货却不知怎的忽开了窍,眼看着云逐月同这三人的关系熟络起来,她却连同他们说句话的机会都难碰着,又或者是即便说了几句,却被他们看似关切、实则敷衍地将话题岔开。
真是可恨!
她是找过师尊的,可苍苓仙君的大门紧闭,竟是连见她都不见。
她又去找过大师兄,可前脚刚敲开他的门,后脚云逐月那贱人又跟来同大师兄言语,几句后不知是用了什么狐媚法子,竟瞧着大师兄的魂都像是被那贱人勾了似的。
后来她又欲去寻二师兄,可正巧,昨日她听闻空山长老门下那名叫做任鹤鸣的师兄同云逐月心生嫌隙,心道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忙一大早就赶去见任鹤鸣。
倒是见着了,只是任师兄告知她,他如今正在被禁足,莫说帮她参加虚雾境,就连他自己能不能去都难说。
虽说他二人在讨厌云逐月此事上达成了一致,但江应怜也发觉,任鹤鸣此时压根无力帮她。
这才恨恨地回来,却见云逐月竟是往着师尊的方向去,霎时大怒。
凭什么师尊只见云逐月那贱人却不见她?!
莫非云逐月那贱人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难道爬上了师尊的床?
她一边恨恨地想,又是沉寂了半上午后,将目光投在她此时唯一的希望——二师兄沈砚舟身上。
江应怜在沈砚舟面前,言语之中颇有阿谀奉承之意,又极力使自己的眼眶湿润,看起来柔弱不堪。
一个容貌清秀,身段妙曼,性子温柔体贴,素日安静柔弱,这样的女子怕是世界没有几个男子是招架得住的,要是个正常的寻常男子,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将她抱在怀中好生安慰,投入她的软玉温香了。
她拿着这招已经拿下了不少男子,只是这些男子地位卑劣不堪,在她入门派后,竟无一人能用,真是废物。
沈砚舟见着她这副娟好静秀的模样,某个瞬间心中确实一软,本是欲出言安抚,脑中却又不由得想起了云逐月那朵恣意绽放的牡丹来。
若是逐月师妹遇到麻烦事,怕是根本就不会央旁人去帮她,即便她如今的修为尚浅,但也会毅然决然拿着孤剑独自一人前去应对。
眼看他的目光涣散,思维竟像是跑去了三界之外,江应怜轻咳几声,拼命挤出几滴眼泪来提醒:“师兄?”
沈砚舟这才被拉回,有些无措地咳了声,道:“我明白师妹的心情,只是进虚雾境并非儿戏,况且没有师尊的许诺,我也不敢妄自开口。”
江应怜的心此时已经凉了一半。一听沈砚舟开口,便知这是个办不成事的。真真可恨,真是白瞎了这仪表堂堂相貌和那般簪缨门第的家世!
等等,家世……
她心头一跳,不由得喜上眉来。
她可记起,沈砚舟和她可同是外室所出,那素日必定也被正室嫡出所排挤过,这可是拉近他们关系的好机会!
虽说同属于外室所出,可她却是看不上其他外室的。只是沈家这小公子的地位却断不是其余家族正室嫡出能比的,她大可以利用自己的温柔美貌拿下,待利用完后将他抛弃。
思及此,江应怜眼波流转,道:“应怜自是理解师兄的不易,唉,可惜天不作美,若是应怜有姐姐那般资质,便也不必来劳烦师兄。”
她又愁上眉梢,柔柔道:“有时,应怜真的很羡慕姐姐,有这般出挑的容貌,素日不消她有何动作,便有无数公子纷至杳来。应怜自知没有姐姐这般国色天香之貌,便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苦下功夫,也算勉强不逊色于姐姐,只是世俗之眼中,庶出却不管如何,便总是不比嫡出的。应怜与师兄皆为庶出,师兄也知在这家族中生活有如何不易,有时姐姐虽非无心,但也……”
说到这里,她忙捂住嘴,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道:“真是应怜的不是,姐姐平日里带应怜极好,断无暗地欺辱打压之势,还请,还请……”
说着便红了眼眶,张望四周见无人在才继续:“应怜知晓,这几日来师兄与姐姐交好,还请师兄不要告知姐姐此事,否则,否则……师兄莫不要多想!应怜与姐姐之间绝无嫌隙,绝无!”
边说着,小鹿般的眼眸却又是蒙上了薄粉,眼中擒着一汪春水,面容在毒辣的太阳映衬下显得粉若桃花,
这么一段话下去,不仅表现出自己是一个虽是庶出但好学勤奋才貌兼备的好姑娘,又明里暗里说云逐月暗地里打压她欺辱她,甚至还威胁她不得将此事告知于众人。
云逐月是不喜她,素日却懒得搭理她,莫说欺压了,连她一面都见不着,因得虽她为庶出,日子却也并未过多差。
但她就是恨!凭什么美貌家世都被云逐月那蠢货占了?!云家家大业大,给她分些家财怎么了?!
若是有机会,她断要将云逐月和她那娘赶走,让她那便宜娘做正室,也体验体验大小姐的感觉!
江应怜对自己方才的这一番演绎满意极了,迫不及待的就要看沈砚舟的反应。若是平时,他这一套言行下去,怕是激得对面的男子早就血气上头,要去找云逐月讨个说法了!
正窃喜着,却见沈砚舟一脸漠然,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甚至薄薄带了丝寒意。
下一秒,她却听见沈砚舟冷言,一字一句道:“不,要,跟,我,提,庶,出。”
江应怜猛地激出一身冷汗来,虽说头顶正一轮毒日热辣辣的照着,却蓦地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
面前少年目光冰冷,好似寒冬腊月的冰刃,一记眼刀下来就能将他浑身穿个透彻。
江应怜并不知何处惹了沈砚舟,但眼下也并不是细纠原由的时候,忙低声哀求道:“应怜舌笨嘴拙,还请师兄莫要……”
“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就闭嘴。”沈砚舟冷道,斜着眼瞥她不耐道:“还有事吗?”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江应怜咬牙,硬是维持住了这一副柔弱的样貌,低声道了句“叨扰师兄了”,慌忙离开,自觉好不狼狈。
却说江应怜离开后,沈砚舟独身静思了片刻,略微反省了自己竟对初入门派的小师妹粗鲁至此,心道果还是性子不够沉稳,待明日提些糕点来去道个不是罢。
只是他不快,虽有江师妹提及“庶出”,触及他的逆鳞的缘故,却也有江师妹言语之中竟是隐有道逐月师妹不是之意,顿时再生不悦来,也不打算明日找江师妹道不是了,此事便就此翻篇,他往日也少和江师妹来往便是。
若是逐月师妹在此,言语断不会贬低他人,这般想着,又不免担忧起来。
一个初入门派、连剑法招式都没学全的小丫头片子,许是气运好了些,得了那把空玄剑来,也算是能应对筑基以下小妖小怪了,只是对于长绝峰,却是无力应对。
师尊命师妹前去取那冰寒草来,也不过是寻个由头让她知难而退罢了,不想这丫头当了真,竟是孤身一人便要去探险。
沈砚舟摇了摇头,嘴角却挂起一抹笑来。
罢了,逐月师妹是个养尊优处的富贵小姐,怕是没吃过什么苦,待她行至长绝峰下,看那接天连地一柱擎天,冰雪覆盖苦寒之地,便会知难而退吧。
而此时,正快步流星到了外门要聘一匹马的云逐月忽收到了系统提示:“心动值增加7点,来自沈砚舟,沈砚舟目前心动值为142,总心动值为99。”
云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