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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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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路放下琴,走到床边,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递给她。
那是一张身份证。
姜焰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我只是问个名字,你怎么连身份证号都要报?”
他指尖一抬,身份证就贴在了她眼底——
沈路。
他一步步凑上来,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道:“我是想说,如果我要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拿着这个信息去公安局报警抓我。”
姜焰斜睨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太长记不住。”
他拿过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向上一滑,对着他的证件拍了张照片,动作迅速到姜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信息已经存进她的手机里了。
沈路冲她挑了挑眉,把手机递回到她手里,屏幕上是几十条消息:“看来你烦心事很多啊。”
姜焰把手机熄屏:“眼不见心不烦,我这双眼睛来这里不是为了看这些东西的。”
说着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出去了一趟就只买了早饭吗?”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路不说话,只是转身有条不紊地把琴收好,再转过来时抱着手臂看着她:“人的心态真的很奇怪,你越着急,我反而越不急。”
姜焰笑意更深:“是啊,人心态确实很奇怪,你越不急,我反而更感兴趣。”
两人对视了片刻,彼此之间谁也不肯相让。
“你这样的人,很危险。”他说。
“抛下一切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人同睡一张床,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怎么,打算过完这几天就准备撒手人间了吗?”
姜焰笑了声:“我的秘密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把我的话换种方式表述来试探它的真实性吗?”
“不论真假,那之后呢,这个陌生人你准备怎么办?”
姜焰又定定看了他两秒:“难道说你之前那些个人都跟你长相厮守了?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路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像是要给她身上盯出两个洞出来。
姜焰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在用这种方式证明你秘密的真实性吧,我差点就要上当了!”
沈路收回目光,坐在她身边,两人一同半靠在床头:“想太多,我只是闲着无聊跟你亲近亲近关系罢了。”
姜焰真诚道:“不管怎么说,你昨天没把我扔在大街上,还让我睡了你的床,亲了你的人,我是由衷地表示感谢,并且希望诸如此类的事情能够多多益善。”
“再说了,突然多了个如此美丽又活泼,真诚又善良的异性,说不定就是命运对你的垂青呢!”
她一边说一边还夸张比了个形状,手是两片叶子,脸是笑开着的花,朝他凑过去。
“你不是喜欢这里的人吗,现在我就在这里。”
沈路用一根手指抵住她凑上来的脑袋:“我说的明明是这里的‘风土人情’。”
“我知道,热情直白又纯朴的民风,我这不是正在努力融入吗?”她略微后退,随即趁其不备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就像这样。”
沈路被她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他转过脸发现她亲完也并不避开,还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笑吟吟地看着他。
“……”
他开始觉得热了。
姜焰看着他耳朵尖逐渐变红,没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
滚烫。
她的手细腻冰凉,仿佛是冷泉流过。沈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缝。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她的心竟然狂跳了起来。
他手上一用力,姜焰就跌趴在他身上。
她那颗沉寂许久的心一时间脱离掌控,他身上的热气仿佛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烙在她的身上。
从耳朵,到脖颈,再往下,所有能令她融化的地方全部打上他的烙印。
她盯着天花板,突然出声:“我酒都是晚上喝的,没想到爱要白天做吗?还是这么光天化日之下,门窗大敞……”
沈路身形一顿,起身将窗帘拉上,门锁好。
他去而复返,姜焰却突然朝他做了个手势:“我帮你吧,我自己就必了。”
比起自己失控,她更习惯也更乐于掌控别人。
沈路:“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不用你评价,你只需要遵从你的内心告诉我,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她怎么可以把这话说得如此客气而又官方?
“好的,我懂了,犹豫就是想要,别矜持,咱俩都是法式热吻过的人了。”
她略微起身将他拽到床上,然后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撸了撸比手臂还长半截的袖子,一脸正色地看着他。
“那我开始?”
“……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耽于情/色的人。”
姜焰“啊”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俯下身来贴着他,捧住他的脸,先在他唇上印上一吻,随即又上移至鼻尖,脸颊,眼睛,额头,小心而又珍重,好似带着无限柔情与怜惜。
沈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他觉得自己这一刻仿佛已身在云端。
她好似很喜欢他颤动的睫毛,离开后又回来,左右交替亲吻了好几下才放开。
她继续往下,吻着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喉结。
沈路嗓子一紧,忍不住咽了咽。
她轻声笑起来,笑声喷洒在他的脖颈与耳畔:“你这里是有什么开关吗,我动一下,它也跟着动一下。”
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化,姜焰能感受到,她抬起头来跟他对视了一眼:“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我还是先征求一下你的同意吧。”
沈路看着她,又撇过头去,嘴唇微动,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哑:“我有说过一个不吗?”
姜焰笑了声:“你怎么又有点清纯,我真的要开始相信你的秘密了。”
沈路哼了一声,索性闭上了眼睛。
等到手一路向下真正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沈路睁开眼,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姜焰觉得她几乎是撞在他脸上的,跟之前她流连的吻不同,他就是直直奔着她的嘴唇去,唇舌搅动,他的舌尖还不断往里伸。
因为舌根被抵住,口腔被迫刺激分泌液体,又被他尽数吞下。
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帮她掌控着节奏。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喉间,只有呼吸越来越急促而又沉重。
最后时刻,沈路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整个人都在忍不住颤抖起来。
姜焰痛得眉毛拧在一起,几乎是瞬间她的嘴里溢满了一股血腥味,但是身下人的颤抖在另一种程度上宽慰了她的心。
一切归于平静。
他还在喘着气,姜焰抬手抹了一下嘴唇,手背上果然一道醒目的血迹。
她翻过手,将血全部抹在他的嘴唇上。
“怎么这种形式我也能负伤?”
沈路睁开雾蒙蒙的眼看着她,她的嘴唇破了皮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抱歉。”他说。
随即便抬头将那血液尽数舔去。
“……你这可不像是真情实意致歉的样子。”
沈路笑起来,将她揽进怀里,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这个女人疯了,他怎么也跟着疯了起来。
他的心脏还在不断收缩跳动,仿佛每一下都在重重敲击着。
等一切收拾完毕,两人又躺回了床上。
虽然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接了个吻,但是久违的伤口混合着情欲,让她很想抽个烟,将感官放大化来沉浸体验。
欲望得到舒缓,姜焰觉得身边那个男人看起来整个人都要比之前柔软很多,他甚至躺着的时候还企图想要拥她入怀。
“你是北方人?”她找了个话题,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哪里不像?”
“长得不像?说话也没有口音,而且那么北的地方能习惯这边潮湿的气候吗?”
“我确实长期生活在南方,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来这里是为了治愈什么?”
沈路偏头看她:“换个城市生活,难道就能治愈了吗?”
姜焰笑着应道:“当然不能,只能喘口气罢了。”
“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想喘这口气?”
姜焰看着他:“你怎么总是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还反过来问我?懂什么叫做‘礼尚往来’吗?”
他直起身,垂首看着她:“礼尚往来,第一步,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姜焰。”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是你的真名吗?”
“我说是,你就信吗?”
“哪两个字?”
“明知道是个假名,怎么还问这么细?”
她虽这样说,却抬起手摊开了他的掌心,用指尖写下了两个字。
“礼尚往来。看我们俩这么投缘,要不要接下来几天做个伴一起去玩?”
指尖轻轻划过,有些痒,他下意识想要收缩掌心握紧。
“什么类型的伴?”他低声问道。
姜焰笑起来:“你还真是很会抓重点啊?”
沈路看着她:“我一般不和路人结伴。”
姜焰指着自己的伤口:“怎么,你也会把路人的嘴唇咬破皮吗?”
沈路视线随着她的手指落在她肿起的下唇上,随即便撇过眼不再看。
姜焰看着他的动作与神情,在心底笑了声。
“咱们能在彼此的危急时刻果断伸出援手,这革命友谊可比一般路人要深得多,自然也能够继续结伴同行了,你说是不是?”
沈路哼了一声。
革命友谊?
亏她说的出口。
“行啊,你想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