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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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今天路辰来学校来得比较晚，等他回到教室时，林觉晓已经摆好架势在隔壁桌刷题了。
路辰放下书包，拿起桌面的外套。原本还是一股奶茶味的外套此时只有一阵洗衣粉的味道，很干净也很好闻。
路辰随手把衣服收好，对林觉晓说：“谢谢。”
然后在他以为林觉晓没有听到声音时，林觉晓终于看向他，说：“没事。”
路辰看着林觉晓一愣，问：“你感冒了？”不然怎么还戴着个口罩？
林觉晓不想解释那么多，就顺着他的话说：“嗯。”
路辰也没有多在意，也就说了句让他注意休息。自己也捡起习题来做。
除去开学考和奶茶风波，林觉晓依旧每天过着上学-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没多久，开学考的成绩就出来了。
周一一下班会，刘老师就把林觉晓和路辰叫到办公室，显然是要私下告诉他们成绩。
岗风一中和其他学校相比人性化一点的就是开学考从来不对外公布，最终成绩也只有科任老师和班主任知道。老师们都墨守这“不外传”的原则，狠狠保护着由于放假就松懈导致“考烂”的倒霉蛋。所以除了自己班的老师和那个同学自己并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最终成绩。
路辰听完林觉晓科普这条不成文的校规，十分困惑：为什么对于这场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考试还是有人费尽心机的选择作弊？
两人没走两步就到了办公室。
刘老师没有将成绩单打印出来，可是貌似也并没有遵守这条不成文规定。因为他同时叫了两个同学，这意味着他们的成绩会被对方知道。但是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因为原因如下。
刘老师没有避忌任何一个人，直接把两人的成绩放在一起。
林觉晓还是比较关心排名，他首先就看向成绩单末尾，自己的名字条后面跟着的是“2”。一时，林觉晓只感到一道闪电劈向自己，全身上下一阵阵刺痛。脸色也有点发白，不过却被口罩挡的严严实实。
其实，当路辰看一眼就给自己指出一个错误时，林觉晓就有点感觉，这个刚转来的城里人成绩并不差。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成绩远比自己的想得要好，因为他的总成绩比自己多出二三十分。这个差距就很明显，林觉晓咬了下唇。
路辰也跟着看向电脑屏幕的成绩单，和他估计的差不多，属于正常发挥。他默不作声的站着，悄悄看一眼林觉晓的反应，等待刘老师发言。
刘老师见两人看完成绩后集体陷入沉默，主动开口：“虽然开学考的考试内容只是高一所学，但是这个成绩也很就有参考价值。就目前的情况，你们俩考上重本的概率还是很高的。不过，还是不能松懈。”
“另外，觉晓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路辰以前是越城实验中学的，那里的教育水平本身就比岗风高，路辰分数高些也正常。你们两个成绩都好，又坐一起。平时有不懂的互相探讨，成长也快。”
刘老师说完，又把光标移到单科成绩指给他们看，“觉晓你化学和英语要欠缺些，可以多找路辰拜拜师。路辰也是，你虽然总分高，但是你这语文还是有待提高。我问过你们吴老师，她说你作文考差了点——有时间你们也找各科老师分析分析成绩。”
林觉晓和路辰乖乖受教，齐齐和刘老师道谢。
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回教室。路辰轻轻撞了下林觉晓的肩膀，林觉晓没有回应他。
感觉到林觉晓的闷闷不乐，路辰立即合理怀疑：他这是掉到第二，太伤心了？
他回到教室后，从书包拿出一颗橙子味的水果糖、放到林觉晓桌面，说：“没事吧？我也就占了地区优势，下回指不定就没这分数了。”说完，他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在心里“啧”了自己一声——现在和炫耀有什么区别，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自以为理亏，他也没敢再去看林觉晓，他平时很少会说错话。
林觉晓看着那颗糖，有点意外，他对城里人随身带糖的行为感到奇怪。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自觉接过那颗橙子糖，林觉晓朝路辰说：“我没事。”
口罩把林觉晓本就没有什么肉的脸遮盖了一大半，只露出了一双平淡的眼睛，林觉晓的眼神确实也没有什么伤心或烦躁。
路辰没有办法完全观察林觉晓的表情，只能通过那双眼睛判断出他确实不是因为自己考了第一伤心。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平淡神色下肯定隐藏着另外一件事。
林觉晓没有留意路辰的表现，他手里还握着那颗糖，思绪却已经飞回家里。他很庆幸，这次的开学考成绩并不会被其他人知道，而他猜路辰应该也不是个会到处散播成绩的人——毕竟，这是个八面玲珑的城里人，不会去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
不然，他也不会给自己糖。林觉晓想。
今天放学时，林觉晓并没有再被其他什么事而打扰，他本可以提前很多时间到家。但是，今天林觉晓放学后还是在教室学习，收拾东西也是磨磨蹭蹭的。
和前两天一样，今天林觉晓也是踩着门禁打开家门。
林觉晓还没把鞋换下，黄洁玉就像见鬼一样，看着林觉晓。
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林觉晓听到这话，冷汗就不请自来，不断从后背冒出，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他不自然地说：“妈，我今天没有晚归。”
黄洁玉举着铲子出来，更是不解：“不是让你今天起6点半到大排档打工吗，你回来做什么？”
林觉晓一惊，他妈妈并没有告诉过他具体时间，但是他不会再去纠正他妈妈的话。他只是顺势道歉：“对不起，我忘了，我这就去。”下一秒，林觉晓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关门，将黄洁玉的咒骂也一并隔绝在门内。
不过黄洁玉见他还是乖乖去打工，也只是骂了几句就回去做饭了。
林觉晓飞奔下楼，左拐右转，顺利在十分钟后找到大排档。
林觉晓不算第一次来这里了，他之前为了找到一条从家到学校最近的路，在这附近绕过几圈。
当时只记得这家店生意很好，老板一家也是当地人，热情大方。还有一个六七十岁的爷爷，有时店里忙不过来时，林觉晓就会看到他来帮忙。根据老板娘对这个老爷爷的态度，他应该是老板娘的长辈。
虽然迟到并不是他的错，但是林觉晓还是很不好意思。他主动找到刚刚记好菜单的老板娘，尴尬地说：“老板娘好，我是林觉晓，是来兼职的。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板娘看着这个还穿着校服、还喘着粗气的学生哥，她倒是没有怎么介意林觉晓的迟到。毕竟这是计时工，晚点下班补回来就好。
老板娘说：“啊，没事，你跟我来。先穿件围裙，以前做过服务员没？”
林觉晓诚实摇头，他今年才刚满十六岁，林志杰不会让他去做童工，即违法还丢人。
但是他又怕老板娘不收他，他说：“平时在家都是我收拾碗筷的，我手脚挺麻利的。”
老板娘很友好，“活都很简单，也很好学。你们学生学东西也快，一会我让阿东教教你。”
就这样，林觉晓开始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正如老板娘所说，林觉晓很快就学会了大排档里大大小小的活，他没有固定任务，属于那种哪里缺人就去哪忙。不过作为新人，他一开始还是以收拾桌子为主，也熟悉一下环境。
临近19点时，客人还没有那么多，等到夜幕慢慢降临，出来吃宵夜的人才是真正得络绎不绝。
林觉晓第一天就忙的脚不沾地，终于知道为什么老板娘需要请一个临时工。吃到一两点时，大排档就迎来了客流高峰期。林觉晓这边刚收拾好一桌，那边就叫他来结账。
林觉晓结束时是凌晨三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多客人了。
他没有手机，就给老板娘留了黄洁玉的电话。等到他真正脱下围裙时，林觉晓已经晕头转向了。
他有点低血糖，事实上，他到达大排档就开始忙活，中间别说吃晚饭，他连休息的空闲都没有。
正常来说，这种活一般都会包晚饭。但是可能是因为林觉晓的迟到，所以老板娘就误以为他在家已经吃过了。而且到后头客人一多，她自己也忙的忘记问林觉晓吃没吃过晚饭。
毕竟是第一天，林觉晓还没适应好这个节奏。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照亮着地面的水迹。
此时大多数住户都已经关灯了，哪怕大巷口住了不下三百户人家，但是留有灯光却是寥寥无几。
等林觉晓轻手轻脚打开家门时，只能看见一片漆黑——黄洁玉和林安乐已经睡了。
他摸索着往前挪步，也不敢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万幸的是，今晚黄洁玉并没有将帆布袋堆到过道，他可以安全的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汗水将他校服打湿，现在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身上黏糊糊的。他也不敢去洗澡，轻手轻脚的去卫生间拿了个盆和自己的毛巾，又折回自己的卧室，拧开水龙头，细小的水流无声滴落到盆沿。
林觉晓现在很感激这根原本很占地方的水管，没有它自己今晚可能就要这么黏着睡觉了。
林觉晓好不容易给自己弄得清爽一点，时间就已经来到三点了。他把衣服放到一边，想着明天需要早点起床，洗个澡，再把衣服洗一下。
林觉晓开着一台小风扇、躺好，一没有动作肚子就开始发出抗议。
正当他准备就这么熬过去时，林觉晓突然想到今天上午路辰还给过他一颗糖。他从书包把橙子糖翻找出来，借着窗外的一点点光亮，糖纸映射出七彩的光。
林觉晓突然又不想把它吃掉了，为了防止糖果化掉，他又把糖放到了风扇口。
就这么看着那道七彩的光，林觉晓终于睡下。
昨晚折腾了很久才睡，第二天又被闹钟无情的提前叫醒。林觉晓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他忍着眩晕感撑坐起来，缓了近十分钟，眼前事物才渐渐恢复清明。
早上六点，黄洁玉这个时间点都会出门买菜。
林觉晓打开卧室门时，看见门口鞋柜果然没有黄洁玉平时穿的鞋，暗自松了口气。
他终于可以抱着盆去洗澡了。林志杰上夜班还没有回来，现在家里只剩下他和弟弟，这还是让林觉晓心情好了很多，精神也慢慢恢复些。
弟弟虽然因为生病需要更多的睡眠时间，但是他是入睡困难，真正睡熟后，没有那么容易被吵醒。这是林觉晓自己发现的规律。
而他的爸妈对此却一点也不相信，因为他们两个自己是很容易被吵醒的，所以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林安乐也和他们一样。
至于为什么前几天林觉晓会去看弟弟醒了没，那完全是因为弟弟在那天的前一晚迟迟睡不着，林志杰又不在家，他和妈妈两人就一边做手工一边陪着林安乐。本来那晚是说第二天上午带林安乐去医院检查一下的，所以林觉晓才去看弟弟睡醒没。结果，没想到了第二天黄洁玉就临时变卦。
黄洁玉去买菜一般都是七点左右回到家，此时林觉晓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洗好。
林觉晓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现在忙完困意就狠狠袭击了他。原本他还打算看会书，现在只能去卧室补觉。
只是没等他睡上十分钟，开门声就从外面响起。同时一并传来的还有清脆的钥匙掉落到小罐子声音。家里就只有一台电动车，林觉晓认命的走出卧室，小声喊：“爸，我去给你煮早餐。”
林家的生活习惯一般就是这样，林志杰上晚班回到家就要给他做东西吃。所以无论现在是谁在家都要先放下手中的事情去给林志杰做早餐。
林觉晓顺便把自己和黄洁玉的那份也一起弄好，自己吃完后也差不多该上学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