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胡蝶》懂温柔

7、Chatper06

　　人生哪有一帆风顺，遗憾常有十之八九，即便边叙放弃她，选择结婚，胡蝶也不怪他。

　　胡蝶记得高中时光的最后一个冬季，圣诞夜下起了初雪，晚自习课间休息，全校学生跑出来打雪仗。那时她还不知道两人即将步入不同的分水岭，边叙看着漫天飞舞，他弯腰伸出手，请她跳一段探戈。
　　周围同学起哄，胡蝶害羞地将手递给他。

　　那是她最珍贵的回忆，也是最痛的回忆。当雪花飘散在边叙脸颊，深邃的眼眸闪闪发亮时，她就决定往后不论边叙做了什么决断，她都能原谅他。

　　胡蝶最后一次拨通边叙的电话，那是边叙新婚后的第三天，彼时她在法罗群岛旅行散心，打算徒步去寻觅海上拱门。冬季的寒冷尚未消散，空气中弥漫着雨雾，岛上的风刮过来，犹如无数尖锐的刀片拍打在脸上。

　　她徒步整整三小时，终于找到海上拱门，她孤独地站在岩石上，任海风肆虐，脚底是一望无际的大西洋，她伫立良久，回忆起自己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拍下的每一张风景，释然地笑了。

　　那通电话拢共三分钟不到，边叙问她还好吗？

　　她还是从前那般说，挺平淡的。

　　边叙说：“那就好。”

　　他们之间开始缄默，听筒传来彼此微弱的呼吸声，她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你幸福吗？”

　　边叙愣了一下，才缓缓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答案，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放心了，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新婚快乐。”

　　边叙眼眶有些红了，鼻尖涌上一股酸涩，他终于有机会说出那句话。
　　“胡蝶，我是真的爱过你——”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他妻子娇俏可爱的声音：
　　“老公～今天去吃火锅好不好呀～”

　　边叙下意识地回了句：“好。”

　　她的心猛地一揪，匆忙挂断了电话，不敢再继续往下听。他妻子的声音很柔软，几乎可以想象出他们之间有多甜蜜，胡蝶想，那个女孩一定很爱他。
　　她伸手拭去颊上的泪水，抬头，倔强地看向天空，深呼一口气，倘若他足够幸福，忘记她也没关系。

　　胡蝶置身最孤独的岛上，探寻生命的真谛。她太独立，独自一人走走停停，流浪天涯。

　　在此之前，她在卑尔根当地的街头为一位老爷爷拍照，他们畅聊甚多，关于人生，关于结婚生子，旅行的意义，每一个话题都像是打开一扇通往不同世界的门。

　　老爷爷询问她下一个目的地在哪儿？胡蝶摇摇头，笑盈盈地告诉他，“我要回家，去找我的爱人结婚。”

　　老爷爷不禁“哇”了一声，幽默道：“这很可惜，我的孙子没有机会了。”

　　闻言胡蝶笑了起来，临走之际，老爷爷真诚地对她说：“congratulations！”

　　回忆如潮水般一点点翻涌而来，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她伸手接住那滴滚烫的眼泪，无奈地苦笑了下，那时她是真心想和他有以后的，甚至已经准备好放弃追逐自由，不再流浪。

　　可老天偏偏像个戏剧十足，爱捉弄人的导演，为她搭建出完美的舞台，却演绎了一场最为可笑的闹剧。

　　流浪，或许是她灵魂唯一的出口，她想。

　　胡蝶站在酒店窗前，眼神空洞却微微湿润，晚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却抚不平她内心的褶皱。她望着远方，心中满是苦涩与迷茫，仿佛能看到曾经那么无畏的自己，带着边叙坚定不移地爱意走向世界任何角落，而如今，只剩下孤独和绝望，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