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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打架 ...

  •   人算不如天算,今朝科场上除了费清和,还出了几名稀罕的少年举人。然而风云突变,因为皇帝的病重,这本该传颂一时的佳话,默默地沉寂下去。
      皇帝病重,平日里暗流涌动的矛盾全都被催化似的浮现台前,这一年,许多有功名的才子都选择了外放,而费清和也由尚书托太子妃向周皇后告罪,连学府都不去,只在尚书府里闭门读书。
      得知费清和被他爹锁起来了,单天籁幸灾乐祸笑了两声,笑容很快淡了下去。
      流连病榻,皇帝无法处理政事,所幸单九鼎有圣旨,名正言顺以太子名分监国,不至于让局面更加糟糕凌乱。
      单天籁在深宫中,也知道外有游牧民族虎视眈眈,内有投机之人贼心不死。单九鼎的太子看似风光,却危机四伏。
      周皇后思虑再三,决定打包书斋四人提前进国子监读书。
      单天籁明白,蒙学里高官勋贵的子孙甚多,经常拉帮结派,而还在读蒙学的皇子只有他一个,很容易被拉下水,撕扯不清。周皇后是想,让小儿子去到清净的地方潜心读书。
      石信升、高正浩年龄本就稍大,正是进入国子监的年岁;周浮年纪小,也爱哭,但属实算的上一位小天才,比起他的小伙伴们,只有单天籁孤独地担忧起跟不上学习进度的未来。
      国子监祭酒曾文泉出乎意料的严厉古板,完全不像是会夸赞姑娘才气的封建长相老头。他一看过来,两眼就像降下两道凌厉的霹雳,叫人不寒而栗,特别适合当教导主任。
      他对单天籁算不上和气,安排了入学,四人也理所当然地被分开了。
      国子监有两类学生,一类是已经考取功名,凭借学识进来深造的才子;另一类是自费或像单天籁这样,靠祖宗荫蔽读书的新生。
      而以石信升和高正浩的能力,他们来年或后年就可以下场试着考功名,单天籁也不想耽误他们,便老气横秋嘱咐完二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老话后,和年岁不达标的小天才周浮干干脆脆奔赴了新天地。
      新书斋人不多,但很浮躁,他们来时只剩两个座位,周浮拉着单天籁袖子小声和他咬耳朵。
      “殿下,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们的表情特别不怀好意啊?”
      单天籁心里有数,一群家里有权有势的二世祖聚在一起肯定谁也不服谁,不得先分个老大老二。
      个个都觉得自家靠山硬、自己拳头大,放在现代,又是不服管教,争强斗狠的青春期,自然柿子先挑弱的捏,把年龄最小的两个‘小学鸡’祭旗了,震慑他人呗。
      他道,“不用搭理他们,我们读好书就可以了。”想起周皇后的一番苦心,单天籁决定先当个乖宝宝。
      曾祭酒没搞特殊待遇,大张旗鼓介绍‘国子监来了个小皇子’,恰好合了单天籁心意,所以目前除了上课的博士之外,没有学生知道他的身份。
      他搞低调,周浮只会比他更低调。
      这就造成一个事与愿违的尴尬局面——有人来捏软柿子了......
      家有大家,族有大族。
      平川余氏,百年世族,姻亲甚多,人脉极广。余百山的‘余’,就是他所有底气的来源。他一把夺过纸张,来不及反应的周浮就在白纸下方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墨痕。
      “你干什么,还给我。”周浮气鼓鼓道。
      余百山瞄了他一眼,慢条斯理把纸撕碎了往他脸上一扔,“写的什么破字,还给你。”
      这是个很羞辱人的动作,周浮惊呆了,他本能地就要打人,又想起什么硬生生压下来,只是脸冷了下来,瞪着余百山,“滚。”
      余百山没想到看起来白白净净,特别好欺负的周浮敢反抗,把只到他胸口的周浮狠狠抓紧来,凶恶地盯着他。
      “你再说一遍?”
      周浮丝毫不惧,“滚。”
      余百山脑子一白,周浮被甩了出去。书斋里惊叫四起,众人开始畏惧的眼神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骑在周浮身上泄愤似的砸了一拳头,威胁,“你什么犄角旮旯来的破烂户,你爹妈塞了不少钱才踩着尾巴进的国子监吧?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得从国子监滚出去,你再敢说一句‘滚’试试?”
      周浮吃痛,却毫不示弱,像一只上岸的鱼拼命扑腾,虽然因为身形力量差距落于下风。
      看他半边脸肿起来说不出话,余百山才觉得痛快了些。忽然被人一脚大力踹在肩头,他猝不及防从周浮身上跌落。出去了一趟的单天籁面色黑沉,看了看狼狈凌乱的周浮,怒火中烧,此刻他还稍有理智,只是拉起周浮查看他有没有事。
      但余百山立威到一半不成,还被人看了笑话,在众人窃窃私语中恼羞成怒,飞扑按倒了单天籁,两人扭打起来。
      书斋里其他学生见两人都见血了,才着急四散大喊,“学正!学正!有人打架。”

      一柱香后,曾祭酒看着嘴角被打破的小皇子,不由一阵天旋地转,倒抽了口凉气。
      余百山以为祭酒是因为自己被打而发出,犹自洋洋得意等着看单天籁和周浮挨罚。他一动脸,就钻心一样的疼,马上不敢再笑。单天籁手黑,知道力量上有差距,就挑准一个地方往死里掐。
      哪怕余百山拼命打他的手也不放开,跟条咬人不松口的野狗似的。
      余百山告状道:“是那小子先动的手,祭酒,学院有规定,殴打伤人者应被罚,严重者逐出国子监。你看看我都流血了。”
      他的脸上赫然有两道月牙形的血痕,正是单天籁死命掐出来的。
      周浮在一旁哭唧唧地看着单天籁,此时他反而是三人中伤势最轻微的那个,一边口齿清晰反驳,“才不是这样的。是余百山先撕了我的作业挑衅,打我,还要我滚出学院。殿......天籁看不下去救了我,余百山他就连别人一齐打。”
      余百山丝毫不慌乱,“你有什么证据?”
      周浮揭开衣服让曾祭酒看他和单天籁的伤势,“书斋里的同学都看到了全程经过。”
      余百山太过镇定,单天籁心一沉。曾祭酒让博士去问,博士回来说,大家言语含糊,无人指认,‘忽然就打起来了。’‘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不知道啊,我在看书。’
      单天籁心里了然,余百山喊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国子监难入,靠荫蔽入学的学生们恐怕都被家里长辈耳提面命过,不准在学院里招惹是非。
      他们未必不明对错,但余百山那句‘一句话就能让你滚’,着实吓唬住了这群涉世不深的小纸老虎们。
      单天籁心想,幸好自己是个皇子,怎么样都不会让周浮吃亏。可就这样凭借身份取来的公允,让人恼火得很。
      曾文泉沉吟片刻,刚要开口。
      一个身影忽然窜进来,背后似有怒火三丈,气势骇人,进来确认单天籁嘴角破了后,二话不说,挥拳揍向余百山。如果说单天籁的招式像条狗,那他的就像条狼。
      每一下砸得又狠又重,拳拳生风,连曾文泉都被他要打死人的架势吓住了。竟让他打了好几下,才想起来阻止。
      曾文泉虽然是个老头,身板还是很硬的,一两下都没拉开他,眼睁睁看着余百山一句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就被打得像个猪头。
      单天籁喊道:“石信升,你别打了。”
      打人的石信升才猛地停下拳,在曾祭酒拉开他们,生怕他再动手的忌惮眼神中返回单天籁身前。石信升眼眶泛红,一开始单天籁以为他是气极了。
      石信升手指欲碰又止在他嘴角处,他才意识到,石信升是快哭了。
      “天籁,你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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