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乙]猫猫何错之有》以十九

4、第 4 章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明白。
　　即使样貌不同，即使记忆有差，即使客观上明明白白摆着不是同一只猫，但时间卡的太好，他们从来不相信会有这种凑巧。
　　两个女孩本来放在孔时雨那边托管两天，再拖下去，等到夏油杰被捕的消息传过去且两天无动静后就会实施第二个计划，她们会被送到高专来。
　　五条悟脑袋往后坠着，直盯着天花板，“想创造只有术师的世界……然后以为女朋友是普通人所以把她也杀了。”
　　“杰，我想不明白欸。”
　　夏油杰垂眼不谈。
　　“配合一点啦，不然你没可能出去。”五条悟踹了脚夏油杰的凳子，全当解气，“无所谓吗，那只小猫妖太稀有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但她才出生，会的招也就是在人脑子里生硬的重复猫是人呐 。”
　　夏油杰嘴里念了遍刚出生，又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想创造只有术师的世界，计划呢？还有那个村庄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把人都杀了，你这不是全部没说明白吗。”
　　“我说过了吧。”夏油杰往旁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倒是悟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
　　“都让你配合了，”五条悟又踹了两脚，“具体到每分钟告诉我啊。”

　　你在印泥上用力踩踩，在一式两份的契约上按下猫爪印子，弄好后想要舔舔爪子又有点下不去口。
　　对方拿出白手帕替你将爪子和肉垫擦干净，将其中一份契约塞进包里，再次对你行礼。“以后猫小姐就是隶属五条家的式神了，在外行事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报五条家的名字，我们也会定期给您供奉，必要时还请听从悟少爷的指令。”
　　你点头，接过对方递给你的卡。
　　这下又搞定了一个收入来源，加上高专那边做任务的钱，开局大好。
　　和对方告别，你在关上的门前站了会。
　　然后你趴上去，在门的角落缝隙里嗅嗅，又想蹲下去贴着门缝闻闻。
　　被别开视线的夜蛾正道提着衣领拦住了。
　　“……猫，这么做有点不雅观。”
　　【雅观？】
　　“……你穿的裙子，这个动作不太好，”夜蛾正道说，“……嗯，算了，以后你会慢慢懂的，你很想做人吗？”
　　你点头。
　　“为什么想做人？”他靠在墙上注视你，眉间沟壑一直未伸展开。“做一只猫妖不好吗？”
　　你对着这个问题冥思苦想也没想出答案，只回答，【不知道，就是想当人。】
　　“你多大？”
　　你比划了个二，夜蛾正道顺着猜，“两岁？”
　　你说，【两天。】
　　“……”
　　他缓缓地，捂住了脑袋。

　　五条悟出来找你们时夜蛾正道坐在桌子前沉思，手机里下单的婴儿奶粉又多了两罐。
　　桌子上你的资料刚刚更新了年龄。
　　夏油杰跟在五条悟身后，手腕上用绳子结结实实绑着，但出了房间，这样的绳子对于他来说禁制已经弱了不少。
　　等走到桌前，五条悟顺着夜蛾正道的视线看过去，哈的一声，越发确定。
　　“我就说不可能这么凑巧，单传也没这么快的，除非她是死前就怀了孕偷偷生下来的，不过杰还没疯到对孕妇出手的程度。”
　　“悟，杰。”夜蛾正道抬头看他们两，“决定了吗。”
　　“嘛……杰跟我立了束缚，之后再补充条款当劳改犯，他那个任务里还救了两个术师小孩，我派人去接了。”
　　“多大？”
　　“五岁。”五条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似乎也平静，“他要了解猫的情况，你跟他说吧，我去找猫。”
　　夏油杰转了转身，说我跟你去。
　　“劳改犯没资格说话，你都几天没洗澡了，这样去见后辈是准备恐吓吗，”五条悟踱步出办公室，门摔的巨响。“再说这事还没完，给你放风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好不好。”
　　夜蛾正道看见曾经自己带过的好学生垂着头抿着唇，魂不守舍的站在面前，问他。
　　“杰，你想跟我聊聊吗。”
　　夏油杰紧闭的嘴说明了态度。
　　夜蛾正道只觉得这几天叹的气快赶上前半辈子的和，最后也只是抹了把脸，把资料往前推推。
　　“我知道了……猫的入学资料，你要看的是这个吧。”

　　五分钟看完资料，五分钟赶路，十五分钟用来洗澡换衣服，再用五分钟找到你。
　　放风时间还剩半个小时。
　　你和伊地知、七海建人在操场上围圈坐着，五条悟似乎在发表什么言论，时不时被七海建人反驳。
　　夏油杰却一时不敢过去。
　　咒力加持过的视力可以清楚看见你金色的长发和蓝色的眼眸，你安静的坐在一旁，要说什么话时就要在手机上笨拙的打一会字。
　　好在大家都在耐心等你打完，也会跟着你再聊起前一个话题。
　　脸不一样，头发不一样，身材不一样。你是什么样子的来着？除了最后的那个拥抱他已经多久没见过你了？
　　但他并不相信有什么巧合会在他用割喉杀死你后，世界马上诞生一个无法说话自己找到隐蔽高专的小猫妖。
　　就算是为了前一只猫妖复仇，也一定是带着目的来的。
　　手上的绳子在洗澡时为了方便换在了脚上，但也只是个象征，对他的行动造不成太大影响，只是衣服为此换成了浴衣。
　　但现在他站在这，又觉得绳子像铁链，沉重的坠在地上，牵在地心，所以脚才会迈不出去。
　　“啊，杰来了。”五条悟率先发现他，大声喊着，“你站远处偷窥啊。”
　　其他两人纷纷转头，喊着，“夏油前辈。”
　　你也回头，好奇望来。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也是一年级？叫什么来着，他没太关注。
　　夏油杰缓步朝你们走来，脚上粗大的绳索引人注目。
　　你问伊地知，【这个就是那个吃人的夏油前辈？】
　　“不是吃是……”伊地知冷汗都要下来，边回头看夏油杰动向边跟你贴耳朵，“嘘，不要当面讨论这个问题。”
　　你似懂非懂点点头，删干净手机里的话。
　　夏油杰已经走到你身后，还没开口，五条悟往旁侧空地拍拍示意他坐过来。
　　你看着夏油杰绕个弯，落坐在对面，回身趴在地上，脸往地面贴。
　　伊地知问，“怎么了，猫……？”
　　你和他解释，【有点奇特，记一下味道。】
　　“……那为什么要在地上闻？”
　　【地上有脚踩过，味道会比较重。】
　　“……”伊地知缓缓张大了嘴，七海建人扭头捂脸。
　　在场几人沉默又默契的把脚往里收了收，夏油杰开始庆幸自己是洗完澡才来的。
　　你正要继续闻，伊地知手忙脚乱的阻止，不知道怎么把你扶起来，只能小声喊，“猫，人不会这么做的！人类不会闻地板！”
　　七海建人看不下去，伸手拦在你脸上抬了你一把，在你顺着动作闻他的手时僵硬在原地。
　　“哈哈……是猫呢……”伊地知继续打着哈哈，只觉得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小心翼翼拽你的衣服做提醒。
　　在场众人此刻心里又一咯噔，对着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做抵抗。
　　很微妙，当发觉异常后伴随的还有莫名的诡异感，并且随着次数重复在加深印象，七海建人提醒他，“伊地知，你尽量避免说类似的话。”
　　“啊？为什……”话没说完自己先反应过来，伊地知一个恭敬土下座说，“好的，我想起来了。”
　　被阻拦后你也不再尝试，只是在手机上慢吞吞打字，在伊地知抬头的时候刚好打完，怕对方看不见，你身子前倾，贴心的点开了语音播放。
　　【那我能闻你的○股吗？】
　　“…………”
　　四人呼吸停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伊地知崩溃大叫，疯狂拦你的手，“猫，猫！别这样啊啊啊！！！”
　　七海建人扭头不忍再看，长长吐气，五条悟没忍住，捂着肚子指着夏油杰开始狂笑。
　　“……不行，以后不要对人类说这种话……”夏油杰拒绝，并无奈的把手指伸向你，“你可以闻闻手。”
　　你凑上去嗅嗅，嘴巴微微张开。
　　你又看向五条悟，对方也把手指伸过来。
　　伊地知手要伸向你时你只是蹭了蹭他的手，对方吓得马上收手疯狂摆手说我没的时候，你才说，【吃饭的时候我已经记住你的味道了。】
　　伊地知突然背后一凉汗毛竖起。
　　夏油杰加入了也没怎么说话，连七海建人也由一开始的偶尔接话变得沉默，只剩五条悟开着话题，伊地知边接话边跟你聊天，同时对着夏油杰沉默的注视头皮发直。
　　他已经习惯于时不时看你递来的屏幕，小声用简单的语言跟你说起人类这时候该如何做。
　　夏油杰试图对比最初你的模样，可是怎么回忆好像都想不起来，你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
　　在周边只有一个低级咒术师的情况下，没有人觉得你是猫咪，你迅速的融入了当时的环境。
　　芽子被他杀死了，你只是一张空白的纸，上面重新撰写下字迹。
　　你也不叫芽子，你叫猫。
　　三十分钟过去，五条悟率先起身，夏油杰跟着他站起来，再一次露出脚腕上粗大的绳结。
　　走前他打断你和伊地知的低语，对你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点头。
　　夏油杰问，“猫妖一共有几条命？”
　　你亮出双手，收起其中一个拇指，代表九。
　　五条悟看见你的比划，瞬间明白上一次条件给的不够清晰，伊地知露出点惊叹的表情。
　　夏油杰又问，“你还剩几条命？”
　　你收回了八根手指，亮出剩下的唯一一根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