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母亲单手扭断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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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尖牙蠢蠢欲动，已经准备好咬破莉莉金的血管。
危机关头，一只燃烧的箭打破了它的计划。火焰在它身上越燃越旺，好像永不熄灭。幻魇兽滑稽地在地上打滚，但这对火焰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不知名火焰烧掉了它的大部分躯体。
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自己一点点消失。
“不，哦不！！！”
幻餍兽害怕又愤怒地冲向莉莉金。它伸出利爪，没曾想在快触碰莉莉金的刹那最后一点黑烟也被火烧得一干二净。
幻餍兽的愿望没能实现。它的力量已经不能支撑它久留，不得不含恨等到下次卷土重来。
幻餍兽消失的时候，莉莉金终于支撑不住了。
她已经使出了浑身力气。
一晚上的时间过去。天亮了，雪也停了。
亡命逃奔了一整晚的莉莉金意识模糊一脸茫然，还不清楚自己已经从死神嘴里逃脱。
她瘫软如泥跪倒在地，一下子撞到地面上，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浑身上下不剩一丝力气。
脚步声靠近，莉莉金连抬眼也没办法做到。她虚弱到一个孩童来也能轻易杀死她。
“没事吧。”有一个人关切地问她。
“……”莉莉金尽量让自己张开嘴。
“咳咳……”莉莉金一出声就是一连串咳嗽。咳嗽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通了。
莉莉金张口说话，嘶哑的不像她的声音。她也不知道救她的人能不能听清楚：“谢谢你。”
“幸好赶上了。幻餍兽以女巫的恐惧为食，是最臭名昭著的女巫猎手，不知道已经猎杀了多少女巫，”猎人收回了弓箭，弯下腰来拉起莉莉金，“有不少人惨死在它手下。”
莉莉金看她有点眼熟，吸气问：“你为什么懂这些？”
猎人让莉莉金靠在自己宽广的肩膀上。她没断开和莉莉金相连的手，反而轻轻摇了摇：“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汉赛丽，是位白女巫。”
莉莉金想起她是谁了。那是莉莉金有两面之缘的人。猎人曾经询问过她是否需要帮助。在莉莉金带受害者离开池子的时候，她接走了卡洛琳。
莉莉金心生向往猎人的力量。她渴望成为汉赛丽那样的人。
格蒂林说过自己是黑女巫，现在汉赛丽又说自己是白女巫。莉莉金想，那她自己呢？
幻魇兽已经无影无踪。教堂经过一整晚的破坏，到了可以重新修整的程度了。莉莉金突然想到拜巴罗这下又有理由让大家捐钱了。
莉莉金很累，但她想起幻餍兽曾经和她说过格蒂林和小熊被蛇吞进肚子里又支撑起身体，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她得快一点。
莉莉金刚想自己站稳，又差点跪了下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容不得胡来。
猎人好像看出了她心里所想：“想去哪里，我带你过去。”
*
蛇逐个被反弹回去，仍不屈不饶接近房子。它们在雪地里蜿蜒爬过的痕迹形成了一朵在冬日里盛开的花朵。
窗户结了霜，从内往外看白雪茫茫，洁白一片。格蒂林设置的结界阻挡了蛇，模糊了危险，也限制了她自己的视野。
她没看见蛇好像放弃了单纯的前进。数百条大小不同的蛇缠绕在一起，相互之间吞噬，拧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长条状毒物。新诞生的蛇用尽所有的力气撕开了结界的一角，变成蚯蚓大小，偷偷潜入房子。
路上莉莉金对她邻居姐姐的处境产生了担忧。她说：“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没什么力气，很柔弱，还带着哭闹的孩子，很不容易。我怕怪物会利用她的弱点，对她们出手。”
想到她们可能见到的结果，莉莉金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莉莉金关心的小熊待在母亲怀抱制作的摇篮里安睡。格蒂林怀有心事，摸摸小熊的小耳朵，确认它不会醒过来后，悄悄将睡觉的小熊包裹在被褥之中，放在了床上。
她起身去拿热水。视野里有东西晃了一下，格蒂林迅疾扭过头去看。
扫视一圈后，见什么也没有，她又转了回去。
判断格蒂林好像没注意到它。房梁上已经恢复正常大小的蛇以尾部固定住自己，快速垂下身体，对准了小熊张开大口。
它的视线歪斜，脖子咔嚓一声巨响。格蒂林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它面前，闪电般出手，单手掐住蛇头，另一只手卡住它的七寸，生生拧断了蛇的脑袋。
几米开外的猎人已经拿起箭，对准了房子
“你在做什么？”莉莉金拦下了她。
猎人默默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房子收回箭沉声道：“我可能看错了。”
莉莉金对她开始有所警觉。
蛇的留下的痕迹着实吓人。莉莉金环顾一圈后，愣是没有找到一条蛇的影子。屋内一声啼哭令她的不安感猛然加剧。莉莉金着急打开了门，闯进房间里。
一进去，她看见格蒂林正轻拍着小熊的背安抚着。
角落里的蛇头和蛇身已经化为黑烟。
格蒂林看似浑然不觉自己逃过一劫。她和汉赛丽眼神对视了一瞬，双双挪开了眼。
格蒂林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猎人分不清那是格蒂林本来的实力，还是因为担心孩子的安危，母亲的潜能激发了。
格蒂林身上有某种熟悉感，猎人很难说是不是自己的执念作祟。她不太确定。
格蒂林单手抱着孩子，搭上了莉莉金的肩：“发生什么了？”
莉莉金看上去很糟糕。
莉莉金抹掉了眼角泪，她不知道是恐惧后知后觉出现，还是太过于担忧格蒂林：“都过去了，你没事就好。”
格蒂林想要吞掉莉莉金所有的泪。她想，要是莉莉金真的从她肚子里生出来就好了。莉莉金会被她养得很好很好。
她们血脉相连，莉莉金对自己有更多的依赖。她也能倾囊相授自己族群特有的脱身戏法，虽然派不上大用场，但至少莉莉金能知晓如何不让她自己受伤。
莉莉金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格蒂林的眼角划下了一滴泪：“我让你置于危险之中了。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过去的，让你一个人面对它。我以为会没关系……”
莉莉金笑着回应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事：“外面太冷了，孩子可受不住。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吗。”
格蒂林鼻子一皱，看样子还想哭。
莉莉金知道格蒂林会牵挂着她，但不知道她会如此自责，急忙表示：“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阳光让回忆不怎么吓人。莉莉金任由格蒂林握住了自己的手指。自己则搂住了格蒂林：“别担心，我还活着。”
格蒂林的目光滑到莉莉金胸口，莉莉金立即道：“上面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划破了衣服。不过伊奥内……”
她垂下了头。
那个孩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和自己回来的恩人。莉莉金给格蒂林介绍起猎人：“这是汉赛丽，是她救了我。”
格蒂林对猎人表示了真挚的感谢。
猎人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格蒂林邀请她坐下来喝一杯。猎人没拒绝。
莉莉金去换了身衣服。她们一起喝了几杯热茶，聊着昨夜发生的事情。小熊终于又入睡了，格蒂林把它抱回房间。
仅余她和莉莉金两个，汉赛丽讲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我一直都在调查圣院那边的那场大火。外界传闻是圣院的白色幽灵做的。但我们怀疑那不是一场意外。有人故意把所有的书都烧掉，组织了一场人肉搬运。”
“把书搬出去吗？”莉莉金问，“所以那些书还在喽，只是流落到了外面。”
“不，”汉赛丽道，“书已经全部被烧毁了。据说那里曾经进去过一群年幼的修女。她们受到了控制，在书被被烧毁之前，把那些文字刻在自己的手臂、后背带着那些法阵和符文逃跑了。”
莉莉金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事。在本该完好的皮肤上刻画。怎么会这么残忍，一点都没有把那些修女当人看。
“她们跑去了哪儿？”
“不知道，有人说她们的皮肤已经被剥了下来，做成一本本供人翻看的人皮书。”
莉莉金打了个寒颤。
“怎么会这样，”她问猎人，“你听命于圣院？”
猎人猛饮一大口热茶，擦了擦嘴，“我听命于自己。”她转而说，“格蒂林年纪看上去很轻，早几年说不准也在那些修女面。”
莉莉金马上替格蒂林辩解：“不可能有格蒂林。我看过她的身体，她身上没有什么伤疤，后背也是完整的。”
猎人点点头，但心里仍是不相信。在莉莉金心里，她和格蒂林之间，自己才是那个陌生人。她打算再看看，在此之前她会一直盯着格蒂林。
格蒂林不久之后回来了，想留汉赛丽吃饭：“快到中午了，你留下来吃一点吧。”
“我要走了。”汉赛丽拒绝了她。
到现在她还看不出格蒂林的底细。格蒂林一举一动都很自然。
不过只要格蒂林还留在莉莉金身边，她们就会再次见面。
“你要走了？”莉莉金愣了一下，恳求她，“我要怎么样才能变成你这样强大？能不能教教我。”
猎人像一个长辈拍拍莉莉金的肩，轻笑道：“你太克制了，力量的展现往往不需要这点。坚守你的内心吧，我相信你迟早会超过我。”
格蒂林试图挽留她：“吃个饭再走呀。”
猎人摇摇头谢过了她的好意。走之前，她深深凝望了莉莉金一眼，和她们作别。
她知道莉莉金目送她很远很远。等到出了村子，汉赛丽在雪地上画了个圆。
卡洛琳的脸出现在圆圈里，背景是一个木屋：“你见到莉莉金了吗？”
猎人点点头：“她差点被那头怪物杀死了，幸好刚好赶上。”
卡洛琳拍拍胸口缓和自己的紧张：“伊奥内也走了吗？预言里的人已经解决掉了，天灾还会降临吗，还是说那个一直待在莉莉金身边的人是她？”
预言者向来短命，猎人还是不确定：“再看看吧。”
猎人携带姐妹们的殷切期望而来，知道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妄下结论。
卡洛琳嘀嘀咕咕：“莉莉金和黑女巫在一起不知道是好是坏。她年纪尚小，很容易受到影响。”
汉赛丽坐了下来和她聊天：“她还没有你小。领主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创下功绩了。”
卡洛琳有点恼了：“我们这些人又有谁能和领主比呢？莉莉金肯定以为自己被抛下好久了。我们要对她多点耐心。你不懂没有母亲照顾的孩子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成长起来。”
是啊，她还需要成长。
但已经没什么时间了……
汉赛丽想起那个“食肉之物被射杀在地上的预言”，又想到了无处不在的幻餍兽。
卡洛琳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打断了她的思绪：“我盯了莉莉金已经很多年了。从她妈妈离开她起就看着她长大。”
汉赛丽一笑：“你自己也才多大。”
她想起格蒂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她们之前的猜想可能错误。
也许根本就没有白色幽灵。
她们追随的不过是个人为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母亲单手扭断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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