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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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出来吧，小婴儿。”
伏泽风野抽出烟盒拿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后也不抽任其燃烧，他看了一眼角落声音里没什么情绪。
在教室里他就察觉到了，除开学校走廊上必要的监控，多出来的视线简直和他在泽田纲吉家楼下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你很敏锐，伏泽风野。”
里包恩从学校里改造的机器之中现身，不觉得被冒犯，反倒是颇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人。
蓬松的黑发随意垂下显得有些凌乱，淡漠的黑眸全然无了在教室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香烟，手腕微弯，修长手指掸烟灰的动作很有欣赏性，顺着风飘过来的烟草气息萦绕鼻尖。
“能得到第一杀手的夸奖我很荣幸。”
伏泽风野耸肩看向绅士装扮的婴儿身。他在和可乐尼洛喝完酒之后查过这具婴儿身背后的秘密，总体来说过程不太顺利，不止一家势力在背后阻拦。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戴着奶嘴的婴儿一共7个，且在变成婴儿之前都是成年人。
里包恩坐在特制的迷你座椅上抿了口咖啡，绿色的壁虎爬在帽檐上有些惬意的眯眼，他挑眉:“你并不意外。”
不管是对于婴儿拿枪，还是对于他监视伏泽风野，甚至于他今天找伏泽风野，对方都不显得意外。
“不过顺手一查就都能明白的事情，里包恩先生难道没有自己的情报渠道？”伏泽风野轻笑一声，他才不信他上回送蓝波回家之后这个小婴儿没有通过可乐尼洛查他。
里包恩不置可否，稚嫩的声线却透着一股危险，列恩敏锐察觉主人的情绪化身为枪支朝向那人。
“很可惜，我什么都没有查到。”
伏泽风野在背后查彩虹之子他不意外，除了在那个他和可乐尼洛常去的酒吧里了解到眼前人的假身份信息外，这里顺带一提可乐尼洛居然还能被一个小鬼灌倒，他只能得出一个伏泽风野有独有的情报渠道、挥金如土的资本和酒量不错的结论。
其他的基本上无从考证。
“哦呀？Cz—75可是把难得的好枪。”
伏泽风野看着里包恩手里的枪，害怕似的举起双手，语气毫无波澜地感慨。
里包恩没错过伏泽风野眼里对枪械的欣赏，对方衣角下鼓起的弧度瞒不过他，起码有两把枪，微微举起的双手足够他在一瞬间看到食指指肚和掌心经年累计的枪茧。
接着他又看到少年皱眉不赞同般出声。
“里包恩先生的情报网是时候该更新了。”
他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反讽接受程度良好，翘着腿不着痕迹地瞥过少年腕间的一小节白色绷带，顺着白衬衫上去有一层微鼓起来的弧度就能明白绷带包了一条手臂。
“你受伤了？”
伏泽风野看了他一眼:“个人爱好而已。”
里包恩面上露出理解的表情，里世界确实没几个正常人，心里却下意识的对面前人无伤包扎伤口的行为开始进行分析。
心理学上有一种行为叫做“包扎”，意思是当人遭遇极大的痛苦时，就会将这种痛苦意识紧急包扎，压进潜意识里，仿佛发生的事跟自己无关，像局外人一样看着。
直到很久以后，会在某一刻突然爆发出来会被这种延迟的痛苦瞬间击垮，这种痛苦一直都在，只是当时在心里被裹住了。
里包恩指尖轻敲着座椅。什么样的孩子在15岁能有这么丰富的射击经验？又是什么样的孩子会在无伤的情况下为了自我防御裹上绷带？
“你的目的是什么？”
里包恩漆黑的双眼掩在帽檐阴影之下，表情显得相当漠然。
照对方的为人处世，黑手党家庭培养出来的或许有可能，但他并未查到伏泽风野黑手党相关的任何情报，这个15岁的孩子完全像是横空出世一样进入了里世界。
伏泽风野看着对方俨然一副不说出个满意的答案现在就让你下三途川的表情，嗤笑一声黑眸微眯长腿一迈靠近，无视杀手眼中的警告微俯下身贴近枪口：
“目的……”
“贩卖你们的情报，刺杀你的学生、还是...你猜我来这想做什么、里包恩先生？”
他语气停顿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即将发生的事情尾音带着点愉悦，语气轻松的像是在问里包恩晚饭吃什么。
不同于泽田纲吉这样涉世未深的国中生，眼前的人既有着少年人的天真和自负，不惧怕敌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礼节和优雅，还有着久经里世界残忍暴力的淡然，这些都不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东西。
早熟、无同理心、理性、利己主义。
里包恩给初见的小鬼贴上这几个标签，这样的人往往活的太通透，只看重当下，踽踽独行于世间，像风像云不永远抓不住，必要的时候会变成一把捅向自己也捅向他人的双刃剑。
说不准面前这个人或许比一直拒绝成为黑手党首领的泽田纲吉还要难搞。里包恩对未来漫长的教学生涯莫名又有了点安慰，他走到伏泽风野面前，漆黑的双眼里没什么情绪。
“这些做法未免太幼稚，你和阿纲他们不一样。”
伏泽风野在教室里说的话他在监控里听了个大半，但想也知道不过是骗小孩的粗糙故事，那几个笨蛋居然真信了。
里包恩冷笑一声，心里把日后对泽田纲吉和狱寺山本的训练又翻了个倍。他看得出对方没什么敌意，或者说是懒得装，语气轻浮成这个样更无非想见他露出点破绽。
“我猜你什么也不会做。”里包恩收起了枪，列恩趴在他的帽子上吐了吐舌头，他又抿了一口咖啡。
不过既然确认了不是冲着彭格列和蠢纲来的，微不足道的找乐子里包恩倒是无所谓，或许还能拿眼前的人来试试泽田纲吉。
“理由是什么？”
“要动手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呢？时间可不等黑手党。”
稚嫩的婴儿声线压低声音，故意在黑手党这几个字上面咬着重音，眨眼微晃着脑袋。
伏泽风野睨了他一眼，对玩弄字眼的试探无动于衷，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是黑手党？”
“你的身体早已向我表明一切。”里包恩无所谓地看了过去，他虽有试探意味，但也不是拿不出证据。
伏泽风野看向远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在找一个东西。”
“什么？”
“一个机遇、或者是时间。”伏泽风野蹙眉，面上露出点适当的困扰和纠结，余光瞥过那双宛若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真假掺半着说。
“啊也不一定、总之…就是这样啦。”
一提到时间，他第一反应是蓝波所在的波维诺一族所持有的十年火箭筒，一个不甚合理存在的时光机器。
伏泽风野找这个做什么？
里包恩盯着伏泽风野的黑眸，除非这人对微表情的控制已经达到大师级别，至少里包恩目前来说没有看出来对方在撒谎，甚至不甚了解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含糊不清情有可原。
“我需要找到这个，来验证一些事情。”
来验证这该死的时空是不是被太宰治动了手脚，把他卷进这个世界到底要他做些什么，中原中也在那天之后有没有及时赶回来…伏泽风野盯着眼前的天，莫名想起在港口黑手党看到的天空似乎向来都是灰蒙蒙的。
言下之意是来找他要合作的。
里包恩看着面前垂下嘴角的少年，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面色不改，掏枪的动作慢条斯理:“我不做亏本买卖。”
伏泽风野垂眸看去，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可以姑且不去追究你的背景，帮你调查相关的资料……”
毕竟他肯定会自己弄清楚的。
里包恩沉吟片刻。
“但相应的，你需要暂时待在泽田纲吉和他的守护者们身边，确保他们能有些长进，必要的时候推一把就够了。”
这是把他当彭格列十代目成长的免费推力了。
甚至没问他能不能打架。
伏泽风野挑眉。从见到里包恩，或者说从调查到里包恩资料开始，就能感受到他和自己是一类人。
不同于身为军人的可乐尼洛，里包恩更自我，正义感聊胜于无，里包恩和他都属于理性派，且无论面对多么艰难的战局，理论上都会让他们找到最恰当的解决方法。但细想似乎又有些不同，里包恩选择为泽田纲吉因材施教，为此让步，而他只适合面对困境做出最大程度的最优解。
他多年待在首领室耳濡目染见得不少，并非不信第一杀手的信誉，没直接答应，眯眼吐出一口氤氲烟雾：“时长是？”
“在他能保护身边人之前。”
这种不深究的自信并非相信伏泽风野不会伤害泽田纲吉及其同伴，而是对自己，即便伏泽风野出手，杀手先生也有足够的自信拦住他。
伏泽风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被逗笑了，声音越来越大，笑到最后半天才冷静下来:“你当他的家庭教师理由是？”
“我和九代目关系不错。”里包恩不对伏泽风野的行为做出评价，他用迷你勺子搅了一下又抿了口咖啡。
和九代目关系不错，那意思就是他忠于友情而非彭格列，那名义上里包恩仍旧是个自由杀手，他依旧游走于里世界之中不被黑手党规则所束缚。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伏泽风野比了个一，杀手先生嗯哼了一声点头。
“合作基于你还是基于彭格列？”
“必要的时候可以基于我。”
意思就是里包恩会上报彭格列，但有些情报和内容可以仅他们二人共享。也就是说里包恩所在之处，彭格列也有不少人在泽田纲吉的周围，一是为了和里包恩保持通讯，二是为了保护未来的十代目。
和聪明人说话或许就这点好处，什么都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一点就透。
里包恩看着微微点头的伏泽风野，心想泽田纲吉什么时候能有这小子一半聪明指不定他能少忙活几年，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最真实的笑容。
“怎么样，要答应吗？阿纲你已经接触过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伏泽风野掸了掸快要落在指尖的烟灰，包在纸巾里。和里包恩对视了几秒，他挪开视线想起泽田纲吉难得一见的清澈眼神，指尖卷了卷蓬松的黑色头发。
“他也是个任性的家伙啊。”
和他那个首领简直是两个极端。
“我答应了。”
见伏泽风野挥了挥手就打算离开，里包恩想起什么似的出声提醒。
“啊，对了，先不要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你的真实身份。”
伏泽风野不明所以:“为什么？你要锻炼他们的反侦查能力？”
“不是，只是觉得这样看他们会比较有趣，真是期待他们发现你真面目的样子。”里包恩压低帽檐勾了勾嘴角。
“……你真是恶趣味。”
里包恩按下隐藏在学校里的机关缓缓下降，面无慈悲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能编出那种身世的你也彼此彼此，伏泽风野。”
伏泽风野回以敷衍无比的假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