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银灯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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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凡此次来到黑天鹅港，是和万年没离开过女巫骨刺巷的不死魔女妮薇一起来的……还有这位魔女的两个使魔，狼人杰西卡和吸血鬼拉斯普·京。
原本的计划是乘坐蒸汽火车前来，但人数变多之后，艾凡和妮薇决定坐马车，于是顺便把食尸鬼医生罗克·梅尔维也带过来了。
于是，这座马车便由吸血鬼在前方驾车，趁着浓重的夜色，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狼人少女杰西卡也没怎么出过门，只顾着看窗外的风景，而她身边，自家主人妮薇展开一张世界地图，和罗克医生一起为艾凡讲解“世界局势”。
“……位于施维雅半岛的安格斯公国。在如今的几个大国之中，与安格斯公国联系最密切的，就是神圣瑟拉夫帝国。”妮薇指着地图上的“庞然大物”，然后指了指另一个地方，
“当然，由于施维雅半岛的矿物丰厚，尤其是煤矿，导致其他几个大国，例如多洛雷斯帝国和弗朗西斯第一共和国也试图干涉一番……你可能在想，多洛雷斯帝国离施维雅半岛很远，但是事实上，如今安格斯公国的绝大部分「旧贵族」，都是多洛雷斯帝国的移民后裔哦。”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艾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所罗门王国呢？这个国家似乎经常和安格斯公国通商。”
妮薇仔细观察了一番艾凡的神色，没急着开口，这时罗克医生插嘴道，“所罗门王国？这个国家基本上就是克里斯汀教皇国的一个编外省吧。”
妮薇立刻清了清嗓子，“所罗门王国虽然是很小的岛国，但是地理位置很特殊，不过他的情况有一点复杂……我们姑且按下不表，总而言之，虽然安格斯公国搞了个临时议庭这样的诡异玩意儿，但在我看来——”
“所谓的【临时议庭】，其实是弗朗西斯的商人，多洛雷斯的旧贵族，神圣瑟拉夫的走狗，以及克里斯汀的和尚们共同妥协的结果……”魔女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之前的大公是怎么触到了霉头，也或许他过于偏向某一方，但不管怎么样，施维雅半岛在【临时议庭】的管理下达成了扭曲的和平。”
一想到之前拉尔夫刺杀的尼基特大公，艾凡再次确认所谓的处刑人已经沦为了某一方，或者多方势力博弈的牺牲品，“可是，没有大公传承的国家，还能叫做公国吗？”
“你说得对，但是改变国名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们恐怕现在也没办法有个统一意见。”魔女话锋一转，“说起来，还有一个点，经常被大家忽略，那就是这个国家……粮食短缺。”
这一点艾凡倒是能够理解，“毕竟这个地方昼夜变化实在是……也过于寒冷，不够温暖湿润，不适合农作物生长。”
“所以，安格斯公国的畜牧业虽然比较发达，但是粮食非常依赖进口圣尤金王国。”妮薇道，“那地方倒是温暖湿润，又适合种地，我真喜欢那个国家，不过真可惜……也是神圣瑟拉夫的走狗而已。”
“所以说实际上安格斯公国仍然受神圣瑟拉夫帝国很大的桎梏，即便最偏向他的大公身死，也仍然没有办法改变这一事实。”艾凡大概明白了，“与之相对的，这一现象也反映在了学校这样的小社会中……赫尔墨斯大学根本不敢对那个伊凡出手。”
“对，要想达成你的目标，恐怕还任重而道远，因为他，那个银狼伊凡，仿佛就代表着神圣瑟拉夫帝国，代表着帝国的脸面。”是这么说，但妮薇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艾凡会失败，她一直以来都很相信自己这个好学生，自己唯一的弟子。
罗克医生虽然不怎么关心政·治，但自从上了艾凡这条贼船之后，他后来也开始广泛地给很多人治病，其中不乏达官贵人，尤其是一些有隐疾的达官贵人……他们已经默默地把“人狠话不多”的罗克医生当成了神医。
黑天鹅港，位于施维雅半岛的最北端，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的尽头”，最早降临「白夜」现象的地方，此时也已经落下了寂静的夜之帷幔。
港口唯一的高级旅店的餐厅里，路易吉和梅根，以及她肩膀上的小蜥蜴已经包场等候，待艾凡等人到来，便安排侍者送上特别有本地风味的大餐。
于是，艾凡等人便吃到了：施维雅经典肉丸，盐渍鳕鱼，炖羊肉配卷心菜，驯鹿肉排，烟熏三文鱼……甚至还有，发酵的鲨鱼肉，配以“黑死酒”，当然还少不了黄油烤土豆和烤番茄配欧芹，以及蔓越莓果酱和腌黄瓜——这一行一共七人便一起享受了一顿舒适实在的食肉者大餐，当然都是餐前提前加了泪盐和灵感砂糖的“恶魔”正餐。
与艾凡等人的轻松惬意，仿佛来旅游一般的闲适不同，凯特和陷入狂暴状态的卡斯汀，日子却并不好过。
究竟要不要呼叫「主人」？！对于此事，凯特仍在纠结，但毕竟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两人真实种族的秘密尚且不为人知，和自己的“真正主人”之间的关系更是不能告诉别人，此刻如果向别人求助，或者说，向主人求助，都有可能会导致一切前功尽弃。
而这事情的开始，却只是两人出于“好玩”（？）之类的目的，对雷姆勒斯兄弟二人发动“致命”攻击，其实本质上是卡斯汀想看看那个「拉曼德」有多少能耐。
现在好了……唉！凯特无奈，她早该明白的，早该早一点，打消这人对「拉曼德」的敌意，否则他们还不会落到如此境况。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凯特咬了咬牙，她又看了一眼自己随身携带的“封魔镜”，里面正封印着狂暴而失去理智的卡斯汀……这家伙可千万别把我的封魔镜弄坏了！
可最终，凯特仍然没有下定决心……不过，她来到了黑天鹅港唯一的教堂，准备告备之后，带着封印的卡斯汀回斯诺菲尔德去。
一身黑白素雅修女服打扮的凯特在夜色中进走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这里是任何神职人员都视为苦役之地的黑天鹅港，只有一位本地的牧师在坚守，却因为日渐增加的“恶魔恐慌事件”而导致心力交瘁，送信给圣鸢尾教堂不在了的兰斯神父，这才使得两人前来。
凯特大概猜到了一些真相：这些所谓的“恶魔恐慌事件”，其罪魁祸首就是日益增加的怪物们，例如他们在灯塔发现的，和雷姆勒斯兄弟在一起的那几只“丑陋的东西”——都是藏在从南大陆海岸线殖·民地开来的走私船里。
对于这些“东西”，实为“二重分身”的凯特并不认为自己和它们是同类，她相信卡斯汀一定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毕竟是在神主光辉下成长起来的“代理人”，是“神佑妖精”，更是将为「主人」献上一切的……“殉道者”。
感受着封魔镜内越来越狂暴的气息，凯特自己也烦躁起来，这个卡斯汀——实为炎魔的卡斯汀并不像自己那样稳定，甚至可以说是过于容易失控了……这样的“人”，居然也是主人的仆从？
炎魔这一幻想种，据说忠心耿耿……但也存在致命缺陷。
胡思乱想间，凯特停下了脚步，此刻她已经走到了教堂的门口，这一简单质朴神圣场所正大开正门，这让凯特感觉到了不对劲，也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也不对劲。
精神领域！凯特抱着手臂，作为亦能蛊惑人心的二重身，她也擅长对精神的干扰和利用，只是眯了眯眼，虽然没有完全将其破开，但也能够更好的感知四周了，“你好，夜行的朋友。”
不止一位……凯特面色不显，但心底里已然起了不小的波澜，一，二，三……七位？！
想不到我，身为神主的代理人，居然也有被恶魔这种亵·渎存在包围起来的一天……凯特垂下眼，“希望你们能明白，伤害神主的代理人，等同于违背盟约，向圣陆恩斯教开战。”
“别紧张，尊敬的修女小姐。”为首的金发少年终于来到了有光的地方，可那双鲜红的眸子即便在阴影中也格外鲜亮，这让凯特心头一跳，这个人……难道，这个人才是？！
那形貌昳丽的少年微笑道，“我们相信您可能需要帮助……或者说，更需要帮助的是您的那位炎魔同伴？没错吧。”
“圣鸢尾教堂的修女，代理人凯特小姐。”
见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穿，凯特心中的波澜已然变成了滔天巨浪，但她还是稳住心神，向这个自己已经注意过很多次的少年问道，“您是？”
“艾凡·拉曼德·雷姆勒斯。”少年毫不在意地报上自己的大名，“大概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吧。”
下一秒——
艾凡手里的刺金法器已然变成了细剑，直击凯特修女的咽喉，却也还差半厘米刺入，“其实你应该见过我吧，那一天，我和……”
“那个变·态！”有个女人在阴影里怒骂。
艾凡顿了顿，“你们明明见过我，却把我的人偶当成了我……看来那个人不在呀，对吧。”那副语气不容置疑。
“兰斯先生……他，已经不是神父了，当然不会在这里。”凯特冷静回应到，在下一秒听见艾凡说道，“看来那个人说的不错，教会里还真有不少我们的叛徒。”
“我们不是同类，谈何背叛？”凯特深吸一口气，眼神立刻凌厉起来，“小家伙，你离我太近了，极限一换一我也是能够做到的。”
“是吗？”艾凡歪了歪头，“可是你能确定这个‘我’就是真的‘我’吗？”
“你——”“我说过了，不用紧张，凯特小姐。”少年眯起了眼睛，周围的其他六个人也缓缓向两人靠近，“我们只需要一点无伤大雅的情报，就可以帮助您和您的同伴，一笔很棒的交易，很公平，就连放在宇秤上也是绝对公平的。”
“说说看？”凯特虽然不报什么希望，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只是问了一个确实很简单的问题——
“凯特小姐，你和那位卡斯汀先生在使用光魔法的时候不会被灼伤吗？”艾凡问道，即便他的同伴们也没有料到，他居然真的只是问了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神主的代言人。”话是这么说，但凯特仍然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然而艾凡却放下了刺金法器化作的细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位卡斯汀先生身上有什么隐患了，接下来我和罗克医生会对他进行救治。”
凯特并未产生更多犹豫，但也只是简单告知了对方卡斯汀的情况，“他是一只纯正的炎魔。”
而艾凡也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很快便理解了其真正的潜台词，“他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是吗？”
凯特刚想回答，却听见艾凡低低地笑了一声，“教廷连一点替代之物都不愿意为你们寻来吗？真难为你们替他们卖命。”
“你——”
“好了，这时候没必要逞口舌之快。”少年简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很容易，炎魔这一存在，到现在已经血脉驳杂，虽然你称他为一只纯正的炎魔，但在我看来未必如此，而现在不管是追求真正适合他的亵·渎之物亦或是抽象之物，目前都不太现实，因此——”
少年伸出一只手，变魔术般从空荡的手心中拿出一瓶泪盐，“把这个撒在一般食物上，让他吃掉，大概就可以了……但接下来我们自然不会帮你，剩下的事情交给你自己。”
凯特双手接过那瓶珍稀之物，在心底里微微叹息一声，对方问出的那一个问题自然不足以还这个人情，而自心底里产生的这股惭愧，自然会改变很多心态，而这，也会改变人与人之间的“连结”。
再次抬头的时候，凯特发现那一行人已经不在教堂附近了，而在那无尽夜色的天边，却闪现出一抹极致的色光。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银灯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