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还得防着被掰弯》susanlt

10、“陪我睡觉。”

　　明明温度不算低，霍攸却感觉如堕冰窟、头皮隐隐发麻。

　　顾熠审视的目光缓缓掠过他的全身，霍攸蹙了蹙眉，“喂，大警官，你不会真的怀疑我吧？”

　　“跟毒贩关系不明、有吸毒嫌疑、现在又在床底找到了证据确凿的螺丝刀…”说着，顾熠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透明塑封袋，修长细指有节奏地轻缓敲了两下，“这些加起来，给我一个…不怀疑你的理由？”

　　霍攸不觉哑然，“可是，是我主动带你进了房间…我再笨总不能自投罗网吧？”

　　顾熠挑挑眉，“啧，像大少爷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属实少见。”

　　“咔嚓”，顾熠从腰后掏出了手铐，银质手铐在节能光线下微微晃眼。

　　霍攸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想跑，只觉被人拦腰一抱，顾熠轻巧一捞，直接将霍攸一把捞回，将两只纤细手腕锁紧禁锢，顾熠顶了顶膝盖，压紧霍攸关节，“又不是没铐过，跑什么啊？”

　　“放开！”

　　顾熠揉了揉耳朵，“嘘…别吵，带你去洗干净嫌疑。”

　　“……”

　　霍攸挣扎半晌，终于放弃，安静地跟在了顾熠身后，“后面那几个人的房间不检查了？”

　　顾熠淡淡瞥了一眼，“人家想让你看的都已经给你看过了，你觉得后面还会留给你什么东西？”
　　“……”

　　“放心，我已经检查过了，后面那几个房间没挂清洁牌，压根进不去。”

　　霍攸跟着顾熠进了楼梯间，两人徒步一层层走下阶梯。楼梯逼仄光线晦暗，昏黄微光散落在黄色瓷砖上。顾熠边走边瞥了瞥身后的人，“大少爷，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爬了谁的床没给钱？”顾熠一顿，“这得有多恨你，杀人都想让你背锅。”

　　霍攸恹恹地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怎么？你酸了？”

　　两人互相白眼下了二楼，监控室大叔被动静惊醒，微微从松软的沙发里懒懒地抬了抬眼，“喂，你俩干嘛的？”
　　直到顾熠掏出警官证，大叔才慌忙擦了擦惺忪睡眼。

　　“调下昨晚8层监控。”

　　大叔到电脑上一顿操作，好巧不巧，监控没了。

　　只能看到覃清和周颖出了门，徐婉仪随之也出了门。紧接着不久，一个黑风衣黑口罩的男人突然出现。这个男人微微抬了抬头，靠近摄像头两秒后，画面“滋啦”一声，完全黑掉了。

　　顾熠把手搭在了霍攸肩上，“怎么？这么着急要举报我？”

　　霍攸扬起下颌，瘦削的左肩微微扭了扭，以示对顾熠那只游移犯罪的左手无声的抗议，白皙面孔费力挤出了一丝假笑，“喂，嫌犯，请不要动手动脚。”

　　顾熠嗤笑一声，“嫌疑犯A是如何做到大言不惭斥责嫌疑犯B的？我俩半斤八两，一根绳上的蚂蚱。”

　　霍攸抬了抬眸，“威胁我？”

　　顾熠指尖轻轻滑过霍攸干燥的唇瓣，“我只是说，要不然，咱俩好好商量商量？咱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顾熠挑挑眉，故意眨了眨眼，“还没明白吗，我俩被人下套了。”

　　霍攸抿抿唇没有吱声，随之他倏忽扬起尾音“喔”了一声，“所以，你是不想让我把黑衣人的事情说出去？”

　　“总得给我争取点查案的时间吧。”

　　霍攸两只手腕被手铐紧紧铐在背后，白皙腕骨处露出两道清晰的红痕，他身线绷直，微微后仰随意靠窗而立，午日光线洒落在他瘦削侧脸，几丝碎刘海遮住了细长的眉眼。他居然浅浅扯出一丝笑，扬了扬眉，“行啊，那大警官要怎么堵我的嘴？”
　　“？”

　　“我是说啊”，霍攸倾身向前，低声重复道，“大警官，要拿什么…堵住我的嘴？”

　　顾熠斜睨霍攸一眼，他蹙了蹙眉，“和我合作，至少可以帮你洗清嫌疑。”

　　霍攸突然恶作剧地压低声音，“你就这么确信我是被冤枉的？”

　　顾熠一怔，眉头倏忽一敛。

　　可随之顾熠便听到霍攸捧腹而笑，“我说大警官，你怎么这么好骗啊？随便拐一拐，你就能进套啊…”

　　半晌，霍攸才在顾熠严肃的目光里收敛了些。

　　他转过身背对顾熠，将屁股上被铐住的手掌，微微朝着顾熠撅了撅，“那合作愉快了，蚂蚱哥哥～”

　　顾熠瞥见霍攸从手铐中挣扎着伸出了象征“合作愉快”不安分的小手。他挑挑眉，不情不愿地握了下。

　　握罢，顾熠蓦地老脸一红，拽住霍攸头也不回地往楼外走。

　　“喂，喂，顾熠，手铐…还没打开，喂，王八蛋！”霍攸不禁破口大骂。

　　“你给我小点声”，晦暗光线里顾熠轻咳两声，“你好好听听，你都在叫些什么。”

　　霍攸：？？？？？

　　“不对啊”，顾熠忽地顿住，光线晦暗，他微微蹙起了眉。

　　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嗒”，手铐开了。霍攸挑挑眉，活动了两下腕骨，这才轻慢地抬了抬眼，“什么不对？”

　　顾熠脸色一沉，“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黑衣男人为什么会只出现在八楼监控，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在任何监控录像里都再也找不见？”

　　“翻墙跑出去，或者顺着管道爬下去了？”霍攸蹙了蹙眉试着猜测。

　　顾熠没有理会霍攸的回答，反而问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之前在死亡游戏，有谁碰过你的手么？”

　　霍攸眉头微微一蹙，不解地重复道，“我的手？”半晌他才摇摇头，“没有，除非是…”

　　顾熠正期待着霍攸的回答，只见霍攸眨了眨眼，伸手出青葱细指微微一指，“你。”

　　“……”顾熠脑海瞬间回想到霍攸坐在黄色长桌微微后仰的画面，他轻咳一声，“除了我…”

　　“除了你，就没人碰过了。”

　　“那有没有人给过你什么东西，你用手接触过？”

　　霍攸倏忽一怔，随之慢慢揣测到了顾熠的意思，“你是觉得，这个人早有预谋，死亡游戏里盗取了我的指纹印在螺丝刀上备用，他从最开始就打算嫁祸给我。”

　　顾熠点点头，“死亡游戏方便下手。”

　　“周颖。”

　　听到这个名字，顾熠微微错愕。

　　“死亡游戏开始的时候，周颖递给过我一杯朗姆，我嫌太烈，喝了两口就放回了桌上。”霍攸眉头紧蹙，片刻他又忽然否定，“不可能的，如果周颖是杀死覃清嫁祸给我的凶手，那刚才看到的黑衣男人又是谁？”

　　顾熠忽然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黑衣男人，或者说，那个男人只是一个幌子？”

　　“什么？！”霍攸猛地一怔。

　　顾熠眉峰蹙起，他不安地望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案发现场，“为什么那个男人会从监控录像里神秘消失，也许答案很简单，他压根就没有出过门。他只是个幌子，所以晃了一圈就回屋了。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怀疑凶手另有其人。”

　　“联合作案？可是…谁会去帮周颖杀覃清呢？”两人倏忽对视一眼，霍攸不觉脱口而出，“李斌？！”

　　顾熠无声地盯住霍攸，随之从兜里摸索出了打火机、烟盒，顾老烟民飞速地打了火，迫不及待送到嘴边，随后深深吐出一口烟圈。灰色烟雾缓缓缭绕住了顾熠的脸，他微微扯出一丝散漫的笑，仿佛吸到了烟，思路才顺畅起来，“对，他的杀机很明显。如果李斌亲自动手，警察一定最先就怀疑到他头上。可是如果他只是躲在暗处帮忙搞个烟雾弹…”

　　“证据呢？”霍攸蹙了蹙眉头，一脸严肃地盯住顾熠，“推论是很合理，可是…证据呢。”

　　“证据…”顾熠动了动眉毛，随之迟缓地瞄了一眼锁屏的手机，“再等等。”

　　片刻手机屏幕倏忽亮起，蓝白色光线在夜幕微微耀眼，顾熠飞速按下接通键，“喂”。

　　霍攸听见通话中传来间断激动的声音，“真的，找到了！就在附近…”

　　片刻顾熠挂断电话，他掐灭了烟，搓了搓指尖烟灰，“走吧，去看证据。”顾熠扯了扯唇，“我让覃川在汤池附近找了找，按理来说，螺丝刀凶手应该并没来及处理，匆匆丢在附近了。”

　　“所以真的是周颖？她俩可是闺蜜啊！”

　　顾熠没做声，半晌蹙了蹙眉，“到底是不是，螺丝刀带回局里验下指纹就知道了。”

　　愣了片刻，顾熠突然逼近，193的身高让他几乎压迫性地将霍攸逼至死角，“对了，大少爷，你和周颖…到底什么关系？”
　　烟叶的味道猛地钻入霍攸鼻腔，呛得他不由轻咳两声，他蹙了蹙眉，“什么？”

　　“我是问，你和周颖什么关系？”顾熠冷冷眯住眼，他故意拿呼吸对准霍攸，打定了主意要拿烟味儿呛死别人。

　　见霍攸半晌没有吱声，顾熠再次上前一步，直接撞向霍攸的胸膛，将他重重怼到了墙上， “说。”

　　霍攸吃痛，他被迫抬眸，“警官，你也太敏感了…”说着，霍攸的手轻轻扣在了顾熠的裤腰上，“就我这样的…还能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啊？”

　　顾熠一把擒住霍攸不安分的手。他伸手点了个火，狠狠抽了一口，将烟圈儿重重吐在了霍攸脸上，“不说也可以，你想好就行，最好以后也别哭着求我。”

　　顾熠挑了挑眉，握着霍攸的青葱细指缓缓擦过裤角，“啧，可惜了，也不知道这把枪性能怎么样。”

　　说罢，顾熠松手，转身离去。

　　墙角已然懵掉的霍攸睫毛轻颤，“喂，顾熠…你这人怎么还带以□□供的？”

　　顾熠没回头，“现在想清楚了？”

　　“嗯。”

　　顾熠满意地转过头，黑色皮鞋刚踏出一步，可只见霍攸好死不死地挑了挑眉，“我有个条件。”

　　顾熠一顿。

　　“陪我睡觉。”

　　顾熠再次一顿，来…来真的啊？！

　　霍攸蹙了蹙眉，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倒回死死地盯住那个男人，片刻呼吸忽地急促起来！！

　　“这是…”

　　顾熠感觉到了霍攸的异常，转头轻轻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这件衣服，我认的。”

　　霍攸脑袋一片空白，似乎极力才捡回一丝残存的理智，他深吸口气，定定地望向顾熠，“我…在你衣柜里见过。”

　　两人视线无声在冰冷节能灯下交错，操作间大叔好像没明白他俩在打什么哑谜，转头打了个哈欠想继续躺回沙发。
　　可刚一挪步便被霍攸死死拽住了衣角，“大叔，你不能走，麻烦借下手机，我要报警。”

　　大叔一脸迷茫地指了指面前的顾熠，“啊？可是…警察，不就在这吗？”

　　“是啊，警察不就在这吗？”说着，顾熠笑眯眯地搭上了霍攸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