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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好像出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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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的门帘被人打开，叶黄生笑着跑出来，白色的热气在他身上围成一个圈。
他停在郑念安身旁，将手中的地瓜递到他嘴边，“很甜，尝尝。”
他应声，张嘴咬了一口，“好吃。”
屋子里，火炉上热着一锅菜，两人端着饭，坐在一张矮凳上，捧着手中的饭。
吃着吃着身旁的人站起身来，只见叶黄生端着碗左右乱晃，好几次挡了爷爷奶奶的电视，他们抬眸看小孩一眼，又被电视中的故事吸引。
“不坐吗？”郑念安将人扯到身旁，不让他一边吃饭，一边乱走。
叶黄生将口中的饭吞下，也走累了。
他坐回椅子上，困倦的打着哈欠，“坐了一天了，好累。”
“吃饱了吗？”
郑念安侧目看向了他，将手中的碗放下，叶黄生点点头，“我先去睡会。”
“去吧。”郑念安将两人的碗筷收好，一直坐着的两个老人抬头看向他，看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念安呀，不留下过年吗？”
还在收拾的人抬头看来，“可能要回去和爷爷拜个年。”
老人家点点头不再说点什么，“生生爸妈也只能过年前回来。”
“会有机会的。”
叶黄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身后源源不断热气传来，他转身将人抱紧。
“梦到你不告而别了。”
郑念安迷迷糊糊的抱住他，勉强回笼的思绪让他组织出一段话来。
“我只是回去看看。”郑念安彻底醒来，他低头看着他，低声安慰，“好了，我那边结束尽快回来好不好？”
“算了，我们开学再见面吧，跑来跑去，怪麻烦的。”
“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开车呢。”叶黄生抬手盖住他的眼睛，“睡觉。”
“好，你也快点睡。”
“嗯。”
叶黄生将头埋进他怀里，稀缺的空气将脑子闷得缺氧。他忍不住想，怎么人还没走，他就有点睡不着了。
睡意朦胧间，他感受到怀中消散的热气，惊坐起身，看着窗外亮堂的光，他慌乱的掀开被子跑出去。
狗贼，还玩偷跑！
院子里，小车还在，叶黄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发现，这不是郑念安的车！
“妈你回来了！”他转身看着站在屋檐下吃红薯干的人，脸上的神色有些着急。
“怎么了？”她看着叶黄生跑出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嘿，你妈在这里呢？
他跑出去，远远的看见路口前的草地上停着一辆车。他看着车牌，飞快跑了过去。
玻璃在他过去时就已经摇了下来，叶黄生弯腰压到车窗上，有些生气的皱着眉，“干嘛？想不告而别？”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睡衣，薄薄绒毛并不能抵御寒风。
郑念安将车门打开，叶黄生被推了个踉跄，他忍着怒气，将车门拉开，他抬手将准备起身的人压回去，抬脚直接跨坐到他身上。
郑念安抬手将人护住，伸出手，将车门车窗关好。
暖风吹来，叶黄生顿时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干巴了。低头安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人，皱着眉，抱着臂看着他不说话。
“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叶黄生甩手，将他摸着自己手臂的手甩了下去。
郑念安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脱下的厚外套，穿到了他的身上。
“你没生气，我就是想解释一下！”
“爸妈突然提前回来，我就想着把车位挪出来先。”
“骗子。”叶黄生抿着唇，眼角泛起一层红。
叶黄生这样坐着，甚至比郑念生还高一点，郑念安伸手，将人抱住。“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叶黄生被抱得太紧，连转身都转不过来了。他烦躁的仰天啊了一声，“郑念安，你很烦。”
他抬手，将叶黄生的脑袋按向肩膀，低声呢喃着：“宝，对不起。错了。”
叶黄生没说话，他拽着郑念安的衣领，低头吻去。
车外，周常清靠在大门上，回头和身旁的人笑道：“欸哟喂，你儿子好像谈恋爱了。”
“你是怎么做到毫不愤怒的？”叶凌川捏紧了拳头，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两人从车上拽下来。
她扯着身旁的人，沉默了几秒，似在思考，“或许是因为，你儿子从小就抽象，所以现在他干这事，我好像丝毫不意外。”
“这关抽象什么事情？他在和一个男人谈恋爱。”说罢，叶凌川只觉得火气更旺了。
郑念安你这小兔崽子，干什么不好，真来和我儿子谈恋爱。
她扭头看着叶凌川，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戏谑，“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追我，我喜欢上男的女的还不好说呢。”
他面色大变，不敢再说一句话。叶凌川不再看那边，而是牵着周常清往屋子里走，“走吧走吧，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一直坐到火炉旁的爷爷奶奶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吵闹的人，扯着嘴角笑了起来，他转身，拍了拍奶奶的手。
炉子里的火星溅出来，叶黄生低头看着手机，一旁的周常清看着他的头离火炉越来越近，慢慢的额头的头发都要进火炉里了。
她伸手，扯着他的头发将人拽了过来。
“嗷，妈，疼。”
周常清放下手中的铁钳，松开了揪他头发的手，“你的头发要不要了，再把你的头往前伸出呀，看我不打你一顿。”
“周女士，哪有你这样的。”
“什么样，少给我犟嘴。”周常清的余光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来电消息，她不耐烦的将人赶走，“行了，快走，你老公来电话了。”
“哦。”叶黄生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又十分激动的抬起了头，“什么叫我老公。”
“不是吗？”她晃着烧得发红的钳子，被烦到了，小屁孩，快走。
“不是，现在只是男朋友。”他抱着手机跑回了房间，看着屏幕中清晰的面孔，叶黄生笑了起来，张口的嘴巴灌满了冷冽的风。
好冷。
“晚上好，到家了吗？”
“嗯，在干嘛？外面那么冷？”
叶黄生将房门关上，他靠在门上，也不知道是被风吹傻了，他举着手机一双眼睛，看着手机中的画面，他拉量着，又仿佛在寻找什么。
“怎么了?”郑念安看着他呆呆的模样，从位置上站起了身。
他回过神来，张着嘴咆哮着，“我，好像出柜了。”
“嗯?”听着这个答案，郑念安放松下来，他靠到身后的桌子上，透过屏幕对着他笑，“和妈妈说什么了?”
“我就是说，你是我男朋友。”叶黄生从门板上直起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难。
他在学校查找关于同性资料时，看过很多案例，他明白两个男人在一起并不是天理难容的，但也不是容易的。
最难的不是世俗，是亲近之人厌恶的目光。
好在，他的家长爱他的同时，很开明。
“然后呢？阿姨怎么说？”屏幕之后，郑念安的背也挺直了几分，只是看叶黄生这个样子，猜想这一定比自己想象中的好。
叶黄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举着手机，脸上的笑是开心的，“我妈说，我老公来电话了，让我去接。”
“不是。你脸红什么？”叶黄生晃着手机，倒是有些稀罕他这模样，怎么这人现在不在自己身边呢。
“没有。”
“看看。”
郑念安举起手机，对准了自己的房间，叶黄生打量一番，留下一句，还不如酒店。
也是，毕竟谁在家里的房间，就只剩下床桌子衣柜，偌大的房间，连张地毯床头柜都没有。
本已经毫无波澜的心在这一刻有些酸涩，郑念安抬眸看着这个所谓的房间，心中也有些烦躁，真的，不想再待到这里了。
“我去找你好不好?”
叶黄生看着他，见他不似说谎，心中虽然也想他，但还是觉得明天就过年了，还将人骗过来，太不厚道了。
“年后吧，你都回去了，要是突然又出来，会不会不好？”
屏幕中的人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知道了。”
“咋了，不开心了？那我去找你好不好?”叶黄生笑着看向他，小小的屏幕中，满是他的笑言。
“不要。”
叶黄生坐不住，什么？你不要？
郑念安连忙安抚，“天寒地冻，你一个人开车跑过来，我不放心。”
“哦。”
叶黄生躺了回去，脸上的怨念可谓是毫无遮挡。他算明白了，这恋爱是一谈一个不吱声，两个人都在这里玩拉锯战呢！
他累得打了个哈欠，屏幕上方跳出一条信息，他点开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
“要睡觉了。”
“嗯，有点困，刚刚叶哥约我明天去放烟花，到时候打电话给你？”
“好，先睡吧。”
面前的屏幕映出自己的脸，听着远处的开门声，郑念安扭头看去。
“爷爷，你怎么来了，还没睡吗？”
“来和你谈谈，”
郑念安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老人走到他身旁，低头审视着他，“你这样做，想过你妈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