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薄荷》三光者

3、接近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肖组长就提醒项飞宇别忘了打卡。公司每天要打四次卡，8:30前打一次卡，12:00后打一次卡，13:30前再打一次卡，18：00后最后打一次卡。
　　这倒提醒了项飞宇，否则他都快要忘记了考勤的事情，既然答应了苏璟晨要做好考勤，那他还是乖乖打卡吧。
　　一到十二点，项飞宇就闪现考勤机打卡，肖组长还打算请他吃午饭，没想到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项飞宇打完卡就直奔总经理办公室，办公室门没关，站在门口一眼看去只见苏璟晨正在翻看一些文件，项飞宇敲敲门问道：“苏总，我可以进去吗？”
　　苏璟晨抬眼看了一眼点头问道：“嗯，你有什么事？”
　　项飞宇边走向他边道：“苏总，你有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嗯。”苏璟晨道。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可以邀你共进午餐吗？”项飞宇认真地问。
　　苏璟晨听了内心有些许不自然，他合上文件站起来道：“走吧，我请你吧。”苏璟晨不习惯让别人请客，况且还是刚认识的人，他搞不懂项飞宇想干什么，还觉得他有些冒冒失失的。
　　“那怎么好意思呢？”项飞宇假意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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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短暂的凝固后，项飞宇赶紧找补道：“那我们就吃楼下的工作餐吧。”
　　“嗯。”苏璟晨道。
　　午休就这点时间，只能在附近随便吃点了。
　　苏璟晨和项飞宇往外走，路过考勤机的时候，看到排队等着打卡的队伍，苏璟晨道：“你别忘了打卡。”
　　项飞宇道：“我已经打过了。”
　　苏璟晨不觉侧目，没想到他竟然打过卡了。当然苏璟晨是不需要打卡的，所以他们就径直越过那些排队的人了。
　　他们到公司楼下的饭馆就近吃了，周围都是附近写字楼的上班的人。
　　项飞宇边吃边道：“苏总，中午你请我，晚上我请你。”
　　苏璟晨吞下口中的饭，才缓缓道：“晚上我有约了。”
　　项飞宇不禁觉得一阵失落，有约了?那是跟谁约？跟对象吗？总不能直接问吧，这样太没礼貌了。
　　项飞宇转而问道：“苏总，那个……你有对象吗？”
　　苏璟晨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干什么，就聊天嘛。”项飞宇有点心虚，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道：“苏总，你几岁啊？”
　　“26岁。”
　　“好巧啊，我也是。”
　　“那你几月出生的？”
　　“10月。”
　　“太巧了！我也是！你是几号生的？”项飞宇看似惊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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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沉默后，苏璟晨缓缓道：“你不是11月出生的吗？”
　　既然被识破了，他有些慌乱，突然他灵机一动道：“我说的是农历啦，我是农历十月生的，身份证上的写的都是新历嘛。”
　　苏璟晨看过他的资料，顺便记住了一些信息。
　　其实是项飞宇并不过按农历过生日，他只是想借此套出苏璟晨的生日。不过好歹是圆过去了，幸好是两个挨着的月份，不然就尴尬了。
　　项飞宇接着道：“我是农历十月初四生的，新历十一月二十二日。你呢？”
　　项飞宇这么问让苏璟晨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就是要打探个人隐私一样，于是他叉开话题道：“你是天蝎座。”
　　“你还看星座啊？你是什么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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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们尬聊了一会儿，终于吃完饭了。吃完饭回去，考勤机前已经有三两个人再打卡了，于是项飞宇也去打卡了，苏璟晨则回办公室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璟晨总觉得和项飞宇相处有些不自在，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肖组长看到项飞宇道：“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跑那么快？我还想约你一块吃午饭呢？”
　　项飞宇看了一眼肖组长的便当盒道：“那你的便当怎么办？”
　　“给咱们的伙伴吃。”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肖组长天天带便当来公司吃，他老婆的厨艺真不错，饭菜色香味俱全，经常馋得周围的人口水直流，大家都很羡慕他。
　　之后的几天，项飞宇规规矩矩地打卡上下班，大家都觉得奇怪，曾经连公司都不来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变成模范员工了，尤其是肖组长更是惊呆了。
　　项飞宇一直跟苏璟晨套近乎，想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然而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他每天中午都去强行和苏璟晨一起共进午餐，但也仅限于午饭了，因为晚饭他约不动。
　　虽然苏璟晨没有什么架子，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是项飞宇总觉得他像一座冰山，他对别人的种种友好行为，只是出于礼貌和教养。
　　就像他总是自己贴上去和苏璟晨一起吃午饭一样，苏璟晨的内心其实是一种很无所谓的态度，没有高兴或不高兴，就是礼貌地对待，项飞宇能感觉到自己的可有可无，就算这个人不是他而且别人，或者干脆有没有他对苏璟晨来说都是一样的，这对项飞宇来说不免有些挫败，不过他是越挫越勇，越是如此他的征服欲越强。
　　这一天，项飞宇的手机响个不停，但由于是在上班时间，他就没有接听了，他打开某APP，果然被信息轰炸了，好几条狐朋狗友们发来的消息，还有群里的消息早就上了99＋，还有好几个人@他，他之前嫌吵，就把通知屏蔽了。之前也一堆消息，但是总是对不上时间，因为时差问题，这边白天那边深夜，所以总是聊不上。
　　这一天他的朋友们非要把他挖出来聊天不可，朋友们还一直轮流信息轰炸他，其中银发中二病男发的消息最多。
　　项飞宇点开对话框，看着屏幕上一条条语音，无奈地笑了。他甚至没有点开听，就输入了一行字：'我正在上班，别吵。”
　　对面秒回好几条语音，项飞宇依旧没点开，他不用听都知道对面会说什么。
　　于是他接着打下一行字：“6点下班。”
　　对面又是一阵语音输出，项飞宇甚至懒得听。项飞宇打开群聊，他的朋友们正在游艇上开派对，玩得正嗨。他看了几眼群里的消息就划走了，他现在对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没有多少兴趣了，因为他找到了更有趣的事物——苏璟晨。虽然他们总是一起吃午饭，可是除了一起吃午饭，他们彼此之间除了工作上的事就再无交集了，他们的关系就像其他同事一样。
　　在遥远的哥伦比亚的一艘游艇上，有一群人正围着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北京时间17：59：45，有一个银发男道：“快快快，准备倒计时！”
　　他们这里正是早上的六七点的时候，不用说也知道他们又玩通宵了。
　　“10、9、8、7、6、5、4、3、2、1”
　　倒计时数到一的时候，银发男拨通了视频，嘟嘟嘟……
　　竟然没接，银发男再次拨通，这次终于拨通了。
　　“你终于接视频了！你可真难请！”银发男道。
　　“干什么？我刚刚下班打完卡。”对面的明显是在边走边说。
　　“打卡下班？真的假的？你吃错药了？”海王男说。
　　项飞宇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他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走路只要三分钟左右。
　　“唉唉，屏幕怎么黑了！你人呢？”
　　“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
　　“你傻啊，看不到人！”
　　“对对对，你要是被绑架了就咳嗽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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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话。
　　项飞宇回到家里，拿出手机摊在沙发上和他们胡乱聊着天。
　　“把手机放到面前，让我们看看你的帅脸。”
　　“哎呦，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又变帅了。”
　　“才几天没见而已。”项飞宇道。
　　“想你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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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他们还挺能唠的，项飞宇看下时间，他们竟然唠了半小时！
　　挂断电话之后，项飞宇订了一份外卖，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坐在暗里，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落寞，于是他点上香烟，一根又一根地抽着，他没有烟瘾，平时也不怎么抽烟，只是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抽一两根。怎么这会突然就抽上头了，他在这烟雾缭绕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咳了两声，才惊觉这里面也太乌烟瘴气了，于是他掐灭手中那半根香烟，打开门窗，然后到阳台上透透气。
　　外面的空气是清新，可是看着眼前的万家灯火，他更加惆怅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心想也许应该出去找点乐子，和某个俊男靓女来一场美妙的邂逅。
　　还没来得及行动，突然项飞宇的眼睛被某个场景吸引住了，在对面低一层的房子里，有一个男人穿着居家服，正拿着逗猫棒和一只小猫在玩耍。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高冷的苏璟晨！苏璟晨竟然就住在对面！这让项飞宇喜出望外。
　　他万万没想到苏璟晨竟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负面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门铃响了，才转身去开门，他顺便打开屋子里的灯，外卖到了，他三两下就解决了，然后回到阳台接着偷窥苏璟晨。
　　这会苏璟晨正抱着猫咪在看电视，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项飞宇拿起手机给苏璟晨发了一条消息：'苏总，在干什么？有空吗？'
　　项飞宇看见苏璟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了。他就知道会这样！他经常时不时就给苏璟晨发个消息，可是除了工作上的事，苏璟晨一概不回复。
　　某次一起吃午饭时，项飞宇问过苏景宸为什么不回消息，苏璟晨只是简短地回答：“我在休息。”
　　这回答让项飞宇无话可说，但他还是依旧我行我素地给苏璟晨发消息，又时不时地转发一些搞笑地视频给他，但是全都没有得到回应。项飞宇明白他不是针对他，而是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当然对他这个人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苏璟晨看到项飞宇发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经常有人给他发消息，对他嘘寒问暖，有的是想巴结讨好他的，更多的是想和他发展感情的，他都习惯了，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不仅项飞宇给他发消息，还有好几个公司里的人也一直给他发消息，如果每个都回复那他不得累死。只要回了一次，他们就会发更多的没有营养的无聊的消息，他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这些麻烦。
　　能拉黑的都已经拉黑了，剩下的几个不能拉黑的，他只是统一都当做没看见。绝大多数人得不到回应都会知难而退，只有少数几个犟种，会一直发，一直死缠烂打，他也由着他们了，实在烦了他把消息屏蔽了就是。
　　虽然项飞宇一直给他发消息，但好在并不怎么烦人，至少没有像有些人给他发自拍、发长语音、打视频，或者一直质问为什么不理他，一直要个说法。因为项飞宇只是日常寒暄一下，而且他还是公司里重要的人，所以苏璟晨并没有屏蔽他。虽然他不明白项飞宇到底为什么一直给他发消息，他完全想不到项飞宇会和其他人一样觊觎他的美貌，可是巴结他又不像，他也搞不清项飞宇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也没有深究，管他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