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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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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诗杀青出组后又跑了几天电影路演,终于可以休息几天,准备办个party玩。
徐灵祜接到邀约时午睡刚起,床尾的元宝立马过来舔了舔她的脸。
外面阳光正好,她不适地眯着眼睛,安抚地摸了摸元宝的背,然后端起手机。
没有回复杨若诗,而是发消息给夏长赢约他喝下午茶。
之前徐灵祜是怕和夏长赢做不成朋友。
但她被人喜欢过,也喜欢过别人,和夏长赢在一起的氛围还真不太一样。
与其一直被人起哄撮合,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徐灵祜图方便只套了件宽松的毛衣出门,这两天天气转凉,下了地库,阴冷的空气放肆地往空隙里钻,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徐灵祜远远按下解锁键,小跑着坐进白色宾利,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驶向千叶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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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赢进包厢时,徐灵祜正捧着一杯热茶小口抿着。
他皮衣、白衫、黑裤,看着一身痞气,稳步坐在她对面。
“今天怎么想起来请我喝茶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清楚,徐灵祜避之他不及,能主动约他一定是“追她”这件事有了结论,不会是其他闲事。
徐灵祜觉得直说有些不礼貌,把倒好的茶推到他对面,“尝尝。”
先绕个弯再说。
夏长赢尝了一口,满意点头,“还不错。”
看他把杯子放下,徐灵祜才放心道:“长赢,我不喜欢你。”
她说的一本正经,倒让一直以来心怀不轨的夏长赢有点不好意思。
他摸了下脖子,没有感情被拒的羞赧,而是很有风度地点了下头,“我知道。”
见他如此反应,徐灵祜审视他片刻,“所以你也不喜欢我。”
夏长赢眉峰一挑,起了逗弄的心思,“谁说的,”他刻意顿了下才道:“我喜欢你跟你喜欢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徐灵祜彻底放下心,笑得无奈又释然,“所以你为什么追我?”
夏长赢有些心虚,伸手指向她,强调道:“说了别生气。”
话都已经说开,徐灵祜觉得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生气,于是果断摇头,“不生气。”
他叹了口气,语气略显惆怅,“我奶奶生病了,就想看我成家,恨不得让我天天去相亲,我觉得跟你挺合拍,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
25岁也是被催婚的好年纪,只是徐灵祜情况特殊,老家的亲戚不会催,毕竟对比起来她现在的家庭条件实在太好,不会有人自讨没趣,重组家庭这边的亲戚毕竟隔了一层,只有莫如深会怀着老父亲的心态偶尔给她介绍个朋友,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
徐灵祜试图代入这种老父亲的心情,“有没有可能老人家不是想让你单纯结个婚,而是网撒的广,更有概率捞到那条你喜欢的鱼。”
夏长赢喝茶的动作顿住,只觉得思路打开。
他每次都是完成任务似的应付相亲,还真没这么想过,夏母的前车之鉴摆在这里,说不定这才是老太太的真正用意。
“不会是编剧,说得很有道理。”他琢磨了片刻,继续道:“要是你捞不到自己喜欢的那条鱼,到时候我们俩可以凑一下,我觉得日子也挺有意思的。”
“那你可以歇了这个心思,”徐灵祜立即否决,“如果未来我选择和某个人共同生活,其中必需的一个前提那就是相爱,磨合习惯和两个家庭的维系就已经很费神了,没有爱,我撑不下去的。”
夏长赢仔细思考了下,“那要是找不到呢?”
徐灵祜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当然是宁缺毋滥,我有朋友,有家人,即便自己玩我也并不孤独,为什么非要找一个人互相迁就呢?”
“可以,”夏长赢举了个大拇指,“新一代杰出女性。”
徐灵祜忍俊不禁。
没有网络那层滤镜,没有你追我赶的爱情游戏,和夏长赢还是从前的感觉。
她拿出手机,态度轻松,“那我就要答应若诗姐的邀约喽。”
听她怎么说,夏长赢突然爆发出笑声,双肩贴向椅背,“诗诗还准备明天助攻我们波大的,没想到提前终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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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林集团做珠宝生意起家,如今的商业版图更是覆盖多个行业,林式安早就想把林式归叫回去帮忙,只是当时加理娱乐在上升期,正是往娱乐圈各个角落铺设的时候,他这才没得逞。
叶禾怀孕不过三个月,林式安借题发挥想休产假,闹了林式归许久,他才松口接了一部分工作过去。
林式归到达毓秀湾时聚会已进入中场。
杨若诗请的人,大多是熟面孔,他随心情应付了一圈,最后端了杯香槟站在落地窗前往远处眺望。
今日晴,微风。
白云绵绵,层叠的小山仍绿意婆娑,近处的湖面水色潋滟,像是无数星辰洒落。
林式归不知站了多久,回神时惊觉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徐灵祜身上,唇角还挂着无意识的微笑。
她这次拿了玩具,正和杨若诗一块用飞盘和元宝玩。
米色半高领打底熨帖地收进白色休闲裤,曲卷的头发随动作飞扬,灵动活力。
院中人很多,喧闹极了,但徐灵祜的声音像是装了滤镜,透过玻璃,精准地送到他耳边。
很清透的声线,尾音中带着低低的哑意。
徐灵祜很快替换下场,捞起椅背上的针织衫穿上,准备回去。
林式归的形象实在太过抢眼,她一抬眸就注意到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式归有片刻的无措,心跳也是一阵他无力控制的悸动。
徐灵祜则是轻笑着眨了眨眼,很自然地朝他挥手,然后向别墅靠近。
见她如此淡定,一股没来由的郁闷涌上心头,林式归赌气似的举杯,把唇角的笑意也一并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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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式归思考着自己的异样,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夏长赢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这么晚?”
林式归嗅到一丝苦味,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端着的棕色液体,“刚开完会。”
“灵祜呢?你看见了吗?”夏长赢往院里巡视了一圈,疑惑道。
林式归下巴微抬,“她的药?”
“对啊,她有点着凉不想吃药,给她从医生那拿了包冲剂。”
听出他话中明显的亲昵,林式归有些烦闷地垂下眼睫,几乎是夺过他手里的药,把自己的杯子换给他,“看见了,我去吧。”
夏长赢目送着他下了外梯,眼神莫名。
徐灵祜昨天有点着凉,状态还好,就是太阳晒久了,一阵阵的发困。
她在负一层的吧台喝完水,准备上楼找个清静的地方小憩一会。
还没走到二楼,就听到两道黏腻的呼吸声。
一旦意识到这是在干吗,唇齿交缠的水声和呼吸间溢出的喘息,各种细碎的声音都变得具象化。
徐灵祜困意瞬间驱散,尴尬又无语。
她轻手轻脚地往下退。
端着药跟在后面的林式归好笑地盯着她的动作,小心地旁边撤了撤。
徐灵祜太过专注,退了两步后突然发现侧边有个人影,没忍住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另一边退。
林式归连忙用手垫了一下扶手徐灵祜才没撞到腰。
楼上的人被惊动,瞬间没了声音,又迅速响起一阵凌乱脚步声。
林式归收回手,垂眸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确认没事后才内疚道:“抱歉,吓到你了。”
“确实被吓到了。”她偏头盯着他,有些好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兴致。”
印象中他一直都情绪稳定,清冷又温和,而这种行为太过幼稚。
但很有生气。
林式归无法解释自己的心血来潮,逃避一般地举起杯子递给她,“长赢泡的。”
“谢谢。”
盛药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直筒玻璃杯。
徐灵祜接的时候难免触碰,细腻的肌肤贴上指节时林式归只觉得指尖发紧,很快收回手。
情绪褪去,徐灵祜身上又泛起几分困倦,她指了指楼上,“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一下,谢谢你的药。”
“好。”林式归应了一声,抬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了两圈,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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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会对很多人产生好感,出于欣赏,或许眼缘,如果实在相处得舒服,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这是林式归的交际信条。
他还是一个29岁,拥有人类基本情感认知的正常男人,而且从不喜欢欺骗自己。
对林式归来说,喜欢和爱或许同源,但好感是与之完全不同的界定。
他以为徐灵祜是后者,随着相处,他们或许会成为朋友,即便后来他不够确定,但因着夏长赢的关系,他也始终保持克制。
但今天,这种定义完全被推翻。
他开始确定,自己忍不住望向徐灵祜的每一个眼神,想她的每一刻,那种溢于言表的快乐,都受荷尔蒙驱使。
林式归很少有这样剖析自己时刻。
他在角落安静坐了十分钟后,像做了某种决定般起身上楼。
找到人时,徐灵祜正在三楼尽头小阳台的躺椅上睡觉。
林式归轻手轻脚地靠近,最后停在徐灵祜身侧,双手收进口袋,垂眸打量着她的睡颜。
徐灵祜呼吸平缓,长发有些凌乱地铺在脑后,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阳光下,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唇彩不是很浓郁的红,但很显气色。
是介于明艳和温柔之间的好看。
林式归的唇角不自觉扬起,眼神无法从徐灵祜身上移开。
风声、喧闹声在耳边变低又消失,他听着自己异样的心跳,感受着胸腔里如巧克力融化般流淌蔓延的温热和满足感,百分百确认了一件事。
他人生幸运值的最后一格,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