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出最强魔王的废物术师》花只纸

8、暗潮（8）

　　千鸢打赌后，他便消失了好几天，要不是耳钉提醒千月人还在，千月以为他跑路了。不在也好，千月难得清静清静。
　　明明今天不算晚，但餐厅除了忙碌的佣人外，千华他们一个都不在。偌大的餐厅显得格外的冷清，千月却开心的很，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吃顿早饭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筷子也不用，上手就抓了个流心奶黄包，头还不老实地左摇右晃。
　　“嗯？”忽然千月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只是样子感觉不太对劲。千月赶紧抓了个芝麻包，蹑手蹑脚地靠近餐厅旁的凉亭。
　　千隐坐在凉亭的藤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湖水。因为那张永恒的扑克脸，旁人可能看不出异常，但是千月知道，这很不对劲。
　　“别忘了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父亲的话再一次萦绕在千隐耳边。
　　千隐低头望向手中的剑，右手细细抚过剑鞘，喃喃道：“随心，你告诉我，难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效忠吗？我的心到底在哪里？”
　　【他在迷茫。】耳钉中传来了千鸢的声音。
　　【迷茫？】
　　【嗯。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心中原本的信念开始动摇了。】千鸢的语气听上去有点焦急，【再这样下去，胜算不大。】
　　【你想做什么？】千月立即反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放心，我不会暴露自己的。只是帮他找到自己的心罢了。】”
　　【别给我惹事。】千月再次发出警告。
　　【不是还有你善后吗？主人~~】
　　千月朝天翻了个白眼，打算跟千鸢好好说道说道关于合作的基本准则，结果发现千鸢早就溜了，一肚子火气只能咽肚子灭了。
　　“什么狗屁心语。居然还带单方面切断。”千月吐槽道。
　　如果说千月平时修炼的后山算是较偏的地方的话，那么后山西北角假山林的死水池塘几乎是无人踏足之地。
　　落叶与腐烂的味道杂糅，就连夏日的烈都抛弃了此时，竟有些凉意。
　　这处地方是千隐无意中发现的，专属于他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千隐本来走的很慢，但是瞬间步伐开始加快，加上他对假山林的了解，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一片假山中。
　　“出来。”千隐声音平静冰凉。右手大拇指抵在刀把上，准备随时拔刀迎敌。
　　回答他的只有飘落的树叶。
　　千隐再次细细感受，发现之前尾随自己的气息竟消失不见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离开了。联想到期前几日千家进贼这件事，难道是那个“贼？”
　　他自然不信千家会进贼，但当晚确实大动干戈。表面上询问有无丢失重要财务，实际上是在查看各人员的活动轨迹。恐怕是出内鬼了……
　　难道是那晚的内鬼……
　　就在千隐推演真相之际，空中的白云突然变成了一排字：【你已经在结界中了。】
　　一指宽长约23寸的碧水银光剑陡然出鞘，银灰色的剑身细看似乎还再流动，直冲天空，将白云一劈为二，剑光犹如满月光辉，清冷闪耀。
　　但被劈开的云再一次合拢。
　　“既然想要挑战我，那就光明正大的出来。”千隐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很强，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原地，守住身前一方寸土。
　　【你是找不到我的。】天上的云又改变了字样。
　　千隐眉头紧锁，周身水汽瞬息向四周爆裂，所经之处，一片疮痍。
　　【我家主人要求我不能暴露，所以放弃吧。】
　　你家主人是谁？那晚的贼吗？”
　　【你真的想为千家耗尽一生吗？】
　　千隐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狭长的眼眸目光狠戾，冷酷的脸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就凭你这种偷鸡摸狗的东西也配探我的心？！”
　　话音刚落，原本就鞋跟高的杂草弹指间变长成参天大树般粗壮，奇怪的是它们不是笔直向上生长，而是弯曲向上，最后竟形成了一片碧绿苍穹。
　　“你的结界也不过故此。”
　　原来千隐趁刚刚对方放松警惕，注意力全在水汽上时，用结界内外杂草耳钉不同含水量找到了结界的分界线，再通杂草勾勒出轮廓，使其现行。
　　碧水银光剑剑端直指苍穹顶点，剑身上流动的水流全部汇集一处，天空中异样的云竟开始渐渐消散，但马上又聚集起来：【奉陪到底】。
　　千隐知道结界被重塑了。
　　后山中，千月正一手托着腮帮子，头却朝向西北方向，眼睛一直朝天看，阳光刺的生理性流泪。
　　“千月！”王质的怒吼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天上是有人吗？这么好看！”
　　“放松一下，放松一下。”千月立即将目光投向王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都上了一上午的课了王老师，我们歇歇再上。”
　　虽说头是转回来了，但余光还不时地往西北角瞟。
　　黑色的魔气在上空横冲直撞，但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又把它挡了回去。这是千月在千鸢的结界外施加的另一重结界，专门用来困住魔气的。这招是从《谜》里面学的，属于“灵”这一类别。至少对于“水”的千家，这招还是很管用的。
　　千月看着越来越浓的魔气，心里不禁咒骂了一声，“这家伙！明明告诫过他要收敛。”才刚骂完，千鸢的结界骤然消失，浓郁的魔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紧接着结界再次出现，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
　　千月不敢置信地使劲揉了揉双眼，揉的眼角通红，疼的都快睁不开眼了，只能眯着条缝，再次确认，这件事是真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千宅的正南方是大片茂密的竹林，这是千代专门为千华挑选的充满灵气的修炼最佳场所
　　此时，千华，千代，莫传以及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正聚集在这里。
　　千华闭着眼睛，周围的竹子在微微地晃动，渐渐地，嫩绿的树叶开始枯萎，一滴滴的水珠从树叶了流出。水珠渐渐汇聚在一起，慢慢地形成一个个大水球，水球里时不时闪过深紫色的电光。如果把这些水珠打在身上可以造成爆发式的大面积伤害，和“雷”的文家术式相似。但是要把水珠凝集在一起，使内部发生质变，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配以高度的精神力。
　　“好。先休息一下。”千代年迈的声音响起。
　　千华猛地跌坐在地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不顾形象地用衣袖胡乱地擦汗。
　　“主人。”莫传立马赶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坐到不远处的凉亭内。
　　“千霖？你怎么在这里？”千华刚坐下才发现居然还有一个人在。
　　“是姐姐你练得太专注了。”少年长着一张与千隐七分像的脸，但是性格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一看就是个嘴甜活泼的小鬼。
　　“阿隐……你哥最近怎么样？”千华似是不好意思，眼神心虚地飘向了别处。
　　“姐姐，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一提到我哥就那么害羞。”千霖丝毫不客气地调侃道。
　　千华的脸“噌”的一下红了。
　　“不好，我哥他。”千霖话锋突转。
　　“为什么？”千华忙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千霖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我哥他现在侍奉的可是一个废物。”
　　千华的脸色有些难看，“千霖，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诋毁我妹妹。”
　　“姐姐，你还是太……”千霖还想继续说，但被千代一个眼神制止了，硬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华儿。”千代在远处交代了莫传几句，也走了过来，千伏则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千代。
　　“奶奶。”千华礼貌地站了起来。
　　“当家的。”千霖也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还微微鞠躬。
　　“都坐下吧。今天我有点事要说。”千代缓缓坐下，“千霖。”
　　“是。”
　　“从今天起，你接替你哥的位置。”
　　“我？”千霖一脸惊恐地用手指指着自己，“我的术可比我哥的差远了，您确定？”
　　“这只是暂时的，”千代解释道，“等到千华成为了当家，千隐自然就会回来。”
　　“原来是这样。”千霖松了一口气，“我一定会努力，不拖姐姐的后腿。”
　　千华却不太开心地咬了咬嘴唇。
　　“华儿，你对这个安排有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千华的语气有点勉强。
　　“哎。”千代叹了口气，也只有对这个宝贝孙女才会这么无奈，“又在担心继承者的事情吗？”
　　千华点了点头，“我觉得阿月和我的机会应该是平等的，但奶奶你这样做，明显是在排挤阿月。”
　　“那你是希望千月成为下一任当家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奶奶你可以尊重她。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对待月儿，我们欠她太多……”千华盯着千代越来越下沉的脸，声音也越说越轻。
　　“千华，你听好了！”千代的拐杖重重敲击石板，竹叶纷纷被震落，此刻的千代让千华感到陌生，“当家的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
　　“为……”
　　“没有为什么！”千代怒目圆睁，面目狰狞，“如果你想要补偿你妹妹，想要外面的人都尊重她，那就成为当家的，用你的权力去保护她。到那时，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人敢有异议！”
　　说完千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千华神色茫然。
　　“莫传，你说，是不是只要我坐上了当家这个位置，我就可以做我想要做的一切？”千华宕机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
　　不等莫传回答，千霖先开口了，“当然了。不论是夺回我哥还是保护你妹妹。”
　　“也许过程是残酷的，但是结局却是幸福的。可是重要的不就是结局吗？”莫传一眼就明白小姐在想什么。她害怕二小姐会受到伤害，不管是来自她还是其他人。
　　“莫传，千霖。我一定要成为当家，让奶奶再也没办法干涉我做的事情。”千华茫然的双眼此时充满决心与力量，宛如能穿破一切阻碍。
　　“主人，你就真的放任千华小姐吗？”千伏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必要时刻，我会亲自动手。你只要负责善后就好。”
　　千代是不会允许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的，一切必须在她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