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听我调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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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女人不耐烦，手里的手机拿得远了些。
“投诉啊干什么！”男子抓住女人胳膊，硬生生将手机夺了过来。
女人猛摔筷子，“你有完没完？人家准时准点送过来的，投诉他干什么？再说人家外卖员都是拍照证明的，你这么做有什么用？钱能退给你啊？”
男子却是冷哼一声，“蒋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现在给我装开好人了？当初你点奶茶送到那个跨河大桥导致外卖员遭遇车祸的时候，你在投诉人家呢！你怎么没现在这么善良？真的，你不觉得你这副嘴脸，很搞笑吗？”
被叫做蒋琳的女人当即怒火中烧，骂道:“可那时我并不知情啊，后来难道我没跟客服说撤销投诉吗？那张明亮你呢？你现在是没事找事！”
“你他妈说谁没事找事？啊你拿着我的钱点奶茶给别的男人，你有想过那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吗？又是奶茶又是晚饭的，那花的不都是我的钱？”张明亮将手机狠狠拍在桌上，冲蒋琳吹胡子瞪眼。
“真不知道我娶你做什么，做饭也不做，家也不打扫，花钱你倒是花得顺手！”张明亮的眼睛瞪得极大，眼旁的青筋都爆起了。
“我……”蒋琳的话仿佛堵在嗓子眼，她竟然觉得自己将要做出的解释很可笑。因为她和他结婚后，一直做家庭主妇，负责照顾他的父母，以及他们的爱情结晶。
她才短短休息这么一天，他就不乐意了？他就说她什么都不做？就将她以前的一切全部否定？
“你没话说了是吗？让我说中了吧！”
张明亮说完，响亮的一声耳光随即从他脸上发出，本就晕红的脸更加红了，可见清晰的巴掌印。
“蒋琳！我给你脸了是吧？”张明亮愤怒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想要借着搬货的力气来狠狠砸到她的头上。
可没如愿，蒋琳起身快速躲开，张明亮抄起的手将玻璃杯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后意外地落空了，再与她对视时，她怒盯着他，一个枕头从他的侧脸飞过。
张明亮正吃惊于她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躲开时，枕头就从对面飞了过来，正中他的额头。
他口中污言秽语了几句，竟来了胜负欲，快速上前两步，那没能落下去的玻璃杯再次扬起，在他手中玻璃杯就如棒球棒，而蒋琳的头就如棒球，狠击之下，她踉跄了半步，头部出血的同时，她也瘫倒在地。
可蒋琳明白，现在不是她晕厥的时候。
张明亮正沉浸在自己的胜利中，眼中的怒火似乎越烧越大，低头看她的奋力挣扎，内心的喜悦竟传到了面上，他在嘲笑这个女人，果然啊，她就是这么没用。
“呼……”
张明亮出了一口恶气，正舒展着回身呢，心里暗自得意，把那沾着蒋琳的血的玻璃杯扔猛地磕在桌角上，杯子碎的同时，尖锐的部分出现。
他拿着缓缓蹲下，用几近悲哀的神情看着她，将尖锐部分对准她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一捅，就能让她的动脉也见红。
“再打啊，没用的东西……”
蒋琳用那难以睁开的双眼，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双手将水果刀握紧，刺入了他的心脏，血立刻从他胸膛而出。
张明亮眼中的悲哀变换成了震惊，疼痛传来的时候，他几乎不能相信，等他反应过来用玻璃杯去刺她的时候，她已经提前做出举动。
“砰！”
蒋琳拼命用力，根本不顾头上的伤有多遏制她的行动，也不顾脖子前的危险物品是否会要了她的命。
她只知道她要将张明亮推到桌脚旁，要让他的后背靠着桌脚，在挣扎之余，给他致命一击，她不能认输。
张明亮的求生欲也达到顶峰，尽管他已经后背紧贴桌脚，水果刀的白刃已经所剩不多，他还是要挣扎，尽管玻璃杯已经不能完美地刺进她的动脉，可他不能等着死。
玻璃杯最后被扎进了蒋琳的右手手腕上，几乎将整个尖锐部分全部隐藏在肉里，血色模糊。
可水果刀的危力让张明亮不得不率先败下阵来，原本还沉浸在兴奋中的他，就这样在蒋琳面前一点一点地耗尽眼神中的胜利者姿态，成了目光无神的温热躯体。
谁都别想好过，张明亮第一次朝她动手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这个男人如果再敢动她，她非得让他先走一步。
就算是她先死了，也要变成厉鬼，夜夜来索他的命，叫他不得安生。
蒋琳全身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几近渺茫，她强撑着把那该死的玻璃从她手腕上拔出来，疼已经席卷全身，可她还是摸索着爬行。
总算摸到了距离自己并不远的手机，可右手已经使不上劲儿了，她用着同样颤抖的左手将三个数字拨打了出去，电话那边传来了接警电话的女声。
“你好，我……我要报警，我丈夫他要杀了我……可我好像把他杀了，这里……是繁华区恒盛五号楼三零一。”蒋琳说话的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但对面是能听清的。
“……”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没能听完电话中女人的问话，就晕了过去，本以为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应该在医院，又或者她根本醒不来。
可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自己的家。
“你们是……”
“是鬼。”
黄开站在她面前，以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出现。
季雪和灭亡站在黄开后方，亲眼目睹了蒋琳伤人致死的这一刻，要怪就怪他们耽误了太长时间，没能看见夫妻互殴的场面，只看见蒋琳将丈夫张明亮杀死。
再有一会儿，张明亮的魂魄就要离体了。
“那……”蒋琳皱着眉头，难道是来接她的么？那张明亮呢，死了吗？
灭亡看着这一场景，并不感到什么，催促道:“你快点报仇，我们得快点离开。”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时光倒流，让她……换个方式解决……”黄开求助的眼光投向他，再看季雪。
“她这样……是会判刑的吧？”
“杀了人，肯定是要判刑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不过她这属于自首，又是正当防卫，法律会给她一个公道的。想要时光倒流……这不可能。”灭亡摇摇头，拒绝了两人荒谬的想法。
季雪感觉灭亡在心里嘀咕他，其实他也蛮希望能时光倒流的，因为这样因为意外死的人，就都有再活过来的机会。
灭亡深知这根本不可能。
死了就是死了，做了就是做了，再怎么后悔，再怎么难过，这都是没法避免的，只不过是庸人自扰。
何况时光倒流这种事，简直是无稽之谈，世界上根本没有时光倒流。
“你现在的想法，是要帮她？又不报复了？”灭亡皱眉。
黄开苦着个脸答道: “是啊……如果能回到我死之前，那就更好了！”他两眼放光。
灭亡心说我就知道他不单单有帮人的想法，还有回去让自己活过来的冲动。
他道:“这不可能，别想了。”
“所以你们来是做什么？我没死的话……”蒋琳一头雾水，不过她竟然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头特别好。
“哦，赶巧了，他死了。”灭亡歪头，眼睛看着的方向是张明亮躺着的地方。
他死了？
蒋琳心里一咯噔，其实那会儿报警的时候，她还是不确定他死了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五年的婚姻在这一刻来到终点，而他的生命也在刚才截止了。
真好，她终于能摆脱这一切了。
“不对，繁华区的鬼不归我管，那既然这样，咱们快走，我可不想遇到同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说完，灭亡叫了一声黄开，快速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离开后，季雪才想到一件事，道:“黄开，你不准备把你怎么死的事儿告诉那个女人吗？”
黄开一脸无所谓:“说了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活过来？何必多费口舌呢。”
“那个阴差，这破镯子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摘？很疼的。”他叫着灭亡。
话落，手镯立即从他手腕上消失，剩下两条红色的勒痕。
“你不收我的记忆吗？”
“不，你没报仇，之前说的话就不作数了。”
季雪走在最后面，看到小区门口停着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围着不少人，而他们就从这里路过。
“想不到你还是个有原则的鬼，我怎么样才能和你一样，来人间做阴差？”黄开问道。
灭亡意外地指了指自己，“你要和我一样？”之后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很不幸的告诉你，想成为我这样很难，而且你得考核。”
“果然世界的另一边还是考公吗？”黄开笑笑，“你能帮我……”
“诶，这可不好帮，让我想想，”灭亡手动暂停，“可以是可以，但我有条件。”
在后方的季雪看见救护车上了一个人，背影与那被家暴的女子差不多。
一般不是灭亡收的鬼魂，他都是不知道鬼的名字的，但能和灭亡一样，看见这鬼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是听不到的。
季雪放弃了回头看，觉得还是前面这两个鬼有意思，心说这鬼指不定憋着什么坏点子准备坑他呢。
灭亡对季雪挤眉弄眼，意思是说“我没有，我不是”，季雪没眼看，让他赶紧把话说完。
“条件是，之后听我调遣，随叫随到，让做什么，你就立刻去做。”灭亡含笑道。
黄开心说这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毕竟他之后就是鬼了，有啥事儿能比一些难缠的电话坏啊，马上就点头答应了。
“嘴上说的不作数，”灭亡说着空空如也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白纸，纸上的黑字就是他刚才说的要求，他递给他，“要签字，画押。”
黄开觉着他是在走形式，想着赶紧接过来签上了事，结果他还拿远了点。
“签了不能反悔，一旦反悔，灰飞烟灭。”灭亡仍旧微笑，把纸递过去的时候，黄开感觉四周全是寒冬的冷意。
“不反悔！”黄开咬咬牙，夺过纸来，用他准备好的笔和红印泥签了字画了押。
随后纸消失，黄开感觉自己脑门被谁戳了一下，查找时，才发现是灭亡那没收回去的手指。
“好了，顺着这条路回地府，他们会给你安排。”
话落，一条泛着绿光的路在黄开眼前呈现。
季雪本来是站在绿色光路的旁边的，但被灭亡往后抓了抓，问道:“这是什么？”
“去地府的路，人一旦踏上，活的也会成死的。”
“那通向地狱的路呢？是什么颜色的？”
“……黑的，因为一条路走到黑嘛。”灭亡随口一编，眼睛直视着季雪，似乎一眼就能被看穿。
毕竟他回地狱，不用走路，直接瞬移就回去了，怎么会有那时间去看路是什么色的呢。
季雪:……没听说过回家不知道路是什么样子的人存在。
哦不好意思，他是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听我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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