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天生一对》可乐酥饼

2、第 2 章

　　林熙川上了大学，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一年里只能见他两次，寒假和暑假。在李曌音高考的时候，林熙川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他学的是法律，大三下半学期开始就已经着手准备实习了，他成绩优异，找到了一家还不错的律所，每天学校和律所来回奔波，几乎吃饭睡觉都要挤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李曌音高考，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回来的。李曌音听着他的抱怨，既有点心疼他的辛苦，也有点窃喜，可能在林熙川的心里，她终究是很重要的吧。
　　即使再忙，既然回到了家里，出于礼貌还是和李泽锋顾佳一起回了趟老太太家，这些年，李父李母对待顾佳已经有了彻底的改观，顾佳把儿子的小家经营的很好，李曌音成长的也很好，知书达理，林熙川也很优秀，20岁的小伙子，183的身高，一表人材，每次来都是彬彬有礼，一口一个外婆，一口一个外公，会陪李父下棋，教李母网购，还会陪老两口逛花鸟市场，把老两口哄得高高兴兴的。李母也是发自内心的接收了顾佳这个儿媳妇。
　　一进门，李母看见林熙川，赶紧迎了上去， “小川回来了，怎么感觉又瘦了呢？”李母边拉着他往屋里进边说道。
　　在门口换鞋的李曌音看到，不由的嗔怪道：“外婆偏心，亲外孙女在这呢，只看得到林熙川，就是看不到我啊。”
　　“你们瞧瞧，这个小丫头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李母扭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一边调侃，一边眼神示意着李泽锋和顾佳，让他们自便。
　　“外婆，那你可是越来越偏心林熙川了，我可是很吃错。”李曌音目光狡黠的看着李母说道。
　　李母簇拥着李曌音和林熙川坐到沙发上，一边给他们递水果一边用哄孩子的语气对着李曌音说道：“好好好，是外婆不对，小音音原谅外婆好不好。”
　　李曌音假装思考了一会，开口说道：“除非你给我买荔枝，否则我可是会记仇的。”
　　李曌音的话说完，李母就“哈哈哈哈”仰头大笑起来。自从李曌音的妈妈李冉走了以后，只有李曌音能经常逗得她开怀大笑一次。
　　李泽锋和顾佳已经进厨房接手了李父的烹饪工作。看见从厨房走出来的李父，林熙川赶忙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外公”，李父边抬手示意他坐下，边开口道：“音音啊，外婆偏心，外公可没有偏心，知道你今天来，早上就给你买好荔枝了，还给你放在冰箱里冰好了。”
　　李曌音对吃的比较挑剔，就喜欢吃荔枝，还得是冰冻好的荔枝，每年荔枝成熟的季节，只要李曌音在，他们都会为她提前准备好。
　　“谢谢外公，外公最好了。张教授，看来还是李法医最懂我啊”李曌音笑嘻嘻边做鬼脸边对李母说道。
　　她这个样子又是惹得客厅另外三个人哈哈大笑。
　　顾佳从厨房走出来，对着他们喊道：“可以洗手吃饭啦。”
　　饭桌上，一大家子，三代同堂，今天又是李曌音高考结束的日子，李父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对着李曌音说道：“音音啊，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十年寒窗苦读，结束了，不管未来结果怎样，总之呢，辛苦你啦。这瓶酒，是你出生那年，你妈妈买的，今天我们把它喝了，庆祝你即将迎来的新阶段。”
　　这些年，他们都会经常提起李冉。人生的遗憾有很多，不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英年早逝，亦或者母女分离，对于留下来的那一方，不管是留在心里默默难过，还是刻意绝口不提，都是一段没有办法忽视的艰难的疗愈过程。所以，他们选择直面这份遗憾。
　　虽然李曌音现在已经能很坦然的说起自己的妈妈，可是，妈妈去世那天下的大雨，依然是李曌音心里一辈子的潮湿，听见关于妈妈的往事，她的心里不禁还是有些许的酸楚。她没有表现的很明显，接着外公的话开口道：“那我们第一杯，就敬妈妈吧。”
　　众人都说好。
　　李泽锋：“音音和熙川都喝一点点，一会熙川还要连夜坐车回B市。”
　　林熙川：“没关系，今天开心，我刚才改签了。明天一早回。”
　　李泽锋：“行，那我们就畅饮一下。”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李曌音是第一次喝酒，只给她倒了小半杯。感受到一丝甜腻的果香滑过舌尖，李曌音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心想，红酒还挺好喝。
　　坐她对面的林熙川仰头喝酒的时候，迅速的捕捉到了她一闪而过的小表情，盯着她看了几秒，放下酒杯，将目光转移到一饮而尽的酒杯上，放在桌下的手，大拇指和食指悄无痕迹的用力捻了几下，他突然感觉心跳有点快，轻轻的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半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李曌音，此时，李泽锋他们在给李曌音发红包。李曌音看到长辈递来的红包，赶紧站了起来，立马乖巧的双手接过红包，一边接一边半鞠躬的说谢谢。
　　林熙川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亮，粉色的嘴巴咧的越来越弯，整齐洁白的牙齿爆露出来，从这个弧度看的出来它的主人有多开心。林熙川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美人兮，唇红齿白。爱贪财。不由自主宠溺的说了一句：小财迷。
　　在林熙川刚刚说完，他突然看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只修长嫩白的手，手的主人傲娇的看着他，似樱桃般的红唇开口说道：“哥哥的呢？”
　　林熙川被李曌音的样子可爱到了，忍不住调侃到：“咱俩是平辈。”
　　李曌音：“林熙川，抠 门。”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他们结束了今天的晚餐。
　　回到家，准备直接回房睡觉的李曌音被林熙川叫住，让李曌音去他房间一趟。李曌音狐疑的看着林熙川，李泽锋和顾佳无奈的笑了笑，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秘密要分享，他们很有眼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曌音站在客厅不肯跟着林熙川走，只是用很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林熙川看着她投来的目光，举起双手，嘴角轻轻撇了撇，有点无奈的说道：“礼物啊，你高考完的礼物。”李曌音听完，“嗖”的一声伴随着欢呼跑到了林熙川的身边，一下子抓住了林熙川的胳膊，像一只可爱的狗狗看见了放满食槽的狗粮，林熙川看见她这个样子，宠溺的说了一句：“财迷啊你。”
　　李曌音一进到林熙川的房间，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被精心包装过的礼物，大大小小有好多个，她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数了数，总共有五件。李曌音很好奇，忍不住回头问道：“这是什么啊？还用礼盒包着？”
　　林熙川：“那你猜猜，猜对了，我给你奖励。”
　　李曌音：“这么好，哥哥，你要大出血啊。”
　　林熙川：“那倒也不用，万一里边是一堆四六级资料还有笔啊啥的，花不了多少钱。”
　　李曌音一头黑线，知道林熙川是在逗自己玩，还是忍不住埋怨道：“你这人，怪不得大三了还没女朋友，给礼物要给到女孩子心坎里，情绪价值也得拉满啊，真是个大直男。”
　　林熙川听出了她讽刺的意味，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没再逗她。
　　李曌音还是充满期待的伸手拆开了第一件礼物，她选的最大的那个，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她轻轻吸了口气，果然，林熙川大出血了。陆陆续续拆完剩下的几件，一组电子五件套摆放在了她眼前，笔记本电脑，平板，手机，耳机，手表。一应俱全，林熙川给她配备的很齐全。李曌音呆呆的看着，这份礼物属实有点惊喜，倒不是说有多贵重，就是也太齐全了。还有点直男。
　　李曌音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林熙川，林熙川觉得这样的李曌音特别像求摸头的可爱小狗，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李曌音从惊喜中缓过神来，看着林熙川嘴边宠溺的笑和他手上的动作，有点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干嘛那么破费啊，买这么齐全，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呢，我要是万一没考上，那就抓瞎了。”
　　林熙川：“长辈给你红包，还有我送你礼物，都不是对你的高考有多么大的期许，高考的结束，即将迎来的大学，都是你人生的一个新起点，这些都只是我们对你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一种美好祝愿。懂了？”
　　李曌音默默点了点头。
　　随即李曌音又半开玩笑道：“那你得再送我一个电脑包。”
　　林熙川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对着李曌音说道：“李曌音，你的小算盘打的很响啊，我当年高考结束，你送我的一个钱包，你现在在这等着要讨要回去是吧。”
　　李曌音也只是和林熙川开个玩笑，对着林熙川讨好的笑了笑。准备开口表达自己只是在逗他，可是随即就听见林熙川说道：“音音，桌子左边有个箱子，电脑包在里边。”
　　李曌音连忙走过去，看到了放在地上的箱子，箱子同样也被细致的包装过，李曌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却不敢打开，身后的林熙川问她：“怎么了？”李曌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没有回答，只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上前一步打开了那个包裹。包裹里边放着的是一个奢侈品托特包，包包里和箱子里放满了化妆品和护肤品。李曌音看着这一箱子的礼物，突然就捂着脸哭了，不是因为这些礼物有多么贵重，而是这些礼物背后是送礼物人对自己的心意。
　　李泽锋退伍以后就开始做外贸生意，生意规模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保证他们一家四口吃喝不愁还是很富足的，再加上李曌音的外公外婆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薪资也很可观，所以李曌音的外在生活很富裕。只是她看见那么一大箱女孩子用的东西摆在自己眼前，她还是一下子就被感动到了。林熙川这个直男一定做了很多的功课。
　　李曌音转过身抱住了林熙川，趴在他身上哭，边哭边说道：“哥哥，谢谢，这份礼物真的太让人感动了。”
　　林熙川起初看到李曌音捂着脸哭，有点被吓到了，他以为自己的礼物准备的不好，刚想上前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她扑到了自己的怀里，原来是被礼物感动的。
　　林熙川轻轻的拍了拍李曌音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别哭了，你喜欢就行。知道我送这几份礼物的目的了吧。”
　　李曌音不明所以的从他的怀中脱离出去，有点不安的看着林熙川，“你还有目的？什么目的？害得我瞎感动。”
　　林熙川：“李曌音你还真是财迷啊。一听有目的就对我这么戒备，刚才的感动都跑哪去了。”
　　李曌音：“喂狗了。”
　　林熙川无语。
　　“你坐那，我还有话要给你交代。”
　　李曌音乖乖的坐下。
　　“你还有三个月就会进入大学，不管进入哪所大学，这都是你进入社会的基础，你也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万一遇见了追求自己的男生，你还小，可能不能很好的理解什么是爱情，就像刚才那样，他会送你礼物，会给你惊喜，你会被感动到，但是，这些东西家人都会给你，那个不叫爱情。知道么？”
　　李曌音看着林熙川无比认真的表情，看着他认真的分析大学以后会遇见的情况，谈恋爱么？自己想在一起的人在告诉自己不要被大学的爱情迷惑。是有点可笑。可是李曌音也知道，林熙川心里只把自己当作妹妹，他这个哥哥做的也确实很称职。
　　李曌音将自己的小心思隐藏好，开口说道：“你应该直接给我下命令说不准大学谈恋爱，这样比较有效果。”
　　“你是自由的，你真的想谈了，我能拦得住？”
　　“那你跟我说的意义是？”
　　“当爱情敲门时，劝你慎重。”
　　“像你一样，慎重到大学毕业也是单身狗一枚？”
　　“李曌音，在说下去可就没礼貌了啊。”
　　李曌音的嘴角上扬，眉眼弯成了一道愉快的弧线，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林熙川催促她带上自己的礼物赶紧回房间睡觉，李曌音甜甜的留下了一句“晚安”就回房间了。
　　林熙川看着被李曌音拆开的满地包装纸，弯下腰去整理，脑海里突然蹦出来刚刚李曌音抱着自己哭泣的画面，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对于肢体触碰彼此都很自然，可是刚刚李曌音抱着自己哭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自己想的是，假如李曌音有一天和别的男孩子抱在一起，怎么办?李曌音不能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所以，他胡编乱造了一大段给她送礼物的目的。
　　林熙川看着满地凌乱的包装纸，感受着比包装纸还凌乱的心情，坐在床边有点不知所措。最后他得出结论：是酒闹的。
　　年少的喜欢，会因为那个人不经意间的话而患得患失。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复思考，渴望给这份喜欢赋予一份名正言顺的由头。青春的悸动很美好，美好到将来很久以后，自己也会时常想起，然后暗暗的笑自己的天真。
　　李曌音的心思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就算她和林熙川没有正儿八经的血缘关系，但是名义上的兄妹这重身份好像也经常在警醒着自己：你莫放肆。她怕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不正常，尤其是林熙川。
　　回到房间的李曌音，看着堆满床的礼物，想着林熙川刚才说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拿出之前的手机给自己的好朋友赵莞尔发微信。青春期的朋友知晓自己的所有秘密。
　　李曌音：莞尔，睡了吗？
　　赵莞尔：没，睡不着。怎么了？
　　李曌音：为什么睡不着？
　　赵莞尔：不知道，感觉有点空，高考结束了，以为苦日子结束了，可是突然觉得没有了着落。那你怎么没睡？
　　李曌音：（拍了一张床上的图片）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得李曌音赶紧用被子捂住，然后蒙着被子快速的接起了电话：“赵莞尔，你干嘛啊，突然打电话吓我一跳。”
　　手机另一端的赵莞尔语调异常的兴奋，但是因为是在深夜，所以也刻意压低了音量：“李曌音，你从实招来，你床上的礼物都是谁送你的？是不是你那个暗恋了很久的大哥哥？”
　　李曌音是分享了自己的秘密给赵莞尔，可是她还是始终说不出林熙川的真实身份，就编了个邻家大哥哥的名号给他。
　　李曌音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是啊，就是他给的。”
　　“那为啥听着你情绪不是很高啊？”赵莞尔狐疑的问她。
　　李曌音恹恹的把刚才在林熙川房间发生的一切复述给了赵莞尔。
　　“莞尔，你说他是不是只帮我当作妹妹了？”
　　“那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一个比自己小几岁，又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生，他有很大概率是不会把你当作有感觉的异性来看待的，”赵莞尔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李曌音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看着天花板愣神，是啊，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有别样的想法的。
　　突然，赵莞尔开口提醒她：“音音，男性和女性的思维是不一样的啊，你不是有一个哥哥么？你问问她他。”
　　行，这又给她指了一条死路。
　　李曌音烦躁的吹了一下刘海，有气无力的对着电话说：“莞尔，可能我们注定就是要做兄妹的，没啥姻缘命。”
　　赵莞尔听着自己的好朋友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加油打气的话在高中的三年她们之间说过很多次，她看着李曌音这三年来一次次沉沦于这份执念再清醒，反反复复。安慰道：“音音，想不通的事情就放下，总有一天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
　　李曌音感激的笑了笑，调侃她：“谢谢莞尔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