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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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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天还没亮,谢诩就已经被自家马车送进了宫里,值得一提的是,今日来赶马的是那个和谢诩签了死契的王老二,
谢诩有点好奇,对方驾车的手段看着挺熟练的,比谢武还要好一点,
“你有名字吗?还是就叫王老二?”
“回禀大人,小人名叫王贺,我妹子叫王锦儿,多亏了大人您,我妹子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实则谢诩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如果她运气真的这么好的话,眼前的人就该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反叛军,
在皇帝死后,拉起一杆大旗,当众造反,并且还北上占据了一片地盘,被北边胡人称作野狼王的王贺,
野史上是记载他有一个妹妹,可是那可是野史啊,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谢诩也不知道眼前这个面容憨厚的汉子,到底是不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叛军首领,但是以后他可以是,
只不过名头要变一变,应该是大夏的征北大将军,更好听一点。
谢诩还在想着,就已经到了地方,剩下的路她要自己走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同僚已经三五成群的到了,
大多数都友好的打着招呼,谢诩也友好的回应对方,只不过也有小部分人看谢诩不顺眼,
无视她,径直走了过去,谢诩也没有太在意,
她已经决定要当皇帝一个人的狗腿子,其他人的看法对她来说并不要紧,相反由于她的女子身份,这些同僚都是她潜在的敌人,而绝非同盟。
谢诩只想完成任务,赶紧回家。
所以当她做到自己的工位上,看着莫名其妙往自己桌案之上泼墨的某位同僚,有点不解,
“你还是小孩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过是会说几句好听的而已,你有什么好张狂的!”
谢诩再三确认一番记忆里并没有对方的,然后看着明明是他来找事,却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而且她的友好反问,好像让对方破防了,
看着对方涨红的脸,谢诩有点怕对方晕过去,于是团了个纸袋放在对方口前,
“来,呼气吸气——”
谁料对方并不念及自己的好心,推了谢诩一把,
“你干什么,还要杀人吗?”
“我只是在帮你。”
谢诩摊手表示无辜,可是对方好像对她有什么误解,眼睛睁地大大的,说话还有点结巴,
“你……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那一套,等陛下厌弃你了,你就完了我告诉你!”
“好。”
身后一道爽朗的声音打破二人的对峙,
“呦~许小昭你是在欺负人吗?”
谢诩不用转头就知道是曹郃,许昭有点气不过跳脚,
“你怎么知道是我在欺负他,而不是他在欺负我?”
“因为谢诩不是那样无聊的人。”
谢诩看着曹郃,细心地发现对方脸上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吗?
“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就这么了解他?”
许昭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曹郃像一个热心的大哥一样介绍对方,谢诩也才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子”是前几天被她骂晕的许老大人的孙子,
所以是给祖父报仇的吗?
想到此处,谢诩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倒是有点理亏,主动伸出手来,想和对方化干戈为玉帛波,
许昭有点气不过,但是看在曹郃的面子上,捏着鼻子和对方和好,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有点不解,
刚想握上去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的李琼给打断了,
而谢诩则是看着对面和身边的人都跪下了,才反应过来皇帝来到了身后,于是转身急忙跪下,
可是却在膝盖都没碰到地面之前,被对方一把手拉了起来,刚好就是那只她刚才对许昭伸出来的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有谁欺负你吗?”
李琼问的对象是谢诩,但是看的人确实其他人,
谢诩总觉得要是她点头的话,可能在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于是用另一个话题转了过去,
“陛下,怎么这么早就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李琼故作冷静,装作平淡,
“无事,只是来看看你们都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好好做事。”
众人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刚才还趾高气昂和谢诩拌嘴的许昭就像是老鼠遇见了猫,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让谢诩有点好笑,但是面对皇帝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好的,
“臣还没有谢过陛下昨天赐给臣的宅子,这赏赐是否有些太过贵重,臣恳请陛下收回。”
“你喜欢吗?”
谢诩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诚实的点头,毕竟那可是有钱都买不来的,更比提里面的东西还有好多是皇帝私库里出的,她是真的有点害怕皇帝把她当成替死鬼之类的,
“喜欢就好,你安心住着就是,以后好好报答朕就好了。”
谢诩心里泪流满面,但只能高兴应承下来,
然后跟在皇帝身后屁颠屁颠随侍,模样比旁边的陶公公都殷勤。把旁边呆若木鸡的同僚都震惊了,
你这让他们怎么比?
论文采,人家是新科状元,他们有的人连国子监都没毕业,被家人塞到这里混个前途,
论情商,他说什么话皇帝都不生气,他们则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边咬手帕,一边暗骂对方是奸佞小人,陛下早晚厌弃了他!
论相貌,他们其中的也不输给他,只是没有对方能放下身段,讨好君王。
这是皇帝突然提出来,
“整天呆在屋子里,太闷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你们都是我大夏未来的栋梁,身体不好可不行啊?”
是的,李琼承认自己就是小心眼了,但是谢诩不喜欢自己随意杀人,那他就小小的教训一下也是可以是不是?
于是一行人都来到了演武场,各个由着太监换上了一身短打,
谢诩有点不适应,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菜鸡,看着许昭没几招就被皇帝整个人甩飞了出去,
心下发颤,想着能不能躲过去,
不过像谢诩这样的还是少数,大多数都是像曹郃那样跃跃欲试的,少年人吗,心中总是充满着冲劲的不知所谓的勇气,
每个人即使被皇帝揍了个鼻青脸肿,但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傻,谢诩觉得他们可能都有点大病,被揍还能上瘾是咋的?
但是马上就轮到她,激动地心颤抖的手,
谢诩的策略是过了一两招,就直接认输,没想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给她放水的缘故,
她硬是和皇帝过了十几招,才终于找到机会,认输投降,
“陛下武艺超群,臣等这点微末道行怎好对着陛下班门弄斧?”
然后说完,就一溜烟走下台了,
李琼还有点舍不得,但是还是控制自己把手收了回来,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吓到他。
谢诩只是觉得要不是自己抓住机会,陛下那样子,好像能一直打下去,
她只是个文弱的文人啊!
只是谢诩没想到,可能她是唯一一个在暴君手里过了几招的人,收到了一众同僚的追捧,就连一直以来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许昭,都不好意思的的和她说,
“还算你有点本事。”
本来也就是一群少年人,心性都不算太坏,这一场下来倒是让大家都接受了这位横空出世的谢侍中,毕竟他们也算看出来皇帝对这位不是一般的特别,
他们又不是脑袋待在脖子上腻了,想换个地方。
于是就在谢诩不知道的地方,她从被同僚单方面孤立再到接受,
李琼倒是很满意他们对于谢诩态度上的转变,
所以他开心的又玩了好几轮,直到陶万提醒他今天还有许多奏折没有批,他才不舍的停了下来,
但是紧接着他又想到一个好主意,
“谢卿可愿为朕分担?”
谢诩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快速表忠心,
“为陛下微臣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在所不辞的,只为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我想诸位同僚也都是此等想法。”
“哦,是吗?”
曹郃他们也都不是傻瓜,当然和谢诩占到统一战线来,哪怕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做出来的,
“臣等依然!”
“好好好,都是我大夏的好儿郎,既然如此就跟着朕去紫宸殿吧。”
李琼一个人处理那么多写满废话奏折,实在是烦得很,他最初只是想多争取一点和谢诩的单独时间,
但是他们都要去,那就去呗。
然后这帮在家里被父辈们瞧不起的孩子们,就被当成了李琼的免费劳动力,为他分类奏折,
就看到了自家在家里极具威严的父亲,在奏折上对当今皇帝的极力讨好之言,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
谢诩到是没空去管那么多,她这几天一直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使皇帝成为一个明君,好像仅凭一些书上知识还是太过宽泛,
她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世界,不知道这个世界需要怎么样的皇帝才可以变得更好,
现在她有了一个渠道,就在于皇帝让他们随意翻阅整理的这薄薄的奏折之中,
她可以通过手里的奏折了解背后的书写的官员,以及他们治理的地方,但是信息来源还是太过片面了,
而且没办法保证信息来源的可靠性和真实性,谢诩在想有没有一种手段可以提高信息的可信度,
也许是想得太过投入了,连什么时候李琼靠近她都不知道,
“这份奏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让你一直看?”
“陛下,臣只是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让你想得如此投入?”
谢诩看着皇帝探寻的眼睛,里面似乎只有好奇,
“只是臣在想他们写在上面的事情是否是真实的?”
“这有何难,派锦衣卫去查不就可以了?”
“那如果锦衣卫也会说谎呢?”
“那还有东厂,如果他们都联合起来骗朕,朕就把他们都杀了,换一批听话的就好。”
谢诩只是觉得她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历史上的暴君总是喜欢杀人了,因为他谁都不能信任,谁都会骗他,
他不想辨别真假,只要简单杀掉所有人就好了,所以越杀越多,人们因为害怕欺骗也越来越多,
坐在高台之上皇帝只是一个瞎子,聋子,哑巴,他只能靠杀人来证明自己的权力。
李琼把谢诩手里的奏折抽了出去,他觉得那奏折上面可能粘上脏东西了,要不然怎么好好的人看完那本奏折后,就变得傻傻的,眼睛里还闪着悲伤与无助,
让他只想轻柔的抱住对方,就像原先阿姐抱他一样。
“谢卿,你怎么了?”
谢诩也不知道,她刚才是在可怜对方吗?
不是吧,再怎么样对方也是皇帝,她算什么,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才好。
“臣没事,可能是风有点大迷住了眼睛。”
李琼没有问在室内怎么会有风,只是默认了她这个理由,
谢诩转变过来心情,就开始一目十行的开始看奏折了,因为在现代看小说的速度,她对于什么彩虹屁通通高效忽略掉,
直接就看最重要的部分,然后对其进行整理分类,
好几摞小山一般奏折在这帮热血少年人的积极努力下,两个时辰就整理好了,
李琼只是随意地看了几本,觉得还可以,每一个都赏赐了东西以此鼓励,
谢诩眼尖的发现皇帝对于批改奏折的兴趣并不大,而且她也发现很多奏折上面都在说废话,打算下班后去自己书局给皇帝定做几个印章,
刻上几个固定的回复,如“朕知道了。”,到时候皇帝本人扣章就可以了,方便又省事。
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就要时刻看准金大腿的需求才好让自己不被抛弃。
包括许昭在内的离开的时候,都已经能和谢诩有说有笑了,还相约着过几天去京城最有名的春宵楼,不醉不归,
但今天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打算早点回家,炫耀陛下的赏赐。
就连其中一个听说和皇帝还是表亲的,皇帝姑姑的儿子,陈羽,父亲是工部尚书陈正,
也靠近谢诩态度友好,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改明儿咱们一起打马球!”
“那谢某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你说话真有意思,文邹邹的,就是不知道在马上怎么样?”
谢诩只觉得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但是也只是顶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坐在自家马车里库库喝了几大口备好的茶水,看着王贺犹豫的神情有点好奇,
然后就知道他妹妹情况有点不好,听描述应该是支气管炎感染了,情况挺不好的,
很多医生都说治不了,现在只能拿药挺着,
谢诩就看着一个因为近来伙食不错,长成九尺的汉子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泣,
谢诩没办法上前拍了拍他的头,自己捡的人得负责啊,
一边在心里想,青霉素管不管用,她之前好像又刷过手搓青霉素的视频,很多穿越者一穿越回古代,也是首先要把青霉素给苏出来,
毕竟古代的医疗条件,一场风寒是真的能要了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