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夏之言》是璨不是灿

15、加沙

　　随行的军队将众多物资尽数搬到飞机上，他们将要启程了。
　　外面的天空依然灿烂。蓝天、白云、太阳。
　　可是在不久之后，这些通通都会被战火的浓烟掩盖。
　　穆泱想象着唐江是怎样在炮火中敏捷地来回穿梭，救出痛苦的加沙人民；他的耳边会有连绵不断的炮火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着。
　　但飞机降落，他们走出舱门，才发现：一片寂静。
　　是死一般的寂静。什么也没有。听不到人的脚步、人的呼唤、人的哭声，仿佛这一片土地根本没有人，连活物都没有。
　　这片土地已经停止了心跳。

　　不远处坍塌的矮墙露出黑漆漆的半张脸，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们。
　　接着是两个、三个、四个。
　　随行的士兵连忙拿出一些食物，他们立刻蜂拥而上。
　　有两个孩子为了抢同一袋面包打了起来，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把他们俩分开，，分别给了他们吃的。
　　但是其中一个孩子的头已经打破了，血从额头上缓缓流了下来，流得他半边脸都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狼吞虎咽吃着东西。
　　穆泱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群孩子中最大的也只有三岁。
　　心里止不住得涌起悲凉。
　　他们跟着随行部队前往临时驻扎点。
　　穆泱想象中路边到处都是短臂残躯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需要经过的路都是被清理过的。
　　他们的临时驻扎点是一所当地医院，现在叫作曙光医院（Al-Fajr Hospital）。这栋建筑尚且牢固，在战火中存活了下来。
　　穆泱见到了驻扎在这里的部队总司令。他跟他进行完例行的交接工作，然后在临走时问他：“司令，你认识唐江吗？”
　　这位司令的小眼睛一眯，定定地看着穆泱。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司令便恢复和蔼可亲的样子，说：“唐——江？不认识，应该不是我们部队的人吧。”
　　穆泱心下了然，唐江他们并不是明面上的军队，怎么可能这样就问到消息了呢？
　　夜已深，他们对明天的工作作了汇总，就散了会，各自回去休息。
　　穆泱和另一个美国青年分配到了一个房间，有上铺下铺。这位青年朝他伸手：“你好，我叫Peter（彼得）。”
　　穆泱和他握手：“你好，我叫穆泱。”
　　算是简单认识了一下。
　　各自简单洗漱了一下，正要休息，听到窗外有人在用石头砸窗子，似乎是收着点力，怕把窗户砸破，但是砸得特别密集。
　　彼得骂了一句，很生气地打开窗子，正要看看是谁，就发现窗外又是一群孩子。
　　穆泱记性好，他发现他们并不是白天看到的那一批。
　　这群孩子都是残疾的。不是少了条胳膊，就是少了条腿，有的一只眼睛没了，还有的手指没了。

　　他们做出吃东西的动作，示意他们很饿。
　　穆泱心下一片震惊和悲凉，在这种境况下，他不知道这样的他们到底是怎么顽强地活了下来。
　　穆泱起身要去拿食物，却被彼得拉住了。
　　“嘿，brother，我们的食物有限，应该要优先救存活机率大的。”
　　穆泱：“我是这次工作的负责人，你应该听我的。””
　　彼得：“……OK。”

　　穆泱想将自己背包里分配的食物都给他们，但他知道那根本不够，而且还会引起混乱。
　　于是他和彼得只好出门找相关人员，一通操作下来孩子们总算分到了吃的，然而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

　　穆泱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了床上，他看向窗外，断壁残垣在月光照映下显得格外幽静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