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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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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冷风吹的符溪涧半睡不睡的脑子瞬间清醒,赶紧裹紧了薄薄的棉袄跑向学校。
他每天都是这样上学,既能锻炼身体还能御寒,简直是无比天才的决定!
可是符溪涧在看见那些穿的厚厚的棉袄被家长骑小电驴接送的同学,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丑。
破旧的棉袄让他在人群里格格不入,那点沾沾自喜就像是阴沟里老鼠的窃笑。
忽然一辆豪车驶过,竟然奇迹般的停在了石头高中的校门口,家长都暗暗打量这辆豪车。
要知道,这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镇子,豪车可是不常见。
只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驾驶位走出,随后还有温婉女人和穿着休闲简单的少年人,礼貌的询问保安后进入学校。
符溪涧矮矮的个头缩在人群的后面,暗暗打量着这有钱人的生活,听着旁边女生的窃窃私语。
“那个男生好白好帅啊,而且那个车也好漂亮,那是什么牌啊?像个粽子,好可爱。”
符溪涧扫了一眼那个面色苍白冷峻的少年,和那辆粽子车,心里暗暗讥讽。
啧,有什么好羡慕的,看他那死人白的脸,小白脸一个,还不够自己一只手打的。
还有那粽子车,丑死了,快回家卖粽子去吧!
旁边那嗡嗡嗡蚊子一样叫的女的,吵死了。
路边的狗在那里摇什么尾巴?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现在见了有钱人倒是摇上尾巴了?
连狗都看不起他是不是……
符溪涧只在心里存在的叭叭小嘴,就像喷洒毒液的毒蛇,恨不得对全世界报以恶意。
符溪涧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阴暗的表情。他觉得留长刘海真是无比英明的决定,这样就再也不用控制微笑表情的面具了。
随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狠狠皱了下眉,快步跑进了学校,就像是要就此甩掉如同跗骨之蛆的过去。
人群们看了一会稀奇就各自散去,或许又成为了村镇口的新谈资。
早自习虽然没有老师,但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包括符溪涧。
因为他们最清楚,高考是离开小镇去往大城市最好的路,学历是他们唯一能拿的到的依仗。
那些学不下去的已经早早辍学打工了,留下来的都是战士。
班主任在门窗后暗暗扫视了一眼班级情况,随后走向讲台,身后还跟着早上的少年。
“同学们,我们今天来了一位新同学,请大家热烈欢迎!”
符溪涧被打断了解题思路,烦躁的抬起来头。
一看是早上那个死人脸装 b男更是烦躁的想骂出来。
简直是阴魂不散,大少爷为什么要来这种小破地方?是要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吗?
“大家好,我叫越柏,以后请多关照。”
符溪涧听到他如山泉般清澈的嗓音忽然一愣。
这声音?还挺好听的……呸呸呸,不过如此,有什么好听的。
符溪涧逃避般的继续埋头苦做数学题。没有注意到越柏轻轻飘过的一道隐晦的打量。
“同学,我能做你同桌吗?”
符溪涧迷茫的抬起头,看见刚刚还吐槽过的大少爷,微微弯腰,温柔的看着他。
棱角分明的帅脸偏偏漏出温柔的表情,有一种深情专注只爱你的错觉。
符溪涧瞬间脸红了,从没有人离他这么近温柔的说过话,他所熟悉的只有恶毒的谩骂,无声的鄙视。
面对这温柔的嗓音他简直是手足无措。
“啊,可……可以。”
结巴了?真是个没出息的废物!符溪越简直懊悔,自己怎么了?一句礼貌的用语就被蛊惑了?
感觉刚刚面对那个小少爷的眼睛他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他已经……太久没有感觉到温柔了。
越柏一声“谢谢”随即坐在了符溪涧的旁边,成为了这个教室最后一排最角落的同桌。
越柏泰然自若的打开书本开始学习,符溪涧简直是坐立不安。
他平时避免和任何人接触,反正所有人也避免和他接触就是了。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装老鼠,甚至已经接受了自己就是只下水道里老鼠的认知。
现在越柏坐在自己身边,感觉都能隐约闻到他身上干净好闻的雪松味,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还有钱喷香水。
还有全班同学隐晦的打量,当然这跟符溪涧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在打量这位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帅哥。
不过跟学习无关的事大家很快失去兴趣,毕竟帅不能当饭吃。
符溪涧也很快调整好状态跟上了老师的步伐。
越柏悄悄看了一眼新同桌被刘海遮住了一半的小巧微红的脸。
回想到了刚刚发着颤音的软糯语调,暗暗攥紧了心口。
下课了符溪涧才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自己坐里面越柏坐外面,想要去厕所就必须告诉他自己要出去。
要死,简直天塌了,这一天天想出去还不知道要跟那位大少爷说多少遍话?
都怪那个大少爷好好的城市不待非要跑到这小山沟子上学,还非要坐在我旁边,简直就是来专门克我的。
是不是他家破产了才往这山沟沟扎?
符溪涧忽然想起他刚刚温柔礼貌的语气,心里瞬间改口道:
算了算了,他家没破产,以后也破不了。
符溪涧用他那马上就要退化成原始人的语言系统对越柏颤颤巍巍的说:
“同……同学,可以让我出去一下吗?我想……去个厕所。”
越柏听见他用软糯发颤的声音,看着他那双水灵灵可怜的狗狗眼,祈求的说自己要去厕所。
瞬间蹭的站起来了,火急火燎的先一步去了厕所。
独留符溪涧对着空掉的座位发呆:果然,果然连他都嫌我恶心吧?一听见我说话溜的像见了鬼,在他心里我比鬼都可怕吧?
所有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我还以为,他那么礼貌,会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我。
如果我死掉的话?世界会不会干净一点?
不!
凭什么我就要死,要是也是他们去死,我要讥讽的活着,我要跑到大城市里开始新的生活。
符溪涧的手紧紧的攥着笔,被划流血了也不在意。随意擦了一下血迹便去了卫生间。
越柏在卫生间一遍一遍的用冷水冲脸,终于在他用手捂住脸的瞬间卸下了伪装。
痛苦的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擦洗干净后,越柏又成为了那个温柔帅气的转学生。
从厕所出去刚好看见了,那个畏畏缩缩往厕所走来的符溪涧。
擦肩而过的瞬间,越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绝对不会错,他对血腥味很敏感。
受伤了吗?明明刚才还没有。
越柏暗暗观察他,发现他的手攥的很紧。定神儿看了半晌,直到符溪涧拐进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