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三郎的重生之旅》西红柿拌苦瓜

9、第 9 章

　　决战之地在离学校不是很远的一个平缓小山坡上。虽然海拔不算高，视野却非常好，可以把一团团整齐的居民区收入眼中。向远处看，青山点缀着开阔的天空，是个写生的好地方。

　　土地是凹凸不平的，最平坦的地方中间挂着一张破旧的球网，线看起来是在不久前画的，整个场地都很原始和简陋。

　　原哲也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这里是他和毛利的秘密基地。那一块破旧的球网还是他找来挂上的，球场的线也是两个人一起画的。

　　那天下午，部活结束后的两人突发奇想的要来一场探索之旅，然后不知不觉中找到了这里。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将云朵染上橙红的霞光，美得像一幅油画。

　　“好开阔的地方，风景也很漂亮，要是有个网球场就更好了。”毛利一到这里就兴奋地说道。

　　“没错。”原哲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表情变得陶醉，“话说毛利，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像动漫里？主角和他的伙伴在夕阳下许下誓言，然后开启传奇的旅程。”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很有感觉呢。”毛利向原哲伸出手，“我们也来立下一个伟大的目标吧。”

　　“好！”原哲把手叠在毛利的手上。
　　“目标：一起带领四天宝寺拿下全国冠军！”少年整齐的喊声惊起了树上休憩的鸟雀，两张稚嫩的脸庞相对而笑，眼睛里满是意气风发。

　　“话说，咱们谁是主角？”原哲问。

　　“当然是我这个四天宝寺的超级新人啦。”

　　“明明是我才对吧。主角都是要不断成长的，超级新人这种设定一看就是要被主角打倒的。”

　　“我不管，就是我，就是我。”

　　“是我！”

　　两人谁也不服谁，借着夕阳的余晖一路打闹回家了。

　　神秘人的出现打断了原哲的回忆。

　　他披着蓝色披风，出乎意料地没有戴上面具。银白的头发加上红色的挑染，很显眼，很张扬。脸长得很帅气，五官颇具幼态感的同时也富有攻击性。身高不高，和原哲差不多，但气势很强大，就好像在俯视着所有人一样。

　　是个从未见过的对手呢，原哲心里想道。

　　神秘人是谁呢？自然就是我们的毛利寿三郎啦！

　　和仁王玩到一起去的他，也学会了仁王神奇的变装技术。虽然做不到像仁王那么逼真，但骗过以前的伙伴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主上，您交代的任务顺利完成了。”泉二郎小朋友行了一个西式的礼仪，优雅地退到一边。

　　真是个靠谱的小朋友呢，他家的蛋糕真的超好吃，可惜以后不再是邻居了。毛利出神地想道。

　　“我是四天宝寺的原哲也。”原哲走上前，“在正式比赛前，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失败者可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直接开始吧。”毛利直接走到球场的一边。

　　“不把披风脱掉吗？”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不得不说，披着外套打球真的很帅气。小幸村啊，你的话就先借前辈用一用啦。

　　比赛开始，毛利拿到发球权。黄色的小球在毛利手中落地又弹起，紧紧抓住了每个人的心弦。

　　一场什么样的告别才最有意义呢？反正不能是大家抱着哭作一团，那样也太没新意了。毛利想道。

　　我们的相识从网球开始，也应该用网球来告别。下一次比赛，我们就会站在对立面了。我没有办法完成我们之间的诺言，那就让我帮助你走得更高吧，原哲。

　　毛利握紧手中的黄色小球，眼睛变得坚定起来。

　　重生之后，他获得了一项能力。只要主动想要回忆起前世的某件事，那件事就会像放电影一样清晰。

　　毛利回忆了原哲打过的每一场比赛，包括国中时期和之后的u17集训，找出了原哲最大的弱点。

　　原哲其实和自己很像，两个人都是生活中很轻松自由的类型，到了比赛时又像换了个人一样。

　　自己在赛场上不自觉变得锐利，原哲则是变得很热情。

　　喜欢扣杀，喜欢全力奔跑去接每一个球，兴奋起来时有些不管不顾，当节奏被打乱时会不自觉陷入烦躁影响状态。

　　这样的特点让原哲吃过很多次亏，这也是后来u17训练营他和平善组成双打的原因之一——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冷静下来的人。

　　归根结底，这是意志不够坚定的体现。这样的情况，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失败。

　　走出来了，就能够重获新生，实力迈上一个新的台阶。就像幸村的灭五感一样，闯过后会有很大的提升。而精神暗杀同样具备这个效果。

　　在心中确认过战略后，毛利直接一个高速发球得分。

　　“想不到这个神秘人个子不高，球速却这么快。”周围的部员们议论纷纷，已经开始为原哲担心了。

　　原哲并不担忧，这个发球虽然令人惊艳，但他有信心破解。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让人兴奋啊。

　　事实也的确如此，同样的发球，原哲在第三次的时候成功回击了。

　　毛利并不意外，他和原哲虽然身体素质目前差距不大，但在技巧上自己远胜于他。这一球他没用尽全力，特意控制在努力一下能接到的程度。

　　原哲接到了球，但毛利依然很顺利拿下了这一局。

　　1:0

　　原哲看起来状态很好，这种直来直去的打法他很喜欢。

　　“原哲加油啊！”部员们在场外充当啦啦队，营造出一种主场优势。

　　经过世界赛的毛利可不会被这样的场面影响到。

　　该泼点冷水了。

　　第二轮，毛利放缓了节奏，同时在击球的时候用上了很多种旋转技巧。

　　经过u17训练营的毛利对于这种野外的不规则场地很有经验。在毛利的操控下，这一局打了很久。

　　球弹起后的走向变幻莫测，明明自己已经跑到落点，但却怎么也接不住的感觉让原哲开始急躁。

　　毛利有意识地把球往球场不同的方位打，前后场来回奔跑让原哲的体力快速消耗着。

　　“原哲完全被看穿了啊。”渡边教练凝重地望着“世外高人”，觉得他有点熟悉。但看球路又完全没有头绪。

　　毛利现在的技巧是融合了u17大量比赛经验而来，与四天宝寺时期大相径庭，自然很具有迷惑性。

　　2:0

　　又到了毛利的发球局。原哲肉眼地焦躁，毛利再一次改变了比赛的节奏。更加快速的发球，更刁钻的旋转在这一局尽数使出。

　　3:0

　　原哲也很狼狈，这么快就又被拿下一局让他意识到了，之前的两局对方在放水。

　　对手比自己强得多，原哲动摇了。自己真的有可能战胜他吗？别说战胜了，自己能从对方手里拿下一局吗？必须想一些别的办法。

　　原哲不再使用自己擅长的招式，而是吊了一个短球，试图取得一些出其不意的效果。

　　原哲在模仿平善，毛利马上意识到。

　　他乱了，一切都在朝着自己预测的方向发展。

　　“原哲看起来情况很不妙啊。”平善之皱眉，“他完全被对方控制了。”

　　“这孩子太急躁了，希望这次能让他有所改变吧。”渡边教练眯了眯眼。

　　4:0

　　毛利又迅速赢下一盘，原哲一分未得。心态崩坏的原哲是不可能对毛利造成任何威胁的。

　　毛利没有进入沉睡状态，当然，他也不打算进入。

　　这是一场有目的的比赛，需要彻底的清醒。

　　第五局开始，双方交换场地，到了原哲的发球局。

　　“你就只有这种程度吗？”毛利用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原哲。

　　原哲瑟缩了一下，好像被扔到了极寒的北极，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砰”发球失误。

　　“砰”第二次发球失误。

　　“原哲怎么回事，竟然发球没有过网。”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毕竟一局都没拿下。”

　　部员们小声讨论着，眼里满是担忧。

　　“是精神力吧。”平善之对渡边教练说道，“总觉得这一招有些眼熟。”

　　“精神暗杀。”渡边教练很快给出答案。

　　平善之看向场中的“世外高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小后辈什么的最有意思了，告别仪式都这么与众不同。”平善笑着呢喃道。

　　原哲此时的情况很不好。身体在动，心里却处在一种绝望的恐惧中。

　　你接不到的，你接不到的……

　　心底的声音清晰而冷漠，好像给自己的网球生涯下达死亡通知书。

　　一个个从球拍旁边飞过的网球与心底声音重合，接不到的，接不到的……

　　“哐。”是球拍从手中滑落的声音。

　　原哲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原来那热情自信的样子了，取而代之的是脆弱与绝望。

　　“原哲，别放弃啊！”

　　“是啊，大家都在你的背后支持你。”

　　队友们的鼓励从四周传来，原哲却依然没有捡起球拍的勇气。

　　大家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原哲绝望地闭上眼，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一切。

　　“要放弃的话就快点认输吧，还能早点回家吃饭。真是一场令人失望的比赛。”

　　对手嘲讽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着，可原哲却生不出什么反驳的心思。

　　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场糟糕透顶的比赛。有些球感觉自己能接到的，却就只能眼睁睁的错过。

　　为什么呢？

　　“不要中了对方的计啊！冷静下来，你可以的原哲。”平善之在场边焦急地鼓励。

　　原哲心下一惊：是节奏吗？对方故意不断改变比赛的节奏，让我变得慌乱急躁。

　　“还说什么带领四天宝寺拿下全国大赛冠军？你的觉悟就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吗，原哲也。”对手冷漠的话语再次出现。

　　我的……觉悟吗？

　　的确，在比赛处于劣势的时候会变得急躁这件事平善说过很多次了，阿修也提过。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很认真地保证，然后下一次比赛又再次犯错。

　　虽然知道这样对比赛不利，但在比赛中不顾一切的感觉很自由很热血。

　　自己其实很喜欢这样吧，所以即使明白后果，每一次在赛前都警告自己，最终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这样的我，怎么能做到带领四天宝寺拿下全国冠军呢？

　　如果是毛利的话，一定会做得更好吧。他那么有天赋，一点就通，也不会做出比赛还没结束就放下球拍这种事。

　　“原哲加油啊！你现在可是我们四天宝寺的一年级的希望啊。”喊声从观赛人群中传来，紧接着带动了更多的加油声。

　　“无论结果怎样，都要打出我们四天宝寺的气概。接下来还有我呢，安心地把比赛进行下去吧。”平善的话语很温柔，与平时为了笑果而变得奇怪的腔调完全不同。

　　原哲注视着场外的队友们，一张张不同的脸此时有着一样的神情——包容的，鼓励的。

　　就是因为有这样好的前辈和伙伴，才想要和大家一起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啊。原哲的眼眶染上了一摸刺目的红。

　　我不会再任性下去了。我要担起责任，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一双充满战意的眼睛回来了，少了不顾一切的冲动，多了坚忍不拔的气势。

　　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原哲，让他看起来就像沐浴着神光。

　　“就让你看看我的觉悟吧。”原哲拿起了球拍。

　　“刚毅的光辉吗？真是意外之喜啊。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看到原哲的突破，毛利喜悦极了。但为了不破坏人设，只能强忍着把不要钱的夸赞吞回肚子里。

　　掌握刚毅的光辉之后的原哲也一扫之前的疲态，对战又变得精彩起来。

　　比赛的结果是6:1，原哲艰难地抢下一分后，神秘的世外高人快速结束了比赛。

　　两个人都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衣裳，像是刚从河里捞起来一般。

　　“啪啪啪”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每个人都被两人展现出的精神所深深感染。

　　平善之拿着两瓶水走上前递给两人，然后扶住脱力的原哲。

　　“你这个小家伙，累成这样接下来连七球都比不了了吧。”平善伸出一只罪恶的手掐住毛利的脸，“这才几天没见，就这么厉害了。竟然还藏着绝招不告诉我，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平善，你认识他？”原哲瞪大了双眼，看起来很不可思议。

　　“和你差不多高，对你的弱点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样的人会有第二个吗？”

　　“难道是……毛利！”原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哎呀，被发现了。”毛利脱掉假发，卸掉了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话音刚落，毛利身边就围了一堆人。有拥抱的，有掐脸的，有问个不停的，还有拿着假发和人皮面具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