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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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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谦扬想起她没说过当年她父母提的条件,问道:“他们想要什么?”
“轮流过年、生一个孩子跟我姓、负责他们和我爷爷奶奶的养老,每个月给他们发两千生活费,房子要有,黄金要买,聘礼也得给,没嫁妆,他们只收钱不出钱。”曾经令她难以启齿的条件,如今一字一句从她嘴里蹦出来。
李谦扬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下。这些条件的好处全在她父母手里,她的父母那时候就把她当枪使,自己想要的东西却让她出面提,一方面让她当坏人,另一方面不准她提出异议,他们一开始就想用她做无本买卖,而她却还在傻傻地跟他们讲道理。
他们若是讲理就不会提这么无理的要求,更不会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给自己争利益。
他安慰她:“没关系,都能解决。”
“无所谓了。现在的他们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本,老方建议我趾高气扬,适当的出点气对我有好处。我采纳了,效果不错。”
稍顿,她继续说:“在我心里老方和苏宇晨才是我的家人。我前后做了八个月的心理咨询,他们替我付了八个月的费用。我知道他们的用意,一是怕我不去,再是怕我有压力。”
李谦扬牵住她的手:“从此以后你就多了一个,不对,多了五个家人。”
“五个?”
“对啊,我,我爸妈,我爷爷奶奶。”
“哦。”带着笑音。
李谦扬想起下雨那天他们并肩而立站在屋檐下抽烟,酸酸地提醒:“以后不可以像上次那样让他接你,不要我接。”
“你这醋意也太久了点吧?”温楠瞥了他一眼,“我都没计较你和杨淮雅吃饭的事。说吧,这么多年,你们私底下吃了多少次饭?”
“我躲她还来不及。”
“其她女孩子呢?交代一下,约过多少个?”
李谦扬的求生欲很强,“忙着读书工作,哪有时间约别人?”
温楠酸溜溜哦了声:“所以是没时间,不是没心思?”
李谦扬好笑起来:“我心思都在你那儿,还能往哪去。说到这点,回头找谢凡算账,大嘴巴该用的时候不用。”
她侧过头笑。
车停在小区门口。
两人坐在车内假模假式对话。
温楠清了清嗓子,“我先回去了。”
李谦扬点头,“注意安全。”
她笑:“我都在小区门口了,能有什么危险?”
“嗯...也不能掉以轻心。”他神色认真,“不是有那种在电梯里把女孩子拖走的罪犯吗?还有尾随独居女性的变态。”
她还是笑:“唔...那是不是应该把送我到家门口再离开?”
他也笑:“有道理。”
“回家。”小声又含糊。明明是很普通的两个字,她感觉自己说出了另一种味道。
李谦扬侧目看她,脸颊连带着耳垂都染上了红晕,分不清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她在脸红。
他也说:“回家。”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客厅里,斑驳的映出两个缠在一起的影子,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五分钟之前,在电梯里,温楠靠在李谦扬身上,沉默地走出电梯,解锁,进门,关门。
哗的一声,东西摔落在地。
这次,李谦扬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抱着她跌跌撞撞走向房间,关上门。
她的背撞在门上,浑身颤抖。灼热的呼吸洒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喊他的名字。
“嗯?”他在呼吸的间隙发出一个音。
她在昏昏沉沉间找到了几个字语,“我...我家...没有那个。”
“什么?”他的吻落回她的唇上,又问:“什么?”
温楠被他吻得头晕脑胀,含糊不清说:“小雨衣。”
李谦扬愣了一秒,放缓动作,一下一下轻柔吻她,止不住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想笑。”他抵在她的额上,低低问:“我去买?”
“随你。”温楠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逗她:“那是买呢?还是不买呢?我听你的。”
她滚烫的脸在黑暗中偷笑,把问题抛回去:“那你今晚是想睡沙发还是想睡床?”
“我睡你……”他拖着尾音,“身边。”
“流氓。”她嗔骂一声,从他身上跳下来,双脚落地,两手一松,又被他圈入怀里。
“陪我一会儿。”
温楠靠在他肩上,小声支吾:“要不你先洗澡?去去火?”
他抬手轻敲了下她的脑门,“脑袋里在想什么呢?我就想和你安静的待一会儿。”
微光洒进屋内,隐隐绰绰。
没有开灯的房间,两人静静拥抱着,合上眼,分不清是梦还是幻。
每一个独自度过的日日夜夜都漫长得没有尽头,而今回头一看,都不敢去想当时的心情。
安静的空间里,温楠脸热了又热,笑:“说,你是不是有预谋?”
他仍旧笑,承认:“对啊,我心想你上次都留我了,今天怎么不留?”
“喔,我也在想久别胜新婚,难道你都不想我吗?”
他凑到她耳边,一口咬在她的耳垂,声似诱惑:“每一天...都在想你。”
她抬头,明明是恶作剧偏又装出真诚好奇:“那你想我的时候在干嘛?”
李谦扬笑得更深了,捏捏她的脸颊,“想知道吗?”
“不想,逗你玩呢。”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摸到开关。
亮起的灯光将她身上旖旎的痕迹照得无处遁形,宽松的衬衫被扯开,里面打底的背心肩带滑落肩头,内衣背后的卡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
她的一张脸像刚从锅里捞出的熟虾,又烫又红。
“我要洗澡睡觉了。”她推开李谦扬走向衣柜,想到了什么,又说:“我把楼下门禁和门锁密码分享给你。”
话一出口,她有种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的感觉,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
欲盖弥彰。
她真的没有催他出去买什么的意思。就是突然想到他说要去买那什么,怕他没钥匙进不来。
温楠进卫生间前把客厅的监控关了。自从在网上看到不法分子侵入监控偷视频的新闻,她养成回家关监控的习惯。
洗完澡出来,李谦扬站在房间门口,不知道是刚回来还是没有出去,她也不好意思问。
他笑着问:“洗完啦?”
“嗯。我找了套你的旧衣服,里面的我就没有了。”温楠拐进房间拿出干净的衣服和毛巾牙刷,“换下来的衣服一会儿丢洗衣机洗。”
房间的空调在她洗澡之前就开了,凉意十足。
她瞥见床头柜上小小的盒子,卫生间传来水声才走上前看了眼,贴心的连塑封都撕了,她盯着看了会儿,平时在超市结账柜台也见过,但此刻在自己床头看到,只觉得从头到脚烧得慌。
发梢染上的水珠滴在脖颈,冰凉冰凉。
一会儿烫,一会儿凉,分不清楚是凉还是烫。
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着,不清楚走了几个来回,一抬头,看见李谦扬站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换下的衣服。
趁着他在吹头发,温楠打着手机的灯在地板上东照照,西照照。
“在干嘛?”李谦扬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到她弯着腰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找东西。”
“什么?”
温楠起身,一脸难为情:“扣子。我衬衫的扣子都被你扯没了。”
“明天我找。”
“不行。阿宝嘴馋,我怕它误以为是零食。”
于是,两人打着灯弯腰找扣子。
一粒一粒的扣子找齐,她才安心睡觉。
最后的光随着一个小小的动作消失不见。
窗帘挡住了屋外的清光,屋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空气里有火花跃跃跳动着,他覆上她的唇,一触即燃。
小火苗辗转在各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小火苗越燃越旺,燎得人燥热。
熟悉和陌生并存。
她第一次领略到极致的思念是这么缠人,眼前是他的身影,耳边是他的声音,一呼一吸是他的气息。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之间又隔了多少个三秋?
久旱逢甘霖。
两个交缠的身体,不知疲倦从彼此身上汲取渴望的水分。
浓郁的思念在这一方天地里化成令人脸红耳赤的春色,轰轰烈烈延烧在各处。
春色灼灼,撩人声四起,声声致命。
潮起。
潮落。
起起落落在每处。
最后瘫倒在凌乱的被褥间。
心跳慢慢恢复。
李谦扬吻了吻她的肩膀,低声笑:“累了?”
她阖着眼,点头。
他拥住她:“先休息一会儿。”
她贴在他胸口倾听有力的心跳声,手指滑过他的腹肌,抚上他的脸,抬起头去寻他的唇。
温楠在双唇发麻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休息好了。”
他笑,“声音哑了,先喝点水。”
她的脸一阵热,缩进被窝藏起半张脸。
他套上衣服,拧开台灯,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拉开蒙在她脸上的被子,“补充水分。”
温楠坐起来,一手按住被子,一手接过杯子,很突然想到了未做完的事:“衣服没晒。”
李谦扬捋着她的长发,“怎么还惦记晾衣服?”
“怕你明天出不了门呀。”
他晒完衣服回到房间,重新躺下,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别摔下去了。”
“我的睡相再差也不会把自己睡到床下。”
他吻在她肩颈,声音含糊:“那倒是,你都是把我挤下去。”
她笑起来,“明天把床挪到墙边,你睡里侧。”
“都随你。”
她纤细的背贴着他的胸膛,逐渐溃不成军。
这个晚上,他们曾经共同学习实践的知识轮着复习了个遍。
窗帘透出朦胧的光一点点亮起来。
他去洗手间冲完澡,又拿热毛巾替她擦了擦身子,套上衣服,她半睡半醒地哼唧,“睡醒了你还会在吗?”
“放心睡,我一直在。”
她闭上眼睡了会儿,突然惊醒问:“几点了?”
李谦扬拿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刚过七点。”
“阿宝醒了吗?”
李谦扬朝门口看去,“正在门缝里探头探脑张望着。”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阿宝,过来。”
狗子从门缝欢乐地跑到床边,习惯性地把脑袋搭在床上,热切的眼神看着温楠。她回头对身边的人说:“你先睡,我遛了阿宝就回来。”
“我陪你去。”
温楠眼神扫过他,“你留在家里煮早餐。早餐会煮吗?冰箱里有鸡蛋,厨房有紫薯,洗一点水果,或者黄瓜也行,再烧一壶水。”
他拍胸脯保证:“你回来就能吃上早餐。”
温楠牵好狗子,打开门又不放心地问:“燃气灶会用吗?”
李谦扬笑起来,“我不是完全不能自理,放心去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朝他一笑,牵着狗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