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相亲》胖penny

3、第 3 章

　　“所以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在哪工作，微信也没要到？”
　　“呃......应该就是科技园里的一名业务员，长得还不错，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男学生，没有一点社会气，烧烤还是他请的。”
　　“....大姐，谁问你这个了。我是在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工作，收入多少，买房买车了吗？现在这个社会物质文明在飞速发展，精神文明可没有同时跟上，仗着自己有点姿色的就想攀龙附凤的可多了去了，尤其是你这种小女生，有点资产还对爱情婚姻怀着单纯的美好愿景，最适合勾搭了。”
　　钟恬听着电话里胡艳艳劈头盖脸一连串，还是觉得扯淡，“都说相由心生，他看上去就不是那种人好嘛。”
　　”天真，太天真！都说婚前的男人是戴了面具的，恬恬，你还是恋爱谈少了。”
　　钟恬躺在沙发上，一只脚翘着，好让受伤的脚趾纳入干燥的空气里，电视机里穿越过去的若曦想尽办法想回到现代，还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的腿，然后决定既来之则安之，钟恬动动自己的脚觉得好了很多，小拇指没有了那种在钢刀上割据的感觉。
　　“真是涝得涝死，旱的旱死，你这已婚少妇就不要这里危言耸听了，婚姻要像是你说的那样，那你和赵烨的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属于自打嘴巴了。”
　　那边的胡艳艳应该是在逗狗，听到汪汪一直在叫，胡艳艳呵斥了一声，“婚姻嘛就像养狗，没养的时候想要，养了就又开始嫌弃，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带给自己的快乐更多，所以偶尔当个铲屎官好吃好喝供着还要顺毛也是我应该做的。”
　　“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钟恬：“喜欢谁？”
　　“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啊，高中的时候暗恋一个高年级学长，天天晚自习后跑到人家教室里去看他，还非要拉上我一起，要不是后来发现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你都能成望夫石了。”
　　“这么久的事还说他干嘛？”
　　“就是说你这个人实诚，喜欢谁了就一根经往里钻，我跟你说你现在老大不小了，徐阿姨还盼望你早点成家。”说起这个，胡艳艳临时话题一转问，“对了，最近加上微信的那位计算机男处得怎么样了，有火花没？”
　　“又不是两支火柴随便就能擦出火花，你还记得你和赵烨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嘛？”
　　“就是心动呗，像是吃了春药一样每天就想黏在一起，恨不得吃饭都抱着.....不过结婚这么多年了，荷尔蒙早就剩成渣渣，和老公拉手像是牵着兄弟的手。”
　　那头的胡艳艳估计正在给狗铲屎，留下一句，“先不跟你说了，孩他爸又忘记买狗粮了。”就挂了电话。
　　心动——钟恬咀嚼着这个词，第一个印入脑海的是男生骑着自行车远去晚风吹起他白色衬衫露出一抹腰肢的场景.......
　　明天过后：［十点喝完酒回家，路上看见了一只流浪受伤的小狸猫，帮忙送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还差点被挠，真是好人没好报］
　　22:24，
　　明天过后：［酒还没醒呢，就上赶着做好人好事，是不是得奖励一个小红花？］
　　22:36，
　　明天过后：［刚医院发来的，小狸猫伤口缝好了，这小眼神还挺可怜的］后面跟着发了一张小猫被救治的图片。
　　22:58
　　明天过后：［你那边饭吃好了？这都十一点了还没下桌？］【灰胖团坐在大马路上委屈巴巴】
　　钟恬手机一按，进入了黑甜乡。
　　周末两天钟恬都窝在家里整理资料，将所有项目资金整理成excel表格，星期天晚上点了一份外卖吃完，八点钟的时候接到了徐翠琴的电话，电话里声音很杂，模糊中就听到了钟国庆住院的消息，钟恬马不停蹄赶去市一院，徐翠琴正在一楼缴费。
　　“妈妈，爸爸呢？”
　　徐翠琴额头上都是汗，此刻看见自家闺女才算是心落到了实处，“病发得急，打了120送来的，医生也看过了，说是急性胃炎，我看你姑姑上次送来的芸豆还有好几筐，晚上就炒了，而且你爸爸最近没什么胃口，我就又加了点辣椒，你爸爸多吃了几口就说胃疼了，”声音里还有后怕，钟恬不忍心再去责怪，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
　　“医生后来也说，可能还是上次手术留下的后遗症，你爸爸那个人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自己身体，现在老了老了就这疼那疼的，真是要吓死我了呀。”
　　钟恬来到二楼，看见钟国庆正躺在病床上拿棉签给自己嘴巴沾水，那老态的脊背看得钟恬鼻子一酸，“阿爸......你木事吧。”
　　囡囡啊，你怎么来了，是你姆妈叫来的？这个老太婆，弄不灵清，你明天还要上班的呀，快回去。”
　　钟恬差点眼泪都出来，“看你这样子，我哪有心思上班。你不好好照看自己身子，让人瞎操心。”
　　钟国庆看见小闺女又开始像小时候一样抹眼泪了，就说：“老毛病了，晚上贪嘴多吃了辣椒就把自己搞进医院来了，老了呦，身子也不结棍了，年轻的时候麻辣辣能吃了辣子。”
　　“好了呀，现在吃进医院来了，终于不折腾了。”钟国庆虽然嘴上说不要来不要来，但是听到闺女在自己床边念叨就高兴。钟恬陪着说了会话，这时徐翠琴也办好手续上来了，她就去小卖部买了些脸盆和毛巾，还有痰盂。晚上钟恬表示自己要留下来陪夜，钟国庆死活不答应，她说自己已经请了两天假，晚上就让徐翠琴休息，最后钟国庆是看徐翠琴累了一整晚实在撑不住了才点头同意。
　　晚上三个小时要换一次点滴，钟恬手机上定好闹钟就睡在病房里的一张行军床上，夜里空调开得有点猛，钟恬被冻醒过来，一看时间刚凌晨12点，她把空调调到22度，点滴也差不多快完了，于是又去医护值班室叫护食来换一瓶葡萄糖。夜里的医院格外的安静，但是钟恬这一晚上都睡不安稳，可能是择床，大概快天亮的时候又听见外面一阵吵吵的声音，几秒钟后就没了，天光亮起来的时候钟恬才沉沉睡去，等再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三十。
　　钟国庆和徐翠琴早就吃完早饭坐在床头等着了。
　　“洗洗脸去吃早饭，再回家换身衣裳，白天有我看着。”钟恬揉揉没睡醒的眼，仿似游魂般走出医院的走廊，转角时听到一间病房里在吵架。
　　“化疗病人不仅要承受身体上的折磨，还有你们家属为他所做的牺牲，双重打击反而会加重病情，昨晚上幸好护士巡夜发现了.....”
　　“我们治的呀，砸锅卖铁也要治....."
　　从医院到锦荷花苑骑个小电驴也就十分钟的路，钟恬洗澡换了身衣服，又给钟国庆拿了些洗漱用品带去医院，病房里除了医生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叔叔，估计是老钟的同事，见到钟恬笑了笑就走了。
　　徐翠琴道：“你爸单位里已经请过假了，厂里最近业务也不忙，还有一个会计顶着不碍事，这两星期就安心照顾你爸了，恬恬，你忙你的事去。”
　　“那晚上还要起夜，妈妈你怎么吃的消？”
　　“医生说了，打完这两天的点滴，明天开始剂量可以减少一点，晚上只要起一次夜就行。”
　　钟恬没说话。
　　钟国庆道：“有你妈在呢，而且我也不是老弱病残，你妈要是起不了夜还有护士在，工作要紧。”
　　钟恬也就回去了。
　　忙碌充实的工作时间过得总是格外的快，核对完了这个山水林田湖草项目的财政专项资金，星期五也接近了尾声，五月份正是高校应届生毕业季，所里最近来了一批实习生，钟恬所在的办公室里就被分到了一个名额，是一个愣头青小伙子。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但是看起来好高骛远，不太好驾驭。
　　“钟恬，那个会议室里的装订机怎么用，王师今天下班前嘱咐我把报告打出来，下礼拜一早上就要送去审计局的。”绊住了刚关电脑走人的钟恬。
　　看看周围的人都走光了，钟恬不好扼杀大学生一颗求上进的心，硬是帮着一起把二十几份报告装订完了才下班。
　　“哈哈哈哈哈......恬恬小时候可调皮，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干和同班男同学打架，班主任把我叫去学校批评，那小伢儿还死不肯承认错误，结果还是我给那家长道歉，上次市里开会，碰到她那女班主任了，现在都成女校长了，看到我还给我打招呼，说你们家闺女成家了没，我说还没，那我做个媒人要不要得，我说我们家闺女仙女下凡一般男伢儿看不上就不用操那份心了......”
　　“是呀，恬恬看着就是福气相，生在您二老家里，日后再找个贴心女婿，有您们护着，下半辈子啊吃不了苦。”
　　病房里徐翠琴坐在椅子上削苹果，小侄女坐在小凳子认认真真看电视，只听到钟国庆和表姐说得兴起。
　　钟恬推门进来，表姐赶紧让座位让她坐下。
　　“这几天亏你表姐多照顾，我和你爸能睡个安稳觉，恬恬，饭吃了没，你表姐家炖的鸡汤，我喝了一碗，还剩一些你都喝了。”
　　钟恬看了看钟国庆的气色，也觉得好多了，于是喝了两碗鸡汤，又给钟国庆量体温倒痰盂，钟恬说：“本来是我该干的活，无缘无故叫来表姐做啥西？”
　　徐翠琴接话，“还不是你爸前天摔了一跤，就我去食堂打饭的功夫作妖了，护士忙的咧，幸好被一个好心伢儿看见了把你爸搀到床上喊来护士，要不然你爸可真是受罪了。”
　　钟恬仔细看果然看到手臂上淤青了一块，还有额头。
　　"如果我和你妈多生一个也用不着你这么辛苦。”
　　钟国庆看钟恬乖顺的模样，想了想说：“那孩子真不错，力气大还斯文气，顺路经过二话不说就把我抱到床上，还好心叫来护士帮我检查，脑子清楚还孝顺......"他话锋一转，“对了，上次你表姐给你介绍的那男孩子怎么样了？”
　　钟恬：“爸爸，你要说什么呀?"
　　钟国庆叹了口气，“爸爸老了，就希望你找到个好归宿照顾你，你工作忙还要腾出时间照顾我和你妈，我们心疼。”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什么心疼不心疼的，哪家子女不是这么做的。”
　　“嘿嘿，姑公想阿姨找个姨夫，我妈妈给你找的小伙子阿姨侬喜不喜欢啊？”人小鬼大，钟恬眼神警告小侄女，她吐了吐舌头转眼又去看电视。
　　表姐这时候有眼色劲也貌似好奇问：“是啊，恬恬，他姐姐还问起来了，让我来问问你的想法，要是你这头不愿意，人家也晓得的，强扭的瓜不甜。”
　　“让恬恬自己做主，左右男孩子多的是，这一个不行，还有别的，我们家也算不上高攀。”
　　徐晓听出了钟国庆的意思没再继续嚼舌根，钟恬说，"先处处看。”
　　周末天气极好，万里无云，阳光热烈如火炭。钟恬没别的事就在家里学做饭，准备给钟国庆煮点小米汤给徐翠琴煲点汤，长这么大，钟恬一直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徐翠琴心疼她，厨房油腥一概舍不得她沾。
　　“炖鸡汤三要三不要，要放大葱去腥，不要加料酒，要加热水炖汤，不要加冷水，肉质容易干柴....”钟恬边看着视频里的教学，把在超市里买来的鸡肉切成块，煮前用冷水把血水绰一遍，放入生姜片、菌菇、大枣加热水一起开炖，中火炖了半小时，等鸡汤沸起，钟恬依样画葫芦用汤匙舀起浮在上面的油脂，再用小火炖——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上午十一点五十分，还需要熬八十分钟，于是钟恬就在旁边磨时间，拿着手机刷B站，看到搞笑视频随手转给好闺蜜。
　　这时手机页面上随后跳出一个微信头像。
　　[这视频之前看过了，一看就是摆拍的]
　　钟恬吓了一跳，自己把视频转给她的相亲对象了！自从上次钟恬故意不理他，两人已经两个星期没在微信上“搭讪”了，人家还以为她是故意发错的呢......
　　亦霏:[还挺好笑的啊，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来掩饰她的尴尬。
　　然后就再次冷场了，两个陌生的男女因为秉承着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共同愿景在努力熟悉亲热，钟恬总觉得这是在耍流氓。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提示音再次响起，明天过后：[....听说你爸爸住院了，身体好些了吗】
　　钟恬马上反应过来他是听谁说的，想了一想，她回：【嗯，胃疼老毛病了，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正打算给老头老太太熬鸡汤送去】
　　钟恬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明天过后：【你还会熬鸡汤？】
　　【一般般吧，小试牛刀】
　　又刷了几个视频，钟恬觉得熬得差不多了，转身走进厨房掀开盖子，没有想象中的浓汤馥郁，喝了一口，这鸡肉好硬啊，汤也不鲜，一点也没有视频里看得那样的肉质酥嫩，明明盐味精都加了，为了营养，她还抓了一把枸杞，真是白瞎了！
　　手机叮一声响起，明天过后：【给我瞧瞧呢】
　　钟恬瘪着嘴巴没好气拍了一张满是黄油腥子鸡汤的图片。
　　亦霏：【这鸡被我祭天了，但还没有实现它的人生价值，也太不讲义气了，说好了汤鲜味美的，它对得起我这忙里忙外两个小时嘛】
　　明天过后：【你怎么炖的？】
　　亦霏：【先大火煮熟，再小火炖汤，热水让它如泡温泉，还加了不少陪葬品】
　　那边的余美强刚从书房里写完代码出来，看见这一行字思索了一分钟，然后淡淡打出一行字：【你是不是买错母鸡了？】
　　这几个字让钟天如遭雷劈，就好像做一道数学题，步骤都正确，但是你放错公式了！
　　钟恬：【哭，这只公鸡还能挽救回来吗】
　　明天过后：【.......算了吧，小鸡很无辜的，鸡生这辈子没能吃到你的嘴里也算是它的憾事】
　　蹲在厨房里的钟恬都要哭了！
　　那边的余美强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快抽风了。
　　【下次记得区分母鸡和公鸡了再去市场买，要不然又得喝一口公鸡汤】外放的语音，钟恬听见电流里男生沙哑的声音带着嘲笑，钟恬忙着收拾厨房，心情却一荡一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