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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备婚日记⑥ ...

  •   次日时安下班了打车来商场见谢怀,这家商场的一楼二楼全是卖首饰的,很有名。

      时安的助听器被谢怀踩坏了,还没配新的,保安冲他颔首打招呼,他因为右耳的听力障碍而自卑,看着保安的唇形,忘了做出回应。

      “时先生是吧?”一位穿职业装的女销售员走来,盈盈笑着。

      “是的。”时安走向她。

      “刚下班吧?这一天辛苦了。”销售员领时安往柜台走,扬手指去,身上的香水味飘到时安鼻前。

      时安笑说:“很好闻的香水味。”

      “早上走得急,应该是蒂普提克,哪款我倒是忘了。”她说,“时先生也喜欢香水。”

      时安说:“还行。”

      她笑着点头,说:“谢先生在那边坐。”

      谢怀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本珠宝册子,有人俯身递谢怀一杯茶。

      “一般来我们这儿看婚戒的,还会再选一副对戒,平时就可以带,低调些。”销售员直接把时安领到柜台前,自己绕进去,要为时安展示戒指。

      时安回头看了一眼谢怀,谢怀瞥他一眼,继续喝茶。

      “要不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看?”销售员取戒指的手顿住了。

      “现在就看吧。”时安说。
      “好嘞。”

      -

      时安在销售员的推荐下选了四款戒指,每款都有各自的美,其中一款的钻石接近鸽子蛋那么大。

      “谢先生过来看看?”销售员踮脚冲谢怀说。

      谢怀起身,单手插兜走来。

      时安不自觉摸了摸右耳,听见一道开朗的声音:“哟,谢先生来了。”

      这开朗声音的主人时安见过的,就是那晚活动上被谢怀带到二楼房间的那个漂亮男人。时安不知道自己误会了谢怀。当下觉得自己过于软弱。

      “嗯。”谢怀应声,冲最大的那颗钻戒说:“就它。”

      销售员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感叹时安好福气,时安看着烁光闪闪的柜台不吭声。

      “对戒也选一选吧。”销售员提议。

      谢怀扫了眼时安,淡淡“嗯”一声。

      时安知道那个漂亮男人一直在打量自己。

      这漂亮男人是这家商场老板的儿子,陈星昂。

      陈星昂平时有空就会来商场看看,没想到今天遇上谢怀跟这位时安时先生。

      陈星昂打听过时家,其实也不能称作时家了,毕竟时景跟林梧枝早离婚了,林梧枝的名字也就渐渐不管用了。

      陈星昂喜欢谢怀,当他看见谢怀跟时安站在一起,先是心伤,后又觉得确实般配,即使这两人没有亲昵没有交流,但谢怀为时安买大颗钻戒也算是一种宠爱,这令他羡慕又嫉妒。

      “谢先生。”陈星昂走到谢怀对面来,唇边的笑弧扩大了酒窝呈现,“给你打折呗。”

      “用不着。”谢怀说。

      “那你们挑对戒。”陈星昂这话是对时安说的。

      时安抬起眼来跟陈星昂对视,陈星昂一怔,因为时安的俊逸出尘,倒觉得经常打扮的自己是庸脂俗粉了。

      “挑啊。”谢怀说。

      “时先生我来给你推荐好了,我们对戒的款式也是挺多的。”销售员的一双眼睛笑弯成月牙。

      “好。”时安点头。

      谢怀前脚走去坐沙发,陈星昂后脚就跟过去了,时安心里有股千丝万缕的雾气。销售员喋喋不休推销,时安半个字听不进去,光顾着用耳朵注意身后谢怀跟陈星昂的动静。

      谢怀跟陈星昂分明在谈笑,要是有助听器,要是右耳没有听力障碍,时安就能听得清清楚楚了。

      “这款呢是——”销售员还没说完,时安便打断:“就这款吧。”

      “那行,我这就给你还有谢先生量指围。”销售员朝谢怀看去,唤了声:“谢先生。”

      “该去量指围咯。”陈星昂拍拍谢怀的肩膀,十分暧昧。

      谢怀起身睨了陈星昂一眼,陈星昂说:“晚上我那边有个酒会的,谢先生跟时安也来吧。”

      时安听见了陈星昂这句邀请,倒是没听见谢怀作声,这两人默契地走来了,时安被量好指围,将手收回。

      谢怀站在时安的右边,陈星昂一手撑在时安左边的柜台上,倒显得时安像电灯泡了。

      “这款对戒可以不谢先生?”销售员问。

      谢怀闲闲地点头,销售员绕着细线说:“谢先生,手。”

      谢怀伸出了左手。

      时安左边的陈星昂开了口:“时先生,晚上有空吗?”

      “没空。”时安说,“刚搬家,家里乱糟糟很多事。”

      “哦?搬到婚房里去了?”陈星昂问。

      “不是。”时安说。

      陈星昂笑了笑。

      “明天一早礼盒会有专人送过去,时先生留个地址吧,后续有任何问题,打我们的电话。”销售员把纸笔推过来,纸上放着一张名片。

      时安写地址的功夫,陈星昂跟谢怀隔着他又聊上了。

      “谢先生正好这段时间不太忙吧?就来酒会玩玩呗,大家也都想见见你。”陈星昂的语气像是在撒娇,一边说话一边看时安的反应,很奇怪的是时安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谢怀说:“懒得去。”

      “来嘛谢先生,来接受我们的祝福呀。”陈星昂的嗓音拖得有些甜腻。

      谢怀没搭理他。

      时安收好名片要走,谢怀说:“站住。”

      时安脸皮薄,被谢怀这样无情地一喊,觉得自己很是卑微。

      “我先回去了,家里有事。”时安没回头。

      谢怀神色冷冷经过他身边,说:“跟上。”

      “两位慢走。”陈星昂目送他们离开,强颜欢笑道。

      时安跟在谢怀身后来到车边,风的味道好似有些酸涩,谢怀在时安对面拉开车门,眼睛刮了时安一下。

      时安上车后,谢怀对司机说:“去酒店。”

      当着司机的面,时安不再害臊了,直言道:“上药了,做不了。”

      谢怀不耐烦地看向他,拧了眉。

      “谢先生去那个酒会吧,那里男人多,也有陈星昂。”时安这话说出来,心脏跳得很欢,两只耳朵像有热气在喷发。

      谢怀说:“下车。”

      时安开门下车,谢怀吩咐道:“去喊陈星昂过来。”

      时安盯向他,他扬了眉高声问:“没听见?”

      “我去。”司机说。

      时安在路边打车的时候,看见司机跟陈星昂走向了谢怀的车,那陈星昂感到意外,冲时安招手问:“时先生真不去么?”

      时安摇完头撇开眼。

      陈星昂一上车,司机就发动了车子,这车在时安眼前掠过,透过昏黑的车玻璃,时安看见陈星昂兴致勃勃地在跟谢怀说话。

      -

      时安推开家门,屋里暖光照到他脸上,他循声看去,林梧枝跟顾辉坐在客厅里,边喝茶边聊天。

      顾辉放下杯子看向时安,第一句便是:“心情不好么?”

      “钻戒看好了?”林梧枝问。

      时安进门换鞋,林梧枝起身给他倒花茶,顾辉说:“时安现在还是喝多了绿茶就睡不着啊?”

      “是啊。”林梧枝笑道,“以为你会很晚回来呢,今天刚到的花茶你就能喝上了。”

      时安冲他们微微笑,洗完手来坐沙发,只顾着喝茶,一句话不说。

      顾辉感到有些不自在,自从上回那件事发生后,他总是觉得在时安面前失去了风度,往后要做好多件事来挽回才行。

      林梧枝因那件事时常教育顾辉,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壁垒仿佛打破了,两人现在也算是都为了时安好,所以几乎聊成朋友了。顾辉跟林梧枝之间差十一岁,有代沟但也能因为她是女性而忽略。

      “顾先生最近没喝酒了吧?”时安双手捧着杯子关切道。

      “哪还敢喝啊,喝酒误事,就算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但酒精也会操控人啊。”顾辉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在时安面前证明自己。

      时安点点头,林梧枝轻轻地笑了起来。

      时安喝了两杯茶回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哥哥时平的照片看。他对着镜子找自己跟哥哥的不同,哥哥这张照片是16岁拍的,跟现在的时安确实有些微不同。

      时安在柜子里找以前那个旧助听器时,顾辉敲响他房门问:“出来吃点我带的饼么?”

      时安戴上助听器来拉开门,说:“不太饿,就不吃了。”

      “你该多吃点,你太瘦了。”顾辉视线下移,看了眼时安的腰。

      按平常时安或许会生气顾辉越界的目光,但今天破天荒没有,换了语气说:“那好吧。”

      顾辉在走廊里走得缓慢,期待地低声问:“时安不生我气啦?”

      关于这件事时安不想多说,道:“生气也没有用。”

      顾辉也不多说什么,点了头。

      -

      深夜时安失眠,林梧枝路过他门前看见光亮,推门问:“那花茶不正宗?”

      “这就睡了。”时安笑说。

      林梧枝靠着门框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嘴唇又有些裂了,我去给你拿唇膏来。”

      林梧枝坐在床边为他涂唇膏,说话时模样很温婉,“男人都是很现实的,你要不就美,要不就有实力。”

      时安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要是那个男人软硬不吃怎么办?”

      林梧枝变了脸色,旋好唇膏的盖子才问:“谢怀?”

      时安赶紧摇头。

      “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那有什么办法?让你选顾辉你不选,非选个坏男人。”林梧枝数落道。

      时安没理但也要反驳:“他有钱,他比顾辉有钱,他要是死了都算是为国牺牲。”

      “没花到你身上的就不是你的,你想要他的钱,不得先让他开心了?”林梧枝闷声说。

      时安噘了噘嘴,林梧枝见他这样,失笑道:“像个翘壶。”

      时安跟林梧枝谈话后心情好些了,将要入睡听见门铃声,他起了身再听,那人等不到开门,开始连声敲门,听起来有些烦躁。

      时安出了房间,跟站在走廊里的林梧枝对上视线,林梧枝轻声问:“会是谁?”

      “不知道。”时安认为很可能是谢怀。

      “顾辉刚才就来过,是谢怀?”

      “您睡吧,我去交涉。”时安说。

      林梧枝进房前说:“防狼刀带上。”

      时安通过猫眼看了个一片漆黑,他开门,谢怀转身,那灰蓝的眸子携着凉凉夜风压到他身上。

      时安用双臂做出抵抗,谢怀掐起他的下颚强吻他,另一手把他的双腕挟持,他紧闭唇,退着退着后脑“嘭”地撞上墙,瞳孔震动。

      谢怀吻上他的锁骨,一手把他的睡衣扯开了,又去脱他的睡裤。

      “谢先生,真的不行。”时安弱声道。

      “不行?”谢怀嗓音低沉,带着要强迫他的怒气。

      时安嗅到他身上的厚重酒气,尝试安抚他:“谢先生可以去找其他男人。”

      谢怀眯眼笑得阴冷,这笑短暂即逝,他绷着脸架起时安的大腿。

      玄关处有柜子挡着,林梧枝是看不见的,可是时安很痛,抑不住的一声呜咽是身不由己,谢怀把他哪处都狠狠掐了个遍,这谢怀真是醉的不轻。

      直到这柜子被撞得发出声响,时安向谢怀匍匐去,颤动的眸光注视谢怀幽冥般的双眼。

      天气不好的时候,谢怀的眼睛就是灰蓝色的,天气特别晴朗的时候,谢怀明蓝的眼瞳会透出一丝绿意。

      时安莫名地想哭,又不敢依靠谢怀,躺回墙上,余光带着谢怀漠然的脸,念叨:“会被听见的,会被听见的,去房间……”

      “就在这儿。”谢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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