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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备婚日记③ ...

  •   时安带谢怀去自己的房间,他走在前,脚下地毯踩起来软乎乎的,脖子上的平安锁有些沉重,拖着他的脑袋往下坠,又长又弯的睫毛像小扇子盖住他的眼睛。

      谢怀在后,投下的黑影笼罩时安的背。

      时安推开房间门,问:“谢先生,我的内裤是不是掉在你车上了?”

      “丢了。”谢怀说。

      时安眼前冒出谢怀修长的手指,谢怀把门完全推开了,时安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间,他双手插兜环视了圈,问:“介意我抽烟吗?”

      时安合门的动作一顿,当然不希望谢怀在他房间里抽烟。

      谢怀倚在窗边,叼烟时看时安阴色的侧脸,他垂眸点火,时安看向他被火光映亮的眼珠子。

      时安走到他身边,跟他保持着距离把窗户打开,冷风吹进来,冲淡了房间里的烟味。

      谢怀一手逮过时安的衣领子,吻他时往他嘴里渡口烟气。

      时安被呛到了,咳嗽两声,谢怀漠然瞧着他,抽口烟再吻上来。

      这次时安习惯了烟气,半闭眼任由谢怀吻他,被谢怀抵着,他双手撑到窗框上,察觉谢怀就在自己的小拇指边按灭了烟,那儿便留一个灼烧的印子。

      这般吻着时,掌握主导权的谢怀先吃到了时安嘴唇上的血水。

      时安感觉嘴唇痛,推开谢怀时别开脸,谢怀不爽地讽刺:“这么没用?”

      时安不说话,指背轻轻擦过唇,血却越擦越多,他道:“谢先生,我先去处理一下。”

      谢怀没搭理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时安走到柜边拿纸巾擦,他的动作是连贯且机械性的,用完一张纸再用一张纸,循环往复,直到再也擦不出血印。

      这期间谢怀单手撑额看着别处。

      时安取下平安锁放到抽屉里,谢怀说:“还在磨蹭什么?”

      时安面向他,接着走向他,说:“谢先生,嘴巴破皮了,不能亲了。”

      谢怀嗤笑道:“坐我腿上来。”

      时安的眉间拱起,谢怀说:“不打算学学怎么取悦人?”

      时安看地面,一言不发。

      “你不是爱钱么?我还要给你多少才能亲?聘礼你觉得够了?还要再加么?”谢怀又说。

      时安听烦闷了,直接坐到谢怀膝上,依旧一言不发。

      谢怀解开他的皮带,手掌下滑时啃咬在他耳后。

      被谢怀的手触碰时,那种撕裂般的痛卷土重来,时安眼中含有浅显的泪水,请求道:“谢先生,你一碰就痛,过几天吧。”

      “不能受着?”谢怀说。

      “可能会死人的。”时安紧紧眨了眼,泪珠掉下来两颗。

      谢怀忽略他的眼泪,强行让他容纳自己的手指。

      就算这样,时安也痛得发颤,一层冷汗冒了出来。

      谢怀“啧”一声抱起时安放到床上,时安憋着泪央求道:“不要。”

      谢怀眼中闪过烦躁,手掌捂住时安的唇,在时安因痛而连续的吸气声中,谢怀终是无法进入。

      “我没进,你在痛什么?”谢怀扯时安起身,时安苍白着脸不吱声,谢怀压下时安的后脑,时安的嘴唇被那物撞开。

      谢怀走时面色不霁,或许跟时安帮他时嘴唇又出血有关,谢怀走后时安打算去浴室洗手,斜对面的房门被林梧枝从里推开。

      “现在退聘礼也不迟。”林梧枝说。

      时安双手背到身后,释然一笑说:“不是还要付哥哥墓地的管理费吗。”

      林梧枝像是愧疚,不再注视他,嘴唇蠕动了一回,转身进房。

      -

      翌日时安恢复上班,出门时林梧枝冲他低语:“干脆就让谢怀养着你,反正他对你也是这样。”

      时安笑道:“之后离婚的话还得退聘礼吧,不上班怎么行。”

      林梧枝便说:“再多休息一天。”

      “我身体已经好了。”时安说着拉开门,林梧枝跑来递给他一把伞,是深蓝色的。

      时安笑笑,说:“这不是哥哥的伞么?”

      林梧枝愣了愣说:“一样的用。”

      -

      时安合伞进了公司大门,意识到大厅里许多人在看他,他低头看穿着,又回头看,他身后没有人,只有雨幕。

      “小时!”这样叫他的是杂志社的老板,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蓄了络腮胡。正端着咖啡杯慢慢朝他走来。

      “老板早。”时安颔首道。

      “哟这么大的雨。”老板吸溜一口咖啡,打听道:“你先生送你来上班的?”

      “不是。”时安说。

      “婚期将至,恭喜恭喜。”老板冲时安伸出手,他说:“谢谢老板。”

      握完手老板说:“不如我让你当经理,就当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了?”

      时安还未说话,走来的袁友冲老板一脸热情地说:“我说您是不是忘了我们底片资产部总共才两个人啊?时安这个经理当了岂不是跟没当一样呀?我看还不如直接加薪呀!”

      “当了经理了,就正好管着你。”老板皮笑肉不笑。

      袁友愁眉苦脸地说:“老板呀,那我们地下室漏水的事儿到底什么时候给处理啊?”

      老板竖起一根手指头示意他噤声,然后转身走了。

      袁友翻了个白眼说:“这周五我就辞。”

      时安问:“这回是真的吗?”

      “真的。”他说,“真看不惯这种见风使舵过河拆桥的人,虚伪!”

      -

      时安其实挺喜欢这份工作的,洗印胶片的过程,像是等待美景降临眼前。

      就是在一年前,时安工作时看见了那座湖心岛,是某个神秘的摄影师在直升机上拍的,那座岛的面积并不大,绿意像冒出来的奶油,盛满了。

      时安想买那座岛,那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

      “看新闻没?”对面的袁友说,“说是预计三年内,城市里也会爆发荒体危机。”

      “现在不都是火化么。”时安说。

      “架不住以前那么多死人的尸体会变异成荒体啊。那些荒体会移动的,想象下我们这楼被那些荒体腐蚀的样子。”袁友瞅时安一眼,“你先生没跟你说战区的事吗?”

      “没有。”时安低头忙活。

      临近下班时间,时安靠在桌边喝水,袁友探头在门口,说:“有人找你。”

      时安放下杯子走出来,看见顾辉站在不远处等他。

      “顾先生怎么来了?”时安问。

      “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顾辉笑道。

      时安随顾辉来餐厅,刚落座顾辉就心痒想抽烟,起身道:“我一会儿回来。”

      “好。”

      “你先点单。”顾辉说完走了。

      时安回忆着顾辉的口味点了三个菜,之后便看着窗外的夜景,餐厅里的交谈声成了背景音。

      顾辉回来时问:“我身上烟味大吗?”

      “不大。”时安说。

      等服务生上完菜,顾辉犹豫着问:“时安,你觉得谢怀对你好吗?”

      “每个人性格跟想法不一样。”时安说。

      “听你妈说,你们要搬出去?”顾辉问,“是搬到谢怀那儿去?”

      “不是。”

      顾辉默了两秒说:“搬出去也好,那房子旧了,不如搬到我另套房里去?”

      “麻烦顾先生的太多了,这次就不用了,谢谢顾先生。”

      “我不介意你麻烦我,最好是能一直麻烦我。”

      时安不看顾辉,顾辉自顾自地苦笑,道:“吃饭吧。”

      时安吃菜,顾辉却只喝酒,眼看他要喝醉了,时安劝道:“醉了不好。”

      “不醉不好。”顾辉双眼炯炯。

      时安放下筷子擦好嘴,说:“我去叫车。”

      “时安。”顾辉一手重重搁在桌面,沉脸控诉谢怀:“听说战区也无聊,那些猎人玩得很开,我怕他把你当消遣,你却还傻呆呆。”

      “我知道。”时安说。

      顾辉自嘲一笑,嗓音干涩道:“即便这样,我还是比不上他?”

      “一开始顾先生你就是我的老师,或许一开始就注定了。”时安说。

      顾辉不听他这话,说:“谢怀明晚的活动我也会参加,到时你也来。”

      -

      第二天傍晚,时安与林梧枝商量卖掉金锁换房子时,女佣敲门说谢怀来了。

      林梧枝拉住时安的手说:“我就说你还在上班,没回来。”

      “没事。”时安说。

      林梧枝似有难言之隐,没再多说。

      时安把金锁交到林梧枝手心里,随后离开。

      客厅里,女佣在给谢怀泡茶,谢怀站在窗边看细雨,身形颀长,在黑大衣里穿了件深蓝色的羊毛衫。

      察觉有动静,双手插兜的谢怀侧身看来,挑了眉问:“好了吗?”

      “什么?”时安瞄了眼倒茶的女佣,那女佣没看时安,也知道尽快离开。

      谢怀坐到沙发上跷了腿,皮鞋尖像刀尖对着时安。

      时安看着他深蓝色的羊毛衫有些出神,因为这屋子里所有深蓝色的物件,都是母亲为哥哥准备的。

      谢怀喝茶,双眼看着时安的脸。

      时安坐在他对面,说:“还没有。”

      “上药了吗?”谢怀问得敷衍。

      “嗯。”时安垂眸看地毯。

      谢怀嘲笑了一声,问:“嘴呢?”

      时安摸摸自己的嘴唇,每到冬天他的嘴唇就会干裂,像是有唇炎,他道:“还没好。”

      “你是花瓶吗。”谢怀起身离开。

      -

      当晚时安在举办活动的公馆与顾辉碰了头,顾辉领他看被人群簇拥起来的谢怀。

      谢怀一米九几,站在人群里很突出,他姿态闲适捏着酒杯,懒懒地听那些人对他的奉承,他一丁点都没往时安这边看。

      “你马上就会知道谢怀是多么龌龊一个人。”顾辉指着一个靠近谢怀的年轻男人说。

      那个年轻男人很漂亮,穿过人群直直走到了谢怀身边,谢怀斜睨他,他便甜甜地笑。

      “我先走了。”时安说。

      “等会儿再走。”顾辉加重了语气,握住时安的手腕。

      时安停步,谢怀看向了他,眼神冷冰冰。

      时安小声说:“我们被发现了。”

      “没事。”顾辉说。

      谢怀揽过年轻男人的肩要上楼去,顾辉说:“我们往另一边走,也能看。”

      “不要看了。”时安说。

      “你迟早要知道的。”顾辉拜托般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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