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坏关系》洁白花树

17、新婚日记②

　　谢怀没有听时安的，令时安的身体灼热得要命。

　　一时间像是地动山摇。时安无暇顾及。跟谢怀的次数多了，时安好像在逐渐适应，感受到欢愉。

　　但谢怀的动作依旧粗暴，使时安像个物件，所以时安还是痛，痛并愉悦，让他溢泪。

　　谢怀看着他晶莹的泪从晶莹的眼中滑落，再一路铺过晶莹剔透的脸颊，动作更重了。

　　谢怀完事后又是那样的神清气爽，跟奄奄一息的时安形成对比。时安摊在床上不动，哑声问：“有没有多的被套？”

　　“自己找。”谢怀拉开门走了出去。

　　时安轻轻拽了枕头，再使出狠劲砸向门。枕头“噗”一声掉落，时安的手臂也细线般垂落。

　　身体的疲累让时安没认床，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也是婚假，时安自然醒，对着干透之后留下印记的被套发了会儿呆。

　　他下床走到衣柜前是准备换衣服，房门又被谢怀一声不吭地推开。

　　他看过去，从谢怀身上扑面而来清爽感，谢怀好像刚沐浴过。

　　“请敲门。”时安客气道。

　　谢怀暗着眼色走向时安，揪了时安的衣领把他往衣柜上压，接着扯下时安的睡裤，时安觉得他就像一只毫不讲理的野兽，满脸怨恨。

　　谢怀的手掌顺着时安的后颈向上滑，把黑发捋上去，再按住时安的后脑吻后颈，另一手托起了时安的胯，没入两瓣洁白山谷的凹处。

　　时安咬住下唇，牙齿的尖锐比不上谢怀给他的撕裂。谢怀拽着他的后衣领，有规律且猛力，令他的睡裤被鞋底蹂躏，令他的双脚缓缓从拖鞋中移走。

　　他的身体发出“砰砰”的声音，没一会儿伴随黏腻之声，让他抓着衣柜门的手指无力蜷缩。

　　谢怀结束后把时安的睡裤捡起来递给他，时安接过，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遍红彤彤。

　　谢怀往门口走，周身的气流有些漠漠然。时安气道：“下次要敲门。”

　　谢怀回眸，挑了眉看着时安：“进自己家的房间，敲什么门？”

　　时安已穿好了裤子，整个身子靠着衣柜，脸色看起来有些虚弱，却还撑着，说：“那我进你的房间也不敲门了。”

　　“你试试。”谢怀威胁完时安转头走了。

　　时安真的烦谢怀这种恶劣行径，洗漱完到饭厅来，对桌边的谢怀视而不见。

　　别墅里除了他们跟一位做饭阿姨外，再没其他人。做饭阿姨是谢意请来的，也只是在需要做饭的时间点过来。

　　这位阿姨慈眉目善，她给时安端汤过来，冲时安微笑。时安笑道：“我叫您什么呢？”

　　“我姓覃。”阿姨说。

　　“那就叫您覃阿姨。”时安说。

　　因为时安的亲切，覃阿姨不自觉关心他：“多喝这个汤，补身体的，看你的脸白白的。”

　　“好。”时安带笑点头。

　　谢怀起了身，覃阿姨看去，恭敬地问：“谢先生中午回来吃饭么？”

　　“不回。”谢怀说。

　　时安想起晚上有杂志社的采访，说：“你去哪儿？晚上有采访。”

　　谢怀回头看时安一眼，冷淡地说：“战区。”

　　“那你晚上几点回来？”时安又问。

　　谢怀“啧”一声像是觉得时安烦，没回时安的话就走了。

　　时安对谢怀的反应习以为常，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谢怀走后，覃阿姨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跟时安搭话说：“以前还是他小的时候我跟他见过一面的。”

　　“他小时候也这样吗？”时安随口问。

　　覃阿姨笑道：“小时候乖得很，是混血吧，又长得好漂亮。”

　　时安点点头。

　　“随着长大，事也越来越多，性格有所变化也正常。”覃阿姨说。她等时安吃完早餐好收盘子去洗，时安吃完帮她收，她笑道：“麻烦了。”

　　“顺手的事。”时安说。

　　时安到自己的卧室把被套摘下，去放洗衣机里洗，回来时碰上下班的覃阿姨，她笑着朝时安挥挥手：“中午见。”

　　“中午见。”时安也冲她挥挥手。

　　目送覃阿姨走后，时安看了眼二楼，他下定主意往楼梯走，想趁谢怀不在，看看那间卧室的设计。

　　推开门闻到一股浅浅的香味，像是沐浴香。家具是白色跟木色混搭，一眼望去很高级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谢怀在住，乍一看没有什么人味，实际上设计师是将田园风跟简约风融合得很好的，比如单人沙发上的坐垫是清新的配色，地毯是暗色做背景，大的绿色的枝叶从中吐出来，也完全不会显得突兀。

　　时安看过卧室下楼，听到一道小鸟轻啄般的敲门声。时安以为是袁阿姨落东西了，快步来开门。

　　“上午好。”站在门口的宋垣笑道。

　　“上午好宋先生。”时安又问：“这个点宋先生找我有事吗？”

　　宋垣解释说：“我们的时间本来是跟之前一样的，但我听说你今晚有什么采访，正好有空我就提前来了。”

　　“那进来吧。”时安侧过身，察觉宋垣背在身后的一只胳膊一直没下来过。

　　“我也没给你送什么新婚礼物。”宋垣把那只胳膊垂下来，一只蛋糕闯入时安眼中，宋垣把蛋糕递来，“过来的时候路过蛋糕店，就买了一个蛋糕。”

　　“谢谢。”时安唇边的笑弧扩出来。

　　宋垣在沙发上坐，茶几上是时安给他泡的茶，他边喝茶边看室内的装修设计，高声问：“谢先生是今晚回来么？”

　　时安给自己还有宋垣一人切了块蛋糕，他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走出，回宋垣的话：“应该吧。”

　　宋垣连忙放了茶杯起身，过来分走了一个盘子，笑道：“还专门给我切干什么？我其实对于甜品还好，只是看你喜欢吃甜品。”

　　时安皱起眉来，像是自顾自地说：“过段时间又得看牙医了。”

　　宋垣听见了打趣道：“虽然我不是牙医，但也是医生，不如你给我看看你的牙现在怎么样了？”

　　时安把盘子放到茶几上，宋垣也把盘子放到茶几上。“那你看看。”时安面向宋垣张了嘴。

　　宋垣一下就看见时安那张白桃花的脸专注照着自己这边，还有那红润的舌头……他清了清嗓子，认真把时安的牙齿看了一圈，说：“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的牙医可不是这么说的。”时安坐到沙发上，端起盘子拿叉子，往嘴里送了块奶油。

　　而宋垣还因为刚才时安那番动作颤动着心，时安结婚了，所以更感觉有点禁忌意味。其实时安不过只是把宋垣当医生朋友，并且那样的动作时安并不是觉得是种亲近。

　　“你先吃着，我给你拿营养片。”宋垣的包随意放在沙发腿边，他从包里拿了几个小罐出来摆在茶几上，笑道：“怕是过段时间你就不需要我了吧，应该有专人做饭？”

　　“是的。”时安说。

　　“怎么没见保姆？”宋垣问。

　　“没有保姆。”

　　宋垣将眉一皱：“那打扫卫生什么的，你来干吗？”

　　时安停止吃蛋糕，说：“听大谢先生说，有阿姨会定期来打扫。”

　　“这样就好。”宋垣起了身问：“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或是磕碰吗？”

　　时安缓缓放下盘子，觉得被宋垣问这个问题有点暧昧，毕竟他已经结婚了，而宋垣口中的“磕碰”只是一个他被谢怀“欺负”的代名词。

　　他便笑道：“没有的。”

　　宋垣没有久留，时安给他切的蛋糕他一口没吃，不是不给时安面子，而是在时安说那句“没有的”时，他察觉到时安笑容里的一丝疏远，所以立刻觉得不能无故久留了。

　　宋垣离开时，时安礼貌送他到门口。他想说点拉近关系的话……不对也不是那种拉近关系的话……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晚七点谢怀回来了。他的车驶入大道，形成一条快速的黑影带。草坪跟蓝黑天空对比不那么绿了。

　　谢怀下了车，看见时安在收架子上晾晒的被单。

　　或许是因为屋里的灯太亮，深色被单把浅色的时安映衬得像要发光了，远远地看，时安的脚踝骨显得伶仃。

　　时安踮脚把被单拽下来，抱着一团深色，找了一个角摸摸，还有点湿。

　　他往谢怀那边看去，谢怀下车后没急着进屋，而是靠着车头点燃一根烟，姿态懒懒的。

　　两人之间隔得不远不近，可以打招呼但不能聊天的程度，时安扬了声：“你回来了。”

　　谢怀看了来，那平淡的神色仿佛在说：明知故问么？

　　时安抱着被单进屋，打算晾到屋里去。谢怀抬眼一看，又黑又蓝的天空像被单翩飞。他眼中似乎有种特别的情绪。

　　晾好被单后时安走到客厅里，碰上正上楼的谢怀，便问：“能告诉我哪里有被单吗？那个被单还没干。”

　　“你没找？”谢怀回眸。

　　灯光下时安的每根头发丝都是乖顺的，还散出柔光来。皮肤白净，黑眼瞳里像铺了条小溪，熠熠发光。

　　谢怀看着看着半眯起眼，仿佛是在考量，也像是在思考：这样一个人就掺和到了他这个家里。

　　“我找了，但是哪里都没找到。”时安说。

　　“那就是没有。”谢怀说。

　　“那你怎么说有？”时安不解问。

　　“我是让你找，什么时候说有了？”谢怀说。

　　时安说：“那我今——”想到一会儿杂志社的同事会来，改口道：“那我明天去买。”

　　谢怀抽出皮夹，时安看着他拿卡。不从时安的角度看，他给钱的姿势是潇洒帅气的，手指夹了卡将其斜飞到沙发上。

　　时安先问：“这张卡我能刷多少？”

　　“钱多。”谢怀说，“随便刷。”

　　谢怀竟然没说要时安取悦他的这种话，时安拿起卡，谢怀嘲道：“像你这样也取悦不了什么。”

　　他这话让时安心中刚激发的一丁点温情散发了。

　　七点半杂志社的同事登门，带来一些应季水果，满脸笑容跟时安握手，问候道：“谢先生应该也在吧？”

　　“在，他提前半小时从战区回来了的。”时安笑道。他领同事进屋，从玄关到客厅走了长长一截路，同事满口赞叹屋内的宽阔跟设计。

　　时安请同事落座，打算去泡茶，听见楼梯那边传来动静，应该是谢怀。

　　“是谢先生吧？”同事说，“为了这个小采访还提前回来，真让我受宠若惊了。”

　　“上来。”谢怀睨着楼下的时安。

　　同事慢慢地变了脸色，只要不是太迟钝，都能听出谢怀对时安说话语气的冷淡，这真的是一对新婚夫夫吗？同事不禁这样想。

　　“你先去二楼吧。”时安说，“我帮你把茶端上去。”

　　同事看着时安端庄大方的微笑，感激道：“别为我太忙活了，简单一点简单一点。”

　　时安点过头去厨房了。同事仰脸看二楼的谢怀，这位高大英俊的谢先生微微歪着身子睥睨他。他道：“现在上去，时安去泡茶了。”

　　谢怀转身，一路到沙发上坐下，他的坐姿一贯闲适，叫上了楼的同事有些打扰他的感觉。

　　“坐。”谢怀说。

　　“那我就坐你们对面吧。”同事有些拘谨地坐下了，从包里拿采访册时无意看了谢怀一眼，感叹道：“谢先生的眼睛颜色真的很特别啊。”

　　谢怀不以为意瞥了他一眼。

　　两分钟后时安上楼来了，端着木盘，盘里三个精致的茶杯，通体的白，淡粉跟淡绿的花纹像藤蔓缠绕杯身。

　　同事轻松笑道：“我都闻到茶的香味了。”

　　“可以开始了？”谢怀问。

　　时安都还没坐下呢就这样问，同事干笑道：“马上就开始。”

　　“五分钟能结束吗？”谢怀问。

　　时安说：“五分钟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

　　同事摆出笑容：“快的话也差不多吧。”

　　时安放好三只杯子，问同事：“要不要现在把小饼干拿上来？”

　　“不用啦。”同事摆摆手。

　　时安坐在谢怀旁边，但跟谢怀隔开了半臂的距离。

　　他们的相处让同事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默默把一些劲爆的问题用笔涂黑了。

　　第一个问题：两人第一次见面对彼此是什么样的感觉？

　　谢怀说：“拜金。”

　　“啊？”同事记录的笔顿住，眼珠子转到时安脸上去，“那我写小财迷？”

　　“你这采访不讲究真实么？”谢怀问。

　　同事将要说话，时安回答：“他的眼睛很好看。”

　　谢怀单手撑额，定定看着茶几。

　　“这回答好诶。”同事说，“其实我见到谢先生也是这种感觉。”

　　时安轻轻“啊”了声，“那我是不是说的不独特？”

　　“这样就行的。”同事试探问谢怀：“那我就写小财迷了？”

　　谢怀抬了眼睫看同事一眼，同事说：“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让两位决定这辈子就是对方了？

　　谢怀答：“不好说。”

　　“嗯……”同事用笔头挠挠耳后，“这个回答不太好吧？”

　　时安这时说：“因为他很有钱。”

　　同事隔空用笔头戳时安的笑脸，语气有些宠溺：“时安你还真是小财迷啊。”

　　“五分钟应该到了吧？”谢怀问。

　　“谢先生麻烦你重新回答一下呗。”同事拜托道。

　　谢怀说：“脸。”

　　“那就是被时安的美貌折服。”同事边摇头边调侃：“我可不敢保证看见这篇采访的人会不会给你们取名为贪财好色组合。”

　　第三个问题：对方做过令自己最动心的事是什么？

　　谢怀没有回答，看向了窗外的黑空，这黑空在他眼中翩飞，像刚才被时安收起来的深色被单。

　　“想到了吗？”同事问这两位沉默的新婚夫夫。

　　时安想了会儿，说：“给钱的时候。”

　　同事没忍住笑了笑。时安觉得自己有点悲哀，明明谢怀没做一件让他动心的事，他怎么还是喜欢谢怀呢。

　　“那谢先生呢？”同事期待地问。

　　谢怀说：“没有。”

　　同事哑然。

　　时安垂眸，默默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喝茶。谢怀的这句没有，应该算在时安的意料之中，可是亲耳听见，还是不开心的。

　　一种阴霾气息笼罩了面前这对新婚夫夫。同事边收拾包边说：“就到这里吧。我会看着办。”

　　送走同事，时安来厨房切同事送的菠萝，他心情不畅快，刀尖差点儿滑过手指，他赶紧回了神好好地切。

　　他到客厅来吃，反正谢怀不在一楼，他把双脚放上沙发，一臂抱着膝，一手用叉子叉菠萝块。

　　谢怀这时下楼来了，时安的背影在谢怀眼中像只毛绒玩偶，谢怀“啧”一声说：“去洗澡。”

　　“不做。”时安立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