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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愿意为了爱赌上自己的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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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仓和乌月又开始了“示爱”的生活,他没问乌月那天到底去哪了,乌月也没问他为什么对李生生家避之不及,两只猫之间反而更加客气了。
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猫儿们可以自由行动,不过天气太炎热,白天大家都窝在自己阴凉地方的小窝里,等到晚上清凉的时候再出门。
乌月又私自行动了。每隔三天乌月都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偶尔是清晨,大多数时间是趁着夜色,用一身夜行衣做保护出行。
舞仓这次暗中跟了过去,两只猫猫虫飞檐走壁,像两个侠客。乌月七拐八拐,竟然回到了橡子大街,那是原来舞仓的地盘。
起初舞仓以为乌月的念旧,直到乌月跳上了一户人家的窗台。他看着一个温柔的女孩欢喜地抚摸着乌月的头和发亮的皮毛,知道乌月为什么来了,他悲哀的迈进了爱的罗网,初尝蜜糖的孩童,怎么可能戒得掉那甘甜的滋味。
“小黑,妈妈已经同意我养你啦!明天我们就去买猫粮、猫砂……对了,还有猫爬架!等妈妈带你去医院做个体检,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乌月亲昵地发出呼噜的声音,尾巴翘的高高的,回应女孩的话。舞仓很生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乌月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他应该高兴才对。万一乌月被那个人类骗了怎么办呢,万一被那个人类囚起来虐待呢?他是在担心,可心中总有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
舞仓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李生生家附近。他没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那里灯火通明,有锦衣玉食,也不用担心蚊虫叮咬;他坐在还有点太阳余温的沥青地上,身上披着月光也被乌云遮住了,周围的苍蝇蚊子围着伤口嗡嗡作响。
李生生在二楼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他在这坐了半个多月,总算等到了那一团白色。舞仓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去看,只能看到一只黑咕隆咚的小猫轮廓映照在窗子后面,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李生生。
两只猫都没有向前再迈出一步,他们静静地望着对方,伫立良久。直到小林拉上窗帘,李生生的影子还坐在那里,接着灯一盏一盏灭了下去,那个身影终于看不出半分。
舞仓回到小窝,乌月已经回来了,他的尾巴一摇一摇的透露着喜悦。
“舞仓,我可能要离开这了。”
“嗯。”
乌月的分享欲没得到满足,不满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
舞仓压住的火气又被他勾了上来:“不想。”
“哦。”乌月垮下来脸,又自己安生地躺着了,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我要去和人类一起住了。”
舞仓:“你不怕他们是坏人吗?”
乌月十分自信:“肯定不会,他们可是救过我的命。我刚和你混的时候,他们就经常给我吃的,前一段时间那场劫难,是那家的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抓到屋里藏起来的,不然我早死了。我相信他们。”
舞仓:“你刚跟着我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乌月蔫巴了:“不要相信人类。”
舞仓生气地发出“唬唬”的嗓音站起身:“那只是表象,当初我也以为我是幸运的那个,他们看起来多么爱猫,实际上在背地里无休止的虐待,让猫生不如死。”
乌月摇摇头,他目光坚定,“你说的只是一部分人类,我相信这个女孩,他们不会这么做。你应该祝福我,当然也许你是对的,可我愿意赌一把,愿意赌上我的生命。”
“你真是!”舞仓想下嘴咬一口乌月,最后还是将受伤的尾巴狠狠摔在墙上,“啪”的一声,殷红的血渗透了纱布,“不可理喻。”
“舞仓,你是在嫉妒我,还是在怨恨变得畏畏缩缩的自己?”
舞仓没说话。
“纱布,是人类才有的东西,你既然也接受了人类的善意,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乌月又躺了回去,“我要睡了。”
蛐蛐不停地叫唤,蚊子嗡嗡的赶也赶不走,舞仓心里烦闷的很,他真的是嫉妒吗?不,他坚决地摇摇头,他的心已经随着两次弃养变得异常冰冷,人类才是他最怨恨的。
清晨,飞睇照例清点成员,看着舞仓蔫头耷拉脑袋,不停打着哈欠的疲态,不免有些担忧。
“舞仓,怎么回事?大早上这么没精神。”
舞仓伸长了前肢,猫腰撅腚地伸了个懒腰,“要你管。”
飞睇吃瘪,愣了一秒:“乌月要离开这里了,你们小队就剩你一个,我再给你分配一只猫。”
“用不着。”舞仓踉跄着脚步走着“S”形路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生生一晚上也没休息好,但他休息不好别人也别想好过,一整夜噼里扑棱,上蹿下跳,搅得整个家里猫飞狗跳。
小林顶着个大黑眼圈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看着在窗帘轨道上阴暗爬行的李生生,虚弱地说:“发情,一定是发情了!算了……它一直这么神经。”
李生生坐在小林肩膀上,妞妞被拴上遛猫绳在院子的栏杆上漫步。李生生早已忘却昨夜的白团子,满心充斥着:“本喵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朕要称霸天下,愚蠢的人类只配当我的坐骑哈哈哈!”
妞妞翻了个白眼,哥哥又犯病了。
舞仓本想来这边觅食,看到小林他们立刻转变路线想要隐藏自己。谁料——
“呀,咪咪,你又来了!”小林对于猫咪有着敏锐的直觉,她的眼睛像两个全息扫描仪,目光所及之处任何一只猫也别想逃过。
李生生自然也看到了舞仓,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舞仓硬着头皮走过去,他需要小林给他处理伤口。
“你的伤口怎么又开裂了,你这样怎么才能快点好呢?”
舞仓顺从地让小林处理伤口,虽然从开始到结束他的身体一直紧绷着。李生生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嘴巴上却说:“你不是不来了吗?”
“谁说我不来了。”舞仓竖起飞机耳,心虚的看向别处,一眼扫到被插到花瓶里已经干瘪却保存的很完整的小白花。
李生生一反往常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安静地坐在舞仓身边:“抹布,给我讲讲你流浪的故事吧。”
“没什么好说的。”
李生生尾巴轻轻勾了勾舞仓的尾巴,讨好似的说:“随便说说吧。”
“以前我遇到过一只和普通猫咪一样大的大老鼠,它凶神恶煞的伤害许多小猫,我一下猫猫拳,再来一记飞踢,再狠狠咬住它的喉管,一只猫就把它制服了。”舞仓懒得应付李生生,随口胡诌了一段。
他回头一看李生生,只见他两眼放光,好奇地大叫:“真的吗?外面真的会有这么大的老鼠吗?你一只猫就把它打败了?好厉害啊!”
“呃,”看着李生生渴求的眼神,舞仓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只得继续骗他,“当然了,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
“哇,”李生生开心地蹭蹭舞仓的毛,“你再多讲讲吧!”
“那可不是白讲的,寻常的猫粮可不行。”舞仓想尽快甩掉李生生。
“猫粮不行,”李生生思考片刻,“我知道了。”
李生生叼来一只深绿色的小球,放在舞仓面前。两只猫深吸一口,身体立刻瘫软了下来,在地上袒露着肚皮打滚。
舞仓:“爽~”
李生生:“舒坦~”
舞仓又深吸一口,好上瘾,好想在哪里蹭一蹭,他眯着眼睛不知不觉就和李生生蹭在了一起。
李生生在地上伸展成一只长条,“这可是好东西,能不能换你的故事?”
“嗯~”舞仓发呆了好久,一把把猫薄荷球推走,他要理智,“可以换,明天再说。”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李生生新的故事还没想出来的。
李生生像那个村口的小寡妇似的,依依惜别地望着舞仓东倒西歪吸过头的背影大声道:“我等你回来!”
舞仓动了动耳朵表示他听到了,猫薄荷可真是个好东西~舞仓这样想道。
舞仓回到领地,和飞睇打了个照面。飞睇围着舞仓嗅了嗅,打了个喷嚏,觉得身上痒痒的,不禁在墙边蹭来蹭去。
“你这是去哪了?这是什么味道,身体……好奇怪?”飞睇的怒音在猫薄荷味道的作用下便得毫无杀伤力,他侧躺在墙边不停地打呼噜。
舞仓愉快地看着自家二哥强大不苟言笑的外皮之下,这么软糯可欺的一面。他大摇大摆地从飞睇身边走过,尾巴翘得高高的,尾巴尖尖卷成一个圈,明天给那只傻猫讲什么故事呢?
然而第二天舞仓并没有等到李生生听他讲故事。小林家里很安静,也没有亮灯,但是李生生的气味居然弥漫到了房子外面。
舞仓溜着墙根企图从落地窗窥探一二,没有李生生的踪迹,只见到卡斯趴在狗窝里。
“李生生去医院了,马上他就不是一只公猫了。”
舞仓没明白,“什么意思?”
“总之,你如果不想看他发疯,就去找他。”
舞仓怔了一下,立刻扭头顺着李生生的气味追了上去,他跑的速度飞快,堪比上次差点被抓的大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