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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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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下班路上睡了过去。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高强度工作了,就为了假期挤出时间去朋友老家玩,结果今天一下班,上公交车没多久,她头一歪,彻底撑不住了。
再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毛色蓬松,浑身金黄的生物。
好像察觉到她醒了,那团金色的物体转过来,柔软的金色耳朵垂在两边。
她揉了揉眼睛,一只金色的垂耳兔?做梦吗?
“你好,想必你现在肯定很好奇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以告诉你,你坐的车出车祸了,是我救了你。”
林汐哦了一声,疑惑:“那你为什么救我?”
“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不相信。”
金色兔子噎了一下,继续道:“那你看过穿越的小说吗?”
林汐慢慢点头:“这个看过。”
“我就是你们说的系统,这个世上,除了地球,还有三千世界,有的是自然形成,有些则是集众人愿力所诞生的小世界,所谓镜花水月……”
林汐不耐烦打断它:“说重点。”
“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小世界,无论是古代还是玄幻,只要你帮我一点小忙,想去哪里都可以,”兔子热情起来,“要不要考虑一下,回报丰厚,只要你能想到的,都有可能拿到。”
林汐一口回绝:“没兴趣,谢谢。”
“……啊?”
兔子傻眼了,不死心:“真的不考虑吗?我们这里什么都有,无论是奇花异草,美容养颜,武林秘籍,还有传说中的修真功法,有钱也买不到的哦!”
林汐认真盯着它:“我要是不同意的话,是不是就要死?”
金色兔子顿了顿,不情不愿开口:“不会,你不严重,最多回去躺几天就好。”
林汐有些惊讶,笑了笑:“那请容许我拒绝,我这个人,除了喜欢赚钱,物欲不高,好奇心也不旺盛,实在不适合这样的工作。”
“如果你只需要钱的话,那更简单啊!我们酬劳也可以换成钱啊!什么都不用做,就当是度个假好了,就当是帮我的忙,能赚这个数!”
兔子生怕她反悔,不知从哪扯来一张纸,在纸上刷刷几笔,飞快写好递到她面前。
林汐接过来瞟了一眼,顿了顿,淡定放下,谴责:“这种事,以后提前说。”
长耳朵抖了抖,兔子也很困惑:“你们人类不是都视金钱如粪土吗?谈钱俗气,钱买不到的东西才珍贵,不是吗?”
“……”
林汐诚恳道:“那是过去的看法,我们这代人比较务实,钱才是最真实的,你之前说的那些,连骗子都不用了,早过时了,连农村大妈都骗不到。”
兔子如遭雷击,喃喃道:“怪不得,我说现在人怎么一个个都听了就摇头,原来都以为我骗人吗……那你为什么相信?万一我也是骗子呢?”
“富贵险中求。”林汐微笑。
当然不是。
她只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京城,小雪初晴。
前几日本已回暖,昨日却又北风突起,一夜风雪肆虐,快天亮才停。
寻常人家推开门,看见满地雪白,感叹几句真好看,又叹了声真冷啊,跺了跺脚,双手用力搓了搓,揉揉冰凉的脸皮,一看家中米缸,不得不苦着脸,翻出家中最厚的袍子套上,一早出门为生计奔波。
京中那些才子贵人,则是大喜,呼朋唤友,寻一二雅致之地,烹茶煮酒,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平阳侯府中有一处倚春园,临湖遍植梅花,听说正好今日开花了,白雪红梅,与湖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听说平阳侯夫人一早便递出帖子,设宴赏梅,可惜近几年平阳侯府韬光养晦,深居简出,除了交好的那几家,其他人只能隔墙兴叹,无缘一见。
赏花的阁楼临湖而建,正好对着湖边梅林,阁中铺着厚厚的地毯,角落里放着火盆,无烟的银丝炭静静燃烧,散出淡淡的香味,几个粉衣的婢女端着食盒来往,从中取出一碟碟精致的点心细心摆放。
梅林赏玩之后,大家便沿着湖边的廊桥移步至阁内,毕竟外面待久了实在是冷。箫夫人今日只请了平日来往的几家,几位夫人相互都熟,倒也自在,三两结伴,饮茶赏梅,说说笑笑,不一会儿有人组局打牌,众人便都转到室内去瞧热闹了。
李夫人未出嫁时便和箫夫人最是要好,各自成家后也不曾断了往来,今日自然也来了,见那边已经打上牌了,便拉着她坐下,笑道:“歇歇罢!好些日子不见你,想的慌,今日别人是来看花的,我可是来看你的,一早上也不得闲,这会儿得空,来陪我说说话。”
箫夫人笑了一下,眉间是放松下来的疲惫:“我也念着你呢,侯爷今年不回来,府里要忙的事一点都不见少,好容易得空,这不就趁着花开请你来了。”
李夫人伸手轻轻锤了她一下,笑道:“算你有良心,还记挂着我,对了,你家小外甥女也快六岁了吧?我还没见过呢,改天我带我女儿来陪她玩玩?”
箫夫人递了块点心给她,低声道:“等她过了生辰再说,侯爷从不信鬼神,可那算命的话,我跟侯爷却宁可错信,就怕万一。”
李夫人微微有些惊讶:“这般小心,说是你亲生的我也信了,我记得你当初还想要个女儿,怎么,这是不打算要了?”
箫夫人叹了口气,没好气:“常说儿女是债,如今我算是体会到了,家里那两个,没一日让我不生气的,简直就跟侯爷一个模子出来的,哪儿还敢再要孩子?玉儿就很好,乖巧懂事,我一手带大,也算是我女儿了,再生一个还不知道随了谁呢!”
李夫人忍不住笑起来。
湖泊西北角,听涛亭,此处多苍松翠竹,夏日乘凉观景极佳,天冷后便少有人来,今日刚下过雪,连巡逻的人都看不到。
岸边码头的雪地上,印着几行凌乱的脚印,一艘陈旧的二层画舫停在岸边。
不知何时,本来绑在码头柱子上的缆绳松开了,画舫离岸渐远,绳子崩的笔直。
站在船头的两个孩子显然也没想到眼下光景,不由傻眼了。
矮个子的是个穿得圆滚滚的小姑娘,脖子上带了个精致的项圈,胖乎乎的脸,肤色雪白,一双黑葡萄样的大眼睛,玉雪可爱,此刻仰着脸看向旁边,大眼睛里分外无助:“表哥,这下我们怎么回去?”
旁边身穿蓝色锦衣的少年公子身形挺拔,俊秀的脸上眉头紧皱,望着缆绳沉思,但显然,一艘船的重量,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拉动,思考了良久,冷静道:“不要紧,绳子系着呢,等风大些,会将船推至岸边。”
又安慰表妹:“再说,我们是偷偷溜出来的,时间一长,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母亲若是生气,我一力承担便是。”
你也知道会挨打啊!
林汐,不,已经改名成灵汐的小女孩内心无力吐槽。
半个时辰前,她好好待在烧着炭火的温暖屋子里,直接被旁边的混蛋表哥给拎出来,甩开所有人,一路避着人到这个地方,指着停在岸边的船洋洋得意,告诉她,这是他前几日就发现的秘密之地,今天趁着母亲宴客,特意带她来,问她想不想上去?
眼前的船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灵汐一步都不想上去,坚决摇头,奈何短胳膊短腿,拗不过比她高两个头的怪力表哥,像小鸡崽一样轻轻松松被拎上船。
然后两人果然被困在船上了。
所以为什么要大雪天偷偷来这破船啊?
岸上的垂柳早已掉光了叶子,只余光秃秃的枝条,湖上的风不小,垂至湖面的枝条轻轻晃动,船果然慢慢往岸边靠去,过不了多久就能更近些。多久灵汐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不由紧紧抓住旁边人的袖子。
表哥还以为她冷,牵着她转了半圈,替她挡住湖面的风,安慰道:“别怕,哥哥自幼习武,等再近些,便能一跃而过。”
这个灵汐知道,但丝毫不能减少她的不安。
她绝望低喃:“我都说了我不上来了,非要把我拎上来。”
表哥听到了,不满:“是谁要出门玩的?连这点小事都不陪我来,我也不带你出去了。”
灵汐的表情差点破功,我什么时候想出去了!是你自己想出去吧?
系在船头的缆绳被绷得笔直。
身后传来咯吱的声响。
站在她身后的表哥抖了一下,强撑着开玩笑:“这船太破了,快被吹散架了。”
灵汐脸色发青,扯着他手让他转身:“表哥,船塌了。”
船真的散架了啊啊啊!
清禾是箫夫人身边的大侍女,正去外间吩咐茶水,便见院内急匆匆来人,见到她眼前一亮,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她听完脸色未变,只是让人退下,转身另外叫了人安排茶水,自己则进去找箫夫人。
李夫人正喝着茶,笑着品鉴哪块点心更好吃,清禾进去,在箫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听罢脸色一变。
对面的李夫人见状笑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是不方便,只管去便是,这边我替你照顾。”
箫夫人苦笑:“我便不跟你客气了,是有些麻烦事,这边便劳烦妹妹了。”
言毕,一刻也不敢耽误,起身便出了门。
清禾帮忙系上披风,先前来报信的人正门口候着,箫夫人俏脸含霜,冷声道:“边走边说,将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个清楚。”
一行人匆忙往正院赶去。
正院里此刻在管事的安排下忙成一团。
大夫早已被一路背着过来了,箫夫人到时,已经在详细斟酌着开药方,见到箫夫人,忙起身,还未行礼,便被箫夫人制止:“不用多礼,那两个孩子怎么样?”
长着山羊胡的老大夫沉声道:“夫人不必担心,大公子和表小姐并未落入水中,无性命之忧,只是受了惊吓,表小姐体弱,晚间怕是要发热,老夫先开两副方子,煎药服下,今日便守在此间照看。”
箫夫人终于松了口气,郑重行礼:“有劳大夫。”
“夫人客气了。”
心神松懈下来,竟有些头晕目眩,清禾扶着箫夫人至正厅中坐下,替她轻轻揉按。
“兰姑。”
候在一边的中年女人上前。
“伺候大公子的人,每人罚三个月月银,玉儿院子里伺候的,全部送到庄子去吧。”
兰姑心中一震,低声应是。
“伺候的人先从我院里调去,后面再慢慢补上来,你也过去照顾玉儿吧,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我现在只相信你。”
“是,必不负夫人所托。”
箫夫人喝了一口茶,问道:“那画舫呢?怎么回事?”
“回夫人,问过管船的,确实是有一艘旧的,准备拆了,可那时秋日多雨水,后来就一直拖到了冬日,因为是艘破船,也没人注意,不知怎么出现在听涛亭那边。”
“下去吧。”
清禾见箫夫人不再追问,忍不住道:“夫人……”
箫夫人摇了摇头,道:“我让人另外去查,现在要紧的是孩子没事,还有,今日救了风儿和玉儿的暗卫,除了赏钱,往后份例翻一倍。”
“我去换身衣服,也该回去送客了。”
衣角碰到水的时候灵汐还在想,自己流年不利,早知道不该忘记跟系统要份详细剧本,避开这二货。
紧接着感觉被人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里,天旋地转之下,感觉二货表哥也被捞起来了,便放心晕了过去。
再次有知觉是被浑身滚烫疼醒的,眼前一阵模糊,胃部一阵难受,挣扎着爬到床边,“哇”一声吐得昏天暗地。
身边有人轻轻帮她拍着背部,吐完了,温水递到嘴边,让她簌簌口,又给她灌了几口粥,才帮她擦干净嘴角和脸,让她躺下。
箫夫人看着床上的女孩儿,因为发烧,雪白的脸蛋烧得一片粉红,眉头一直皱着,应该是极难受,却乖乖的一声不吭,心里一片酸涩,不足岁便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早就当做自己女儿了,何时让她受过那么大的罪?
床上的女孩儿躺了一会儿,忍着难受,挣扎问:“大表哥呢?”
箫夫人眼睛酸了酸,忍着心疼轻轻拍了拍,柔声哄道:“你表哥昨晚已经把热发了出来,没事了,大夫说过,你吐了便没事了,再睡一会儿,舅母守着你,不怕啊。”
二货表哥也发烧了,这很好。
灵汐满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