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歌仙兼定 ...
-
三日月忍不住上前揉了揉她一头乱毛，说：“那么我就先回房洗漱了，姬君记得下去吃早餐。”
他眨了眨眼，有些狡黠地笑：“前庭的景色还是不错的对吧。”
早川栀愣愣地点头。
等门关好，她才火烧屁股般匆忙从壁橱里出来，跑进浴室看自己的鸡窝头。
“哎——”现在不用再跟时间赛跑了，确实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外形问题了。
毕竟不知道这寝当番会维持多久，但总不能每天一头乱发出现在人面前吧。
要不……上网找找看有什么短期内解决的方案吧。
早川栀换上了一套红白巫女服，用清水努力把头发梳直。
在生存条件上，除了吃以外其他对她来说都是可以敷衍过去的。
她算了算漫画的截稿日，决定这两天尽快在白天把本丸事务做完，晚上空余一些时间来画画，即使可能会遭遇围观社死也要忍住。
毕竟死线赶稿的话现在自己已经不在原世界了，编辑除了泪奔外连打电话哭诉都没办法了。
早川栀摸了摸自己活蹦乱跳的良心，决定不要让社畜编辑为难。
心里计算了一番后，早川栀总算是驯服好了她的头发，一身清爽整洁地下楼。
与昨晚吃夜宵相同的位置上摆放着两个托盘，上面是卧着金黄煎蛋的汤面，散发着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的腾腾热气。
三日月正在喝茶，看见早川栀笑着招呼道：“烛台切说姬君应该会喜欢吃汤面，本丸食材不算丰富，就做了个简单的西红柿汤底。茶点的话我配了生八桥和大麦茶。”
呜呜三日月樣——
早川栀用力点头：“汤面很棒！大麦茶也好喝！”
食材的话靠如今的本丸肯定是没办法解决了，今天行程已经排满，她准备明天去万屋那儿看看。
从雪天时梅给她捧来一个热乎乎的土豆开始她就知道了，任何食物都是值得珍惜的。
面浸泡在番茄熬化做的汤中，汤不多但很浓郁，连带着面变得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
煎蛋边缘微焦带着油香，中心的蛋黄是饱满的赤橙，犹如红日一般，嚼起来不仅没有一点蛋腥气反而还有股清甜萦绕在唇齿间……
鸡蛋赛高！
烛台切麻麻也赛高！
熟悉的环境下早川栀大口吃着早餐，等一碗汤面丝滑下肚才终于抬起头来，端起放在身旁的大麦茶喝了一口，很淳朴的麦香从舌尖滑开，让早川栀整个人都想懒洋洋地大声舒一口气。
如果她是个大叔的话，绝对要这么做！
不过现在身边还有个池面……形象形象。
生八桥也是很具代表性的日式京都名点特产了，蒸制的生八桥弹牙口感类似麻薯，一般分为有馅和无馅的，有馅的外型为三角形，无馅的为扁平長方形。
除了包裹的馅可以分不同口味，以米粉和砂糖为主要食材制成的面皮其实也可以加入芝麻、肉桂或者其他做成不同口味。
三日月带过来的是两种带馅的三角生八桥。
白色的话…早川栀咬了一口，果然是经典红豆味啊，细腻甜蜜的红豆沙永远都是传统糕点的坚定选择，那么绿色的肯定就是抹茶口味了。
这种传统点心早川栀也很久没吃了，无论是梅还是咲乐她们似乎更对西式甜品感兴趣，毕竟色彩绚丽颜值高选择也更丰富。
比起单纯的吃，一份可以分享出去的谈资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早川栀慢吞吞又咬了口点心，眼珠滴溜溜转了下，看着风景道：“我的世界除了某些特殊能力者，其他普通人的话在所有平行世界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出生，一样的性格，可能人生轨迹会有点不一样，但大体上是重合的。”
就像地图，一点局部的变化也不会影响大板块的分布。
这意味着什么？
她看向三日月，轻声道：“我的世界，有咒灵，有异能者，也有山本次郎这个人。”
山本次郎，本丸前任审神者的名字。
三日月喝茶的动作停下了，他蹙眉看向早川栀。
“……姬君。”
“没什么。”早川栀好像真是无意间说起这么一段话，她神色自如望着远方，自顾自点了点头。
“嗯，下午吃完中饭后我们就去手入室吧三日月様，上午的话我想给地板打蜡。”
早川栀说着对三日月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小声道：“汤面很好吃，生八桥也很美味。”
而迄今为止，美好的东西在她的身边似乎永远只是短暂停留。
但就此妥协的话……不可能的。
所以她要用尽一切手段，去碾碎那些会破坏美好的任何可能。
也不知道三日月是否接收到了她话里的信息，只是那双璀璨的双眸里终于泄露出了几丝疲惫。
“那就下午再见吧，姬君。”
……
早川栀端着二人吃空的餐具走向厨房。
“诶？”那是——
一个没见过的刀剑男士站在厨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
他戴着白色的头巾，露出的紫发微微卷曲着。
听见脚步声，他转身看向早川栀，二人沉默对视。
怎，怎么办……这种气氛，要自己先开口吗？
早川栀紧张地盯着对方，从无神的双眼到裸露在外、裹满绷带的手臂。
大危机！
歌仙兼定望着早川栀，似乎对本丸新任审神者这件事毫不知情，神色是钝钝的茫然。
“你…你是？”
如果说自己是审神者，会不会直接刺激到对方原地发疯？以自己的小身板只能去喊三日月过来解决……
早川栀手指绷紧餐盘，像是要把它扳成两半。
也不知道这么个状态能不能听进去解释，要不糊弄一下吧？
正要开口自我介绍，一只带着皮质黑手套的手伸过来，端走了她手上的餐具。
烛台切面无表情站在厨房门口，道：
“歌仙，药研配置的新药怎么样？”
歌仙兼定眨了眨眼，慢一拍回道：“嗯，新药效果很好。”
他仿佛只能单线处理，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就完全把早川栀的事情遗忘了，自顾自进了厨房。
早川栀松了口气，对烛台切的及时救场表示了感谢。
烛台切仍旧冷着一张脸，看着早川栀战战兢兢的模样，抿了抿薄唇，语气里也不带什么情绪：“歌仙会经常来大厨房，你们碰面也是迟早的事。”
想了想，烛台切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给什么意见，毕竟歌仙的情况比较复杂，又时好时坏。
烛台切：“。”
早川栀：“0.0”
仿佛一瞬间时光倒退，一比一复刻了刚刚的沉默对视。
啊？到，到我了吗？
早川栀如临大敌，继续抖抖抖道：“好的，烛台切樣。我会努力的！”
烛台切：。
行吧，虽然不懂你要努力什么。
看见餐盘的食物被吃得干干净净，又看了看早川栀白净但没什么肉的脸，烛台切严肃发问：“两碗饭，能吃下吗？你太瘦了，要负责本丸还是得先把身体养好，能吃下的话中午就会准备两倍分量。”
诶？
早川栀不抖了，一双圆圆润润的狗狗眼终于聚焦到烛台切脸上，眼尾浓密下垂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嗯，非常感谢。”
从早上的比三日月多出一倍的面量以及放在前庭廊上的茶点，到如今的询问。
真是……为什么每次在她对世界失望的时候总会恰好出现这种事情呢？让她完全无法拒绝接受，忍不住靠近。
太绚丽了，太犯规了。
“那个，三碗可以吗？”早川栀抽了抽鼻子道。
……
木质地板是需要保养的，否则发霉、腐坏都会带来很麻烦的后果，而在地板的保养里抛光打蜡是最简便也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法了。
在禅院家的时候，一般都用更高级的地板精油，相对于地板蜡，地板精油硬度和亮度更高而且还自带香氛。
这种枯燥且繁重的工作总是会被推三阻四，最后落在早川栀的头上，毕竟当时的她四肢细长瘦小，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具骨头架子撑起脑袋的奇怪生物，头发乱糟糟乍一看阴沉又邋遢。
像雨天角落里滋生的，惹人厌烦的霉菌一样。
加上她的名字，禅院家的仆从们便集体给她起了个绰号：
咒灵怪。
毕竟都没什么文化也叫不出有水平的侮辱性绰号，咒灵届能漏出来的点点消息就是他们仅有的天空。
他们笑着这样叫她，说她说不定就是加茂家的难以言说的耻辱——加茂宪伦搞出来的人与咒灵结合生出的怪物。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当然不是，但是恶意是不需要理性支撑的。
它只需要一个突破口，就能蜂拥而至。
不过事实上，她还挺喜欢打蜡这个工作的，反正到了饭点也不会有她的一份，那么不如去做这种漫长的，可以忘记时间的工作。
而且这项被人唯恐避之的工作让她轻松掌握了每一个人的行动轨迹，为后面狙击行动的开展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杀掉一个人就能滋生一个甚至几个咒灵，咒灵反过来又开始厮杀人类，到处都是血红一片。
咒灵尖锐的嘶吼、人类绝望的哀嚎以及子弹撕开血肉的声音组成了绝妙的乐章。
早川栀把液体蜡倒在干净的布上，一边哼着曲调一边擦拭着地板。
她的速度很快，擦完蜡后就开始用砂纸细细打磨，照顾到每一个边边角角。
做完后，上午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的时间，肚子也空空如也。
早川栀噔噔蹬跑到前庭廊下，看见空荡荡的盘子孤零零摆在那儿，杯子也被撞倒了，只剩一点湿润的水迹残留在地板上。
早川栀：QAQ。。。
呜——我的点心！
她的肚子也适时发出一阵轰鸣以示抗议。
这就是暗堕本丸的黑暗一面吗？先是以祥和宁静的姿态迷惑她，然后出其不意夺走她的食物直接让她破大防！
好，好恶毒！
“那个……”
弱弱的声音传来。
五虎退猛然对上那双泪汪汪的荷包蛋眼，心里紧张顿时加倍。
造成的后果看起来有些严重，三日月殿说过新来的审神者似乎很珍爱食物……
不过自己可是小老虎们的主人，老虎们犯了错，即便再害怕也得为它们的错误道歉负责。
而且这不是前任审神者，三日月殿也说了——
“如果一开始唤醒我们的是她，说不定能迎来完全不同的结局。”
他鼓起勇气，举起手中的盒子。
“对，对不起！我的小老虎以为那些生八桥是被人丢弃在那的，所以就吃掉了。我拜托歌仙哥哥做了红豆馅的馒头作赔礼，大麦茶也重新泡了一壶。”
早川栀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两个i人面面相觑，红着脸排排坐在了廊下。
本丸的天气是由审神者设定掌控的，此刻微风迭起，带着明媚的春光，是一个十分适合郊游的天气。
不过对于早川栀来说，坐在廊上晒太阳吃点心就是最适合春日的活动了，没有之一！
日式馒头就是甜馅包子，口感松软绵密饱腹感也很强，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
歌仙兼定的手艺也很不错啊。
早川栀愉快地晃了晃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歌仙兼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