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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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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恩则才踏出顶楼电梯间，面前的景象让他愕然。
混杂的信息素一股脑的涌入他的鼻腔，AO混在一起拥堵在江自承的办公间前，每个人手上都举着牌子——
“Nereus歧视AO群体！”
“AO群体应该被公平对待！”
“请Nereus总裁出面解释！恢复正常招聘制度！”
完了，这么多信息素掺杂在一起，对于其他人没什么，但对于江自承无异于利器一般。
方恩则穿过人群，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眼帘，是那天假扮beta的alpha。
alpha看见方恩则很意外，恶狠狠的朝着他瞪了眼，随即指着方恩则怒骂：“你们看！我说的是就是事实！他就是当天和我一起面试的人，他身上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紧接着那群上了头的示威者的情绪被调动的更为尖锐，朝着玻璃门涌去，呼叫上来的保安也抵不住这架势。
方恩则趁着保安阻拦之际从办公间的侧门溜了进去。
江自承是背对着他的，桌上摆放着才吃完的药物，神情看起来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一群被信息素支配的劣等人类。”
他高下立判。
江自承是很恶心信息素这样的东西存在的，将情绪置于表面，无法抑制的四散信息素，连征服一个人的身心也可以靠信息素。
甚至……他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自己由于怒火中烧，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都更加浓郁了些。
不过好在方恩则是beta，什么都感受不到。
江自承转过身，他愣了一瞬。
方恩则一向神色自若，而此时的他居然面色微红，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不是一个beta该出现的表情。
忽然，方恩则打了个喷嚏，他罕见的晕晕绕绕：“对不起啊，江总，我昨夜受冷了。”
方恩则尽力维持着自己的思绪，不让这该死的omega腺体被alpha的信息素牵着鼻子走，可事实是，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江自承的情绪就是会给他带来影响。
“把外面的事情调查清楚，处理干净。”
隔着一扇门溢进来的信息素让江自承蹙紧了眉头，方恩则观察到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栗。
“是。”他机械的应答，转过身时，江自承忽然补充。
“做不好，你可以收拾收拾走人了。”
“好的，江总。”方恩则回首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就仿佛那个在江自承枕头上留下拳印的不是他似的。
走出办公室，方恩则这才舒缓了口气。
他先礼后兵，对着示威者露出笑容：“您好，请问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其中一个脾性大的保安说道：“方助，我看直接报警一窝端得了！”
方恩则抬手制止了保安的危险发言，如果真的破罐子破摔了，这群示威者突破防线跑到了江自承面前，那他这份工作算是真的飞了。
“来者即是客，我们会议室一同讨论看看有什么可解决的方法行吗？”
他露出大方的笑容，没等那个为首的alpha说话，一帮乌泱泱的人跟随着方恩则的带领，走进了会议室中。
门关上时，方恩则压下声对保安说：“把一楼那几个前台omega叫上来。”
方恩则安排人给这些示威者倒了热水，众人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开始好好说话。
为首的那个alpha叫做苏时，是个履历丰富，助理经验七年的精英人士，论助理这方面的经验，方恩则还得叫他一声前辈，刚刚方恩则也通过一些同行打听到。
这个苏时虽然经验丰富，但不是善茬，在前公司因为挑拨关系，工作态度不行被开除。
“苏时先生，这是我司目前能召集来的一部分omega和alpha员工，不知道这一点是否可以回应你们示威牌上的“歧视AO”？”
“且我司的内部成员也均为各个性别人员组成，只不过由于工作忙碌，暂且不能露面。”方恩则一板一眼，他神色自若。
那些被苏时煽动而来的平权群众显然是不知实情的，纷纷开始问。
“你不是说这个公司只招聘beta？”
“这些人穿着Nereus工作服，应该也不是随便抓来顶事的吧？”
“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苏时显然是慌了，他从包包中搜罗出一摞文件甩在桌上：“你们别被他骗了！这个公司内部就是歧视AO的！”
“你们看！近两年所有招聘进来的助理全部都是beta，没有其他性别，这怎么不算Nereus总创始人带头歧视！”
文件在桌上纷纷传递，字字属实，铁证如山。
关于性别平权这类议题在社会中已成大势，Nereus由于江自承自身原因导致招聘内部成员都是beta这一点如果被爆出，那影响力将会非常大，而按照江自承的性格，也一定不会在媒体面前自揭伤疤。
苏时冷笑了声，咄咄逼人：“难不成？你们内部有什么苦衷？”
方恩则神色依旧，他露出笑容：“苏时先生，现郑重的问您，可愿意为自己的所说所做负法律责任？”
“什，什么？”
苏时有些慌，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造谣、寻滋闹事、破坏我司和谐，以上每一条都足以让你的履历挂上污点。”方恩则目光坚定，直愣愣的朝着苏时看去：“您真的要确定与我司抗争到底吗？”
会议室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是最后通牒，人人都听得出来。
苏时死要面子：“你告啊！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咔哒——一张身份证放在了桌上，方恩则露出笑容，他将手捂住“性别”那一栏。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确定要赌一次吗？”
“赌什么？”苏时彻底懵了，难不成他是...
“我是omega，你信吗？你要赌吗？”
“你履历很优秀，如果只是因为一时不平意气用事毁掉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你觉得值吗？”方恩则的语气不容撼动，这是他下的死招儿。
赌面前的这个人敢不敢用未来作为赌注。
这个未来不仅牵连着苏时的，也牵连着他自己的。
“你怎么可能是，是omega？”苏时惊愕万分：“你身上没有信息素啊？”
苏时静默了会，他似乎真的闻到了一股刚刚没有闻见过的信息素异香。
“我只会给你五秒时间，五秒之后，我会打开我的个人信息供你参考，同时，在楼底下等待的警察也会上门以聚众寻滋闹事将你逮捕。”
“5。”
“4。”
“3。”
虽然不排除方恩则喷了信息素香水的可能性，可这个体型是怎么回事？
身段柔软清瘦，越看越不像个beta。
“我走！”苏时愤然说出口，他站起身，胸腔大幅度的起伏：“对不起，是我意气用事了，我真的没想到你是个omega。”
方恩则将身份证收起，随后他又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我们都是给老板打工的，都可以相互理解，我相信你未来一定有更广阔的天地。”
他不动声色的将一张名片塞进了alpha的手中：“这是我认识的一个老板，最近也在招聘助理，你可以上门去面试看看？”
苏时一下子溃不成声，冲着他鞠了一躬：“谢谢！”
看着苏时夺门而出，其余的平权守卫者面面相觑。
方恩则对着那些人鞠了一躬：“这场闹剧让大家见笑了，感谢你们为社会性别平权做出的努力，食堂安排了美味佳肴，可以自行刷我的卡前去用餐，好好休息。”
话音落，方恩则的一颗心才落在了地上。
在门外撞上了江自承又让他的心重新吊了回去，方恩则朝后退了一步：“江总，已经处理完毕。”
“你这招诈局做的不错啊……”
江自承身处局外，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
方恩则先礼后兵，礼貌待客缓下情绪，在对方交出所有底牌之后，找准苏时的弱点“工作困境”，笃定了这样的人是不会拿前途去开玩笑，一场赌局天衣无缝。
顺带还夹带了些花招，比如藏在袖口处的信息素香水，算准了时间，等香水挥发出去后，诈局便胜了。
只不过……
江自承贴近omega，在察觉到那人想朝后退时，他道：“不要动。”
方恩则的身份证被江自承一手拎了出来。
气氛一度凝结到了冰点，方恩则的心砰砰直跳，在江自承看清楚身份证上方性别为“beta”时，方恩则的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
“证件照真丑。”
江自承将身份证又重新塞了回去，他面色阴沉。
这人...疑心真重，要不是方恩则由于没有信息素味道被医院误测，导致身份证性别是beta，今天怕不是真的瞒不过去了。
可江自承得到了答案似乎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他步步紧逼，将方恩成逼入已经空了的会议室中，随后，大门紧闭。
一股浓郁的橙玫瑰香气在空中席卷而来，涌入方恩则的鼻腔内，他的气管似乎被alpha的信息素彻底拥堵住，方恩则依然面不改色，他露出笑。
“江总还有什么事情想聊呢？”
处于omega的本能，他的身体开始发热，躁动不安，这种溶于血肉之间被压迫的感觉很不好过。
既吸引又想逃离。
可方恩则什么都做不了，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他紧紧咬着舌根，头脑发昏也要坚持，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与江自承对视，不敢有偏移。
江自承对上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他移开视线：“安排好今天下午的行程，再通知人力资源，把不顶事的保安全部遣散，重新招新。”
“好的。”方恩则缓下口气，目送江自承离开。
这人真是多疑！险些暴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