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谋婚，我谋你》葭月未央

93、93 你想怎么样都行

　　一行七人驱车前往风华房地产公司，前来迎接的盛经理面对欧楠妮甚至有些卑躬屈膝，这可是合作开发的甲方。
　　郑彦宁想了想，其实也合理，他们要借元晟集团的名声，获取融资，对外营销，谁求谁还真不一定。
　　欧楠妮带着潘晓晨和另一名组长，跟盛经理进行了一番密谈，四个组员就在接待室枯坐喝茶。
　　另一个组的成员是两个男人，一个和吴佳乐一样戴着黑框眼镜，一坐下就开始整理资料，吴佳乐也是同样的操作，这两人显然负责资料。
　　对于凭实力的人，郑彦宁向来尊敬，非常自觉的给二人的茶水续杯。
　　另一个男人三十六七岁，油腻中年男，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郑彦宁的曲线，直到郑彦宁狠狠剜了他一眼。
　　这人嬉皮笑脸起来，说：“你就是郑彦宁，果然……不知酒量怎么样？饭局上咱们可以配合配合。”
　　郑彦宁眼珠一转，收敛怒火，问：“前辈贵姓？”
　　“张钊，资深陪酒员，”那人向郑彦宁伸出手，脸上带了几分自嘲。
　　“张哥，请多指教，”郑彦宁跟他握了个手，张钊虽然神情油腻，举止却不轻浮。
　　张钊毫不避讳的又打量了郑彦宁几眼，郑彦宁任他上上下下看了个够，才笑盈盈的看向他。
　　“郑彦宁，你一看就不是小白兔，既然咱们要合作，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在商言商，总有些手段，不足为外人道。只要公司谈成了业务，赚到了钱，个人付出代价得到了回报，就是个多赢的局面。”
　　郑彦宁心里多少明白一点他说的意思，沉默不语。
　　“听说你以前在政府部门工作过，我看你公务员的气场拿捏得足足的，行长一定喜欢你这款。”
　　郑彦宁皱了皱眉，张钊说：“欧主管很大方，南城的一套房子少不了，另外还有奖金。你的前辈都拿到了自己满意的数目，你可以先开个价。”
　　看着张钊无所谓的嘴脸，郑彦宁觉得如同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在商言商没有错，总要有点底线。
　　这条路此前已经有许多女孩走过，结局不难猜测，张钊和吴佳乐的轻视就能说明一切。
　　郑彦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点犹豫，她何必来趟这浑水。
　　想到这里，她起身走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给崔景豫打了一个电话，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谈业务的？”
　　崔景豫迟疑片刻，回答说：“无非是拼酒，一些公关手段。”
　　“如果需要照顾到客户的特殊要求呢？”
　　崔景豫一听，口气立刻严厉起来，说：“元晟集团的正式员工不准从事不正当营销行为，我们不是下三滥的企业。”
　　原来是集团明令禁止的事情，欧楠妮居然有恃无恐，还安排她这个关系户上，难道他们不知道她和崔景豫的真实关系？
　　郑彦宁皱了皱眉头，问：“你跟邱总监说我是什么人？”
　　“我说你是永湖政界一位朋友的亲戚，在公司安排一个工作过渡一下，”崔景豫回过味来，说：“你不要在欧楠妮手下做事，我另外给你找个部门。”
　　“没事，见识了这个项目之后我再走人，”郑彦宁笑着说：“提前跟你打个招呼，我要是一时管不住自己，毁了你的生意，你可不许生气。”
　　“昨晚就答应过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这时，接待室那边传来了吴佳乐的声音：“郑彦宁，你在哪里？”
　　郑彦宁应了一声，匆匆挂断手机。
　　崔景豫眼神一暗，眉头紧皱，叫来了沈煜晓。
　　“崔总，我已经查到了一些事情，”沈煜晓说：“欧楠妮的下属离职率非常高，我已经派人去找这些人调查。”
　　崔景豫一脸嫌弃，说：“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欧家也算名门望族，怎么喜欢耍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元晟集团的声誉还不够她用？”
　　“正规业务完全够用。不过房地产业务最近这些年资金链紧张，融资困难，银行放贷谨慎，资金监管严格，少不了用些手段。”
　　崔景豫神色阴沉，说：“查深一点。欧家如此热衷，什么手段都敢用，说是为集团谋利，有谁会信。”
　　沈煜晓连连点头，说：“我已经调派了人手，同时与执法机关密切协作，有什么进展会及时向崔总汇报。”
　　“邱芝林那个人耳根子软，你要盯牢他，该推他一把就狠狠推一把。人力资源部手里应该掌握了一些东西，我都亲自过来了，还想骑墙观望，就不要怪不给机会，”崔景豫冷笑，说：“把郑彦宁送到欧楠妮手里，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
　　沈煜晓赶忙说：“郑检那里要不要派人保护？”
　　“当然要派人保护，她那个人聪明伶俐，看事情跟明镜一样透彻，就是有点低估人心的险恶。我清理门户，把自己的女人都搭了进去，就真的没法混了。”
　　郑彦宁跟着欧楠妮等人到了一家位置极其偏僻的会所，环境清幽，假山荷塘水榭，一应俱全。
　　外观是低调灰白的普通中式民居建筑，一进入大堂就晃花了眼，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使整个大堂无所遁形的明亮，华丽壮观，美轮美奂。
　　在大堂等待了一段时间，盛经理陪着一位五十多岁官员模样的男人进来，欧楠妮立刻迎了上去，三人一阵寒暄。
　　官员面容和善，漫不经心的扫过欧楠妮身后，视线落在郑彦宁和吴佳乐身上，之后全部集中到郑彦宁身上，定了定，随后矜持的收回。
　　郑彦宁跟着人群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上转了好几个圈，进入了一个庭院，绕过精致玲珑的假山，郁郁葱葱的葡萄架下，是一个长长的案几，两边依次摆放着座椅。
　　盛经理坐在长几尽头的主人位上，欧楠妮和张钊一左一右，陪同官员坐下。
　　郑彦宁被潘晓晨安排在官员正对面坐下。
　　吴佳乐和眼镜男坐在末席。
　　落座之后，就有古筝的声音，从一座巨大的山水屏风之后传出来，身穿汉服的服务员，袅袅婷婷的从屏风后走出来上茶。
　　长长的案几非常宽敞，郑彦宁心想不知道要多少道菜才能摆满，感觉到对面的目光，不情愿的抬起了头，与那官员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惊艳和占有欲糅合的贪婪目光，她并不陌生。
　　从前有制服和季天杰的名头保护，她可以视若无睹。
　　今天却有一种无遮无拦的无力感。
　　都说红颜祸水，祸害的其实是红颜自己。
　　潘晓晨过来推了郑彦宁一把，说：“郑彦宁，坐过去，给莫行长添茶。”
　　行长，呵呵。
　　郑彦宁起身，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茶具，迈着大步，英姿飒爽的走向莫行长。
　　张钊急忙起身让座，莫行长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郑彦宁，心思不加遮掩。
　　“莫行长，我给您续点茶水，”郑彦宁不慌不忙的坐下，低头倒茶。
　　欧楠妮在一边介绍说：“这是小郑，公司新进员工。”
　　郑彦宁不卑不亢的说：“莫行长，您好，我此前没有什么工作阅历，不周到之处，请您见谅。”
　　“我看小郑，不像是刚出校门的学生，”莫行长审视着郑彦宁，冒出来一句夸赞：“又大气，又端庄。”
　　郑彦宁浅浅一笑，说：“您谬赞了，我此前在司法机关做过书记员，穿了几天制服。”
　　莫行长眼神一亮，说：“我就说小郑又美又飒，与众不同。”
　　郑彦宁笑而不语。
　　这时，屏风后传来一声清越的竹笛声，然后古筝琵琶等民乐声起，一个穿着唐朝服饰的女孩，手里抱着一把琵琶，从屏风后出来，跳上长长的案几，随着民乐起舞，身姿婀娜曼妙，不时做出弹拨琵琶的舞蹈动作。
　　郑彦宁随着众人一起鼓掌，这高档会所的助兴节目，果然不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
　　菜肴一道一道端了上来，身穿汉服的女服务员，端着餐盘，在每位宾客身后游走，小声报着菜名，一旦客人需要，就用勺子取出一部分，放在客人的餐盘里。
　　莫行长和蔼可亲的给郑彦宁介绍着菜的口味，郑彦宁不住道谢，心想这人的做派对初涉职场的小女孩杀伤力强大。
　　“小郑，”莫行长突然脉脉含情的看着郑彦宁，低声说：“年轻真好，你离开政府部门很好。怒放的生命，就应该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超越平庸。”
　　这歌词用在这里合适么？郑彦宁心中吐槽，挣脱一切，是不是连礼义廉耻也可以不要。
　　心中跟明镜一样，脸上却只能挂着礼貌的微笑，淡淡的面对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莫行长。
　　“小郑，年轻人应该有上进心，追求财富，追求更好的生活。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努力奋斗。”
　　“莫行长说的对，所以，我辞职到南城来闯一闯，”郑彦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心想这是不谈合作，只谈人生的趋势。
　　端着酒杯的张钊走过来，说：“小郑，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刚进公司就遇到了莫行长这位贵人，来来来，快给莫行长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