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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春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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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了会儿眼,叶如意被宫人唤醒。
“陛下,该早朝了。”
到底是不情不愿地起身,叶如意暗道一句"皇上当成社畜"。就这么被人簇拥着上了大殿。
如今即将春闱,主考官的人选成了难题。
叶如意怕肖钱水平不行,厚着脸皮道:“如此盛事,吾也想下场做考官。”
大臣徐启之不干了:“陛下主持殿选就够了,查阅试卷繁杂,能可劳动陛下?”
“吾不怕麻烦......”
话未说尽,徐启之立马带着大臣们乌泱泱地跪了一片:“请圣上三思。”
叶如意听得头疼。
叹了一声,也只好放弃此举。心道:如此只能让肖钱自己努力了。
反倒是萧无痕进言:“陛下,臣有一个合适人选。”
叶如意一个激灵,她虽然当皇帝的日子不久,但是她好歹看过许多电视剧。
春闱是主考大臣收拢门生的机会。萧无痕这是要放自己人,壮大势力啊!
可一来萧无痕气势已成,二来叶如意实在手里没人。
只好退一步,心中思量道:春闱主考非同一般,萧无痕举荐的只会是自己的心腹。倒不如先看看是谁,日后也好做提防。
于是,叶如意笑意吟吟道:“不知爱卿要举荐谁?”
“扬州总兵张浅。”
让一个带兵的主持科考,岂不是笑话?但是满堂竟没有一句反对的声音。
叶如意脸色一黑登时明白,萧无痕打的主意,是要来一出“指鹿为马”啊!
她心里又急又怒,但是却不好发火,反而笑道:“那就依爱卿所言 。”
气呼呼地下了朝,叶如意哼哧哼哧地来到肖钱的寝宫,将此事说与肖钱听。
“竟是他!”
“你认得?”
叶如意挑眉,看肖钱点头的态度,事情怕远非自己所想。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们的敌人不是萧无痕,乃是萧铮!”
见叶如意不解,他敞开说道:“张浅这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民间,声望都是极高。他原是成化年间的状元。后来前朝起义,他又被派去领兵。结果三个月就鸣金还朝,大胜而归。关键是......他为人清正,又独具慧眼。”
“我看萧无痕举荐此人,完全是在帮你。”
这倒是意外之喜。叶如意反复琢磨,不解道:“他为何要帮我?”
......肖钱不想解释,这完全是个情感白痴。
到底是性命攸关,肖钱提起另一事:“且不说萧无痕,我查到萧铮那边似有动作。”
“怎么说?”
“裳如烟之前反动失败,如今可是在招兵买马,意图重新攻入皇城!”
!!!
叶如意大腿一拍:“我把她给忘了!”
肖钱翻了一个白眼,好气哦。
七日光景如同纵匹快马,一瞬而过。眼见很快来到科考那天,肖钱带着叶如意无尽的期望翩翩入场。
经过三天非人的折磨,肖钱满面欢喜的出了考场。
叶如意见了也是一喜,这状态,不拿个榜眼说不过去啊!
“你就放心好了,这次必中!”
肖钱又拍拍他的胸脯,叶如意也欢欢喜喜地直点头。
到了放榜那日,肖钱左顾右看,上看下看,就是没有他的名字。
回到宫里,在叶如意面前瘪了。
叶如意桌子拍得砰砰响:“你怎么给我保证的!”
肖钱一缩脑袋,眼看叶如意的巴掌上头,惊叫道:“别别别,还是有桩好事的!”
“快说!”
肖钱戚戚然:“我看见李深中榜了。”
李深?叶如意皱眉:“这是何人?”
“他就是李臣奇的孙子,那位白鹿洞书院的大才子。”
“你不是说李家不可重用吗?”
“那你能支使动谁?”
叶如意沉默了。其实作为皇帝,裳如意定是有心腹的。但她现在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谁是自己人。
那些个心腹,保不齐还以为圣上冷落了他们。
就在叶如意愁眉不展之际,严公公欢喜道:“陛下,李深公子来看您了。”
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叶如意福至心灵,一拍大腿:“快传!”
只见李深翩翩至此,他看见肖钱略微惊讶。片刻便笑道:“陛下想为肖家翻案?”
做官,做大官,做能臣,都得有极为灵敏的政治意识。
而凭李深刚刚那句“翻案”,就可窥见一斑。
这人,摆明的,是裳如意的心腹。
“正是。”叶如意点头:“爱卿有什么好的办法?”
“禀陛下,臣依君所言,下场科考。到时殿试之际,还请圣上赐予臣大理寺的官位。”
这是要主理肖家一案!
叶如意大喜,又与李深说了许多。李深的见解,让叶肖二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高手啊。
见肖钱在此,李肖两家是世交,倒也不可能无视。
“肖贤弟身陷囫囵之际,愚兄没有能力救你。现在身带官职,必然给肖府一个清白。”
有李莲儿前车之鉴,李深的话也让二人直打鼓。
而李深又言:“薛姑娘一直待字闺中,可日日盼着你。”
薛鸳?肖钱一惊:“她......”
“是不是很惊讶?”李深笑:“当初就数她最看不惯你。”
肖钱点头,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
叶如意嗅到巨大的八卦,立时积极起来:“此事爱卿可得好好说说。”
李深拱手,这才缓缓道:“当年我们几个一同长大,薛鸳妹妹经常和肖弟吵架。二人互相看不顺眼,还曾立誓老死不相往来。可难得的是,这些年肖弟身陷囫囵,都是她在接济。但是巨大的开销,也令薛鸳如今颇有几分入不敷出。”
怪不得老鸨不让肖钱接客,这是有金主捧啊!
肖钱一时五味杂陈,垂头不语。
李深话毕,拱手退去。
叶如意见肖钱不好受,叹了声:“不如我赏她百金?”
闻言肖钱却摇头,目光如灼:“我要娶她。”
这边李深从延禧宫出去,一个照面碰到萧无痕。二人看了相互一笑。
“大师兄。”
“小师弟。”
原来,李深竟是萧无痕的师兄!
他们两人关系一直好,萧无痕便邀他去宸宫小叙。
进了宸宫,李深面色一变。
他向来云淡风轻,面上从不看得出情绪。
今日却这般。
萧无痕见了,一时心里难堪:“我给师门丢脸了。”
李深只是摇头,拍了拍萧无痕的肩膀宽慰他。
萧无痕面上就像一个正常的师弟,其实心里有自己的计较。
他是故意带李深来到宸宫。即使他辱了师门,但在李深这里仍然会一笑而过。
李深,萧无痕,是济慈两大弟子。
而济慈誓要光复前朝。培养他们两个,也是这般目的。
那时他就察觉李深对大周朝奇怪态度,直到他侍寝过后,才堪堪琢磨出味。
果然,他喜欢裳如意。
今日这般试探,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
他不会允许有人夺了裳如意,连李深都不能!
“师兄从哪里来?”
“延禧宫,”李深笑:“我还见肖钱公子也在那处,就是不知他如今是何等官职?”
“师兄不知道?”萧无痕“讶异”:“他如今侍奉陛下,住在延禧宫也方便。”
李深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到了句别,仓皇而走。
扶在一处假山上,李深揪住胸口,疼得直喘气。
他原以为来得及的!只是半个月的观景,哪里就这般......这般急不可耐?
他闷声哭了出来,心痛难抑。
“李公子这是怎么了?”
见有人,李深匆忙擦了把泪。抬眼一看,拱手道:“见过萧将军。”
萧铮点头,笑道:“李公子是有何难处吗?”
原来的李深也是爱笑的,彰显出他的从容。但是如今怎么也笑不出,心里似刀刮的一样,一阵阵的疼。
但是他不会向个不熟悉的人坦露伤口,只是牵强几句。
目送李深走远,萧铮脸色沉了下来。
李深是裳如意的心腹,如今又高中。看来肖家的案子,最有可能落到李深的手上。
他故意与李深交好,以便行事。
马车内,李深闭目沉思。他手掌被掐的泛紫,身子轻微的颤抖。
为什么是他们?自己全心全意地对裳如意,为她鞍前马后,不顾一切。可她呢?一声不做的,纳了两个男宠。
置他于何地?
自己的真心,全然被践踏!
这时马车停下,车夫回首道:“少爷,有人拦马车。”
李深睁眼,掀开帘子去看。
竟是肖钱。
一处小摊子,二人就着毛豆喝酒。几分醉意后,肖钱幽幽道:“不曾想,最后竟是薛鸳真心待我。”
李深冷哼一声:“可你不也去做了陛下的男宠?”
他是要羞辱肖钱,却见肖钱摇头:“陛下只是心慈,留我一个落脚处,也便于肖家翻案。”
“你们......”
“清清白白。”
李深手里的酒杯晃荡一声,一种喜悦冲到脑门。
肖钱看在眼里,唏嘘道,果然让他猜中。
意识到李深喜欢裳如意后。他赶忙前来安抚。反正他也没说假话。
只见肖钱一叹:“陛下不知在等什么人......”
话未说尽,也足以让李深臆想翩翩。
难不成,陛下也喜欢着自己?
见李深满面潮红,肖钱暗自道:我是实话实说,你自己想偏了,日后可不能怪我。
就这样,肖钱七窍玲珑,使得李深重回己方阵营。
大功一件啊!
二人都是满面笑容,也不吃菜,干瞪着。
看得人心里发毛。
摊主吓得双手合十,连连道“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