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与山的恋恋时光》弥丫

18、第 18 章 除夕烟火

　　搬家后过了一周就是除夕，想到去年这时候还只有自己孤单地置办过年的年货，有几年甚至因为提不起劲头准备就这么草草迎接了新年的到来，但是今年情况却大为不同。
　　租的房子里，祝余正张罗着贴春联，崔灿还买了小灯笼装点阳台。红色的春联剪纸装点上，空荡的家一下就有了过年的氛围，喜庆的很。
　　“琢光，来我家吃年夜饭吧。你个人在家孤单的很”祝余抚平门上的春联摸了一手的金色闪粉，此时正甩着手抖落一边邀请沈琢光来家里做客。
　　思考了一下，虽然觉得年夜饭还去打扰祝家不太好意思，但是内心渴望过年热闹氛围的沈琢光还是应下了邀请，并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提前准备的年礼够不够，要不然再去小区超市买点？
　　祝余见沈琢光点头同意，笑着说：“那把这儿收拾好了你就跟我回家吧，婆婆正在家里做炸货，刚出锅的超好吃！”
　　吃货崔灿听见了，跟着凑热闹：“鱼哥，我也要去！”
　　“少不了你的，一起来。”将手上残留的顽固闪粉悄悄拍到崔灿的头上，看着发小布灵布林的头发，祝余忍不住笑出了声。
　　崔灿也发现了鱼哥的使坏，挂好小灯笼就扑过来与祝余闹在一起，沈琢光则坐在沙发上笑，手里动作不停继续给抱枕换上新年的红色皮肤。
　　不敌祝余的崔灿拉着沈琢光加入打闹，也不想想这是给自己找帮手呢还是又找了个敌人帮着祝余一起收拾他，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头上脸上都被抹了闪粉。三个少年都幼稚起来，像小学鸡一样玩闹。
　　闹了一会儿出了一身薄汗，火力旺的崔灿直接脱了厚外套，更方便他甩开膀子干活。关空调锁好门，三个少年一起去祝余家。走到楼下沈琢光说自己有东西忘带了，让祝余他们先上楼，说完就一溜烟地穿过小区的绿化小道不知踪影。一头雾水的祝余只好带着崔灿先回家，没想到几分钟后沈琢光竟然带着提前准备好的年货，大包小包提了一堆子上门来。
　　“我滴妈，琢光你啥时候准备的这些啊？”自从沈琢光搬来了这个小区，祝余有事没事儿就带着零食和画板去找沈琢光，倒是没发现他悄悄准备了年礼。
　　沈琢光只是腼腆地笑着把手上的东西递到闻声出来察看的祝婆婆手里。
　　“哎呀，你这娃娃咋又拿这么多东西，个人拿回去吃嘛！”祝婆婆装着虎起脸，将手里的礼物推回沈琢光手里。
　　“没买些什么，婆婆你就收下吧，我这是提前来拜年了。”知道老太太是在装凶，沈琢光还是笑着又递回去。
　　你来我去地推脱几回合，见实在拗不过沈琢光，祝婆婆只好收下，嘴里念叨着祝余又没给小光说空手来玩，一边走进厨房端出果盘和炸物，还有一盆刚出锅的卤货，放在茶几上后招呼着孩子们出来吃耍。
　　崔灿啃着鸡翅，含糊地说：“沈同学你也太会了吧！”
　　沈琢光正文静地捻起一个炸丸子吃，听到崔灿的话疑惑转头：“嗯？”
　　“就是成绩又好还懂礼数啊！你这种小孩可受欢迎了！”祝余帮着嘴里没空的崔灿回答了。
　　沈琢光闻言红了脸，倒是从来没人这样夸他。
　　“就是就是。”崔灿咽下嘴里的食物在一边附和。
　　看沈琢光在那儿光坐着不好意思去了，祝余给他塞了个鸡翅叮嘱着赶紧吃，不然都要被崔灿一个人稀白了！（稀白-吃完）
　　“咳咳…鱼哥…我吃丁到了（噎住）…”崔灿抻着脖子，模样痛苦又搞怪，都这样了还不忘捏紧手里的美食。
　　赶紧给发小倒杯水，等他喝下顺过气儿了，祝余一巴掌拍到崔灿背上：“老辈子，你摁是吃慢点要不得啊！”
　　崔灿憨厚地嘿嘿笑：“这不是晚上就吃不着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吗。”
　　除夕夜崔灿的爸妈终于没去挣加班费了，反而上街买了不少食材打算给儿子做顿大餐。只是手艺嘛，很难评，属于能下口但是卖相实在是有些辱没食材那种。崔灿心想，还不如留他一人在家好去鱼哥家蹭饭呢！
　　虽然有这个想法，不过崔灿还是很高兴爸妈能陪他过除夕。吃了零食再玩一会儿，跟祝婆婆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还是早点回家帮着爸妈准备年夜饭吧。
　　“婆婆，我回去了哈，明年子来耍哦！”崔灿钻到厨房倚在门口搞怪地说。
　　祝婆婆还担心崔灿回家没得饭吃，开口问了句“要的嘛，你妈老汉都耍假哇？初一来拜年给大红包！”
　　“嗯！他们才从街上买菜回来，我回去帮到整。初一肯定来！“
　　中午简单吃了顿，休息了会儿祝婆婆和祝妈妈又接着去忙活了，看来是准备在年夜饭上大展身手。家里的男人们接下媳妇的吩咐去街上买鞭炮和漏掉的年货；年末了，成绩单漂亮的小孩们只管敞开了玩儿。一上午时间，祝愿已经把买好的新衣服翻来覆去地从衣柜里掏出来看了几遍。
　　虽然家里条件不差，不过祝家有三个正上学的孩子。为了小孩以后上大学等花销提前做打算，平时家里花钱都很节约，也就过年的新衣可以挑现在孩子圈正火的大牌穿。
　　祝余倒是不在意这些，只要暖和干净就好啦，有那钱不如都炫进嘴里。不过作为孩子们的头头，新年另有一项重要的开销。提前跟家长说了声把新衣服的预算折算成现金给他，现在就拿着这钱带着沈琢光和龙凤胎去小区门口新支的摊上买烟花和摔炮。家长也知道祝余作为大哥平时没少补贴弟弟妹妹，不仅给了现金，衣服也是照买不误，这不是吃不穷后面还有一句穿不穷嘛！
　　“哥，我要蜘蛛炮！……我要仙女棒。”正是龙凤胎两人在点单，不过玩蜘蛛炮的是女娃祝愿，祝合反而喜欢仙女棒这种又安全又漂亮的小烟火。沈琢光没玩过这些，就由祝余帮着他挑了几样。
　　带着小朋友们买了一大兜，看来今晚能玩个够了！
　　晚上就是正经的年夜饭，只见桌上摆着糖醋鱼、香碗、甜咸烧白、冷吃拼盘、香肠腊肉、凉拌三丝加折耳根、一盘卤味、笋子烧牛肉、海带蹄花汤，正好十道菜，十全十美！除了这些，还有些现炒时蔬和小酥肉这种小菜就不算在里面啦。
　　大人端着酒，小孩杯里装着饮料。动筷前众人一起碰杯，热闹祝贺：“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大人挣大钱，小娃儿读书攒劲！”
　　柔和的灯光下，沈琢光却好像被迷了眼睛，赶紧低头干了一整杯饮料掩饰酸胀的内心。
　　“哈哈，小光直接干杯了哦！年轻人是不一样哈。”桌上的老辈子笑着打趣小辈儿。
　　沈琢光看大家都是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吃菜，脸腾地红了起来。祝余也没想到沈同学这么利落，乐得直不起腰。桌上笑声不断，和气团团。
　　吃过晚饭，祝婆婆怕沈琢光一个人待在家里会孤单，直接抱了一床刚弹的棉花被放在祝余床上，再去拉着沈琢光的手，邀请留在祝家守岁。等他答应了才放小孩们出去玩炮，出门还不忘叮嘱祝余照看好弟妹和小光，要注意安全。
　　兴奋地拿上烟花，祝余听完婆婆的叮嘱回了句：“知道啦！”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沈琢光往小区外走。
　　天黑以后，窗外就陆陆续续地响起放烟花的声音，孩子们早就心痒痒了，终于得了允许欢呼着出门。小区旁边就是大片的农田，去田边的公路上放炮没人管。
　　“摔炮你都不耍？祝合，你胆儿也忒小了吧！”祝愿起了坏心思，趁其不备把摔炮往祝合的脚下咂，看他被吓的跳脚乐得哈哈大笑。黑漆漆的公路上不时亮起几点儿摔炮的火光。
　　等火炮玩的差不多了，祝余拿出一个落地珍珠放在地上点燃，劈里啪啦的火药爆裂声响起，刚开始只是零星的火光冒出，像掉落的珠宝，最后完全燃烧变成一株闪闪发光的圣诞树。一个很快就烧完了，嫌没看过瘾，祝余干脆摆了整齐的一排再迅速点火闪开，烟花像瀑布一样洒下满地珍珠，唯美梦幻。
　　夜空中不时有大朵的烟花缤纷地炸开，身边是小孩们被窜天猴吓到的吱哇乱叫。沈琢光接过祝余递来的仙女棒，看着身边少年灿烂地笑着点燃引线。
　　仙女棒的火光在夜空中跳跃，仿佛是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肆意舞蹈，它们的舞步留下流光溢彩的弧线，像是一颗繁星被握在了手中。祝余盯着燃烧的仙女棒，双眼仿佛盛满星辰。沈琢光也看着手中的花火，表情不再淡漠，柔和地笑着看向祝余。透过火光，祝余也看见了沈琢光，两人对视几秒，举起手中的仙女棒同时开口庆贺：“新年快乐！”
　　一根仙女棒可以燃烧九秒，瞬间释放出的180亿个火焰比银河系的星星还多，刹那的绚烂赠予我们睥睨满天繁星的光辉。
　　“烟火向星辰，所愿皆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