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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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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游渝天生力气大，十斤重的小鱼干被他轻轻松松地就接了过去，程曦略为不解地抬眸看着他。
宽吻海豚是一种体型很高大的海洋生物，尤其是雄性。虽然游渝只有一半的宽吻海豚血统，个头在普通人群里都是拔尖的，程曦在他面前还要低了几分。
游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唐突，他低声道:“那个，你带着这个去上班不合适吧？不用先放回家去？”
程曦还没张口，他又补充道:“如果你急着出门的话，晚上回来我再拿给你。”
程曦想了一下，没有拒绝，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说完，他从大门旁边伞架上拿起一把雨伞，从容地走进大雪中。
直到程曦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游渝才提着小鱼干回了家。
一个小时后，游渝赶在最后一分钟踏进麓市海洋世界的水族馆。
麓市海洋世界是省内最大、海洋生物最齐全的游乐园，里面除了普通的海洋生物，还有像游渝一样地位立场尴尬的半妖。
虽然这是个人妖和平相处的城市，但是血统不纯正的半妖在暗地里是遭受歧视一样的存在，即使他们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像游渝这样身为半妖，还有缺陷的就更加不招人待见了。要不是这个水族馆馆长跟游渝的父亲有点交情，恐怕他就要连饭都吃不上，要去流浪了。
游渝按着日记本中记载的，找到了自己工作的地点。
那是海豚展览馆，偌大的水族箱里养着不同品种的海豚，除了游渝之外，其他的都是普通的海豚，每天在水族箱内轻松惬意、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游渝在入水口磨磨蹭蹭半天，就是不下水。
旁边的同事忍不住提醒:“游渝，快点下水，等会游客就要来了。”
游渝皱眉纠结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跃进水中，进水的那一刻，他瞬间变成一条体格健硕，身体线条流畅结实的宽吻海豚。
水里水外有温差，入水后，游渝只觉全身被暖流包裹住，在水里游了一会便适应了。
忽然一个声音通过藏在耳中的耳麦传来:“游渝，放开点游，不要挤在角落里。”
“……”游渝摆动着尾鳍，灰黑色的鳍肢从肚皮上挪开，缓缓游向中央。
一条白色的小海豚游到游渝身边，脑门轻轻碰了碰他，用声波跟他交流:“你今天怎么啦？”
游渝轻轻摆动脑袋看着小海豚，日记本里提到过，这是一条普通海豚，就是胆子有点小。
“你是不是吃到不干净的小鱼了？不舒服？”小海豚围着游渝转圈圈，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关心和疑惑。
此时水族箱外已经站着一批游客，都满脸好奇地看着水族箱里正在“聊天”的两条海豚。
游渝有些拘谨地摆摆尾鳍，没有回小海豚的话。
游渝的血统比较倾向于宽吻海豚，一泡到水里就会变回原形，每次下水上班之前都要给自己做一番心里建设，努力摒弃“自己在裸泳”的想法。
凡事都有个适应期，这个不用靠日记也知道，在水里游几个来回之后，游渝心里的别扭就渐渐消散。
小海豚见他兴致缺缺，早就游开了，正开心地在水里和游客隔空打招呼。
游渝摆动尾鳍缓缓靠近小海豚，打算为自己刚才的失礼道歉，毕竟小海豚也是好意，他这样的态度确实不好。
宽吻海豚生性温和，并不想和其他人交恶，游渝用声波跟小海豚打招呼，边用宽宽的吻突去碰小海豚，这是在示好。
游渝用的力气很小，只是很轻地碰了一下，然而小海豚却是被这一撞，直接撞到了水族箱的玻璃墙上，发出了“咕叽”一声尖尖的惨叫。
游渝当场愣住了。
外面的游客惊呼起来。
“游渝！你在干什么？！它还是个孩子！”耳麦里，馆长惊惧咆哮着。
变成原形的游渝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海豚给了他一个示威的眼神后被带走。
日记本上说，小海豚很可爱，很友善，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还是……在自欺欺人？
水族箱里放的是淡水，可是他却觉得滚过嘴边的水有点咸。
小海豚没什么事，就是受到了惊吓，被安置在一处由饲养员安抚。
游渝被馆长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
“不是我说你，平时看你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今天突然欺负其他人了呢？小白他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你父亲让我好好看顾你，你也得自己争气啊！”
“明天开始休息吧，过完年再回来。”
馆长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摆摆手让游渝出去。
出了水的游渝并不似在水里时看起来那么强壮，除了长得高之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瘦弱。
红色针织围巾挡住了他小半张脸，苍白的脸上，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满是不卑不亢的倔强。
虽然他性情温和，但是不代表可以被人随意诬陷。
游渝的声音很轻，语调也很平静:“馆长，我没有欺负它，那只是我们海豚的一种打招呼方式，是它自己撞上去的。”
馆长一口气堵在心口，“那你是说小白故意弄伤自己栽赃陷害你咯？它是为什么？它只是个孩子！”
游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馆长，它只是看起来小，但是它不是个孩子了。再说，就算是个孩子，也不代表它可以无法无天，任意妄为。”
“而且，”游渝突然伸出手抓住馆长面前的办公桌一角，轻松将几十斤重的办公桌拎了起来，“如果我有心要欺负它，你觉得它会只是受了点惊吓？”
手撑在桌子上，被顺带着一起提了起来的馆长:“……”
馆长尴尬地咳了一声，瞪了游渝一眼，“行了，信你就是，别再弄坏我桌子了，都第几张了……”
“嗯。”游渝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放下办公桌，突然就明白了日记里关于小海豚的描写。
好汉不和弱鸡斗！
馆长松了口气，拍拍桌子，严肃地说:“不过呢，假还是要放的，就快过年了，好好去玩玩。这一年到头的都待在这里，哪里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游渝微微一笑:“谢谢馆长，那小白怎么办？”
馆长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就让它自己待一段时间吧，让饲养员好好‘安抚’。”
游渝心里彻底开朗，这是变相让小海豚“面壁思过”了。
游渝满意地转身要走，馆长在他身后说了一句:“除夕来我家吃饭，阿姨想你了。”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游渝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程曦的脸。
静默良久，他才轻声回道:“好。”
由于这出闹剧，游渝今天下班特别早，早到才刚刚好到午饭时间。
游渝来到海洋世界门口的打车点，他打算先回家将那篮小鱼干挑拣一番，早上准备得太匆促了，得将品相不好的拿出来。
由于下大雪的缘故，路上的积雪都要没过脚脖子了，游渝将围巾紧了紧，不禁佩服起那些冒着大风雪也要来玩的游客，幸好海洋世界大多在室内，不然都得冻成冰雕。
游渝想象着那些人型冰雕在雪中滑行的样子，没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忽然，一片阴影自头顶洒下，将大雪隔绝开来，一双黑色皮靴出现在游渝的眼角余光中。
“在想什么呢，这么好笑？”
游渝有点震惊地抬眸望去，是程曦，“你，你怎么在这？”
程曦抬手轻轻掸开游渝肩上的碎雪，温声道:“来这边办点事，需要送你回家吗？这么大的雪，不好打车。”
游渝望了望漫天的大雪，想了想后点头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程曦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将手中的伞往游渝那边倾移，“不会，我们是邻居，就住隔壁。”
说着，顺势带着游渝往停车的方向走。
“也是。”游渝瞥见程曦的肩膀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有意往他那边挪了挪，靠近了些。
积雪的路上并不好走，大半个小时后他们才回到家。
刚进电梯，游渝就发现程曦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了程曦的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两手交握的瞬间，程曦握紧了游渝的手，就好像是怕他离开一样。
程曦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没…事，回家就好了，天太冷。”
“真的？”游渝担忧地探了探他的额头，冰凉一片。
“嗯。”
电梯到了，程曦拒绝了游渝送他进门的提议，游渝拗不过，只好说:“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难受得厉害就找我，你敲敲墙，我能听见。”
“好。”程曦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微微一笑，转身往自己家走。
程曦的家出了电梯后还有拐个弯，游渝的家就在电梯口旁边，他走到门边，刚要开门进去，又觉得实在是于心不忍。
思量几番，他还是转身往程曦家那边去了。
程曦可能是真的很不舒服，游渝过去的时候，他才刚打开门，游渝正要出声，却瞬间愣住了。
只见程曦推开门，双脚刚踏进去，他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毛黑纹的白老虎！
白老虎扭头准备把房门顶上，正好看见了再次呆若木鸡的游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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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日记：
很好，看来今天鱼干吃不成了。不过没关系，可以换一种方法吃上他的小鱼干。
嘿嘿，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