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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找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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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的寺庙里,硕大的金身佛像目光平和地看向他虔诚的信徒们。
一少年端正的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薄唇轻启:“神佛有灵,愿保佑信徒陆鸶舟找到心爱之人。”
“他叫墨时厌,一个月之前消失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望神佛指引。”
墨时厌坐在佛像上看着他低头祈祷,露出后脖颈的肌肤,虽然知道这么久过去什么都消失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找自己留下的痕迹。可惜佛像太高,距离远了有点模糊,还赶不上记忆里的画面清晰。
民宿卧室整面的落地窗对着后山。室外绿浪翻滚,屋内热浪翻涌,难耐的喘息声隐匿在淅沥的雨声中,他叼着他脖颈后白皙的细腻来回///舔///舐,甜腻的单音节从他喉间溢出来无限拉长。
陆鸶舟认真跪拜。
墨时厌眸色一暗,看到的是他塌着腰回身,泪眼朦胧,倔强中夹杂着些许埋怨。
“若他不再爱你呢?”身下的佛像突然出声。
放屁,哪里来装神弄鬼的神棍子。
“他爱我。”陆鸶舟坚定地告诉他,“很爱我。”
“他若是骗你的呢?孩子,这世间的情真意切并不难演。”
墨时厌来没来得及因为爱人坚定不移的信任而开心就被这神棍子气个半死,等着,他定来砸了着破庙,省得糟蹋了香火钱。
“他若是骗我……”陆鸶舟说着就没了声音,低垂着头很难受的感觉。
“没有,我没有骗你。”墨时厌着急地解释:“我只是、只是……”
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突然,陆鸶舟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的眼眸中,装满他整颗心脏,就在他满腔爱意无法抒发时,清瘦的少年从身后掏出一把巨大的电锯冲他而来,脸上的笑容诡异又疯狂,口腔里的牙齿又密又尖,黏稠的口水不明地滴下来,“那就……砍了他!”
“别!听我解释啊!”
“骗子!受死吧!”
“我真的没骗你啊宝贝。”
“还敢叫宝贝!!!”
两人在佛堂里追逐,墨时厌迎面撞上举着电锯的陆鸶舟,他阴森森地靠近,自己却动弹不得。
巨大的电锯朝他身下伸去,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啊!不要。”墨时厌惊醒,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第一时间摸了摸裆部,鼓鼓囊囊的。
还好,还好。
他双肩卸了力猛地砸进枕头里,背后冷汗直冒。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最后贴脸的画面记得格外清晰,眼球上的红血丝、皮肤真实的纹路、狠戾绝情的表情,那一瞬恐惧给灵魂造成地震。
窗外风雪呼啸,看来是受系统影响,让噩梦都变得真实起来。墨时厌心想。
而另一边,陆鸶舟手握签文随着小师傅的指引来到一处院落。这里种着松树和玉兰树,此时二月中旬正值玉兰花盛开的季节,院落里萦绕着一股浓郁的玉兰花香。
室内,有一青衫男子背对着他坐着,陆鸶舟抬手敲了敲门框:“你好,请问是在这里解签吗??”
青衫男子转过来让陆鸶舟有些诧异,他看起来太年轻了,或许是他误闯,弄错了地方?
“是。”在陆鸶舟踌躇不前时少年开口,言语举止间完全没有少年的稚气,沉稳如山宽广似水,伸手示意陆鸶舟坐在他对面,“让我看看你的签文。”
闻言陆鸶舟把手里的签文递过去。三千寺的签文做得很精致,甚至有一部分人是专门为此而来,留作纪念。
签文的背面是绿底的三个烫金大字——“三千寺”,字里有鸟兽的纹路,正面写着“恰似人间惊鸿客,墨染星辰云水间。”
青衫男子双手拿着签文看了良久,然后抬眸沉沉地望进陆鸶舟的眼里:“陆施主,若非红尘客,也要去寻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姓陆的?陆鸶舟脸色骤然一变,是歪打正着还是真有两把刷子?等等,解签文时扫的二维码,应该是那时泄露了信息,思及此神色稍霁。
“是。”陆鸶舟回答得爽快,来都来了,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见此,青衫男子突然诗兴大发,对着烟雨朦胧的院子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一首诗吗?陆鸶舟眉头轻蹙,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小子不会解岔了吧。
“万物皆有缘法。”青衫男子将青花瓷的茶盏轻放在檀木的茶台上,仙鹤玉兰图也是恰好应了这院子里白玉兰盛开的景象。
浓茶荡漾,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往远处散开,消解在白瓷如玉的杯壁里。
“去吧。”他把签文交还给陆鸶舟,叮嘱道:“万事小心。”
陆鸶舟迷迷糊糊的接过签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小大师是随性还是随意了些?
“小心?”陆鸶舟喃喃自语后,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得好。”
青衫男子脸上高深莫测的面具终是有了裂痕,端着茶杯僵了一会儿才放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无奈地笑起来,“在下谢清樾,三千寺住持谢擎的儿子,不是骗子。”
“我确有私心,不过这私心恰好与大人的打算不谋而合……”
陆鸶舟掀了掀眼皮,“合什么?”
谢清樾脸上笑容越来越大,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少年的狡黠,“您舍不得他一个人在那边,我帮您一把,这自然算不上恩情,只是希望那时大人能顺手帮我一点小忙。”
庭院里不知何时下起了细绵的小雨,二月的春风从残冬下剪开一条豁口,让生机涌出。虽然还包裹着破碎的冰沙,冷不丁让人打了个摆子,但终是绿意喜人,引人出了温暖的屋子,伸出红萝卜似的手接住了春天的讯号。
没过多久陆鸶舟便离开了。屋内热气氤氲,谢清樾一个人坐在茶台前,松开盘腿,四肢舒展地往后仰,闭目养神。
院里的玉兰花开得格外好,馥郁的香气铺了一路。出寺庙的小路蜿蜒曲折,藏在漆黑的木林中,陆鸶舟踩在鹅卵石上,三千寺的晨钟敲响,悠远浑厚,像是从遥远的神庙里传来的呓语,在召唤远行未归的故人。
起风了,挂在腰间的铜钱串丁玲锒铛的响起。脚边的青蛙和玉兰像橡皮一样拉长成人形,长出一张有五官但实属敷衍的脸,他们徒手撕开草地拎起来,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再拿下来,便凭空出现一个漆黑的洞。
陆鸶舟跟着这两条人在一条漆黑的隧道走了很久很久,突然寂静中多了几分热闹,外面人很多。陆鸶舟抬眼看了一下前面两条,心想应该是人吧。他们又走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小了一点,终于前面两条停了下来,为陆鸶舟让出一条道来。
陆鸶舟走过去,看到的还是漆黑一团,不由蹙眉:“他真的在……”话还未说完就被人踹了下去,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一个黄鹂般好听的女声,在说:“哟,是个脸生的。”
“告诉你们小家主又欠我一个人情哈。”
再后来陆鸶舟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恍惚间,他仿佛再次回到谢清樾的庭院,但却东倒西歪,好像同时叠了三四个不同方向的空间,人、物都有好几个不同方向的残影,画面时紫蓝色交错,搭建出诡异离奇的画面。
“诸法因缘生,因缘尽故灭,一切皆空性,自在解脱道。”
“抱歉。”
陆鸶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子里都是谢清樾这假和尚叽里咕噜的佛语,听得他越发昏沉。
“吱呀吱呀——”
陆鸶舟循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简陋木板上有人影在动,似乎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呼吸放缓,手不自觉地攥紧薄被。
“你是谁?”一张陌生的脸庞从上铺探出来,满是警惕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鸶舟眸光微暗,低头敛眸,再抬起来看向他时只剩客气的疏离。
这是一间充满童趣的小屋子,墙上用彩色蜡笔画满了崎岖的怪兽。有一扇半米宽的小窗户,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安了十来根防盗钢筋,阻挡了一半的阳光洒进来。
怎么像是囚禁人的地方。
此时窗外晨光熹微,天空是清爽的淡蓝色,薄薄的白云纱从窗前飘过。
两个面面相觑的陌生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的声响,朝着他们来了。
刘明磊咽了咽口水,下一秒脆弱的门板被撞得往里一凹,木屑簌簌落下,脆弱的门锁完全抵挡不住这样粗暴的动作,下一秒就要解体……一个身影冲上去抬腿踹上去,重新把门合上了。
刘明磊目瞪口呆,没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个美人儿踹门的时候那么猛。他刚才好像都看见那怪物的脚丫子都进来一只了,愣是被他一脚硬生生踹了出去。
门外的东西打不开门,重重地踹了门,怒骂道:“开门!乡巴佬开门!”
“再不开门小心揍你们啊!”
“对!揍你们!”
陆鸶舟看起来丝毫没有把这些威胁的话放在眼里,冷声问道:“让墨时厌来见我。”
坐在床上的刘明磊捕捉到一个名字,眉心一跳,心下有了一个大大的猜想。
这美人应该是老手、老玩家了,他问的那个人则是关键人物,就像游戏里发布任务的NPC,找到他他们就能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刘明磊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陆鸶舟身边摇旗呐喊,“让墨时厌来,否则我们不开门!”他说完就发现对方看了他一眼,神情微妙。
刘明磊迷惘地眨了眨眼睛:?
此时门外传来窃窃私语。
“墨时厌?”
“谁是墨时厌啊?”
“哦哦哦哦哦———!大魔头!”
“啊!”
“怎么了三崽?”
“他要找大魔头,那他就是小魔头咯。”
“天呐!”
门外三颗南瓜头一下就真相了,聪明得不要不要的。
咚咚咚咚咚咚——门又被用力敲响,这回频率和力度都比之前强烈。对比之前,就像是吓唬人的过家家而已。
“小魔头!坏蛋!”
“开门!小魔头!”
“小魔头小魔头小魔头!”
刘明磊一听还真有他要找的人,当即喜笑颜开,好似找到了一个代入的数字,解出来就和现实对上了。那这不就完全能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了吗?
“咚咚!咚咚咚!”脆弱的门板砰砰作响,门把手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撞开了。
刘明磊有心套近乎、拉关系,背靠着门板全力堵着门,偏头问他:“嘿!兄弟,这墨时厌是谁啊?关键NPC吗?是不是咱们找到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不知道。”陆鸶舟如实回答:“他是我男朋友。”
“啊?”刘明磊听到这个炸裂的信息,当即跳起来,连门都不堵了,“你男朋友?”
陆鸶舟看向他,“你见过他?”
刘明磊此时像烟花一样炸开,骤然想起刚才陆鸶舟的那个表情,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悦,该不会是以为他和他男朋友……“不不不不不。”刘明磊一双手摇出残影来,“你千万别误会,我刚才就是顺着你的话说,不认识他的。”
“没误会。”陆鸶舟转过去,从猫眼看外面的情况,语气平淡:“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没有任何勉强的感觉,像是在说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理所当然。
刘明磊当下一咽,虽然他是承认自己没有这人长得漂亮,长成他这样的人有能有几个啊,比不上也不丢脸。可这人说话也太不客气,什么叫不是喜欢的类型,他长得也不差好吧,个子也高,一米九呢,看上他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而且男人,哪有只喜欢一个类型的。
好胜心作祟,也就为了争口气,刘明磊用开玩笑的语气故意道:“哈哈我也不差吧兄弟,说不定你男朋友也想跟我来一发呢。”
这话就说得有些过了,刘明磊看陆鸶舟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悦时意识到这一点。当下拍了拍陆鸶舟的肩膀说:“开玩笑的开玩笑,话敢话兄弟别介意哈。墨时厌是吧,我帮你一起找。”
“再说你长这么好看,除非瞎了才会看上我。”刘明磊想着是说他都这么贬低自己了,这事也该过去了吧。
岂料陆鸶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刘明磊愠怒中又有些无奈,遇上个这么直接不懂拐弯的人也是神奇。他向来圆滑,在意识到陆鸶舟的性子后当即调整了相处策略。
门外,南瓜头们大声道:“快开门!!!”三个南瓜头因为陆鸶舟不配合的态度大怒。三个退后半米,挨着墙面,双腿用力加速,等南瓜头转速过百后,轰隆一声发动机启动了,朝着门以势不可挡之势冲了上来。
啪嗒——门开了。
三颗南瓜头用力过猛,陷进了墙面,晕乎乎的一时半会儿没有挣扎出来。
虽然很是狼狈地卡着,但是三颗南瓜头气势依然不减,骄傲地介绍起他们响亮的称号:“我们是南瓜三兄弟。”
好……无聊的名字。
陆鸶舟的失望肉眼可见,这一下实实在在激怒了三颗南瓜头,他们从墙里爬出来,三颗摞起来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
陆鸶舟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我是以为你们起码会有“南瓜奥特曼三战士”之类的称号。”
三个南瓜头面面相觑,似是有些气弱,但理不直气也壮,最下面的南瓜头厚脸皮说:“你猜对了,我们就叫南瓜奥特曼三兄弟。”然后大方地一挥手说:“看在你聪明伶俐的份上,就不计较你锁门的事情了。”
一点不要脸的当面剽窃。
“叮铃铃,叮铃铃……”
生锈的黑色铃疯狂敲响,三颗南瓜头听见铃声条件反射就往外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走!要上课了。”
他们带着自己的响亮称号“南瓜奥特曼三战士”欢乐地消失在拐角。好在也就一条路,陆鸶舟他们也顺利地就来到了学校。
学校是中世纪欧洲古堡风格,门口写了四个大字“魔法学校”。看着像是哈利波特里魔法学校的缩小版,虽然小了不少,但看上去还是很震撼,头顶嗖嗖飞过的扫帚看上去还挺有魔法学校的样子。
正值要上课的时间,这条上学路上的人很多。
“你好,你也是新生吗?”
一头卷发的女生探头和陆鸶舟打招呼,亮晶晶的眼睛扑闪扑闪。
陆鸶舟顺着她发现她身后还跟了一个男生,神色倨傲,居高临下,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们。这两人应该也和他们一样,是玩家,不是这个副本里的NPC。
“是。”陆鸶舟点头。
女生的猜测得到验证,她开心地回头对男生说:“看吧,我就说他们也是。”骄傲的小表情藏都藏不住。
男生毫不客气地拆穿她,说:“你就是看人家好看而已。”虽然在说陆鸶舟,可视线却完全避开他,传达出一股不痛不痒的敌意。
女生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小贝儿。”她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男生说:“他是阿宝,你呢。”
陆鸶舟:“陆鸶舟。”
“嗨你们好”刘明磊热情地申请加入聊天局,“我叫刘明磊。”
女生温婉地笑,“你好。”
刘明磊想和他们打探点消息,可刚起个话头就被女生四两拨千斤的绕开了,随后男生唤了一声,女生便笑着冲他点头,礼貌地离开了。
刘明磊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
校门口处一阵骚动,刘明磊叹了一半的气卡在喉咙里,只感觉一阵强风刮过来,穿着黄色公主裙的胖女孩一掌把他轻飘飘地推走了。
大贝儿在陆鸶舟面前站定,鼓起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你是南瓜头们带来的新生?”
陆鸶舟:“嗯。”
大贝儿当即宣布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大宝了,是我大贝儿最好的朋友!”
陆鸶舟眉头一皱。大贝儿余光瞥见肩并肩走在一起的学人精和阿宝,二话不说拽住陆鸶舟的胳膊就跑,活脱脱的“女土匪抢亲”,拽着人一溜烟地跑回寝室,砰一声把门关上。
刘明磊心有余悸地站在门前,心想差点就成露馅的饺子了。在一回头就看见陆鸶舟像个小媳妇一样被甩在床上,大贝儿身材魁梧地叉腰站床前,一场强弱悬殊的较量无声中拉开序幕。
他默默放轻了呼吸,按兵不动。
大贝儿两颊的肉鼓起来,因为低头,双下巴加倍变成四层下巴。一双大大的鱼泡眼本就凸出,她这会儿极力瞪圆就更是显得比例夸张且怪异。但她丝毫不在意这些,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打量陆鸶舟,在得出他确实比阿宝帅气的结论后眼中毫不掩饰的骄傲和开心。
她突然转身,风风火火地把衣柜里的衣服搬运出来,跑了足足三趟,这才搬空了她衣帽间不到四分之一的库存。
垒成小山包的服饰完全是大贝儿的风格——夸张的华丽。
大贝儿一叉腰,霸气宣布:“大宝,我的这些宝贝现在都是你的了,后天穿上它们和我一起出席学校舞会,一定闪瞎他们的狗眼。”
这天艳阳高照,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从宝石的棱角处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陆鸶舟移开视线,再睁眼视野里皆是一块块暗的色块。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确实够晃眼的。
大贝儿兴致勃勃地举起一件红蓝宝石串编织而成的马甲上点缀了土豪版的黄金花,比划了两下就要伸手过来给他穿上。
“大宝,你试试这件。”
陆鸶舟的眉心跳了又跳,终是在她伸手的时候抬手在她手腕轻轻捏了一下,大贝儿嗷一声大叫,手里的马甲砸在地上,盛开的黄金花瓣啪唧摔成颓败的模样。
“再叫大宝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宝贝们。”他笑得人畜无害,大贝儿却被吓得鬼哭狼嚎。
“呜哇哇哇哇哇哇,大宝不要烧我的宝贝呜呜呜呜。”
刘明磊听见她又叫大宝都忍不住替她紧张,喂,再叫就真要烧了。
毕竟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否则大贝儿也不会被一句话吓得哇哇大哭了。
大贝儿嗓音高亢,不停歇地哭了十来分钟,可谓是天赋异禀。
陆鸶舟几不可闻地轻声叹息,抬手示意她安静,另一只手揉了揉发疼的耳朵。
大贝儿立刻收住了,瘪着嘴,挂着鼻涕泡抽噎着喊他:“大宝?”
“这个不行。”陆鸶舟坚守底线,“陆鸶舟。”
大贝儿无措地站着,噙着两滴欲滴未滴的泪珠哀怨地看着他。
“我可以。”刘明磊想着一个名字而已,他无所谓,“我可以叫大宝。”结果刚走进一步就被大贝儿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
“你不行,你不好看。”大贝儿的眼珠子转起来格外明显,就把“你以为大宝是谁都能叫的啊”的心理活动写在了脸上。
刘明磊再被一箭穿心:……他最近和颜值相关的话题犯冲。
陆鸶舟又说:“舞会可以考虑。”
大贝儿有些犹豫,大宝多好啊,听着就和大贝儿是一对好朋友。但大宝不喜欢大宝这个名字,唉,他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不能强迫好朋友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只好作罢,转而专心地给他搭配舞会的服饰,一定要压过学人精一头。
“这件罗马皇帝加冕时的同款衣服怎么样?”
陆鸶舟看了一眼那顶镶满宝石的王冠,她端了一会儿手就开始抖起来了,想了想自己的脖子,摆了摆手。
“那这套呢?”大贝儿丝毫不气馁,把这套一扔,趴在小山堆里又扒拉出一套明黄色的龙袍,“这套肯定不会撞衫!”
在中世纪的欧洲穿龙袍,如此另类的选择能撞衫才是撞鬼了。
大贝儿又拿了十几件各种式样的服饰都被pass,最后不知道是不是黔驴技穷,竟然掏出一条黑色紧身兔女郎cos服。
陆鸶舟两根指头捏着,眉头紧皱地来回看了又看,“这衣服……”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
站在一旁的刘明磊扫了一眼,脸燥红地撇开。
大贝儿眨巴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说:“这是上次为小动物主题的舞会准备的衣服,你喜欢这样的吗?”大贝儿纠结极了。
这次是开学舞会,要穿正装不是小动物的衣服,可大宝好像很喜欢这件衣服,怎么办?不过大宝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没穿正装也是好看的。
虽然不让叫大宝,但是大贝儿还是在心里喊他大宝,嘻嘻,反正大宝也听不见,她还是觉得大宝叫着好听。
陆鸶舟放下那件兔女郎cos服,随手抓了一套不起眼的英伦风西装,定了:“就这套。”
“啊——”大贝儿失落地拉长声音,这套衣服太普通了……大宝审美也太糟糕了吧,但他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不能嫌弃对方,就算大宝审美太太太太太糟糕了她也不能嫌弃……哇!这么想着她就看见大宝拿了一条镶满宝石的披风,大贝儿眼睛瞬间亮了,哇!大宝的审美还有救!
陆鸶舟忍了忍装作没听见大贝儿说出来的心里话,瞥了眼手里的披风,鬓间一滴冷汗。
此时一座巴别塔似建筑的顶部大牢里,大魔头墨时厌见大贝儿糊弄住了陆鸶舟默默松了口气,他手指还停留在面板按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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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赫然是一件精致的黑色女仆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