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鲸枫]等风来》瓦wa

6、第 6 章

　　达达利亚带队支援得很及时，海战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轻松到达达利亚想脱了外骨骼装甲直接干架。

　　??

　　??“看来消息是真的了……”

　　??达达利亚甩去武器上的血迹，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外骨骼装甲他还是能嗅到混杂在海风里的铁锈味。

　　??“什么？”万叶忙着处理数据，没有抬头。

　　??“[女士]阵亡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万叶听不出里面的情绪，语气淡到似乎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过还是得多亏她在这儿守着，重创了那些东西，为我们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达达利亚耸了耸肩，他不喜欢[女士]，但她所争取到，不仅仅是时间，还有最为宝贵的前线的信息——关于他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的信息，估计现在已经传回至冬了。

　　??死兆星驶在满是残骸的海面上，机体混杂着骨骸，谁也分不清谁。

　　??港口停着机甲，像是在等谁。达达利亚带的小队也早早上岸，列在一旁。

　　??死兆星还没驶近，达达利亚已经率先跳下甲板，稳稳落在码头。

　　??“啧啧啧，都提前把外骨骼机甲收了，你也不怕码头有埋伏吗？”

　　??万叶远远听见熟悉的声音，他学着达达利亚一跃而下，落在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达达利亚看万叶站稳了，这才转过身嬉皮笑脸道：“我们家指挥说了，岸上有人清场，用不着我操心。”

　　??“哈？你们家指挥？”

　　??机甲舱门一下子弹开，一个金发的少年气呼呼地从里面跳出来，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远远地冲达达利亚挥拳示威，“我们家万叶什么时候成你家指挥了？万叶他本人同意了吗？！”

　　??万叶心虚地别过脸，如果几分钟前的那场临时指挥作数的话，他本人应该是答应了吧……

　　??没等空发作，舱门里又走出来第二个人，黑色的作战服紧紧地贴在他身上，裤脚收紧扎进高帮靴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理了一下手上的通讯器才转了转鎏金的眸子看向这边，远远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达达利亚挑了挑眉，“哇哦”一声，心道这什么配置……璃月的少将魈居然也会有与人合作的一天……

　　??“抱歉，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启动自爆装置了。”

　　??在烈火中吗？那确实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达达利亚摇了摇头：“算是一场完美的谢幕吧，至少符合了她心里对谢幕时的要求。虽然执行官的价值往往比想象中的还要高，但身为执行官，我们所有人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包括她。”

　　??“战死，大概也算是对勇士的一种嘉奖吧。”达达利亚感到衣角被人重重地扯了一下，他低下头看去，对上万叶一脸不赞同的表情。

　　??他没忍住，轻笑声一下子冲淡了有些沉重的氛围。

　　??“说说情况吧，我也是刚赶过来。”

　　??“第二个边陲。”魈言简意赅。

　　??边陲之战，那是一场爆发在至冬边界上的一场意外。前去实地考察的科技部里的大都葬身于那场无妄之灾，这里面包括万叶的父母。而至冬却没检测出那里潜伏着巨大的异常能量波动，联盟一下子失去了大量的人才，于是才有了后来国立部的大面积招生和虚空的投入。

　　??没有人愿意听见“边陲”这两个字，“边陲”意味着新的变动，第一次他们失去了中坚的力量，第二次，又有什么噩兆要降临到这片土地……

　　??“喂，各位续完旧了吗？”北斗已经到了码头，她走过来，点开了通讯器的投影。

　　??“感谢的话日后再提，请诸位移步天领奉行进行下一阶段的商讨。”投影里的人是稻妻的中将九条裟罗，她目光瞥向站在达达利亚旁边的枫原万叶，“枫原家的少主也请一并前往。”

　　??话音刚落，投影便在空中扭曲，闪烁两下就消失不见。

　　??空看了眼有些走神的万叶：“万叶要去吗？北斗姐应该没有给你申请校外实践吧……”

　　??北斗耸耸肩：“我倒是想，可他还没定向，申请方向不对，做了也是白搭。”

　　??万叶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毕竟他不是军部的人，何况他对“边陲”的印象已经和被拆除的伊甸园一并消失，他就是去了，也提供不了有效的信息。

　　??“我也不去。”

　　??万叶惊奇地看着达达利亚，后者无奈摊手，表情自然：“别这么看着我，允许参加稻妻事务的只有[女士]和[散兵]，我只是一个编外成员。”

　　??直白点：我不配。

　　??不知道为什么，万叶居然听出了一丝委屈巴巴的意味。枫红色的眸子闪着笑意映着一脸无所谓的达达利亚。

　　??“不过嘛，”他忽然弯了弯眼，朝万叶做了个中世纪绅士们的脱帽礼，“得请枫原家的小少主跟我走一趟了。”

　　??“哈？凭什么啊？万叶就算不去统战区他也该和北斗姐待在一块啊，跟你走一趟，去前线挨枪子吗？”北斗还没开腔，空已经率先炸毛了，今天他跟吃了火药一样，横竖都看面前这个至冬的执行官不爽。北斗悄悄地冲空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娘家人！给力！

　　??达达利亚屈起手指在通讯器上点了几下，将信息发送到他们的通讯器上：“呐，准许证。”

　　??空一脸震惊地看向达达利亚，搞什么啊……这家伙居然已经要到了万叶的指挥权……

　　??万叶也呆住了，他还没有定向军部呢……

　　??“你……什么时候……”空有一种被偷家的感觉，“等等，你们至冬，指挥和执行不是……”

　　??“秘密。”达达利亚尾音上挑，打断了空。他向万叶伸出手，像是在舞会上邀请女伴跳第一只舞一样，“走吧，不是要找答案吗？我陪你。”

　　??万叶对上他的眸子，里面的笑意像是装不下的蜜糖，溢出甜腻的汁水缠上一个叫“枫原万叶”的家伙。

　　??他接受了这个邀请。

　　??指尖相触的瞬间，达达利亚已经牢牢牵住他，用力到像是害怕手里的珍宝逃掉一般。

　　??北斗简直没眼看，她拍了拍还有些气不过的空，示意他追上已经大步离开的魈：“走了走了，还要去开会呢。”

　　??“北斗姐……”空扭过头，表情悲壮。

　　??那一瞬间，北斗就知道空眼底的悲凉，她何尝不是……

　　??谁能接受自家白菜被拱走啊，他们家的白菜好像不仅特别乐意被拱，还怕被拱不走，自己乐呼呼地跳出土坑。

　　??

　　??

　　??

　　??达达利亚带着万叶去了愚人众临时搭的营地。

　　??[女士]阵亡[散兵]失踪，至冬留在稻妻的势力一下子折去大半，达达利亚接受战局不过是时间问题。

　　??虽然[女士]已经把信息传回了至冬，他还得赶在下一次暴乱来临前理清当前的战况和局势，提前做好准备。

　　??至冬同样没有多余的人力可以损失。

　　??“你们没有和天领奉行的人协商好吗？”万叶皱着眉，营地的环境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伤员集中坐在露天的空地处，医疗兵和护士少得可怜。

　　??“嗯，”达达利亚掀开帘子走进去，“对稻妻来说，我们应该算是非法驻军吧。”

　　??他将先前魈扔过来的东西递给一直跟在[女士]身边的小秘书。

　　??一个被烈火燎去原本颜色险些失去形状的蝴蝶饰品。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看到东西的一瞬间，鼻子一酸又忍不住要落泪。她将饰品放进准备好的盒子里，声音哽咽：“尽管我们的一切程序都符合要求……他们还是拒绝向我们提供应有的信息……”

　　??“比我想象的情况要好，”达达利亚轻声安慰道，“我都做好这边断掉补给的准备了。”

　　??万叶想起了船上的军备……

　　??“你早就猜到稻妻会出事？”万叶垂着眸子，那段时间这个家伙一直待在国立部里，南十字运送的军备今天才抵达稻妻，而前不久，战事才爆发。

　　??“唔，也不算吧，无论是[女士]还是[散兵]就算被安排到驻军稻妻的人是我，只要是在稻妻，那就不得不提前做打算了。”

　　??他示意小秘书先出去，又才接着说：“我们这番举动无疑是在挑战那位大人的权威，哪怕流程手续再符合要求。”

　　??“被发难是自然的，我只是未雨绸缪而已。估计[女士]自己也没想到这次的情况会如此棘手吧。”

　　??达达利亚摆好沙盘，按着自己从部下那里听来的消息摆弄着旗子：“不过我估计你也没认真看……”

　　?万叶打断他：“波束武器，至冬兵工厂特制，仅供至冬军部使用。”

　　??万叶没理会达达利亚眼里的错愕，他抬起头：“虽然至冬的军事实力是七国最强，但是很显然，至冬的人口锐减也是最多的。”

　　??“据我所知，至冬在军事上已经投入使用机器和外骨骼了。”

　　??“也就是说，市面上流通的武器已经不适用至冬的作战需求了。何况如果只是一般的武器运输物质补给，我想也用不着南十字。”

　　??“重型机甲目前只有至冬和须弥拥有，但至今没有实现量产和大规模的投入使用，我想不仅仅是因为它对材质零件要求高，恐怕还对驾驶者有一定的要求。”

　　??“比如……团队协作？”万叶睨了一眼达达利亚，后者满不在乎地大笑着。

　　??他搂过万叶亲昵地窝在万叶颈间胡乱蹭着。

　　??他确实一直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搭伙才开不了重型机甲，何况他一开始确实没想过要找一个指挥。

　　??并非他不懂得如何与人协作，只是在作战这方面，他实在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按照既定的路线取得理所当然的胜利实在是无趣。

　　??他的同僚们倒是习惯了他的我行我素，只是实在忍受不了这人天天嚷着要开机甲，最后[公鸡]直接给他扔进国立部，美其名曰：虚拟的也算开了。

　　??

　　?

　　??万叶试图推开他，达达利亚发出一声不满的抗议。

　　??他最后搁在了万叶肩头，将手指没入万叶脑后的发梢，心一痒，干脆轻轻一挑，发绳便转到他的手指上挂着。失去发绳束缚的碎发一下子散开，铺在万叶脑后。

　　??“别闹……”

　　??万叶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推开看得有些失神的达达利亚，抢过发绳，三两下把头发扎好，跟先前一样，歪歪扭扭地别在脑后。

　　??他似乎从来没有把头发扎正过。

　　??达达利亚压下眼里的失落，他忽然勾起唇角，笑意揉碎在懒洋洋的声音里：“嗯……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就算你比其他人更早拆除伊甸园，军部的消息也不可能一股脑地往你终端上跳吧？”

　　??万叶承认的倒是痛快：“稻妻国立部校庆，你参演的那场话剧，报幕表上的信息拿来一个一个筛选，最后用我自己编的程序一抓就清楚了。”

　　??说起来还几分得意的模样。

　　??达达利亚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软乎乎的。

　　??他当时完全没有想到会和这个异乡的旅人再次相遇，那一场话剧谢幕时的一瞥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他就是看见了藏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的万叶，就在自己抬眼的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神奇的感应一般，他们两个就这样隔着人潮远远相望。

　　??

　　??“等等，你不会把关于我的报道全都看了吧……”达达利亚突然反应过来，说实话，他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嗯……[惊！至冬国第十一席执行官竟然公然拒绝某高管女儿示好！][执行官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快来看看是不是你推的执行！][这是邂逅还是命定的相遇？]……”

　　??“打住打住……”达达利亚连忙打断他，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万叶表情麻木：“你们执行官的生活还挺丰富的啊……”

　　??“不是，难道你就没有看到什么正经报道吗？”达达利亚有些绝望。

　　??他辛辛苦苦在万叶面前营造的形象竟然被花边新闻毁的一干二净……

　　??达达利亚在心里给那些闲的没事整天净会捕风捉影写些花边新闻的记者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那……那你还记得咱两第一次见面吗？”

　　??达达利亚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

　　??“不记得了。”

　　??计划失败……

　　??万叶看着神情沮丧的达达利亚忽然想起了耷拉着耳朵的小狐狸。

　　??他笑了笑：“伊甸园的崩溃导致我记忆缺失。”

　　??“但是，那段记忆存在与否并不重要，我在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笃定你是我要找的最后一块拼图。”

　　??“像干涸许久的枯泉忽然冒出汩汩细流，像长期在黑夜里行走的人撞上一簇翩飞的萤火，像濒死的鲜花轻吻到阔别许久的露水。”

　　??“像打翻的的油彩留在画布上的墨痕，你拼凑了我后半生整个世界里的色彩。”

　　??万叶藏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他原本以为这可心脏已经不会跳动，他早就坦然接受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麻木地活着，可是偏偏他撞见了达达利亚，他就是那束照进自己斑驳漆黑世界里的那抹阳光，暖人却不刺眼。

　　??他承认自己的贪婪，他贪恋自己心脏跳动时的鲜活，他贪恋血液流动的簌簌声，他贪恋阳光没入林间的婆娑，他贪恋他带来的一切生动。

　　??他贪恋着他。

　　??从残留在之间的暖意，从分不清呼吸的伞下，从训练场上的生死时速，从半夜惊醒发现的守候，还是那段迷雾重重难见天日的初遇？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这个好像什么都不大在意的青年动了心？

　　??

　　??时间在这一瞬拉得好长，万叶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两颗心从未像现在一样靠的如此近。

　　??

　　??

　　??“……”

　　??掀开营地垂下来的门帘的空呆滞地立在门口，像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天星石化住了，似乎还能听见碎石皲裂簌簌落地的声音。

　　??他一开完会就十万火急地赶过来是为了看这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吗？

　　??不是！！！

　　??他磨着后槽牙，走了进去：“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谈正事？”空清了清嗓子，看着这两人分开，“稻妻的战事几乎是同时爆发，简直就像有预谋一样。”

　　??“别告诉我你们讨论半天得出的结果是这群变异体有了智慧。”达达利亚双手环胸，没好气地看着空。

　　??“当然……不是，不过肯定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在指挥他们。”

　　??“现场破坏的太彻底，但是无一例外，所有留下来的残骸都失去了脑袋。”

　　??“你难道不好奇吗？”空手里把玩着达达利亚放在桌上的旗子。

　　??“比起这个，我倒是比较关心稻妻后期的补给怎么办……听说你们可是连路上交通都瘫痪了。”

　　??万叶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火药味，这两人今天跟吃错药一样，处处都争锋相对……

　　??或许因为这里是前线而不是那个安稳平静的世界里吧。

　　??

　　??“……你赢了。”空沉默半晌，随手把手里的玩具扔回沙盘。

　　??三大奉行正是因为补给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真是的，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满脑子装着利益。

　　??空理解不了这些人对金钱和权力的欲望。

　　??“群众疏散呢？战事是突然爆发的，稻妻基本上所有人都连接了伊甸园。”万叶忽然问道。

　　??空有些沮丧：“我不清楚……但要是没及时疏散，他们的伊甸园一定会崩溃……”

　　??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些自暴自弃：“补给，医疗，军备，现在这些都成问题了……”

　　??“哈……”达达利亚轻声笑着，“这到不用担心。[女士]应该很早就在撤离群众了，不过手段可能粗鲁了点。剩下还没来的及撤离的，伊甸园如果出现崩溃或者别的情况，至冬也能帮忙解决。”

　　??“当然，物资供给这一类的后勤问题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愚人众可以全权负责。”

　　??空盯着半坐在阴影里的达达利亚，他拧着眉问：“你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至冬接手稻妻的战局，从指挥到前线，让我们的人接手。”

　　??青年抬起阳光难以透进的深色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神情紧张的空。

　　??“以及……一份署名？”

　　??极高的保密性让万叶几乎找不到一点关于达达利亚在前线的具体表现，他只能从稍微权威一点的报道里溢出的赞美词掺和着自己的想像，编织出一个“达达利亚”。

　　??和那个同夏日暖阳般灿烂的青年相处久了，浑然忘却了他是至冬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执行官。

　　??伺机而动的猎者终于露出藏匿于阴影中的寒光。

　　??“他们如果不答应呢？”空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会答应的。”达达利亚语气笃定，眼神里是难掩的自信。

　　??

　　??

　　??果不其然，三天后统战区再次召开会议，九条裟罗和[散兵]接过最高指挥权，答应不更换掉原总指挥和共享指挥权，大概是愚人众最后的让步。

　　??战局一改劣势，至冬用实力证明，军事第一真的不是盖的。

　　??同一时间，[博士]手下的医疗队带着最先进的仪器赶往稻妻，进行修复受损的伊甸园以及收治受伤的士兵。

　　??供给和物质也在一周内抵达稻妻。

　　?

　　??半个月后，璃月撤离留在稻妻的战力。

　　??一个月后，海祇岛开始着手战后重建，其他地方陆续撤军，只留下小部分兵力清理零碎的残卒。

　　??稻妻战事一平定，至冬也约撤军，留下了[散兵]处理后续事项。

　　??“总算是结束了……”万叶立在舱门外，看着收拾营地的士兵们。这段时间他一直和达达利亚待在前线，好在并没有遇到什么太棘手的问题。

　　??“你不是说[散兵]失踪了吗？”万叶忽然想起达达利亚之前说的话。

　　??“是啊，是失踪了。”

　　??万叶疑惑地看着他，营地外的篝火已经熄灭了好久，余烬随着气流上下窜动着。

　　??“他是[散兵]的指挥，目前是至冬最优秀的指挥没有之一。”

　　??“不过嘛……”他忽然看向万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比起你还是差了点。”

　　??万叶没理他，他自己的指挥方式和达达利亚打架一样出奇地疯，他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

　　???“你觉得伊甸园是什么？”

　　??大概是快要离别了吧，万叶踌躇着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伊甸园吗？我没觉得它有什么不好。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东西当然有它存在的理由。”达达利亚抬起头看向头顶的苍穹，今天难得没有浓云密布，繁星缀在夜幕，一时间让人忍不住暂时忘却当下。

　　??“伊甸园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孕育着所有人对美好和和平的向往。有的花从埋进土壤开始，到破土而出，抽枝发芽，花开花落，就注定只能待在受人精心呵护的温室里，完成它们生命的诞生、延续和消亡。”

　　??“并不是所有的花都能经受住暴风雨的洗礼，哪怕它们挺过去了一夜的摧残，凋谢也是迟早的事。”

　　??“可并非所有的种子都是鲜花……”万叶忍不住出声反驳他。

　　??达达利亚轻声道：“这个答案没有对错之分，我提出的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像你一样厌恶伊甸园，厌恶联盟处理方式的大有人在，我钦佩他们敢于迈出虚假直面真实的勇气。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他们成立深渊甚至妄图摧毁联盟。”达达利亚眸色一暗，他接着说：

　　??“我们想要的从来都是一致的，只是大家对于处理它的方式各不相同罢了，有人选择脱离联盟的庇护流浪在星际间，有的人选择粉饰一切。”

　　??“毫无疑问，现在的联盟确实是一场随时都有可能破灭的美梦，没有人喜欢从梦中惊醒的失落和怅然。”

　　??“……”

　　??万叶说不清心里上泛着的是什么情绪。

　　??“愚人众和至冬要的不是打破这场虚幻，我们要的，是把它变成现实。这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没有终点的征程，但没有人在乎。”

　　??“毕竟未来是由无数种可能□□错编织成的一张巨网，它能兜住所有人的期待。”

　　??“别被你给自己圈定的可能性框死了，枫原万叶。”

　　??“我可是把自己的未来和你绑上了的。”

　　??说话间达达利亚看向了万叶，那双眸子里藏着的星海似乎要揭开深色的帷幕，映着万叶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庞。

　　??“什么意思……”万叶声音有些干涩。

　　??“喂……你都看了那么多报道不会连指挥和执行在至冬代表着什么都不清楚吧……”

　　??达达利亚无奈地调出他的终端，一份审核通过的报告浮现在万叶眼前。

　　??那是他前不久申请的定向……以及……一份指挥权的申请。

　　??但是他没想到军部居然直接在执行那栏填了达达利亚的名字。

　　??于是他听见达达利亚斯条慢理道：“在至冬，指挥和执行是高于一切的关系。”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枫原万叶愿不愿意成为我的指挥官。”

　　??夜里寒风猎猎，裹挟着少年呼之欲出的答案，万叶笑了笑：“我拒绝。”

　　??他没有理会执行官眼底的震惊，自顾自地说：

　　??“表白可得认真啊……达达利亚先生。”

　　??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