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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暗杀 ...

  •   出发在即,小莱想着和陈春延告个别。陈春延是武将世家陵安侯陈庚戎的次子,自小住在陵安侯府。小莱与他相恋后,对陵安侯府的各个偏门记得滚瓜烂熟,连同府里的侍从、仆役、厨子等等担任着放她偷溜进府的重要角色,她都能与人家称兄道弟。

      侯府后厨的蔡大哥最是老实,此时他抱着两根大白菜挡在小莱面前不让她过去。

      “蔡大哥,你这是干啥啊?难道老侯爷和夫人在训话?”

      蔡大哥支支吾吾也不敢乱说,到头来回只有一句:“你不能过去!”

      小莱也是跟他较劲,心里知道不吓唬吓唬他怕是进不去:“蔡大哥,你应该知道我跟我家殿下也是练过的,动起手来叫你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小莱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反正……反正你不能过去。”

      小莱好似闻见些什么味道,看到旁边的伙计在给冒着热气的小药炉添火,心里咯噔一下。

      “陈二莫不是病了?”

      “没有没有,”蔡大哥拗不过她,如实相告,“其实,沈小娘子在公子住处,她身体不好,药是给她熬的。”

      小莱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他既然忙的很,我不去找他也罢。”随即转身果断地逃走了。

      梁司砚一袭深蓝的男士袍衫整个人干练清爽,正准备入家门便见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姿窜了进去,是小莱。这姑娘正趴在院里的石桌上抱头痛哭。林榷本来在屋里调琴,如今琴声戛然而止,显然是调不下去了;关山和羽年在一旁探头探脑的看得津津有味。

      “小莱,怎么了?”

      小莱婆娑泪眼,说话断断续续的:“殿下,陈二……他和沈姑娘……”

      梁司砚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刚还和他俩在侯府叙话,你还真是未卜先知!”

      众人:……

      梁司砚打起仗来足智多谋的,一到人情世故上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让人膛目结舌。

      小莱:“殿下您也在?那……他们也知道我们要去镜州了?”

      羽年阴阳怪气道:“小莱姐,我还以为你早就偷偷和陈将军说过了。”

      小莱:“殿下不让我们外传,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梁司砚:“告诉陈二也无妨,他若是帮我们遮掩一二,总比突然消失的好。沈家在镜州有宅子可以暂住,不过沈大人并不知情,我们还是莫惊扰他们。小莱,今晚动身,想见他就去吧。”

      小莱摇了摇头,抹了把眼泪:“反正他都知道了,况且还有沈家娘子陪着,我去收拾行李。”

      程舟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嬉笑着在梁司砚面前凹造型,凸显自己的魅力,然而只被嫌弃。

      “小砚砚,这是要去哪玩?怎么少的了我?”程舟装模做样的走到林榷面前,戳戳他的左肩,“带上这个小累赘,还不如带一个样样在行,魅力四射的本公子!”

      梁司砚把程舟拽到一边,护在林榷身前:“不关你事,哪凉快哪待着去。”

      程舟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咂咂嘴:“镜州福天楼可是陛下钦定的祭天祈福的宝地,如今年久失修,作为工部侍郎我可不能懈怠。”

      林榷歪了歪头,精准发问:“世子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镜州?莫不是从哪里偷听的?”

      “我刚也去找了陈二,”程舟暗道不好,敷衍着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瞎子!天色不早,小砚砚我先回去准备了,城门口等你呦!”

      经过林榷这么一问,梁司砚也发觉不对劲,陈春延向来仗义,对此事也保证会守口如瓶,那程舟又是从那里得知的?

      “看来我们要赶快行动了,”梁司砚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会有祸事发生,“既然隔墙有耳,一路上怕是不太平,你紧跟在我左右,若是想着逃跑,身首异处到时候也不好找。”

      林榷心道若想护我直说便是,转弯抹角实在没有平时的豪爽做派。

      “我定会相伴殿下身旁,寸步不离。”

      “最好如此。”梁司砚满意的点点头。

      燕王府。

      梁连津一改往日单纯好玩的模样,虽说是在蒙眼玩投壶,投掷的目标却是被绑在柱子上的小厮。梁连津用的短箭,小厮的胳膊和大腿均已中箭,吓得尿了裤子。

      小厮哭喊着:“殿下,真不是我,真不是我啊!”

      梁连津并不理会,露出一只眼睛无所谓似的说:“你嘴张那么大,是想让我投进你嘴里吗?”

      那小厮立刻不敢言语,只一味呜呜地哭。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这个废物走漏的消息,我让你监视长姐的一举一动,这你都办不到,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有另一伙人也在监视,我以为也是殿下安排的,谁承想他把咱们的人尽数杀了!殿下,您就饶了我吧!”

      梁连津眯着眼睛又掷了出去,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短箭直直贯穿小厮的脖颈,不过几秒便没了声息。

      “说到底还是太废物,快来人把这碍眼的脏东西弄走,”梁连津唤了亲随启笙,“镜州的事已然被发觉,圣上怪罪下来孙公公也没辙。你叫些死士最好在去镜州的路上把长姐做掉。”

      启笙忧心忡忡:“瑛光将军当年也是武举状元,万一没办成,到时候殿下就难办了。”

      梁连津早就想好了后路:“无妨,让你的人聪明点,被逮住尽数推到秦王头上,毕竟秦娇娇哪路货色咱们也知根知底,况且以长姐的性格和谈是不可能的,她疑心重,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对了,那批银子暂时放在镜州沈府,长姐那么小心,定不会住在那处。当年为了给沈君玉治病,沈桓还欠咱们一个人情,如今就当还他了。”

      陵安侯府的长子陈春尧十五岁那年害了场热病,好似传染一般一起嬉闹的十岁的沈君玉也生了病。陈春延当时正在军营舞刀弄枪的,被老侯爷陈庚戎勒令不许归家,这才幸免于难。

      陈春尧病死了,沈君玉尚存一息。中书令沈桓倾家荡产寻遍名医给女儿治病,得知镜州有位老神医,便举家迁往,而这位神医的消息正是燕王梁连津提供的。镜州永泉局的勾当起初是由沈桓操持起来了,后来沈君玉病情有了起色他也无心于此,于是梁连津便接管过来,一直发展到现在。

      梁司砚一行到达镜州,旗州是必经之地,程舟身为旗州世子自然是心生欢喜,筹谋着怎么在自家地盘上气派一场,让梁司砚对自己刮目相看。

      夜深露重,乌云掩月,梁司砚等人悄无声息的出城了。梁司砚骑马相伴在林榷的马车左右,程舟骑马跟在梁司砚后头浑身散发酸溜溜的气息。

      只林榷一个坐车他也心有愧意,拉开马车上的小帘关切地问梁司砚:“殿下若是乏了,便一同在马车歇息,不然林某实在愧疚难当。”

      “我不累,夜里正是贼人下手的好时机,须小心提防。你身子弱,先休息吧。”

      程舟在旁边提高了声音阴阳怪气,“殿下疲累了只管休息,还有我替你守着呢,不像某人舒舒服服地在温柔乡里不堪重用。”

      过了没多久,程舟的马儿上便空落落的,再一看这娇贵公子已经在马车里坐着了。

      小莱在一旁嗤嗤笑着:“世子殿下原也是个不堪重用的主儿!”

      程舟碍着面子还在嘴硬:“我是在担心小瞎子,我帮小砚砚看着他,免得她分心。”

      小莱:“您就是吊死鬼结绳子——死不饶人,有我们虹竹队的姐妹们您就安稳坐着吧!”

      大家哄堂大笑,梁司砚也微微露出笑意,不过还是要约束一下这小丫头,在她脑门上敲上一敲。

      程舟气红了脸,从车里探出个脑袋:“小莱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本世子宽宏大量才不与你这小女娘计较,省得你背地偷偷哭鼻子!”

      林榷笑着摇摇头,这一路有了这聒噪的两位怕是清净不了了。

      大家这么闹着,殊不知周围的灌木遮蔽物中暗藏杀机。草丛中簌簌声作响,梁司砚看到不远处藏匿的刀光,大喊一声小心,二十几个蒙面人纷纷从四面包抄,二话不说上来就砍。这伙人也不是好解决的,各个武艺高强还耍些偷鸡摸狗的暗算伎俩。

      梁司砚紧靠着马车,小莱和羽年前后护着,不用她动手刺客便被全部解决了。听到外面没了声响,程舟这才从马车上下来拍梁司砚的马屁。

      羽年翻到一块秦楼的腰封,交给梁司砚:“殿下,这莫非是秦王所为?”

      梁司砚心生疑惑,端详着腰封总觉得哪里别扭:“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不像秦楼的风格。”

      林榷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殿下觉得不对劲,怕是因为这么显眼的证据直接明了的被人看见就像是故意为之。”

      若是如此,又是谁想陷害秦王,梁司砚沉思片刻不得其解。

      程舟一眼便知是谁的手笔,他脸色阴沉,敢对梁司砚下手,他必让凶手付出代价。

      抬眼再看梁司砚,程舟又面色如初,“不论是谁,看来都和你们此行的目的有关。小砚砚,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到旗州,等到我父亲宣平王的地界上,看谁敢这么放肆。”

      梁司砚点了点头,她心知此事怕是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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